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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我良配(近代现代)——吾妻见信好

时间:2023-08-20 09:03:50  作者:吾妻见信好
  谢引棠勾唇,觑了一眼旁边的人悠悠地说,“没准幼儿园版的也会吓到他。”
  *
  “咱们村东头老卫生院后面有口枯井,断断续续地挖了好多年了,一直没挖出来过水,那地方还是当年村长请了道士算过的,说是一定能挖出来。”段照松为了渲染气氛熄了里屋门口的两盏壁灯,现在从外面看过去,木门里的空间黑洞洞的。陈波的床铺就在书架的幕帘之后,他此时表情有些复杂。
  两个少年都把碗筷放一边,聚精会神地听段照松讲故事。
  “前期挖走了好几个施工队,说是每次开工没多久就会出一些状况,不是忽然下大雨了就是机器莫名其妙停摆。但是这口井费了很多人力财力,大家也不想轻易放弃它。没过两年又来了一支施工队,工头比较雷厉风行,没几天就把井又挖下去几十米,这次大家都觉得差不多能成了。但是啊,怪事突然又出现了。”
  段照松看了一眼屏住呼吸的陈波和面无表情的谢引棠,一时觉得有些好笑。他继续道,“工头消失两天了。大伙没了指挥也不知道要不要继续干活,又等了两天村长说‘算了大家继续挖吧,工钱我还是照结,工头我这边再托人去找找。’于是众人决定继续下井,结果刚下去一个人坑底就传来一声惨叫,原来消失几天的工头早已经死在了井底。
  “他被人从井底捞了上来,但是尸身不全。大家发现工头的一只手不见了,在井底找了一圈也没发现。过了很久才终于找到了,你们知道他的手在哪儿吗?”段照松故作神秘地看向对座的二人。
  陈波手撑着座椅,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谢引棠也被勾起了好奇心,二人一同看向段照松。
  “手在这儿呢!”段照松说着突然把右手举起来伸到陈波面前,对方果不其然地发出一声大叫。
  “啊啊啊啊啊——!”
  谢引棠显然也被吓了一跳,不过没有陈波反应那么大。确实是挺小儿科的恐怖故事,心率只在没有防备的那一刻才稍稍有些加快。看着陈波捂着心口夸张大喊的样子,谢引棠忽然毫无征兆地大笑了起来,银铃般清脆爽朗的笑声充斥着理发店的大厅,谢引棠一边笑一边抬手抵住了嘴角。
  段照松居然也会捉弄人,真有意思。
  少年的笑声很有感染力,段照松也忍俊不禁地拍了拍陈波的肩膀安抚道,“好了好了骗你的,陈家村卫生院没有井,是我编的。”
  陈波捧起碗扒了两口饭压了压惊,“叔,你又忘了,咱村改名字了。”
  手从陈波的肩头收回,段照松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很快他也开始夹菜,又微笑道,“是,说习惯了……”
  “你们是一个地方的?”谢引棠听到二人的对话,好奇道。段照松没有乡音,他之前以为男人是清州本地人。
  “对啊,本来我差点混不下去要回家种田来着,段叔听我说话知道我是李棠村的就招我了,缘分啊!”陈波接下段照松夹给他的鸡腿,应道。
  李棠村……那里确实随处可见李树和海棠,这两年乡镇受了政府的帮持开始铺桥修路,也慢慢发展了起来。段照松离家十八年,只在师傅临终前才最后回去了一趟。他第一次从陈波那儿听到改名后的家乡时,猛地想起当年在家门口的海棠树下第一次见到那人时的情景。
