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九瘪嘴回了一眼,大喇喇地回道:“是啊,你知道它在哪里吗?”
小孩一双大眼扑闪着,眼珠黑的照人,“别人来都会七绕八绕一番,你倒是不掖不藏,说得痛快。”
燕九朝着他眨了下眼睛,双手托住腮毫不正经地说道:“绕或者不绕,有区别吗?”
那小孩被问的一怔,呆看了他半晌。估计是没闹明白,眼前的这个怪人到底想干什么。
学着不知道在哪里看来的酸腐老秀才的口吻道:“那你可曾带了拜礼?求这化魂玉,可是要讲求诚心的。”
燕九被他逗乐了,眯着眼睛坏笑答道:“拜礼啊........我还真有。”
说着去怀里去摸出个油纸包,塞在小孩有些发凉的小手里。
最算装的再老成也毕竟还是孩童心性,小萧关疑惑地看着那油纸包,问道:“是什么?”
燕九继续去接那屋檐下的雨水,偏头神秘道:“天下最最最宝贵的东西。”
小孩被唬的拿着纸包的手都端正了几分,小心翼翼地拨开两层油纸,当看到里面黑乎乎的东西时,简直不敢相信,惊诧道:“这是什么?”
燕九拍了拍双掌中的雨水,伸手掰了一角糖糕,塞在小孩嘴里,神秘地说道:“紫米糖糕。”
然后,又想去摸小孩的发顶,却被防备地躲开了。
小孩砸了砸嘴里的糖糕,又看看燕九。
几个来回,终是回过味来,感觉自己被燕九戏耍了,于是气鼓鼓地说道:“这算哪门子宝贵东西!”随手将油纸包丢回到燕九怀里。
燕九赶紧去接稳,啧了一声,“掉地上可就吃不了了。”
小孩站在雨里,嘴里含着一角糖糕,含混不清地气道:“谁不是焚香沐浴,拿了上好的仙器灵药。你这倒好,一身衣服破破烂烂,还拿个这么个东西,来糊弄谁?”
燕九被他吼,也不恼。而是伸手将孩子拽回到屋檐下,注视着他气的发白的小脸,捉住对方的小手放在胸口上,道:“一直用心捂着呢,你说宝贵不宝贵?”
那小孩还未缩回去得手蓦地一僵,眼尾瞬间红了,竟是有些委屈地要哭出来。
燕九看着眼前的萧关。
岁月已将记忆中的稚童磨砺成了一个冷峻内敛的男人,他伸手去触碰了萧关发红的眼尾,满心酸楚地道:“关儿,我回来晚了,对不起,让你等........”
话未说完,久字就被萧关堵在了喉里。
温润的唇贴在燕九的唇上,竟是一个无限温柔的轻吻。
--尼玛,这是要疯啊。
燕九心里没来由地腹诽了这么一句,让他自己有些出戏。
端了半日师尊架子的大尾巴狼,终究还是被打回了原形。
饶是知道了自己就是那个,对徒弟动了非分之想的禽兽师傅,燕九还是如一块扶不上墙的烂泥,关键时候掉了链子。
“等会!”燕九喘着粗气,将萧关推开了一掌的距离,“我是燕然!”
萧关看着他,眸子里暗淡了一下,哑然道:“我知。”
又要俯下身来。
燕九手掌撑着萧关的胸膛分寸不让,愣神问道:“你知?你知道什么啊,我虽然知道自己是元霄子,但是我也是........”
又是没说完,萧关霸道地吻上了燕九叠叠不休的嘴。
燕九:“呜~”
--怎么还不让人说话呢?你到底是亲谁呢?
乱七八糟的纠结,最后都成了一团浆糊,糊的燕九分不清今夕何夕,只想晕死过去算了。
“师尊,门还没关。”燕九好不容易喘了口气,尴尬地说了这么一句话。可刚一说完,心里就已经悔了个三山五岳。
--燕九!你在暗示什么啊?
萧关看着他,蓦地笑了,挥出一道真气把竹门关上,又顺便落了锁。
燕九:“........”
