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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修仙的还玩这一套吗(玄幻灵异)——玉小文

时间:2023-05-28 09:09:42  作者:玉小文
  白知秋温和地垂下眸, 把暖炉递过来, 道:“他才十四岁,小孩么。”
  每个人十四岁要走的路是不一样的,能一眼看到头的人生终究是少数。谢无尘十四岁时想不到日后的家破人亡, 白知秋十四岁时, 同样没有想过自己会做出日后的选择。
  按照他们命定的轨迹, 谢无尘该无灾无难地长成一个纨绔公子,白知秋该远在俗世不可望即的仙京。只是一念之差,原本遥不可及的两条线即于此刻相交。
  于是,有人将人的一生归结给“命运”这两个虚无缥缈的字,仿佛说得越触不可及,越能为无从预知的人生找到一个外在的借口。
  时也,运也,命也,非我之能也。
  谢无尘在白知秋身上嗅到了些微的血腥气,还有驱散不去的霜风冷雪。他抿了下唇,听见白知秋道:“我已同掌门传信。”
  他声音无波无澜:“谢无尘,你回学宫吧。”
  谢无尘一笔落歪,不可置信地扭过头。
  “哪位师兄下来?”谢无尘凝视着那人平静的侧脸,好一会才问出口。
  白知秋一拂袍摆坐下:“我一人便好。”
  谢无尘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无所求的人,对世间委实没什么眷恋。直到此刻,他才明白,论冷淡薄情,没人能比得上白知秋。明明知晓前方是龙潭虎穴,偏能摆出一副置之事外的姿态,一人茕茕独行。
  是否会有人为此担忧,则全然不在他的考虑之内。
  多半是天生少那么一点情窍,上百年的朝夕造就的人与人之间的牵绊和悲欢离合,于他而言,都是可以随手放弃的东西。
  来得轻若飞絮,渺如浮云。
  可谢无尘不那么想。
  雁过尚且留痕,昭光可诉春至。他贪恋世间繁华,一人住在冰冷无人之地,怎么会不难过。
  谢无尘沉默片刻,用一种不容置喙的语气,道:“我不回去。”
  白知秋低头注视着自己干干净净的手指,忽然抬起另一只手,搓了搓指缝。然后点了下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炉膛里的柴火炸出“哔啵”一声响。
  他在灯火昏黄的光中闭上了眼,像是奔波太久后的小憩。长睫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安静得让人心疼。
  在把暖炉还回去时,谢无尘反手扣住了白知秋的手腕,一节一节按揉过僵硬的指节。
  他按得很慢,细细地捋过指根丝线,珍摄得像是在面对年代久远、一触即碎的古卷残页,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白知秋一怔,手指蜷了蜷,很轻地缓了口气。
  “你想来人间走一遭,机会太多了。”白知秋道,“等再过几年,世间又是一番好时节。你想去河郡看看吗?那里是离仙门最近的地方,千尺苍云渺雾,锦绣层叠。再从天江往下,万里江陵尽头,柳烟花雾不绝……”
  他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从仙门到天南,从漠北到苍西,人间界纵横九万丈被寥寥数语勾勒,成了近在咫尺,可知可感的未来。
  可他讲述出来的所谓“以后”,没有写入自己。
  谢无尘不傻,他听得懂白知秋的意思。他也知道,白知秋这样的,根本讲不了道理,跟他讲理等于让对方扯鬼话。想让他点头答应,就不能让他找到拒绝的余地。
  谢无尘听见对方终于说到了自己的目的:“现在跟着我,没必要的。”
  那什么是有必要的呢?谢无尘忽而想,如果不是自己执意跟他下学宫,自己现在会怎么样?
  是不识不知地重复每日的修行,等着他的消息;还是念起他时,通过玉简传一封不知能否得到回复的小信?
  旋即,他又想起,掌门令被白知秋留给了明信,他连主动寻人的机会都没有。
  风雪潇潇,万丈深渊,他能一脚踏入再不回头,可是其他人呢?
  任由他拂袖间,便轻描淡写地将一切危机拦于身前?
  谢无尘捏着白知秋指节,翛然间难受起来:万象天阵崩那日,这双手握在掌心时,也是这样的。
  跟这个人一样,明明霁风清月,配得上世间一切。偏偏薄得像纸,冷得像冰,落在怀里没半点分量。
  你知道有人在乎你吗?
  来来去去,碧云天、学宫,那么多的热闹,有一点沾在你的身上吗?
  谢无尘起身,在白知秋面前蹲下,定定地注视着这个人。
  不知为何,白知秋始终没有抽回手,也没有动。他的眼睛被灯火染透,衬出的薄光没由来让人心软。
  谢无尘目光从他的眼睛往下落,最后停在苍白的嘴唇上。
  都说薄唇的人薄情,这么想来,说的不算对,也不算错。
  “我如果说,有必要呢?”谢无尘道。
  白知秋微微错开眼睛,笑了笑,没吭声。
  “白师兄,”谢无尘不依不饶地绕到白知秋正面,“你在怕什么?”
  如果说此前的白知秋都是游刃有余,坦然自若的;这句话问出口的时候,他转瞬间的兵荒马乱,尽数被谢无尘收入眼底。
  白知秋的手指轻轻地蜷起来,接受了谢无尘对他的窥探。话语入耳,很多思绪茫然地冒了头。
  是啊,他在怕什么?
  可是,他的思绪没有继续下去的机会了。
  谢无尘抬起手,缓缓拂过他的眼尾,道:“此间事了,我陪你去,或者,你陪我去。”
  说完,他也回了一个笑:“你有多久没去看过了?”
  那动作极轻,极温柔,怜惜得白知秋心里酸疼。上百年止如死水的深潭中好似忽而生了活物,晃碎了银月,势不可挡地生发出枝桠。
  屋里的热气扑得白知秋眼睛有些热。
  不该是现在。胸膛里的那颗心脏不合时宜地跳动起来,热气蒸得白知秋眼前犯花。他惶惶然地想躲,可身体好似被那只手钉住似的,完全不听指挥。好久,他小声开口,声音落不到实处:“好久了。”
  好久好久,他都已经记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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