  安宁笑起来,比海棠还要美。可他一张照片也没有留下,如今对方的音容样貌早已在他脑海淡去了。
  “唉,段叔,你还没告诉过我啥时候来的清州,为啥来这里的呢。”陈波看谢引棠似是有兴趣的样子,替他和自己又问了问。
  段照松弯了弯眼角,咽下嚼了两口的饭菜道,“还能为啥,城里好赚钱呗,来了十几年了。”说着又思考了一下,“嗯,也不算特别好赚,刚来的时候人家嫌弃我乡下来的怕我剪不好,生意可难做了。”
  一个年轻人初来乍到一定很不容易,谢引棠听对方轻描淡写就带过了当年的举步维艰。少年安静地吃饭,坐在一旁听身边二人聊起了一些令他陌生的乡野生活。
  吃过饭后,离清州一中的晚自习预备铃只剩下十分钟。段照松本以为谢引棠会像之前几次那样再待一会儿就回家,没想到对方起身跟他告辞了。
  “走了啊,老板,回去上晚自习了。”谢引棠说着推开门,很快又被室外的冷气逼了回来。从后街走到校门口只要三分钟,可是一个人走总觉得寒风更加刺骨,不知道何哲会不会像约定好的那样在路口等他。
  “戴上吧。”段照松递给谢引棠一双手套。
  粗糙的毛线下感知不到其他人的体温,谢引棠不知道这是男人新买的还是自己戴过的,不过他不介意。戴上后谢引棠朝对方挥了挥手,拢起了校服领口埋头往街边走去。
  等下次过来再还给他吧。
 
 
第7章 圣诞
  12月两场寒风吹过,冬至和平安夜悄然来临。谢引棠在宽大的校服里套了厚实的毛衣和棉袄,虽说在冬日里出生,可是因为体质特殊,每到这个时候他总是手脚冰凉。离开了温暖的室内,他就只能把自己裹成粽子。
  “明天周五,晚上你有时间吗?”何哲在大课间的时候约谢引棠到教学楼后的小树林。扣7"壹05㊇_㊇5㊈<0
  跟对方谈了两个月的清水恋爱,总是只能亲亲摸摸就罢了,何哲有些不满足于此的心痒。第二天就是圣诞节了,他想和谢引棠玩点不一样的。
  少年的小脸藏在兜帽里,寒风刺得脸颊微微发红,如瓷娃娃一般玉雪可爱。谢引棠仰起头,说话间白色的雾气便从口鼻里溜了出来,“明晚不是有自习吗,怎么了?”
  何哲左右张望了下,见四下无人便上前一步捏了捏谢引棠的脸,“圣诞节,带你出去玩。”
  是出去玩还是玩他,何哲才不会明说。
  早上的时候班主任刚在班里宣布今明两天晚上都要小测,讲台下的少男少女们到底是藏不住心事的,听到安排便小声骚动起来。洋节只是跟风,主要目的还是想和朋友或者对象偷偷庆祝一下。
  谢引棠思考片刻,这种时候偷溜出去肯定尤其显眼。不过他成绩好,如果大大方方地跟老师请假,大概也不会被为难。看着何哲期待的目光,他便点头答应了。
  计划成功一半,何哲愉快地搂了搂谢引棠,在树后不显眼的角落里揽着人亲了好一阵子,有些激动又有些期待明晚的到来。
  可惜天不遂何愿,圣诞节当天何哲的妹妹突发急性肠炎进了医院,父母又远在外地赶不过来,身为哥哥的他只好跟老师请了假去陪护。在校门口告别谢引棠后转身的刹那,阴云便爬满了他整张脸。何哲捏紧了口袋里的塑料包装,咬牙切齿地上了去医院的出租车。
  好运没有眷顾何哲,倒是被留在学校的其他学生们赶上了。晚上七点整,随着几声此起彼伏的惊呼,教学楼骤然黑了下来,清州一中的孩子们稍停片刻便爆发出更高声的欢呼雀跃。讲台上的老师扯着嗓子维护纪律也是无人理会,只能无奈作罢。
  学校停电了!可以名正言顺地出去过节!
