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尔曼安排的目的地是游乐园。
摩天轮,旋转木马,摆着手吸引游客拍照的人偶,还有被一群孩子围住的棉花糖机,到处是甜蜜梦幻的味道。
“那个那个!快,现在那个不要排队!”许晨刚买回来棉花糖就被舒尔曼拽着走到了新的排队地点,这半天他叫舒尔曼指使得团团转。
什么跳楼机大摆锤飞天椅,许晨统统忍着想吐的冲动陪舒尔曼玩了一遍,直到他觉得脑子实在被晃得发晕,找个树荫坐下,舒尔曼正要拽着他再去玩一次过山车,许晨摆摆手“不行了,缓缓,缓缓再去,我得歇一歇。”
舒尔曼倒是活蹦乱跳,完全看不出他在游乐园的各项设备中高强度地晃了几个小时。
舒尔曼撇起嘴,眯起眼睛不满地盯着许晨,许晨赶紧安抚他“一会儿,就一会儿,我缓过来就陪你去玩。”
舒尔曼只好坐到了许晨旁边,念叨着“为什么会觉得头晕啊?我从来没觉得晕过。”
许晨现在看地面都在晃“你不觉得晕我觉得,抗晕能力和前庭神经的稳定性有关,很大一部分是天生的。”他难受的厉害,忍不住把头埋在了胸前。
舒尔曼看他的脸色实在不像是作假才有了几分紧张“真的晕啊?要不要去医院看看?我现在给安帕打电话。”
“不用不用。”许晨摆摆手“我只是需要休息,你等我一会儿就行。”他看着舒尔曼上蹿下跳一副闲不住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头疼,自从他开始尽力选择舒尔曼,给他更多安全感的之后,舒尔曼慢慢开始和他不装了,这是好处,坏处是,一点都不装的舒尔曼真的很难伺候。
舒尔曼讨厌等待,没有什么耐心,他得给舒尔曼找个活干,许晨睁开眼睛四处看看,正好看到一个街头画家在给情侣们画画“舒尔曼,坐着也是坐着,不如我们去一起画张画?”
“切,”舒尔曼抱起胳膊“让他画还不如让我画,你要是想要我给你画一幅。”说着舒尔曼就向那位街头画家走去,几句话的功夫就拿着画材回来了
舒尔曼利落地铺陈颜色,寥寥几笔勾勒出场景,倒是画人像时多了几分小心,斟酌着光和影的比例,画下亚特坐在游乐园长椅上对他笑的样子。
街头画家连连称赞,舒尔曼用敷衍的微笑应对。许晨看着稿子里的自己,夸奖舒尔曼画得好看时,舒尔曼脸上的笑意才有几分真心“嗨,多大点事,要是你喜欢,我经常画给你看。”
在画画这段时间许晨觉得自己眩晕感好多了,他撑起身子打算陪舒尔曼去做过山车。刚刚过山车不需要排队,但是现在需要了,舒尔曼咬着嘴唇眯起眼睛,那是不耐烦的表现。
果然,舒尔曼开始抱怨“刚刚还不需要排队的,我们当时过来就好了。”
“当时我不舒服。”许晨还有耐心和他解释。
舒尔曼把头低下,噘着嘴嘟嘟囔囔“我不觉得玩这么几个项目会不舒服,我玩一天也不会觉得不舒服。”
许晨心里有股子火冲上来“我们打个赌,做五十次大摆轮,你看看自己会不会不舒服。”
舒尔曼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赌什么?”
“你要是觉得眩晕,对面有个福利院,你给里面的孩子一人画一幅画。”
“我要是不觉得眩晕,你晚上和我睡觉,连睡三天,不许跑。”舒尔曼不甘示弱。
“但是事先说好,晕了就是晕了,晕了就认,不许强撑,不许为了赢什么都不管。”
“好,一言为定。”
大摆轮坐到第十次的时候,舒尔曼在位置上挑衅地冲他笑。
大摆轮坐到第二十次的时候,舒尔曼脑子有点发晕。
大摆轮坐到第三十次的时候,舒尔曼开始觉得不舒服了。
大摆轮坐到第四十次的时候,舒尔曼在停下来的时候几乎失去了平衡。
大摆轮坐到第四十五次的时候,舒尔曼小脸煞白,许晨冲上去把他扶下来,舒尔曼刚坐下就哇哇地吐,吓得许晨赶紧跑去游客中心买水和舒缓类药物。
“怎么样啊?”看见舒尔曼好一点了许晨拍他的背“不是说好了不许强撑吗?”
舒尔曼说话都艰难“在上面的时候没觉得这么晕,下来才想吐......”话还没说完就再一次干呕起来。
许晨拍着他的背,把头放在自己腿上“现在承认我没骗你了?晕就是晕,你从来不觉得晕是因为一天游玩的时间没达到你的上限,但是个体的上限是不一样的,你不过是能承受的额度更高。”
舒尔曼满头的冷汗,汗水把头发黏在脖颈上,这样了都要继续顶嘴“我坐了多少次才说晕的?你才坐了几次?好意思在这里讲大道理呢?”
