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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做勾引。
“小鱼，你喝吗？”
温否毫不介意地将水杯又递到了尹鱼的面前，笑的一脸无辜，纯然无害的模样：“你不会介意的吧？”
尹鱼没有说话。
但是他低下头，就着温否刚喝过的地方喝了两口，无声无息。
温否这个人就是这样的。
若他想，平常你是感觉不到他任何的侵略性的，因为他如同温水一样不声不响，在无形之中蚕食了你的生活。
可回过神来，你就会发现，他让你的底线降低，他让你的生活变样，他让你的世界变得很绚烂。
可是那些颜色都是他带来的。
“真乖。”温否笑眯眯的，好像不经意之间提到，“对了啊小鱼，这个杯子是你自己买的吗，还是你朋友送给你的？”
“我朋友，”尹鱼说到这里的时候明显语气高兴了一些，“万星送给我的。她很好。”
他还想竭力说一些万星的好话，但是他嘴太笨，最终也只能憋出来一句：“她特别好。她肯定也能跟你成为朋友。”
温否笑了。
“那小鱼要不有空的时候介绍我给她认识吧？”温否说，“小鱼的朋友，我也很想要见一见。”
“哎呀，”温否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有些苦恼，“可是，如果她不喜欢我怎么办？”
尹鱼没多想，赶忙摇了摇头：“不、不会……”
话说完他才意识到他说早了。
因为好像万星之前确实说过——她听说过一些关于温否的传言，意思就是……她可能不太觉得温否是个好人。
而且她甚至还劝说尹鱼看温否的手机。
这些天尹鱼也时常跟万星聊天，但是他没有很提到温否的事情，万星好像也不追问，好像已经在心里给温否下了定论似的。
怎么会这样。
尹鱼产生了一种意外的惶恐，心中的天秤似乎突然开始摆动，两个他生命之中极其重要的人好似在左右博弈，逼着他做一个选择似的。
不行，不能这样。
回过神的时候，尹鱼已经咬住了自己的指尖，看上去有些焦虑似的。
他的指尖被温否给抽了出来。
“小鱼，没关系的，”温否的声音有些轻，极其体贴人意，“其实我觉得，如果她不喜欢我的话也没事，毕竟我不是跟她做朋友，而是跟你，对吧。”
“就像，如果我不喜欢她，我不会催你跟她决裂……”
温否笑了：“好啦小鱼，不要多想了，洗完澡我们一起打游戏好不好？”
尹鱼被温否牵着手，暂时从书桌上下来。
在进入卫生间洗漱之前，他终于想好了似的，拉着温否站在原地，郑重地向他许诺：
“星星是我最好的朋友。”
但是你是我最重要的人。
“她会相信我的想法的，”尹鱼极其认真地说，“如果她不喜欢你，我会跟她讲你很好。她会相信我的。”
温否眼中翻过了一抹戾气。
可转瞬又被无奈给取代。
“好，”温否将手放上尹鱼的后颈，轻声喃喃，“我相信小鱼。”
温否带着尹鱼从浴室里出去，半点都没有自己不是这里主人的自觉，反而生活的“如鱼得水”。
在决定谁睡里面谁睡外面的时候，他更是不容质疑地将尹鱼给推到了里面，笑眯眯地望着他，哄道：“乖啊小鱼，我睡相好差的，你要是睡在外面，我害怕半夜的时候你都滚下去。”
尹鱼的手有一些无措地放在两人中间，他想说他也害怕把温否给推下去，可是没好意思说，就稍微往后面蹭了蹭，然后主动伸手。
将手轻轻地放在了温否的腰上。
温否意识到一只手轻轻地搭上来的时候，就忍不住笑了，片刻后他反握回去，动作有些强硬地将尹鱼半抱到了自己的怀里。
在那边的大床，两个人还没法这样强硬地贴在一块。
但在这里，尹鱼的心都漏跳了一拍。
有一瞬间，一个念头浮现在了他的脑海里——如果明天早上，他有了生理反应，应该怎么办？
他被温否紧紧地抱着，真的很担心自己控制不住啊……
“怎么了小鱼，”温否无知无觉似的，拿手机点开了一部电影，语气亲昵，“我们再玩一会呗……”
尹鱼揣着些紧张，有些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然而他很快就入神了，一口气跟温否将一整部的电影都看完，还眼巴巴地望着他想要看续集。
