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太冷了些,谢兰辞低咳起来。
侍卫道:“谢大人,请等一下。”
侍卫说完便跑着离开了,回来时手里多了一把伞。他将伞撑开,为谢兰辞挡下天上飘落的雪花。
“大人,现在可以走了。”侍卫道。
谢兰辞:“多谢。”
侍卫一路送至谢府,谢福因为担心一直等在大门口,看到谢兰辞后立即把手中的披风抖开,围在谢兰辞身上。
看到谢福,谢兰辞微微皱眉,问谢福:“福叔怎么没和叔父走?”
谢福道:“如果老奴也走了,谁来照顾公子呢?老奴实在不放心。”
谢福执意留下,谢兰辞没再多说什么。李舒瑜只是下令将他软禁,没有要连坐谢府其他人的意思,想来谢福在他身边也不会有事。
侍卫道:“谢大人,等会儿我等会将谢府包围,您和您的下人都不能出入,还望见谅。另外,吃的用的都不用担心,会有人每日送过来,大人若有其他需求,也可以跟我们说。”
谢兰辞向那侍卫点了点头,抬脚进了府。
见谢兰辞面色不好,谢福便知道平反一事没成,“公子,陛下处罚你了?”
“嗯,”谢兰辞回答,“他削去了我的官职,并且要将我软禁。”
“这些年公子待陛下尽心尽力,陛下他怎可如此对你!”谢福很是为他鸣不平。
谢兰辞道:“在这事上他与我立场不同,他是先帝的儿子,又是当今陛下,自然要以维护先帝为先。”
对于李舒瑜的降罪,谢兰辞并没有多意外,不过仍是有些寒心。昨夜谢迁说的那些话他何尝不明白,只不过他曾抱有一丝期望——他照顾长大的皇帝是不一样的,会帮他为陈沈二人伸张正义。
谢福问:“那公子是要算了吗?”
“不会就这么算了,”谢兰辞垂下眼眸,“还有办法的,我还有筹码。”
谢福不知道谢兰辞所指的筹码是什么,但他也没有多问,只要谢兰辞和谢家好好的他就安心。
谢兰辞回来的路上穿得太少,又吹了风淋了雪,到了夜晚身上就开始发热,意识迷糊。
谢福吓坏了,顾不得被软禁的禁令,想出去叫大夫,可他还没出门,就被门口的侍卫拦下。无奈谢福只得说明缘由,央求把守的侍卫行个方便。好在侍卫听了后并未为难,放了他出去。
谢福是把大夫从被窝里叫出来的,大夫给谢兰辞号了脉,又开了药方。
一阵手忙脚乱,直到天光破晓谢兰辞身上退热,谢福才敢去休息。
谢兰辞醒来时,身体分外沉重,头也疼得厉害,他撑着床榻坐起来,微微蹙眉,不禁有些嫌弃自己现在的身体。
谢福提着食盒进来,瞧见谢兰辞醒了,笑着告诉他:“公子,守着咱们的人送来了早膳,看着比咱们府里的还要丰盛许多。”
谢兰辞对谢福道:“我身上有一股药味。”
他的眉间有一丝困惑。
谢福把食盒打开,将粥和点心端出来,如实道:“昨夜公子发了热,我给你喂了药。”
之前谢兰辞说过不再喝药,谢福生怕他会排斥治病,立马盛了粥端给他,“公子,先用膳吧。”
谢兰辞接下碗,用勺子喝了一口粥,没有再提药的事。谢福这才放下心,又把点心端到床边的小桌上。
这碗红枣桂圆粥很甜,谢兰辞一向喜欢甜食,倒也算对他的胃口。他喝了好几口,总觉得味道有些熟悉,他看向小桌上那几盘精致的点心,确定这些吃食应该是出自宫里御膳房。
粥和点心都是热的,怕是做好就马不停蹄送过来了。他有些搞不懂李舒瑜到底想做什么。当着众臣的面将他斥责革职,背地里又送御膳房的东西过来,难道以往被软禁的人也是这个待遇?
想到这儿,谢兰辞问谢福:“不是说不准出府,福叔怎么请的大夫?”
谢福道:“是不准出府,可昨夜公子身上烫得厉害,我和门外的侍卫说明缘由,他们就放我出去找大夫了。”
“这么简单?”这令谢兰辞着实没想到,他被软禁了,他的管家还可以出府找大夫,而不是由看守的侍卫去找大夫。
“是啊,老奴也没想到,许是陛下默许的,否则他们应该也不敢轻易就放老奴出去。”
谢兰辞不禁想,如果谢福可以出去,那他是不是也可以出去呢?
谢兰辞侧头看了眼窗外,外边是漫天的大雪,他想了想自己越来越差的身体,放弃了找机会出去的想法。
还是让李舒瑜屈尊过来吧。
谢兰辞对谢福道:“福叔,帮我和把守的侍卫说一声,我要见陛下。”
谢福马上出去说了,而李舒瑜却是在五日后的夜晚才驾临的谢府。
李舒瑜过来时,谢福正在给谢兰辞盛桂花栗子羹。风寒反反复复,谢兰辞一直没好全,只能在卧房用膳。
李舒瑜截下谢福手里的碗,谢福惶恐万分,“这怎么使得!”
“没有什么使不得的,”李舒瑜在床边坐下来,舀了一勺喂在谢兰辞嘴边。
谢兰辞双唇未张,狐疑地看了李舒瑜少顷,然后他侧过头,闭上了眼睛。
因他不肯喝嘴边的那勺栗子羹,李舒瑜将碗重重地搁在小桌上,气愤地站起来大声质问他:“表哥现在就这么讨厌我?”
谢兰辞不明白李舒瑜又要唱哪一出,低语道:“而今我只是一介平民,怎么担得起做陛下的兄长?”
李舒瑜以为谢兰辞是在为削职一事不舒坦,便道:“朕虽削了你的职,但你想要什么朕都会尽力满足!和以前没有区别。”
谢兰辞睁开双眸,看着李舒瑜道:“我要你为陈贵妃和沈易知平反。”
“除了这个。”
“那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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