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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秒前!(近代现代)——舞犬

时间:2023-08-21 11:01:18  作者:舞犬
  就是这样。
  叶形眉心狂跳。
  如果说此前坐在B-plus的会议室里,Yuki向他出示照片时,他的心情还只算是犯罪者目睹证据的震惊的话,那么此刻,当他确实因这个此事丢掉工作时,恐惧便真切地降临了。
  被实际宣判的恐惧。
  ……这是代价。
  工作人员将文件抱在胸前,小心翼翼地确认艺人的表现,看上去十分抗拒。
  叶形艰难地让眉宇舒展一些,甚至试图微笑。他一定很像那种大难临头还要为难工作人员的垃圾艺人吧,能力很低,谱却摆得不小。
  “噢,”他几乎是在用头盖骨的力量发声,“我弄错了,”他想得没错,“那……如果是流程和预算的问题的话,我完全可以配合节目组。”
  他的嗓音变得嘶哑,连嘴唇都快要扯不开,黏膜粘连在一起,一股令人不安的燥热开始替代那种侵袭周身的寒意。
  女生的表情从惊讶逐渐转化为困惑,她似乎不知道叶形到底还在坚持什么。
  “那个,嗯,我相信您的能力,”小姑娘眉头皱起,抬手扯了扯口罩,“但是,您也得理解我,这不是我能控制的。”
  最后一个字落定,果断干脆。叶形发现,这位年轻的staff不再吞吞吐吐,不再迟疑,她或许也从叶形的言辞中发现了一件事。
  她才是站在优势地位的那一个。
  节目拒绝艺人,尤其是拒绝低认知度的丑闻艺人,从来都不用给出真实的理由。
  自始至终都是如此。
  叶形明白,他经历过很多次暂定出演变成正式录制的情形,相当部分仰仗于原定参演者因不良形象而被迫下车,他对此太熟悉了,与节目制作方对抗根本毫无作用,可他偏偏有种感觉,一定要与之僵持。
  就好像,这份工作带有某种象征意义。
  “好,如果是陆于则呢,”他咬紧牙齿,接近于破罐破摔,谨慎小心全都抛诸脑后,吐露出挑衅般的话语,“如果是陆于则,你们也会不声不响地取消掉他的行程,再用个虚假的理由来搪塞吗?”
  真是自不量力,他竟敢把自己和陆于则放在相同的情形下作比较。
  女生难以置信地盯着他,瞳孔微微放大,叶形不算清醒的脑子里回荡着一阵嗡嗡作响的杂音。
  他太蠢了。
  居然这么高高在上地发表不满,体面丧失殆尽。
  “我再重申一遍,叶老师,我不懂您为什么要提及陆老师,”她对陆于则的称呼咬字格外重,“取消掉陆老师的行程,我不懂您怎么会提出这种假设——就我所知,陆老师的通告完全没有异常,”她的语气算得上冷漠,第一次,这位年轻的女孩长时间直视叶形的眼睛,“比如说现在,他应该在楼上的棚里录宣传,之类的。”
  仿佛锈蚀的齿轮卡住,叶形愣在那里,每个字都清清楚楚,画外音再明显不过,丢掉工作的只有你。
  他的后颈顿时热辣辣地酸痛起来,那阵杂音越发响亮,钻入脑海深处,像是给了他了一记耳光。
  这不公平。
  陆于则居然丝毫未受到影响。
  眼前的景象渐渐变得模糊,叶形莫名想起星都的新闻发布会,他和B-plus的公关人员与经纪人一起看了大部分内容,面对记者突如其来的曝光,面对那张照片,陆于则忽然站起来,说与叶形无关。
  从结果看,哪里有无关的样子。
  倒不如说,陆于则和此事无关才对。
  叶形竭力遏制住想要释放出什么的冲动,思绪混乱极了,他怀疑这一幕也是经过事先排演的虚假桥段。
  在他无言的间隙,女生微微向他颔首。
  “该说的我都说完了,叶老师,”她用力缩紧双臂,“我先走了。”
  叶形沉默。
  小姑娘顿了一下,眨了眨眼睛。她先是试探性地歪过头,接着屈身滑过叶形肩侧,最后只留下逐渐远去的沉闷脚步。
  虽然过程略显曲折,但她完成了任务。
  叶形困难地微微张开嘴,呼吸,血液温度疾速上升,如同烈火快要将自身吞没。他的理智尚存,告诉他应该问问Yuki,确认她收到了手下艺人被取消工作的邮件,但除此以外,也做不到其他事了。
  毕竟据那位年轻的工作人员所说,叶形的出演撤除,他们也是“刚刚”才通知到B-plus。