不过他还是太高估了自己的熬夜能力。
等平常生物钟即将睡觉的时间一到，他的眼皮就渐渐开始打架了。
温否不动声色，慢慢将电影的声音调得越来越小，又放缓了自己的呼吸，好让尹鱼靠在自己的身上更加舒服，如同摇篮一样慢慢哄他入睡。
电影的声音消失的瞬间，尹鱼也彻底睡沉了。
温否短促地笑了一下。
“笨蛋小鱼。”
没人回应他。
温否也没在意，他将手机从播放电影的界面退出，点开了摄像。
按下红色键，视频开始录制。
光点一明一灭。
而温否低下头，一只手轻轻捏着尹鱼的下巴，迫使他略微张开嘴，露出殷红的舌尖，在空气中不安地瑟缩两下。
他本人，则俯身。
在镜头前，深深地吻了下去。
第 15 章
嗡嗡的电话铃声隐隐约约。
摸过了不知什么时候放到一旁的助听器带上，尹鱼确认，是自己的手机在响。
刚刚他朦朦胧胧醒过来的时候，感觉有点呼吸不上来。
因为他在一个极其紧的拥抱当中，男人的大手搭在他的腰上，紧紧地扣着，另外一只手托住他的腿，跟抱小孩子一样。
这张床只有将近一米，实在是不够两个人睡的，这就迫使尹鱼基本上是躺在温否身上，而温否则将脑袋埋进尹鱼的颈窝。
尹鱼感觉自己的颈侧正传来一阵阵有规律的呼吸，炙热滚烫。
温否好像还在睡觉。
尹鱼的心松了一些下去，他想要趁着男人还没有醒过来的时候率先下去，这样的话，不管是他早上不对劲还是温否不对劲，他都不会觉得很尴尬。
然而，想法是美好的。
尹鱼第一步就失败了，温否抱他太紧，他根本就挣脱不开；他在细微挣扎的同时，感觉到了自己脸红，霎时间不敢动了。
再动的话恐怕就要被温否知道了。
“唔……”
尹鱼霎时间屏息凝神。
所幸温否似乎并没有醒，只是将自己抱的更紧了一些，像小孩子抱住心爱的玩具一样，不论怎么样都不愿意放手。
甚至，他不自觉地往前蹭了蹭。
“……”尹鱼呆住。
无意识的，尹鱼紧张的腿根都麻了。
几乎同时，温否湿润的唇也落在自己的颈侧，留下一个轻轻的的吻。
尹鱼情不自禁地咽了一下口水。
说实话，男生没睡醒，意外碰到真的很正常。
关键是……温否抱得太紧，他根本就没有办法从他怀里挣脱出来，除非把人给吵醒。
可是温否本来睡眠就不好……
算了。
尹鱼决定忽略这个“无伤大雅”的细节，勉力伸手，想从床头把自己的手机给摸到。
一点开，他就感觉自己的手机异常滚烫，好像有人给他打了好几个微信电话，但是他都没有接到。
他连忙解开锁屏，在手机嗡嗡震的时候，小心翼翼地接通了，将声音调低了，免得吵到温否。
“喂……”尹鱼略微将手机贴近了一些脸，声音小小轻轻的，尾音咬字有些软，“星星，早。”
万星本来是很焦急的，但是她听到尹鱼的声音之后又平静了一些下来，压低了声音温柔地跟他说话：“小鱼，早。”
“星星，打了很多电话，有什么急事吗？”尹鱼小声问，“对不起。我昨天睡的早，刚刚，才看到。”
“没关系的，不要跟我道歉。我只是想问，我听说昨天有人看到那个温否……他跟你在一块，然后跟你一起吃饭，后来呢？他人走了么？”
尹鱼懵懵地眨了眨眼：“他没……”
万星好像没听到，她的声音迟疑两秒，又放大：
“小鱼，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什么吗？我真的不是在骗你，我曾经听说过有关于他的一些传闻，并且我现在也找到了一些证据，我只是想告诉你，他并不像你想象中的那么美好。”
“星星，我觉得，你对他有一点点误会，我……”
“小鱼，你真的要我说很直白的话吗？！大白话就是他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混混！
我不能想象他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才进入你的学校，我觉得他对你另有所图，跟当年那群霸凌你的人一样，只不过那群人傻，他聪明一点——”
“星星……唔。”
万星的话还没说完，就突然看到自己的好友视角开始剧烈地震动，在一阵模糊之后，镜头放远了。
