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2

非我良配(近代现代)——吾妻见信好

时间:2023-08-20 09:03:50  作者:吾妻见信好
  何哲不自然地移开了胳膊,抬手推了推眼镜框,小声道,“老家没安座机,乖了,周一见。”说罢又左右看了看,不给谢引棠回应的机会便匆匆离开了。
  谢引棠在原地目送何哲走出校门,欢喜地和父母妹妹汇合以后就上了私家车。他撅了撅嘴,轻叹一口气,又转身走进了教学楼。
  再次回到自己的班里,谢引棠打算收拾一下回家要带的东西。教室内只剩下几个住校生,他四下扫了一眼,看到同桌许毅舟正在后排的储物柜前站着,不知在翻找些什么。
  谢引棠走到他身边,看他把刚翻乱的课本文具又一样样地摆进柜子里,问道:“你怎么不回家,在找什么?”
  “哎,正好你来了,帮我看看你柜子里有没有。”许毅舟把谢引棠推到墙角他的储物柜前,说着就要去扯他胸口的钥匙挂。
  虽说在这个学校里谢引棠只跟何哲还有许毅舟相熟一点,但是他还是不太受得了许毅舟随便动手动脚的习惯。毕竟,他的男朋友只有一个,其他人的肢体接触他总是尽量避开。谢引棠自己开了锁,随许毅舟去看。他的柜子一目了然,只有两本错题集和三支笔。
  许毅舟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他仰头长叹一口气道,“哎——!完了完了,真弄不见了,还是给人重买一本吧。”
  “买什么?”谢引棠问。
  许毅舟帮他阖上了柜门,斜靠在墙边有些苦恼,“在门口的小发廊里租了老板一本侦探小说,我记得就搁这儿了,现在找不到了,得赔人一本新的。”
  门口的小发廊……如果谢引棠没记错的话校门口应该只有一家理发店,就是他几天前去过的那个,可是理发店也有租书业务吗?
  “嗐,本来想今天考完了去剪个头发顺便把书给人还回去,现在都不好意思过去了。”许毅舟道。
  距离上次光顾段照松的店已经过去十天了,老板说的有空去找他理发显然两个人也都没放在心上,谢引棠差点忘了自己还办了会员这件事。他心下盘算了一会儿,转而看向许毅舟,“书钱我帮你出了,他们家我充了一百,今天请你理个发。”
  许毅舟震惊于谢引棠的豪爽,就段老板那个对学生熟人打半价的性子,他每周去洗个头,一百块都能用一年多。
  同桌平时挺仗义,从来没有因为自己行为举止斯文秀气而排斥自己。谢引棠回身看了看前排准备回宿舍的其他同学,小声对许毅舟补充道,“你帮我约上他们几个,今天我一起请客。”
  男生之间就是很少有矜持的推拒,二人简单收拾好东西就叫上其他几个不太熟的住校生一起离开了教室。
  *
  “唉,小许来了啊,今天考得怎么样?”段照松看到许毅舟领着五六个人一起进门的时候便从沙发上起身,把位置让给了客人。
  几个大男生各自找地方坐下,很快便把小小的理发店塞得满满的。许毅舟放下书包,熟门熟路地坐到了化妆镜前的转椅里,等着陈波来给他干洗。他从镜子里看向段照松道,“还不就那样呗,一般一般,回头我妈问您您也这么说啊。”
  原来,段照松也不是那么沉默的人,碰到熟人也会有理发师专属职业病啊。谢引棠在一旁偷偷打量着二人。
  段照松和许毅舟住在一个院里,十几年前盖的老平房了,街坊邻里之间平时也比较熟稔,因此许毅舟有时候来店里洗头段照松都会免他的单。来群)二_③灵六-酒二③酒六
  “段叔,你借我的那本书我给弄丢了,回头我还你一本新的吧。”许毅舟顶着一头的白泡沫,不好意思道。
  段照松正要开口说不用,便被旁边的一道声音打断了,“记我账上吧,从上次充的钱里扣。”
  男人回过头,这才注意到最后一个进门,此刻正坐在沙发旁的小凳子上的少年。年轻人新陈代谢快,脸上的结痂已经掉了,新的嫩肉长了出来,虽是还有些斑驳,但总体还是像剥了壳的鸡蛋一样水嫩。
  “是你啊?”段照松道,语调是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微微上扬。
  谢引棠点点头,“我们是许毅舟的同学,今天一起过来理发的。”
  “何止啊,今天全场由谢公子买单!”许毅舟夸张地比了个大拇指,朝谢引棠挑了挑眉,又好奇地抬头看着老板问道,“你们认识?”