他过了很久才缓过来“输了就是输了,我一会儿去福利院。”
“今天吗?”许晨有点诧异“要不要换一天,你不舒服,先回去歇歇。”
舒尔曼瞪他“假不好请,我明天一大早就要走,哪有那么多时间去给福利院画画?”
福利院的孩子们听到有中央美术学院的著名画家要给他们画肖像画的时候发出了惊呼,或许有些孩子的年龄还不知道什么叫做中央美术学院和著名画家,但是这不妨碍他们从老师的反应里看出这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
舒尔曼黑着脸只管画画,大概是觉得自己这金贵的手居然来这里卖苦力,许晨和老师们负责安抚被舒尔曼吓到的孩子“没关系,画家哥哥脸就长这个不开心的样子,其实他很喜欢你,不然怎么会给你画画?你看,那些拿到画像的其他孩子多高兴啊。”
......脸就长这个不开心的样子......舒尔曼听到更不开心了。
倒是孩子们在得到画像后纷纷高兴起来,他们都相信了老师的话,原来画家哥哥就长这个样子,甚至有大胆的小雌虫过来亲舒尔曼一口,但这显然也没有让舒尔曼变得不那么生气。
安抚完孩子们许晨在旁边和负责人聊天,负责人向他诉苦“福利院的孩子们很多都是父亲牺牲在战场上,都是军属,虽然政府拨款是足够的,可是老师实在太缺了。可能三四十个孩子能配备一两个老师,照顾不过来,也很难真正做到一碗水端平。这些孩子真正能念书念出去的没几个,大多数都是依据帝国的倾斜政策进普通军校。”
那边舒尔曼因为孩子太多已经开始画得糊弄起来,许晨在背后推他一把“认真点!”
“虽然有很多学生和机关会组织定期的探望,但是这个年纪孩子更需要长期的照顾,总是短期解除不利于孩子建立信任,有些来一两次,一两年就不来了,孩子们还惦记着呢,我总觉的心疼,又觉得那有总比没有好吧。”
每个孩子都得到画像后他们都围着舒尔曼“画家哥哥还会再来吗?”孩子们眼睛亮晶晶的,但舒尔曼只是皮笑肉不笑地扯扯嘴角。
回去的路上舒尔曼把头放在许晨腿上,许晨絮絮叨叨说负责人和他说过的情况,舒尔曼闭着眼睛打断他“什么叫因为照顾的老师少所以考不上大学,那父亲当时也是从军属福利院出来的啊,自己不行就是自己不行,别老从环境找原因。”
自从舒尔曼不和他装了,他就总能听到舒尔曼的社会达尔文理论。
其实也不是不能理解,舒尔曼够聪明,天赋也远超大众,小时候家里计划他从军时他很小就能跑下来十公里,长大了不喜欢画画也能是著名画家,就算是政策设计也能凭借规则漏洞进入前十,在他年轻的生命里除了手术发生意外和父亲禁止从政这两件事算是挫折之外,他没有遇到过高山。
“舒尔曼太聪明,聪明到他没办法怜悯底层民众。”他是天生的强者,社会规则为他所用,他不懂普通人的困境,就如同一个没有见过冬天的人不明白什么是雪景,一个数学或者物理天才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学不懂这些科目。就算强行理解也显得苍白,不是不愿,而是不能。
许晨苦笑“真是傲慢啊。”
舒尔曼反唇相讥“傲慢怎么了?”
到目前为止舒尔曼的本事足够支撑他的傲慢,只是“其实没有这份傲慢的话,你会活得更开心一点。”
“哼。”显然舒尔曼不同意他这个观点。
“舒尔曼,你有没有想过,我也是弱者,总有一天,你也会是弱者。”
又是大道理,舒尔曼偏过头去不肯理他。
“希望那一天早点到来,又或者永远不要到来。”许晨轻声说道。
就在许晨以为舒尔曼已经睡着了的时候,舒尔曼把手摊在他面前。
“什么意思?”许晨装糊涂。
舒尔曼一气不吭,继续伸手讨要。
“要什么?我今天什么都没拿。”
舒尔曼直起身子就开始搜身上。
许晨拗不过他,让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陶瓷小人,是舒尔曼在射击场的样子。
“切,”舒尔曼掩不住嘴角的笑却还是非要撑着样子“这小人画得真丑。”
“我当然比不上大画家,看不上还我。”许晨伸手去抢,舒尔曼立马藏起来“送给我了就是我的,哪里有要回去的道理?”
许晨看着舒尔曼亮晶晶的眼睛“生日快乐。”
“呀!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舒尔曼明知故问。
“你专门给我发日程表,在生日那天画了那么多爱心,想看不见都难吧?”
