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着燕九再要命的来上一声,萧关当即坐在床边,没有多想就伸手去扶被子里的燕九。
而后,整个人如被电击。
沈卓青给燕九清理完伤口,还没来得及去取干净的衣服,就和叶萋架着气的七窍生烟的温铁板离开,把个不着寸缕的燕九忘得一干二净。
萧关这么一扶,被子顺着胸膛滑落到腰间,将一大片红肿不堪的肌肤漏了出来。那自燕九腰腹传来的温热,烫的萧关人都僵在了当场。
燕九没觉出什么不不对,还就势靠在了萧关的胸口,正等着喝萧关喂来的茶。
萧关便腾地站了起来,把个燕九毫无防备地摔在床上,身上的伤口又裂开了几处。
燕九的声音歇斯底里地从喉头爆出:“啊.........”,声音大的连那消音结界都险些笼不住。
--尼玛,就让你给我倒个茶,你就下这么黑的手,还有没有人性了?
燕九疼的抽着冷气,费力地把自己身子躺平,刚想去跟萧关理论一二,就见萧关倏然转过身去,肩膀气的直抖。
燕九:“?”
--尼玛,摔得又不是你,你气的是哪门子。
转头看见被子上的血迹,燕九生无可恋地在心里哼了一声:洁癖也是病啊,等去治疗离魂症时得顺道把这也治得了。
“师尊?”燕九忍着疼唤了一声。萧关背对着燕九,脖子像是僵住一般,不肯转过来看燕九一眼,语气更是带着些心虚道:“你,你为何不穿衣服?”
燕九被他这一副被轻薄了的大家闺秀似的表情,弄得一脑子浆糊:“”
--清理伤口怎么穿衣服?
转念又想到萧关的怪异神情,恍然大悟。
--所以你是觉得看见我这满身伤口犯了洁癖病?尼玛,还有没有人性了?
想到这,燕九差点没气背过气去,愤愤不平地嘟囔道:“七师兄给我清理完伤口,还未及去取衣服。”
萧关听完这句解释,肩膀一沉,触不及防地转过身来,眼里闪过一丝没来由的薄怒。
燕九被他吓得嘴都惊成了一个o形,又万分惊愕地眼看着萧关抬手就掀掉了自己身上余下的被子。并狠狠地瞪了燕九片刻,语气森然道:“沈卓青,亲自,给你清理的伤口?”
燕九被凉了白条,一时没闹明白情况。整个人呆愣住了,好半天才不解道:“是七师兄亲手帮我清理的伤口啊。”
又怕萧关嫌弃自己脏了他的床,补充道:“师兄还仔细帮我把周身都擦洗了一遍,很干净的。”
萧关颌下线都差点绷断了,紧咬着牙,眼睛里的寒光都要凝成一把剑,好似要用眼神活剥了燕九的皮。
被这么盯着,燕九实在很难形容自己的感受,可能案板上的肥猪能体会一下他此刻的心情。
燕九强撑着胆子,动了动自己的嘴唇说了句:“师尊,你这么看着我做甚,七师兄帮我清理伤口,不是你让的吗?”
萧关听后,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喉痛,喉结上下滚动,却什么也没说出来,似乎赌气似地转身离开。
在屋子里来来回回翻腾了半天,再回来时将一件衣服扔在燕九身上。
燕九惊愕地看着萧关的一系列动作,完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萧关面色极差,燕九不知道是接还是不接,与萧关大眼瞪小眼了起来。
须臾,萧关额角抽动了两下,见燕九还不穿衣,便再忍无可忍,亲自上手帮燕九更衣。
萧关那曾做过伺候人的事,下手不知有轻重,动作粗鲁地让燕九觉得他不是想帮燕九穿衣,而是想用这衣服把自己勒死。
所以赶在还有口气尚存,燕九赶紧求饶道说道:“师尊,徒儿自己能穿,不劳烦你了。”
萧关脸上阴晴不定,蓦地抓起燕九的领口,眼珠子险些瞪脱了框,从牙缝里挤出句让燕九完全懵圈的话。
“我,还不如沈卓青吗?”
燕九:“!”
--祖宗,这都什么跟什么啊?难道又犯病了?可怎么犯病偏挑这时候啊。
但看着萧关的见鬼表情,燕九便自暴自弃地说道:“师尊厉害,师尊最厉害,徒儿这不怕你嫌弃吗。”
--不就一条小命吗?祖宗你玩的高兴就好!
听完这话,燕九觉得萧关阴沉的脸似乎缓和了些,语气也不似刚才那般吓人,反而带着些疑问说道:“我何时嫌......”
一句话没说完,又忙不迭地在后面补了一句恼怒的“闭嘴!”
燕九:“?”
--我何时嫌,闭嘴是什么意思?
燕九把脑仁都想的发疼,也没明白这句闭嘴到底是在说谁。
哀怨得如提线木偶被萧关翻来覆去,间或还哄了哄犯了离魂症的自家师尊。
【作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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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师尊,你真棒!