  “啊,就之前后巷碰到小谢了,搭了把手。”段照松没有多提当晚的细节。他弯了弯眼睛,在洗漱池旁上好了热水便挽着袖子走到了陈波身边,调整了一下另一把转椅的高度道,“那今天人有点多,各位小同学要排一会儿队了,下一个谁来洗?”
  有一个住校生先过去了,另外三个等位的同学在看电视,还有一个在玩店里的掌上游戏机。谢引棠没有跟其他人抢,本来他今天也只是脑子一热就陪着过来了。他在段照松给别人洗头时起身随意地逛了逛,那晚紧闭的小木门此刻正开着,他好奇地走近了些,想看看段老板是不是只做表面功夫,内间不如外厅这般干净。
  出乎谢引棠的意料,木门之后并不只是休息室,中间一道幕帘隔断,他现在身处的小空间里摆着三个及顶大书架。许毅舟说的没错,段照松这里还真的有图书出租的业务。
  书柜的中下层摞着少男少女感兴趣的言情读物和武侠小说,连环画还有故事会。报刊杂志也不少,有些还是十几年前的旧报纸,也不知段照松收来做什么。在谢引棠头顶的上面几层摆着古今中外的名著,他大致瞟了一眼,红楼梦,呼啸山庄……甚至连圣经和宋词都有。
  想不到段照松还是个附庸风雅之人,只是他本人的气质却没有给人这种感觉。
  谢引棠随意地抽了一本书出来,封皮和纸张有些陈旧泛黄,不确定是因为阅览次数过多还是压根儿就是从旧书市场淘来的。墨色的封面上印着黄绿相间的落叶,女主角的脸部剪影巧妙地融入了背景当中。书脊有些开胶,背面底部印着模糊不清的出版信息。
  是1979年再版的《飘》,比谢引棠的年纪还大的一本书。
  不属于必修内容的书籍谢引棠一般是不会看的,但此刻他有些无聊,便试着翻了翻。书里有些地方做了批注和笔记,不知是出自前一任主人还是段照松的手笔。他看到忘记了时间,还是段照松轻轻扣了扣门框才唤回他的注意力。
  “你的同学们都先走了,你还要洗头吗?”段照松背着光问他,谢引棠惊觉时间不早了。
  他把书归位,朝段照松点了点头道,“嗯,剪剪吧,刘海有点挡眼睛了。”
  陈波才一会儿的工夫就和许毅舟他们混熟了,看店里不太忙的样子便和段照松请了假,出去和那帮学生打夜球,一时间店里只余谢引棠和段照松两个人。
  谢引棠坐在上次的那张椅子上,身上披着帆布。他从镜子里看过去,段照松勾着小剪子,灵巧的双手在他的头顶翻飞。男人的神情很专注,半干的发丝在他的手里非常乖顺,眨眼之间,多余的碎发便如柳絮般飘然落下。
  “你的名字,是取自‘明月松间照’吗?”谢引棠蓦地开口,打破了一室沉静。
  段照松闻言笑着摇了摇头,继续着手上的动作,“不是,我父母是农民,没有文化的。‘照’是因为我排照字辈,‘松’是因为松柏好养活,本来前面还有一个哥哥,大概是名字没取好没留住,父母就给我取了这个名字。”
  谢引棠没想到段照松就这么坦然地跟他这个陌生人交代了身世,他若有所思地唔了一声,又问,“你是大学毕业以后才开始做生意的吗?我看你里屋有很多书。”
  念过大学的人又怎么会做这种起早贪黑的活计,那个年代培养一个大学生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段照松只当他童言无忌,不甚在意地回答他,“小时候家里穷,初中都只念了一年就出来干活了。”过了这么多年其实他也释怀了,男人略牵起一边嘴角继续道,“打发一下时间,多读点书总是好的,不然你们这些小年轻来我这里理发,我听不懂你们说话,也跟不上潮流,很容易就被淘汰啦。”
  段照松笑得很诚恳,深色皮肤上眼角的细纹不太明显,整齐的白牙和嘴角的酒窝令谢引棠倍感亲切,他忽略老板故作老成的语气,嘟起嘴吹了吹额发又道,“你多大了?”
