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阙滚烫的泪水一滴滴地掉落在晏星河的脸上。
“为什么!你为什么不走!”林阙哽咽着哭喊,双手也在最后一刻松了开来,他仿佛力竭般低喃,“离开无邪峰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待在那种人的身边……”声音又轻又小,包含着旁人无法察觉的悲伤与失望,却只有晏星河能够听清楚。
晏星河的脸上有着因受伤而流出的鲜血,也有林阙因悲痛而流出的泪。
晏星河咳嗽几声,喉头里的血味再也忍不住地涌了出来,顺着他的唇角流到了衣领上。
那本是一片洁白的颜色。
但此刻却是一片血色,斑斑驳驳,新的叠加旧的。
他轻叹一声。
伸出手,摸了摸林阙因打斗和激动而散乱的发。
“没关系的……”他轻笑着安慰。
而后那只温柔的手便失去了所有的力气,重重地砸在了硬邦邦的地上,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
“林阙,你在说什么啊!”沈红袖见状,立刻奋力一推林阙,没想到一下子便将林阙推倒在地。
她愣了愣,却还是选择第一时间去将晏星河扶起来,但晏星河体重不轻,晕倒的人身子又更沉,她尝试着拉了两三次,最后还是没能将晏星河从地上拉起。
她崩溃地坐在地上大哭起来。
林阙吸了吸鼻子,将脸上的泪水擦干净,又强撑着自己受伤的身躯,将晏星河从冰冷的地上背了起来。
“大师兄,”他低声呢喃,“你真的是个……”
“史上最笨的大笨蛋。”
第三十一章 下注(赌局扑朔迷离,选手接连淘汰)
晏星河醒来的时候,时间已经差不多是深夜了,屋内一灯如豆,暖黄的灯光照映着斑驳的墙面。
谢江秋不在,却是余清衡正坐在他的旁边看书。
他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他试探性地叫了一声:“师尊?”
那低着头的人却并未回他。
他无言地笑笑,心中暗自不齿自己的痴心妄想。
哪知那人却慢慢地合上了书,再慢慢地转过头来,用一双淡漠美丽的眼静静地看着他。
他呼吸一滞。
“醒了?”余清衡淡淡地开了口,“醒了就好,那我先走了。”
说罢,余清衡起身便要走。
“师尊!”晏星河急忙从床上坐了起来,伸手拉住了余清衡的袖子。
余清衡回头,看他,问:“还有什么事吗?”
“我……”晏星河抬眸望着余清衡的眼,张嘴想说些什么,只可惜想了半天,也还是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说什么好。
余清衡倒是很难得地没有立刻走掉。
他只是微微垂了眼,又坐回了床边的那张小凳子上。
他道:“不着急,你慢慢想,想好了再跟我说。”说罢,他便又打开了书,认认真真地看了起来。
晏星河半靠在床上,微微仰起头来,看着历经年岁的天花板。
他忽而开口问道:“师尊,门派考校……我又输了。师尊会怪我吗?”其实他很早之前就想问了,只可惜余清衡太忙,他一直都没这个机会。
余清衡道:“输了便输了吧,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不怪你。”
晏星河闻言,却并没有觉得释然,反而是心里仿佛又多了一块无论如何也无法消失的巨石,一直沉沉地压着他。
他不安地抠了抠手指,又问:“在师尊的心里……我还是无邪峰的弟子吗?”
余清衡不知道他问什么会这么问,但他依旧答了:“你是我亲自带回来的,无论如何,你都是我的弟子,开阳的大师兄。”
或许对无邪峰的弟子来说,他不算个好师父,但对开阳来说,他却是个尽职尽责的开阳弟子。
余清衡也不知道像晏星河这种年纪的孩子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他确实有意无意地在忽略晏星河,但他却并不认为自己有在什么地方苛待过他。
丹药,功法,名声,地位。他都不曾刻意少过他的。
如果晏星河期待的是他能够如其他峰主一般对弟子上心,那他恐怕是做不到了——光是一个瑶华,就足够让他觉得分身乏术,与其期待他的转变,那还不如晏星河主动换过一个师父的好。
这般想着,余清衡也问了。
他道:“我并不算个称职的好师父,你若是想去其他峰,我并不会阻拦你。”
哪知晏星河听到这话,却忽而露出了极为悲伤的神色。
他哑声道:“师尊这是不愿我留在无邪峰了吗?”
余清衡道:“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我觉得,你似乎更适合去天机峰。沈掌门很喜欢你,沈红袖也是如此,想必你去天机峰会有更好的发展。”
……
这可不就是赶人么。
余清衡合上书,有些无言地想。
他自己对这段话并没有太大的印象,可能是时间过的太久,也有可能是他没放在心上。或许他当时说这话确实是为了晏星河,也是为了自己考虑,但以当初晏星河的心境来看,也不知道该有多难过。
似乎是感受到余清衡的灼灼目光,晏星河的视线也从面前回到了余清衡的身上。
晏星河眨了眨眼,有些好奇地想:为什么师尊手里拿着那本话本,面上表情那么凝重?难不成是看到什么奇怪剧情了?
这么想着,晏星河就忽然也很想看看那本小说到底写的是什么了。
当然,要真的看了的话,就凭目前已解锁的内容来看的话,晏星河估计也会觉得是谁杜撰出来的悲催苦情师徒戏。
大许还要再问上一句:“是我平时晨练的时候太严格了吗?”不然怎么这么讨厌我,把我写的那么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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