  荒谬。
  叶形滑动手机屏幕,发现手指正战栗着。
  等待电话接通的时间格外漫长,叶形心神不宁,心中各样猜测频现,节目组告知了Yuki,但是后者并未第一时间向他转告,这是否意味着经纪人在为他交涉,事情尚无定论,还有转圜的余地。她究竟会带给他怎样的答案,还没到尘埃落定的时候……
  无人接听。
  叶形挂断,动作机械。他试着用其他能够线上通话的软件联系经纪人,但一无所获。
  他居然不觉得失望,也许潜意识里,他对此有所预料。
  叶形试着发送信息,但知道这只是无用功。现实再明确不过了,他失去了这份工作,无力回天,与其徒劳地向Yuki寻找什么,不如打电话给小朱来他回去更实际。
  他牢牢攥紧掌心,事实上,他更在乎另一件事。
  ……
  人在大事发生之前总会做出一些出乎寻常的举动,手机屏幕仍亮着,通讯簿打开,他盯着排在所有联系人最上方的号码,录入的名称以拼音a字打头。
  鬼使神差地,叶形拨出了那个电话。
 
 
第59章 端倪(3)
  在电话接通的瞬间,叶形立刻后悔了。
  来电显示让他避免自我介绍的尴尬,听筒里径直传来女声。
  “叶形?”对方语气惊讶,但所幸并未持续太久,须臾后便恢复了平稳,“你有什么需要吗?”
  颇具服务精神,专业极了。
  楼梯间声控灯光一闪,旋即亮起。这里是防火通道,只有过高的小小窗户带来一点点光源,明明处于背阴方向,温度却并不比室内更凉爽。
  “……下午好,秋姐,”空间内传来回声,叶形谨慎地向对方打招呼,“我有事想麻烦你。”
  安静。
  电话那头未着一言,只剩静电般的声音默默流淌过。
  数年以后,哪怕距离这一刻已经非常遥远,可每当回想起此时的空白,叶形都会有种无措的感觉。
  他正在联系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出于某种毫无缘由的信任,带着茫然,寻求他自己都无法预见的答案。
  “下午好,”女性微微沙哑的嗓音柔软,略有微妙的距离感,“你太客气了,如果想要聊聊天的话,不必这么紧张。”
  礼貌、疏离,真是糟糕透了,几乎如同婉拒。叶形心中默默倒数3秒,好让自己冷静下来。记忆将他带回那个隐蔽而可疑的小空间,在层层叠叠的林木之后,带有酒精和晦涩欲望的味道。
  “……我,”他的喉咙发紧,很难从有限的文字库里找到恰当的措辞,“不是聊天。”
  他不由自主地靠在墙面上,过低的温度透过衣料传遍整个脊背。大概两个月前,存着酒的柜台旁边,阿秋也是这样靠在一侧,眨着眼睛与他交换联系方式,接着玩笑似的说,陪聊不收费。
  “哦?”女性句尾扬起,等着叶形继续。
  “是收费项目。”
  就这样,他把十分正经的话说得略显变态,违背了轻松诙谐原则。
  叶形羞耻地捂住眼睛,当电话另一头的笑声传来时,他用力咬住嘴唇。
  或许,向阿秋寻求解答并不是一个好主意。
  据说哺乳类动物大难临头时,总会作出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举动,比如动物世界里的精彩片段,被狮群追逐到体力不支的斑马忽然调转身体,主动投入猎食者的包围圈。
  它没有第三者视角,在草丛的掩护下,根本无从分辨猎人的方向。
  叶形想要奔跑的,然而他也不确定自己究竟在做什么,孤陋寡闻最危险,他手上的情报量太少,所以每个行动都只能是试探,结局从旁人看来可以是走出困境,也可以是自杀。
  “那么,你想知道什么?”阿秋的声音隔着电话变得极不真实,“我得先确认你的需求,是否在我内力范围之内。”
  说得分外坦率,原本就浓郁的紧张越发凝聚成一团,类似于等价有偿的永恒规律从门扉的缝隙中透露而出。
  叶形微微发抖,他有预感,他想知道的有些东西近在咫尺。
  这次他又将付出怎样的代价。
  “我想知道……”他僵硬地说,隐约有种自我厌弃的感觉,“陆于则……”
  阿秋等了他一会儿。
  然而这犹豫的三个字似乎就是全部,提问人先失去了胆量。
  “陆于则,”她鼓励般地重复道,“关于他的哪些方面?”阿秋沉吟片刻,猜测道,“他的忌口?爱好?性取向?或者左手无名指维长度?”