  谢引棠和许毅舟交换了一下眼神,两人都怀疑学校的电闸是不是被哪个胆大的学生给拉掉了。等到电工紧急排查了电路,打过了电话才知道原来是隔壁街修路挖断了电缆,整个苗慧路东侧都停了电。这一时半会儿怕是来不了,班主任收到学校指示便回班公布了放学的喜讯。
  “要不要去游戏厅?”就着走廊上一点零星的应急灯的光亮,许毅舟开始收拾起书包,他家就在学校后面不远,此时肯定也一样停电了。
  谢引棠摇了摇头,他从来不会去那种吵闹拥挤的地方,今天过节,肯定是人山人海。“我出去打个电话,喊司机来接我回家。”
  *
  说要回家的人现在正坐在新起点发艺的外厅沙发上玩俄罗斯方块,整条街都是黑的,除了段照松这里。不过今晚店里没有客人,大概都出去过节了。谢引棠本打算去医院陪陪何哲,可一想到对方在人前就和他保持距离的样子便打消了念头。
  陈波在谢引棠的身边看着他玩游戏,上一把他很快就输了,只能把游戏机让出来。停电的夜晚没信号看不成八点档,老板这里亮着灯是因为屋后有一台小型发电机。不然没有了取暖的小太阳,畏寒的谢引棠也不会留在这里了。
  “喝点这个吧,暖一暖。”段照松在谢引棠游戏的间隙递过来一个冒着热气的茶杯。
  清新甜美的果香飘到鼻尖,他把掌机放在大腿上捧着杯子往里看,熬煮变色的果肉沉在杯底,看不出原样。谢引棠凑近了些,热热的水汽烘得鼻子很舒服。
  “尝尝咯,这个是段叔独家秘制,蜂蜜柚子茶。可不是外面小卖部卖的那种,纯天然低糖无添加,含有丰富的……”陈波竖起一根食指开始滔滔不绝地背起了广告词。
  段照松笑着摇了摇头,转身收拾起了外厅。
  喝过几口热茶后,谢引棠重新拿起游戏机开始闯关。也不知是不是真像陈波说的那么灵,他感觉鼻子不像刚来的时候那般不通气了。没想到段照松除了理发以外烹茶的手艺也不错,他看着对方忙碌了背影挑了挑眉。
  说不清是谢引棠运气太好还是陈波运气太差,每次垒了很高的方块后谢引棠总能等来系统赠送的竖棍三连发。陈波只能看着骤然清零的屏幕羡慕嫉妒恨,谢引棠看着他渴望的眼神便按了暂停把游戏机还给了对方。
  他起身活动了下四肢,发现段照松不知何时进了里屋。谢引棠轻手轻脚地走过去,便看到男人正背对着房门靠在书架旁,戴着眼镜在看书。
  这是谢引棠第一次注意到段照松的背影,他穿着深灰色的棉服,肩宽腿长,很少有人在他这个年纪还没有发福的。他的头发理得很短,坚毅的侧脸线条一路延伸至下颌,微微冒头的胡茬给他平添一丝野性的味道。不似平日那般温和。
  他看得认真,没有注意到谢引棠靠近。
  “追忆似水年华?”谢引棠轻声问道。
  段照松瞬间从书页上抬头,迎着房内和屋外色调不一的灯光和少年对上了视线。他以食指做书签夹在了纸张之间,垂眼看着谢引棠道,“嗯,你看过吗?”
  谢引棠当然没看过,除了老板手里的,书架上还立着好几册,他一向对这种国外大部头不感兴趣。少年摇了摇头问道,“讲的什么?”
