“仙纹曾与你血肉相连,你眼下的伤,会愈合很慢。”
我的眼尾的确很疼,却仍不及心中燃烧着的恨意那般疼得炽烈。
“你杀了我吧。”
何必如此费劲,执着要我认错。
“我来,是要把你带回隐云山禁闭。”
闻言我不再辩驳他,只是心中默念褚权煊临走前种下的咒语,把影契移到了眼尾的伤口上。
你不杀我,我必报应。
......
......
即便是我极力抗拒,我仍被他抱着,带回了隐云山。
前往隐云山的路程很短暂,一路上他神意自若,仿佛被我死死掐住的胳膊的人不是他一般。
兴许放下我后那白衣之下,胳膊上有几好块铁青也未可知。
他倒真能忍。
分明已撕破脸皮,却连情劫之事来因去果都未曾向我吐露分毫。
......
我在隐云山院中安家落户,伤养了半个月才好些皮肉,这半月也没再见到他的影子。
就好似我在鸠占鹊巢一般,其实是隐云山变成我的牢笼才对。
我没有灵力,院外被他设下层层结界阻拦,书房内我也进不去,因为书中幻境的入口就设在哪里。
也不知我杀死那些人造成的影响,他都是如何处理的。
我本就是意外入魔,灵根都被挖走,魔气自然也散了,成为废人一个。
他大概是觉得我毫无悔意,又过于狂妄,才想磨一磨我的心性吧。
可惜百无聊赖的日子中,不仅恨意没有消减,对他的厌恶更是与日俱增。
眼尾之处藏着影契的剑伤迟迟未愈合,我倒有心想唤一唤影使,但还是忍下了。
一是怕他在暗中盯着我,二是我伤尚未恢复干净,不敢轻举妄动。
虞玉仪灵根被他夺走后,连焚昼也被他收缴,影使是我最后的依仗了。
脑中正思索如何逃离冰霄灵宗之时,恰好望见木门被人推开,发出吱哑的声音。
我瞬间收回思绪,昂首睨视他道“呦,这可是我的道侣,上境界大乘尊者,冰霄灵宗的仙尊大人回来啦?”
我话音落下,他身上寒意肉眼可见的更甚。
“你师叔的魂魄,已被寄养在泽生剑上,安置于千劫塔温养。”
“他还未恢复神智,待将来清醒,你要去找他认错。”
我不屑的打了个哈欠“是因为虞玉仪肉身被落枯秘境中,含着火灵气的黄沙腐蚀烂得不成样了,你不得已才这样做的吧?”
“下一步便是想修复虞玉仪的肉身?我看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别做梦了!”
他神情冰冷的凝着我,脸色又沉了几分。
“把衣服脱下来。”
我闻言转眸,望着他那满腹柔情也永远剪碎不了的霜瞳道“为何要我脱衣?”
“魔尊被封印,极有可能在你身上种下影契。”
“那您在地牢里为何不早检查?如今这番倒像是......恼羞成怒。”
我边凑在他耳边轻声呢喃,边指尖游走,褪去身下层层衣物。
他凝噎了一瞬,竟敛眸错开视线,像是未曾想到我会如此坦然。
可我如何不坦然?
我对宗正无尘早已没有欲,更没有情,只剩想要瞒天过海的算计。
我身上累累伤痕尚未痊愈,他这番仔仔细细的打量,仿佛看得太久了,久得我都有些不耐烦。
“师尊,可有影契?”
“弟子怕您万一真对我动情,您的情劫可如何是好啊......”
幸亏我早把影契移至脸上,寄在他剜掉仙纹后亲手留下的伤口上,他才没有起疑。
“并无。”
“如此,您便能放心了。”
我披上衣服遮住裸露的肌肤,用一副刻意故作姿态,令人作呕的关心神情凑近他。
“不过师尊,我还是劝说一句,您别劳心劳力,企图复活我师叔了,无垢灵宗绝不会帮你修复肉身。”
“且不论修复大乘尊者的肉身是何等艰难,他还是死焚昼剑下,就如今咱们与无垢灵宗的关系也绝不可能。”
“假以时日虞玉仪复活,对无垢灵宗有什么好处?”
“就算您用武力胁迫,他们也只会阳奉阴违,能拖一日是一日。”
“你宗正无尘懂医术吗?你能看出来吗?你能把无垢灵宗所有人都杀掉?”
“就算虞玉仪复活,没有灵根也是废人,冰霄灵宗内谁人会......”
“本尊从前不知,你这般牙尖嘴利!”
是啊,从前我也不知,原来你气到面目含霜,藏怒不发的神情,如此赏心悦目。
“我从前,不是只顾着勾引师尊了么?”
“如今细细打量起来,空有一副虚妄的皮囊,内里也不过是......不提也罢。”
“你要渡那什么情劫来找我,才真是教我瞎了眼,蒙了心呢。”
第199章 71章悲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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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从前没看透,除了虞玉仪以外,你不在意任何人的死活,你只在意你的情劫。
“这几天我也一直在想......”
“你是因我父母于你有恩,因我好歹也是你的弟子,真的对我有那么些微不足道的情意,才不愿杀我?
“还是因连你自己都把握不了,情劫这种冥冥之中命定,却虚无缥缈的东西,而白断樹只有一个,可以被你握在手心,你怕杀了我,情劫也未必会消,反而可能会生出无法预料的变故,才留我性命?”
“事到如今,我心中仍希望是第一种,好歹我也算没白在冰霄灵宗十几年,若是第二种,对我而言太残忍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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