  叶形被部分内容吓到了,条件反射地否认,“不、不是,”他咬了舌头,耳朵发烫,“……不是这些。”
  当然不是这些。
  他不敢猜测阿秋出于何种意图说出这些话,听上去好像具有与陆于则的个人情感相关,装作听不懂或者无视掉也许更安全。
  纵使他忍不住去想其中充满了暗示性的部分。
  胃部甚至有种沉重的感觉,叶形徒劳地整理着心情,尽力忽视让他分心的内容,下定决心。
  1、2、3。
  他提出了这个困扰已久的疑惑。
  “我想知道他接近我的目的。”
  声音很轻,缺乏信心,不管哪条时间线上的叶形都不会敢于问出这个问题,哪怕已经将此宣之于口后也一样。仿佛他写就的报告中,数据全靠瞎编,赶在死线前邮件将这份垃圾提交给老板,点完发送键的瞬间心情,也许是相似的战战兢兢。
  阿秋不答言。
  叶形心跳快了起来。
  他想知道的真的就是这么简单。
  这像是自卑和自负的叠加,他不敢相信陆于则的触碰出于好感——也许他从前有过这样的幻想,但随着时间推进,叶形慢慢认清了令人疑窦丛生的现实。
  陆于则是为了或许某种利益或者价值,才出现在他的身边。
  片刻后,安静终于被打破。阿秋的鼻息声轻轻地拂过耳机,发出扑簌簌的小噪声。
  “你想得到哪种答案,”她慢慢地开口,声音温柔,“是真的想知道他的目的,还是单纯地希望听我说,‘陆于则没有骗你’。”
  明明隔着电波,窘迫的氛围却还是逐渐弥漫开,叶形的耳朵似乎加倍发烫起来,“可能……”
  他暧昧不明地说道,得到了一声很轻的叹息。
  “抱歉,对此我没有确切的答案。”阿秋平静地说。
  叶形泄了气。
  是啊,她怎么会知道这些。目的往往与主观意思联系更深,它是个人预设的目标,是私人渴望的结果,不具有绝对客观性,如果陆于则不说,那么谁也无从知晓。
  失望叠加着难堪越发让叶形大脑过热,指尖微微汗湿,与掌心接触的平面泛起薄薄的雾气,他肩膀垂下来。
  “不过,”电话那头咳嗽了一声,将他拉回现实,“我个人认为,你可以直接问问陆于则。”
  叶形苦笑一声,“……他会说吗。”
  阿秋回答得很认真,“如果是你的话,他会说的。”
  不带任何揶揄。
  叶形忽然觉得有些难过。
  “换个问题吧。” 阿秋继续道,为他解围或者达成交易,原因二者择一。
  沉默。
  叶形思索着,神经倏地紧绷了,既定问题没有被解决,他却得到了更大范围的出题条件。
  大约十秒,他只是浪费着时间,思绪混乱。有很多记忆穿梭着填入他的脑海,与陆于则有关的故事被人工剔除,有些非常值得被忽略的情节却逐渐清晰。
  一个名字慢慢浮出水面——他从未见过这个人,却经常直接或间接地从他人对话中听闻此人大名。
  虽然并无计时器,但叶形恍惚觉得,到此为止。
  最后,他问:“星都的老板,于子肖……发生了什么。”
  叶形不明白,他怎么就提出了这个问题,也许是直觉使然。
  阿秋发出短促的音节,“你想知道这个?”
  这也许是能够解决他所有困惑的关键。
  “没错,”他努力让语气显得坚定,“这就是我想知道的。”
  这一次没有任何沉默,或者内心的挣扎浮现,阿秋的回复几乎是立刻到达。
  “我知道了,”她听上去有些愉快,“我可以立刻给你与此有关的信息,”她顿了一下,接着道,“与此相对的,你也需要给我一些消息作为对价。”
  叶形愣了一下,但立刻反应过来。
  他没有被拒绝,这是否是一个好的预兆,“但我没有什么值得交换的消息。”
  “你有,”阿秋好整以暇地说,“你有的。”
  叶形低头盯着鞋尖,暗自计算阿秋欺骗他可能性。
  “好,”他答得果断,“你想知道什么。”
  阿秋飞快地笑了起来。
  “很简单,”她的声线轻盈,一改此前的生疏,“告诉我,你的经纪人怎么看待你和陆于则的关系。”
  叶形怔住了。
  “呃,抱歉……”宛如为被娱记劈头盖脸地询问作预演,他张口结舌,久违地脸颊发热。虽然对新闻传播速度有所预料,但他完全没有想到会被当面问及有关问题,“这个可能涉及公司的公关意见,我暂时不能透露——”
  “不是B-plus的看法,”阿秋兀自打断道,“我是说你的经纪人,舒雪,她对于你和陆于则的交往,什么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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