  “嗯……一个人的生活经历,一些回忆,还有幻想。挺晦涩的,看了几次除了他吃的那个点心别的东西我也没太记住。你大概看不进去。”段照松憨厚地笑了笑,摘下眼镜捏了捏山根。
  其实作者关于回忆和味道的描述令段照松挺有共鸣的,他曾不断尝试去还原十几年前吃过的那些菜的味道,只是为了让一些抓不住的回忆能在他的心里多留一段时间。不过这些东西,他也不打算告诉谢引棠了。
  少年了然地点点头,伸出手也想拿一本下来翻翻。只是随着他抽出第三册 《追忆》时,一个不起眼的小簿子也跟着从书架上掉了下来。段照松还没来得及阻止,内页的内容就这么摊开在二人的眼前。 
  那是一本记事本,古早的装订和泛黄的纸张都告诉谢引棠这东西有些年头了。打开的那两页上写满了同一个名字,看样子整本写的应该都是这些,字迹工整得一丝不苟,倒像是小孩子认认真真一笔一划写出来的。
  『段念安』
  男人赶紧俯下身子把它捡了起来,拍了拍并不存在的灰尘又放回原位。
  段念安……谢引棠在心里默默咀嚼了一下这三个字,不像段照松哥哥的名字,难不成是他哪个亲戚小孩?毕竟他从没听段老板说过自己有妻子孩子。
  “不早了,我该回家了。”看着段照松有些尴尬的揉了揉鼻子,谢引棠没有再问一些让对方不好回答的问题,“可以借用一下电话吗?”
  *
  电缆抢修还没结束,苗慧路也封路了,车开不进来,谢引棠在电话里和司机约好了上车地点。
  街边的路灯还没通上电,八点过后的冬夜又黑又冷。段照松不放心谢引棠摸黑独行,拿了手提电筒就打算送对方到巷口。走到前台的玻璃拉门前二人才惊觉不知何时飘起了大雪,门口的空地已经落白了薄薄的一层。
  圆形的光斑打在地上,段照松和谢引棠沉默地走在风雪里,不一会儿两个人肩头也积了些晶莹的雪花。此情此景原是难得的浪漫,只是身边的人却并不是能白头到老的那一个。谢引棠偷偷在心里叹了口气,初雪圣诞节,一个没老婆,一个有男朋友却不能相聚。
  段照松没有靠得很近,略领先半个身位先去探一探脚下的路,雪天路滑,他一直把手电筒对准谢引棠跟前的那一片位置。
  多年以后,谢引棠再度回忆起和段照松走过的这一截不足三分钟的小路,方知一切命中注定都是上天对他的馈赠。不论经历过再多的甜蜜和苦涩,段照松对他都始终如一的细致包容。
  还好是他,就该是他。
  就像《追忆》里写的那样:当现实折过来严丝合缝地贴在我们长期的梦想上时,它盖住了梦想,与它混为一体,如同两个同样的图形重叠起来合而为一。
  转过街角,谢引棠看到了亮着大灯的私家车。他在路口挥别段照松,在男人转身的前一刻对他笑了笑,雪夜微光映得少年目若朗星。
  谢引棠道,“段叔叔,圣诞快乐。”
 
 
第8章 生日
  “棠棠,小棠?下来吃面条啦。”舒丽芸从厨房走出来,手里端着一碗刚出锅的长寿面。
  谢公馆的一日三餐都由专门的厨师负责,可是舒丽芸宝贝外孙的长寿面,每年只能归她来张罗。年逾六十的女人虽是满头爬满银丝,不过面色依旧红润,体态依旧优雅端庄。纤长的脖子上挂着一串温润低调的珍珠项链,驼色羊绒衫下是精心维持的身体线条。
  很快别墅二楼便传来了啪嗒啪嗒的拖鞋声,谢引棠穿着雪白的毛绒家居服划拉着楼梯扶手就这么轻盈地蹦了下来。晨起刚刚洗漱完毕,少年的身上还残留着薄荷牙膏的清爽余香。他跑到外婆身后搂住她,贴着对方的鬓角蹭了蹭。
  “又大了一岁了,还这么黏人。”舒丽芸反手摸了摸谢引棠的耳廓,嘴角是宠溺的浅笑。她牵过外孙的手,转身抬头看着这个比她高出一个头的孩子温声道,“给妈妈上过香了吗?”
  谢引棠点了点头,捏捏外婆的手心。
  他的母亲因为产后大出血而早逝,谢引棠的生日便是女人的忌日。好在十多年过去,心肝宝贝还是在外婆和舅舅的精心呵护下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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