屋外竹叶被微风吹的细细索索,屋内时不时的发出桌椅挪动的声响。
【作话】
咳咳,就摸摸索索了一阵。
别不信,也别问为啥。
因为小折最近被三次元虐,还没时间考驾照。
第75章 我喜欢你这么唤我
清晨的日光破开薄云,洒在枫灵谷的各个角落。其中一束穿过处与这里格格不入的竹林,照在一处有些青涩的竹楼上。
燕九推开窗子,将手肘撑在窗棂上,目光呆滞地望着院中打坐的萧关。
嘴角由于被咬的有些狠,轻轻一啄,此时还有些酥麻的疼痛。
--真不知道这是把我当棒槌啃了,还是如何,怎么如此用力。
他用手指轻轻碰了碰有些微肿的嘴唇,心里没来由地钻出一丝甜腻,把嘴角向上扯了一个弧度。
脑子更是在昨夜要了命的恼人画面中,冒了漫天的粉红泡泡,只余眼前方寸,被萧关填了个满满当当。
以至于唐青都转悠到了眼前,燕九还浑然不知,痴傻傻得嘿嘿笑着。
“啧啧啧,这可真是太禽兽了。”
唐青伸手戳破了一个泡泡,“喂,老头,你对你徒弟的口水,能不能先擦擦。”唐青挡在燕九的面前。
豁然被挡住了视线,燕九不满地皱了下眉头。又侧头去看萧关,还是被唐青挡住,于是收回目光,不满地瞪着唐青,“好狗不当路啊。”
唐青嘶了一声:“你还能不能有点师长的仪态了?”
燕九伸手把他扯开,又继续痴迷地看着萧关,道:“我现在只要做关儿的燕然就好,什么劳什子的尊长谁爱做谁做,千年万年的,就这么守着他。”
唐青被他说一愣,回头去看如远山皓月般的萧关,心头蓦地一阵无名酸楚。
半晌,嗔怪道:“老头,你偏心的时候,能不能顾忌一下你另外一个徒弟的感受。”
燕九并没有分他一个眼神,而是换了有些发麻的手,托住另一边的脸颊:“徒弟是谁?我没有。”
唐青被噎了半死,差点没当场气撅过去,叉腰道:“嘿,你这黑心烂肺,色欲熏心的老禽兽,真是白瞎了我一片丹心了。”
燕九并不看他,只是低笑了声,“小青,谢谢你。”
简单的几个字,却让唐青一怔。眼前花痴般的少年不知如何就扎了他的眼。
唐青忙撇过头去,嘴里囔道:“说什么鬼话,谁要你句不咸不淡的感谢。”
燕九瞟了他一眼,直起懒洋洋的身子伸了个懒腰道:“谁能想到,让人闻风丧胆的魔族重明使唐青,居然是个爱哭鼻子的,这要是传出去........”
唐青破涕为笑,低骂打断他,“传出去就灭了他全族!”
燕九佯装害怕,求饶道:“好可怕,青大人饶命啊。”
二人一同摇了摇头,放肆地笑了起来。
像是做了一场百年大梦,梦醒了,不正经的师傅依然逗弄着自己的小徒弟,一切都不曾改变似地。
院中,萧关已运行完一个周天,收势起身。
燕九跃窗而出,拍了拍陷在回忆中的唐青肩膀,“劳烦青爷弄点吃食,要有肉,别太油腻,做完摆在桌子上就行。”
说完一跃而下,将唐青呆愣愣地留在原处。
半晌,才想明白这是把自己当了使唤小厮,而且还是个差使完就要打发走的便宜小厮。
唐青惊天破地得喊出了个气贯长虹:“燕.......然.......”
竹林里栖息的鸟都受了惊,扑簌簌地赶快逃命。
恰逢八宝提着两只野兔从院门外进来,抬眼看着楼上气的跳脚的唐青,笑道:“青儿,这么早就练嗓子,是要给我唱一出什么好戏?”
唐青冲他呲牙恨恨地道:“唱一出《禽兽师尊见色忘义》”
八宝佯装吃惊地挑眉:“那不知青儿这戏中,可曾有位个美若天仙般的师叔,让人半刻都不舍得离开眼睛。”
唐青被说得火气登时灭了个干净,嗤笑道:“小妖,你这是胆子大了,青天白日里就敢这么以下犯上,打趣师叔?”
八宝温润一笑,冲着唐青伸出一只手,道“我刚打的野兔,青儿与我一同看看如何烹之。”
另一边,燕九迫不及待地来到萧关身侧。
方才还一副见了花姑娘的登徒子的表情,临近了却扭捏起来。踟蹰着离了三步停住,不在肯上前。
--是不是应该矜持点,这样会不会显的有点太孟浪了?
萧关抬眸瞅着他,伸手将燕九背在身后的手牵至身前,拉进了那三步的距离,温声道:“怎么不多睡会,昨晚睡得不好?”
这难得的温柔,让平日里看惯了萧关冷脸的燕九脑子空白,粉红泡泡再次爆了个满天。
--尼玛,这谁受的住?去他的见鬼矜持。
反手与萧关十指相扣,口随心声道:“起来不见你,我睡不着。”
--尼玛,燕九你到底在说什么啊?亲娘老子的脸都被你丢了个干净。
但话既出口,便如泼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来。
燕九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顺势把头靠进了萧关的胸膛,用拇指搓着他的手,道:“你起得这么早,被子里冷,我便醒了。”
这么不要脸的一句话,被他说得十分理所当然,把萧关听得从耳朵红到了脖子,木道:“师........”