万星好像一瞬间变成了哑巴。
因为角度变化的原因，她终于看清了尹鱼现在的姿态。
他不是一个人躺在宿舍的小床上。
他背后有一个人，正抱着他。
男人的发丝凌乱，略微搭在额前眉间，衬得他比实际年龄要小上几岁，跟高中时期的长相并没有什么差别。
极其俊逸的脸上带着一抹笑容，在望向镜头时，恶意流露，戾气丛生，可转瞬就消失了。
好似一下子从宣布所有权、展示占有欲的野兽，变成了温柔可怜的文明人。
而尹鱼在微弱的灯光下脸有些红，发丝也有些乱，颈窝有几个红色的吻痕，他本人无知无觉。
“……小鱼的腿，碰到我了。”
尹鱼怔愣一瞬，而万星的脸色惨白。
温否的声音微哑：“小鱼在跟谁打电话，我是不是打扰你了？”
“温否，我在跟星星打电话。”
尹鱼抿了抿唇。
刚刚在他身后的温否忽然动作，整个抱紧了他想要翻身，迫使他下意识地抬手，险些将手机给弄掉了。
原来是这样，他不知道为什么星星会说温否是混混，更不知道为什么温否还跟他的高中扯上了关系，但是他觉得有问题是可以解决的，不管是谁的问题，都得说出来才行。
“我觉得，有误会，我们需要好好地解决……”
他的话还没说完，万星那头已经挂断了。
“嘟嘟”两声，剩下了一个茫然的尹鱼。
“怎，怎么……”
尹鱼有些着急，他连忙将手机凑紧了自己的脸，给万星回拨了回去。
万星没接，直接挂断了。
“……”
尹鱼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自己做错事了。
他有些惶恐，下意识地从嗓子里挤出了一声近乎于小兽一般的呜咽，很有些可怜似的，若不是温否在外面，尹鱼想必是会直接摔下床的。
他做错事了，他肯定是做错事了。
要不然万星怎么会这样。
在他慌神的时候，一只大手伸了过来，准确无误地将他手中的手机抽走。
“小鱼，”温否温柔地对他开口，“你不要紧张。”
“你没有错，什么错都没有，你的朋友不会不要你的。”
像是佐证温否的话似的，尹鱼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万星给他发的一句话。
【小鱼，等会我们见一面。】
尹鱼悬在胸口的心才终于稍微下落了一些，不似刚刚那么难受。
“还有，小鱼。”
温否忽然翻了个身。
他们两个人现在的位置变了，尹鱼正面仰躺，而温否则俯身，用双臂钳制住尹鱼的身侧，整个人将他给笼罩在里面，这几乎是一个床咚。
“你刚刚已经听到了她说的那些话吧？”
“她说，我是不学无术的混混。”
“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才进入了你的学校。”
“我甚至跟当初霸凌你的那群人……”
尹鱼咽了一下口水，声音有些哑，又有些闷闷的：“星星可能是认错人了。我，没有在高中，看过你。”
对于霸凌自己的人，尹鱼怎么可能会不认识，他每一个都记得清清楚楚，其中没有温否。
这一点他坚信不疑。
“我很高兴小鱼能相信我。”
温否笑着说：“但是，小鱼，我不得不承认，万星没有认错人。”
“高中的时候，我就认识你了，只是你不认识我而已。”
尹鱼的神色有些茫然，他下意识地想要逃避跟温否正面对视，然而失败，他被一滴眼泪砸中了。
尹鱼彻底怔愣在原地。
“我当年是不学无术，每天在混日子，”温否低下脸，任由尹鱼缓缓地伸手摸上他的侧脸，轻轻抚了一下他红彤彤的眼眶，“我觉得我的人生没有意义，每天都在做一样的事情，每天都没有目的，直到有一天，我看到了你。”
高中的时候。
尹鱼的浑身开始不自觉地颤抖，他情不自禁地想到了那些欺凌他的家伙——
“从那之后，我的人生意义就是你。”
“我一直都觉得自己太差了，太糟糕了，但是你的成绩那么好，你又那么可爱，怎么可能会看得上我，怎么可能愿意跟我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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