  男人拨弄了一下刚剪好的一侧黑发,又挑起另一边的开始修剪,视线一直没有从谢引棠的头上移开。段照松道,“再过两年就要四十了,人到中年。你呢?”说着又自嘲地轻吐一口气。
  谢引棠在镜子里看着他挑眉反问,“我看起来很小吗,你猜我多大?”他对刚才段照松说的小年轻三个字有些介意,越是年轻气盛的少年越不乐意被年长者说年纪小。
  “你啊?”段照松双手抵着谢引棠的脑袋左右挪动着看了看修剪后的效果,他很少这般用心仔细,只是谢引棠长得好看,他不愿经他之手处理过的发型给人的外貌减了分。男人拿起剪子继续一些收尾前的调整,笑道,“看着像十五,但是跟小许一个班,那应该要十八了吧。”
  男孩跟女孩的心思不一样,如果是个小姑娘听到老板这话肯定心里乐开花了。谢引棠把胸前积聚的碎发抖到地上,又假装气呼呼地回道,“你是不是变着法说我矮呢?”二人虽然满打满算只聊了这么一两次,但是谢引棠由内而外都觉得自然舒适,一种奇妙的似曾相识的感觉在他的内心发酵,说起话来便不再端着,“腊八的时候我就满十七了!才不是小孩子。”
  如花妙龄,正是水嫩青葱的年岁。曾经段照松拼了命地往前奔跑想要把无能为力的十九岁甩在身后,等经历过风霜却未有转圜时又开始羡慕起再回不去的年少时光。
  段照松收起工具,取过吹风机赶走男孩头上和帆布上的碎发,点点头,“嗯,挺好。”说的是年纪,也是修剪完后的发型。
  两人从年龄聊到书籍,又从店内装潢聊到段照松的工作趣闻,很是投机。理过发以后谢引棠的眉毛露了出来,光洁的额头在发丝间若隐若现,鬓角的短发段照松给他保留了,少年的脸型被修饰得更加小巧。段老板不仅懂时尚,更有一种在岁月中沉淀下来的成熟与可靠,谢引棠很满意。
  “想看书的话随时可以过来,理不理发都欢迎你来。”段照松送谢引棠到门口,在对方朝他挥手告别时说到,再目送着男孩走进夜色里。
  只是刚刚有件事段照松并没有告诉这个孩子:他多读书,还因为他也想离他的妻儿近一点,想离他的家再近一点。
  如果他还能找得到那时的那个家。
 
 
第6章 故事
  “欢迎光临。”前台的招财猫在谢引棠推门而入的时候机械地叫了一声。那天从新起点发艺的门口离开后,谢引棠时常会想起木门后的那个小房间。他对这个男人有些好奇,三不五时就喜欢从学校里溜出来,偶尔找他洗头,偶尔如他所说只是窝在店里单纯地看小说。
  谢引棠还跟陈波一块儿嫌弃过段照松给理发店取的名字,有些老土。老板本人却不在意,新起点的寓意挺好的,从各方面来讲。
  少年进门时段照正背对着大门屈膝半蹲着,在给一位女顾客拆卷发夹。温度一天天降下来,爱美的女性大多都想烫个美美的披肩卷发。段照松忙碌了一整天,做了三个卷染一个离子烫,此时的膝盖微微有些打颤。
  等客人的头发再次过完水后老板取过吹风机开始定型,他转身看了一眼正乖乖坐在身后沙发上的谢引棠,略抬高了些音量问道,“又逃课?”段照松总结了一下谢引棠过来的规律,每周三的下午总是会在第八节课上课铃敲响以后出来,周五却不一定。