燕九忙用手指抵在萧关的唇上,将那个沉重的尊字压了回去,喏声道:“你这么叫,唐青就要唱戏了,我可不想听他吱吱歪歪。”
虽说有着元霄子的记忆,燕九还是如做梦般,十分不习惯自己的身份。再加上昨晚的春风一度,总觉得真应了唐青的那句打趣:禽兽师尊。
燕九把头在萧关怀里蹭了蹭,强揣着心虚至极的心思道:“叫九儿吧,我喜欢你这么唤我。”
萧关身体微不可查地抖了一下,燕九抬眸看了看他,捕捉到他眸子里一丝的闪躲。
--这是害羞?
于是用目光迎了上去,在堵了萧关三条退路后,十分登徒子地挑着萧关的下巴,笑道:“叫声听听。”
萧关别开目光,像极了被调戏的大家闺秀,死活不肯就范。
燕九半挑着眉毛,看着萧关,寸寸靠近,眼看就要将萧关按到在地。
下一秒,天地反转,燕九调戏不成,反被压在了地上。
好似忍下了极难耐的情绪,萧关的嘴角有些抖,沙哑涩道:“九儿。”
燕九:“嗯?”
燕九感受到萧关情绪的剧烈起伏,燕九轻抬起上身,将嘴唇凑了上去。
第76章 幻境破
枫灵幻境外,两个披了斗篷的黑衣人立在遮天蔽日的枫树前。
“尊主,燕然已经拿到枫灵手里的半颗心,我们是否要进行下一步计划?”
被唤做尊主的黑衣人慢慢抬手,似是新奇地轻触了下枫树前流动着薄如水膜的界膜。
随着他的轻触,界膜立刻动荡起一圈流光,然后汇聚成一点,竟将他的手弹了回来。
黑衣人像是被蛰疼了,嘶了一声。
藏在宽大的帽兜阴影里的嘴角,牵了个玩意甚浓的笑意,“好戏开始了。”
微一侧身,阴沉道:“去叫叶无名来,把这个没用的结界破了,我可没耐心等他们在里面磨蹭。”
另外的黑衣人马上转身,却又被叫住:“别忘了袁元,人多了,戏才好看。”
被吩咐的黑衣人躬身称是,然后原地化成一道黑烟而去。
尊主撇了一眼那界膜,长叹了一口气,带着些许苍凉道:“百年了,我等了太久了。”而后也化风而去。
***
小院内。
唐青将烤好的野兔放在石桌上,没好气地看着萧关和燕九,抢白道:“我跟老妈子似的忙前忙后,你们倒好,大白日里就卿卿我我,好歹也避避人吧,真当我不存在吗?”
燕九刚才俯一碰到萧关的嘴唇,就被唐青推门而入,给搅合了好事。
此时心里正有些气恼,于是回嘴道:“谁家的醋缸子倒了,怎么这么酸!”
又及欠揍地看着唐青说道:“你嫉妒啊?”
唐青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哈?我嫉妒你?”
气急败坏地把腿搭到一旁八宝的腿上,挑衅地看着燕九。
燕九啧了声。
--这师门还真是上行下效。从师傅到徒弟,均喜欢对自己的晚辈下手,还真是一脉好传承。
燕九叹了口气,暗自嘲笑了下自己。又撇眼看着萧关,见其红白交加的脸色,一时玩心大起。
--不过,既然手都下了,也就没什么脸面好装,不如随了心意多下几次。
于是,燕九将手肘抵在桌子上,没形没款地撑头看着萧关,浪荡地挑起半边眉毛说道:“他酸我,怎么办?”
如此放浪形骸得模样,让萧关耳尖蓦地红了,嘴里又强作镇定地说道:“你说如何?”
这幅被调戏了的闺阁小姐的表情,简直挠的燕九心里痒痒。
燕九低笑了下,然后面上装出半点委屈的模样,说道:“那关儿喂我口吃食,解解嘴里的酸,可好?”
萧关被他看得心绪不宁,慌忙地立即抬箸去夹起一片烤兔肉,递到了燕九嘴边。
临到嘴边,却被燕九用手挡住了。
燕九看着萧关,轻轻摇了摇头,带着几分娇羞道:“这样吃,还是酸!”
萧关愣了一下,完全没明白燕九的意思,反倒是唐青在一旁炸了毛:“太不要脸了,太不要脸了,为老不尊,你,你,你........”
唐青被气的说不下去,燕九却浑不在意,目光依旧贪婪地在萧关的脸上打转,生怕漏过半点细节。
并慢悠悠地施口打断唐青:“哪有什么老?早跟你说了,我只是关儿的燕然。”
继续不依不饶地看着萧关,抿了一下淡红的嘴唇道:“心口好酸,关儿想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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