等萧关将燕九穿戴整齐,脸色已经好看了不少,一张绷的差点断了的面皮也带了几分和颜悦色。
燕九却已经被磋磨的气息奄奄,浑然没了刚才逗弄萧关的心情,满心后悔自己是哪里想不开,敢拿萧关开涮。
他死狗一样地摊在床上,嘴里气若游丝地说道:“师尊,徒儿估计要先你一步了,欠着的糖糕你记得烧给我。”
说完他翻身想要睡死过去,却在闭眼之际,被萧关扶住了肩头。
--祖宗,你还想怎么玩?九爷甘拜下风了。
萧关将燕九扶坐起来,带着怨气似地说了句:“疗伤!”
燕九要死不活地拖长了声音:“师尊,你真棒!”
--吓死个人啦,看你那表情我还以为你要活吞了我。
不理燕九的阴阳怪气,萧关将燕九扶正,食中两指并拢,自丹元调息真气。
几个喘息间,便使燕九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尽数愈合。
燕九:“........”
--祖宗,我定是挖了你家祖坟了。这得什么仇什么怨,才能让你因嫌弃九爷满身血污,就让爷爷疼得差点撅过去。
不过,抱怨归抱怨,燕九着实是疲累到极致,周身的疼痛一消,就舒服的困意汹涌袭来。
没等萧关收势,他人已经去付了周公之约。
身子骤然卸了力,软若无骨地向后倒在萧关的怀里,头顺势枕在了萧关的锁骨上。
萧关以为燕九又逗弄自己,万般无奈地说道:“九儿,休要胡闹,内伤尚未痊愈。”
回答他的却是燕九将头向他颈肩蹭了蹭,细软的头发擦过脖颈,萧关整个人瞬间僵成了一个石墩子,一双手顿在空中,不知该放哪里。
萧关这边僵着,燕九那边却不知道见好就收。
他睡像又惯常不雅,这会正向萧关肩窝拱了拱,似乎没找到舒服的姿势,整个人便缠了上来。
手手脚脚叠上萧关,把萧关一个不稳拽到在床上,腿也不老实地搭在了萧关的腰间,将其骑抱了个满怀,才心满意足。
萧关几乎下意识地想抬手将人掀下床去,但看见燕九舒服的睡颜,已在手尖凝出成的气旋,又被他生生压了回去。
继而想去将腰间不安分的腿拿下去摆好,却被睡梦中燕九的一句轻柔的呓语唤的心里一片柔软。
燕九含糊道:“师尊,我错了。”
萧关的手蓦地顿在半空,前几次同榻的情形,摩肩接踵地排队出现在脑子里。
或许是这百年来的孤独太苦,萧关早就习惯将自己的喜怒哀乐,都化成一色的寡淡疏离,让人不敢,也不愿靠近。一时想要变换成七情,竟总是不能正确的安放顺序。
最后,饶是燕九这般跳脱不羁的心性,也总是在他面前畏畏缩缩。
萧关心里的那片柔软中,便萌生了一丝苦涩,满溢了自己一嘴,他缓缓地放下手,转而帮燕九拉了拉被角。
估摸着燕九似乎特别喜欢将他圈在怀里,萧关眼里闪过一丝温和的柔光。嘴角难得的弯了弯,心里念道:“这般嗜好,真不知一人时如何安睡。”
任由燕九骑抱着,不知道世上还有抱枕这一事物的萧仙尊,此时心里被填的有些满。一时装不下,都糊在了脑子上,他自作多情的以为,燕九昨晚执灯到半夜,是因为孤枕难眠。
这份心思,如若让被折磨的惨不忍睹的笔墨纸砚知道,怕是会写出万字鸣冤表文来。
萧关看了眼离自己只有半尺的燕九,心里一时无限缱绻,手指微屈想要去碰一碰那淡红色的唇,心脉却是蓦地一阵撕裂般的剧痛,伸到燕九唇边的手指猛地收了回来。
萧关忍着来自内俯翻江倒海般的痛意,小心地将燕九的腿从腰间拿下来轻放在床上。额角的汗只这一瞬间就打透了墨发,他盘膝坐起,调息自己的真元去压制那情蛊之毒,好半晌面色才有些缓和。
等他刚回神,燕九的腿便大咧咧地压在了他的膝头。
萧关垂眸看了片刻,将被燕九踢到一旁的被子盖好,难得宠溺地说道:“睡吧,我守着你。”
睡死过去的燕九全然不知道他的这份柔情,整个人正陷在一场光怪陆离的梦里。
梦里,燕九刚惹恼了萧关,一路叫着“师尊,我错了”逃命般地逃到了后山的桃林中。却不想迷了路,跑进了一处浓厚的迷雾中。
燕九绕了两圈也没找到出路,正郁闷地左右打量,忽然依稀的听见前方传来滴水的声音。
燕九寻声而去,再眼前豁然开朗之时,身体猛地被怪力推了一把。
他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再睁眼,自己便已身处幽暗的山洞之中,面前还有一个黑洞洞得铁门。
虽不知自己怎么会在此处,周边阴森的鬼气也让燕九汗毛都竖了起来。甭管它三七二十一,趋利避害的本能让燕九想拔腿就跑。
但一动,却把自己吓了个半死。自己的身体居然完全不听指挥,依然像根傻柱子似地杵在原地。
--完了完了,这是被打变成植物人了嘛?