  “嗯,自习,逃了。”会考高分的学生也很任性,谢引棠说着按开了电视机。高三生的周末都难得休息,每当何哲放他鸽子的时候他就喜欢到店里打发时间。
  他和段照松两个人的话都不多,可是很少会因为沉默而尴尬。谢引棠以前从来没有跟哪个不认识的人在短时间内就能熟络起来,段老板有些例外。他还记得第三次来店里时,段照松问他喜欢看什么书,好去给书架的空隙再补充一点。
  谢引棠当时的回答是,“没什么喜欢的书,我喜欢看恐怖片。午夜凶铃,阴阳路,僵尸道长之类的。”说着俏皮地抬眉,看段照松被他噎住的样子心下有些愉悦。
  结果第二天来店里洗头的时候就发现电视柜下面摆了几盒录影带,外盒上写着影片的名字,大多都是香港的恐怖片。陈波那会儿还朝他怪叫,“看什么鬼片啊!还让不让人夜里好好睡觉了!”
  “这么大人还怕鬼?那都是假的。”谢引棠对陈波的反应嗤之以鼻。
  段照松只淡笑不语,看着两个年龄相仿的后辈在一旁斗嘴。谢引棠早已没有了初见时的拘谨,相处几次过后段照松发觉他的内心是渴望与人交流的,只是不知为何在大多数时候他总是习惯把自己封闭起来。两人还没有熟悉到那份上,段照松也不会多问。
  或许青春期的孩子总会有一些属于自己的秘密吧。他自己没有养过孩子,只能如此揣测。
  陈波在段照松给女顾客结完帐后才回来,还带回了四菜一汤的晚饭。做生意的人总要错开正常的用餐时间,趁不忙的时候填饱肚子。他在门外时便发现了谢引棠,进门后笑着问,“要蹭饭吗?”
  一看到陈波,谢引棠就想起第一次在店里放恐怖片时对方激烈的反应,又怕又想看,五大三粗的大男孩缩在沙发一角透过指缝看电视的样子非常滑稽。虽说有些挑食,但少年并没有因为家境殷实就看不上路边的小餐馆,他一边应着邀一边假装要靠近电视柜去摸摆在上面的录影带,在对方惊呼着想要阻止他时偷偷扬起一边嘴角。抓住别人的把柄让谢引棠觉得很有趣。
  “唉,吃饭吃饭,天都要黑了别看了啊。再说午夜凶铃你不都看八百遍了?”陈波崩溃道。
  “好片子值得反复回味啊。”谢引棠状似无意地抬眼看向段照松,“对吧。”
  水润无辜的眼眸像是林间最天真的小鹿,可是壁灯折射下那转瞬即逝的笑意又让少年变成了狡黠的小狐狸。段照松心弦微动,低头开始整理桌面上的餐碟碗筷。
  陈波向老板求救道,“叔,下次白天再放吧,啊?”
  不等段照松有所表示,谢引棠稍作让步,戳了戳碗里的米粒道,“那老板你讲个鬼故事下饭,我们就不看了。”他转头又看向陈波,“鬼故事,恐怖片,二选一?”
  段照松无奈于男孩的理直气壮,看着陈波欲哭无泪的表情笑着摇了摇头道,“那我随便讲一个吧,我不太擅长,要很恐怖的吗?”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