舒尔曼终于咧开嘴笑着凑过去亲他“那之后都要记住了,今天是我生日,以后每年都是。”
--------------------
今天更这么些是要上来和大家请个假,我最近临近开学事情越来越多,要应付导师,要准备开学,要复习考试,前一段时间就已经更新很吃力了,最近更是,打算先把三次元理顺再回头看二次元,所以这个月包括九月开头都会缘更,但是大家放心,本书绝对不坑,要是要坑我早就坑了,毕竟数据实在是不够看(笑)
既然开唠了就多说几句,其实这本书很难写,五个主要人物我都塑造出了不同(没有对错)的三观,而且他们之间碰撞的概率很高,四个受作为家人在虫族社会这个体系下会有比其他np文更紧密的关系,每个角色的行为都会对其他角色产生影响,这是难点一,构建完整的社会结构,探索雌虫和雄虫们在这一社会结构下不同的选择,让每一个选择都变得理所当然,并且虫族社会作为一个相对稳定繁荣的社会,需要让雌虫和雄虫保持相对的平衡,我自问这本书到现在逻辑没有大bug这是难点二,展现更多的社会横切面,我的文中先没有出现过反派角色,就连上一章扯高气扬惹人讨厌的雄虫我也不认为他是反派,他是大部分雄虫的样子,是在虫族愚化教育和“高薪养妓”以缓解社会矛盾的必然悲剧,甚至在许多场雌虫聚会中雌虫们的样子,也是在社会环境下所做出趋利避害的选择。社会自有其复杂的运行逻辑,客观存在不以主观意志为转移,写出这一点是难点三,四个角色除了艾德里安稍微单纯一点,舒尔曼拉斐尔米勒尔他们作为在虫族社会生活多年工作出色有着完善三观的角色,感情戏不是那么好推的,他们不会失了智一样随随便便喜欢上小许,小许身上要有让他们觉得喜欢的点,感情戏要推得符合社会逻辑且符合人物逻辑,这是难点四。当然,这些对我来说的写作难点不一定有人喜欢读(笑)
所以这篇文我其实写得艰难,平均一下一个小时一千字算是快的,我更文在废文不算慢的,但是这不是因为这篇文好写,仅仅是因为我投入的时间多。但是现在我需要抽出时间处理我的三次元了,希望大家理解
再说一遍,本书不坑
第59章
===========================
拉斐尔从书房看到他们回来才关灯,出去的时候正好碰到舒尔曼,他想起了舒尔曼为什么今天特意回来“生日快乐,我买了礼物,就放在你的房间。”
舒尔曼挑挑嘴角“那就多谢父亲了。”
拉斐尔沉默了一会儿开口“前一阵子能源开发的事.......”
“我相信您有能力应对,您把我们统一送走不就是这个意思吗?我绝不在您的计划中添乱。”舒尔曼回答得通情达理。
“好,那就好。”拉斐尔点点头,舒尔曼哼着歌回到自己房间,看来这一天过得不错。
拉斐尔望向雄虫的房间,那里的灯正巧熄灭,拉斐尔叹口气,觉得不聪明也有不聪明的好处。
许晨这些天总能在邮箱里看到元老院对于提案的驳回决定,他甚至试着在一份交上去的报告中使用了查找替换,全篇报告只换了一个地名,结果依旧是系统回复式的驳回通知。
许晨看懂了,他当时的判断是正确的,元老院根本没有打算理会拉斐尔。
那这报告交个什么劲呢?
许晨揉揉脑袋,瞟一眼坐在对面的拉斐尔,他正捧着一本书,紫色眼睛里不知道再想着什么。
但这次他学聪明了,好的,是,可以,明白,七字真言,多的话他一句都不会说。
许晨把下去把纸质件收上来全部放在拉斐尔桌子上,顺便抽走了属于自己的一封,扭过身在拉斐尔桌上寻找割纸刀的时候听到拉斐尔的询问“谁寄的信?”
许晨把信封里的东西倒出来“我的一个朋友,现在在帝国科学院物理研究所。”里面是五张科学院会议邀请信。
是路易寄给他的,前一段时间路易和他在光屏上说过,他的猜想初步得到了验证,有个成果展示,请他务必出席。
他当时很高兴地给路易回过去电话,但路易好像很忙的样子,只匆匆说了几句就挂断了。
拉斐尔继续问他“打算让谁和你一起去?”许晨低头看看会议时间“在十一月底,不知道那时候艾德里安他们能不能回来,如果不行就我自己去吧。”
拉斐忽然勾了一下嘴角“人家给你寄了五张邀请函,最后你一个人去,不太合适吧?”
许晨没有放在心上“你们都忙,我单独去也没关系,他和你们本来也没什么交往,大概是顺带给的邀请函。”
许晨听到拉斐尔意味不明地轻笑几声“他和你关系很好?”
许晨把邀请函收好点点头“对,他是我在抚养院的好朋友。”
34/96 首页 上一页 32 33 34 35 36 37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