就在燕九怀疑自己被傲挞打瘫之际,一个带着獠牙鬼面的黑衣人不知从哪片黑暗里显出身形,把个燕九再次吓得三魂掉了两魂,差点就脱离了这个不听使唤的肉身。
他张口就要骂人,黑衣人却先他一步,冲燕九施了一礼,恭道:“少主。”
--少尼玛......,等会,这什么情况,谁是少主?
燕九被叫的蒙圈,想要问问“兄弟你是不是专门搞恶作剧的”,一开口却听见自己冷漠地说道:“开门!”
--尼玛?这身体自己成了精还会抢答了?
黑衣人听令,将那黑洞洞的厚重铁门推开。
在山洞中经久打转的回音彰显了这门的重量,约莫久未开启,乍一打开,带起的呛人灰尘气让燕九轻咳了一声。
不听使唤的肉身,善解人意地用手在鼻子前面扇了扇,身边的黑衣人像是受了什么惊吓,浑身肉眼可见地抖了一下,而后躬身把自己融入黑暗之中。
--兄弟,你别走啊,这么黑留我一人,我有点怕黑啊。
奈何,自己控制不得这具肉身,只能在心里默念着百鬼不侵的咒法壮胆,向那比周边更加幽暗门内望去。
第59章 师尊,化魂玉是什么?
这具肉身杵在这里不动,估摸着是想要进去,可燕九本能的觉得里面有他不想见到的人或事,他抗拒但徒劳,只能万般不愿地抬脚走了进去。
刚一踏入门内,陈年积累的血腥和腐败之气就灌了燕九满鼻腔,他几欲干呕,但自己的身体好似十分喜欢这味道,深深地吸了口血气,脑子里居然带了些愉悦。
--这尼玛是什么变态嗜好?
正在燕九有些厌恶自己这具变态肉身之时,自黑暗中传来一阵稀疏的铁链声音,然后一个干哑的女声道:“别白费心机,就算你永生永世把我囚禁于此,也得不到你想要的。”
燕九朝着那声音传出之处望了望,只看到了满目的漆黑。
肉身侧了侧身子,并不把女子的话放在心上。而是在指尖凝成一团火。
火光瞬间照亮了周遭,燕九在洞内扫视了一圈,然后整个人都惊在了当下。
只见,偌大的山洞中,挂满了森森白骨。有的像是刚被挂上去不久,甚至连皮肉还未曾完全腐烂,从骨头上脱落不全,被气流一撞,还晃动了几下。
肉身皱眉嫌弃地瞟了那白骨一眼,微微勾起食指,将那连皮带骨的皮肉隔空取了下来,然后一弹指扔向了山洞一角。
这骨肉一落地,一只秃毛鸡似的怪物迅速扑了上去,饥不择食的撕咬上面的腐肉,燕九看的胃里不住的翻腾。
肉身却发出满意邪佞得笑声,“谁能想到,堂堂拜月族的月皇如今要靠着腐肉过活。”
秃毛鸡快速地将腐肉啃的干净,将一根森白的骨头扔向了燕九,肉身微侧身,便躲开了这小儿丢石子似的把戏。
月皇没有击中,也不恼,用那掉了毛的爪子抹了下嘴角,如母鸡孵蛋一般盘坐了下来,恶狠狠地瞪着燕九。
—这尼玛是什么东西,一只鸡难道还成了精不成?
燕九从没见过如此丑陋的东西,着实觉得这多看一眼,眼睛都能闹没了。
可自己的肉身却是口味刁专到让人匪夷所思。
不但不赶紧离远点,反而走到了那秃毛鸡的身前,食指轻挑起那月皇的下巴,近的燕九怀疑他要亲这秃毛鸡一口。
--尼玛,你要是敢亲上去,我就立即自爆灵魂。
但还好这肉身尚存些理智,也或者是没找到地方下口。
无论如何,他看了半晌,便站起身来,俯视着秃毛鸡,颇有些嘲讽地说道:“啧啧啧,你这么看着我。当真让本尊好生怀念当初你那小鹿乱撞似的双眸。”
秃毛鸡像是被极大的恶心到了,嘴里连呸了几口,说道:“当初是我瞎了眼才会看上你,没发现你这么丧心病狂。”
肉身被骂的脑子里居然有些兴奋,诡异地笑了,“多谢你的赞誉,不过今天我来可不是为了听你这些的。”
--尼玛,这是受虐狂吗?
燕九被他笑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月皇却一副我就知道你的表情,轻蔑地哼笑了一声。
肉身抬了下眉毛,用脚勾了勾锁着月皇的银白色细脚链,把秃毛鸡拽的一个趔趄,刚才的轻蔑就变成了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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