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样的政治表演显然没有获得预期的效果。
“放你娘的屁!新生计划停了,雄虫就那么点,你还让老子一次义务服务等六个月吗?”
“你一个雄虫协会的会长,现在路易都快死了,你不同情路易,反而去共情雌虫,可不可笑?”
“我觉得他也没说错什么。”
“他是没有说错什么,但是他的话如果真的实现了,那么义务服务的价钱就永远不会下跌,老子辛辛苦苦工作不是为了给雄虫上供的!”
“你问我要不要解决新生计划的执行问题,我说要,你问我要不要停止新生计划去解决执行问题,我说不行,我的子宫等不了(微笑)”
“坚决实行一家一个雄虫不动摇的路线!”
“那个小个子我认得,他欠了一大笔赌债。”
“雄虫少,所以现在是卖方市场,雄虫多起来,才能变成买方市场。雄虫协会想要的是垄断市场。”
拉斐尔从元老院办公室走出来,这一仗打得异常顺利,路易的事让元老院看清了:新生计划必须执行,不存在中间道路。雄虫协会算是把脸丢了个干净,在这波汹涌的民意下,商业部和民政局也不得不捏着鼻子表态支持。
坐在悬浮器的后排,拉斐尔心想:大家是喜欢调和的,你做事出差错一定会有人骂你,但你要是说你不做了,大家就能接受你做事出差错了。
悬浮器停在中央星第一人民医院门口。
手术历时两天,昨天路易刚下了手术台,医生说还要再观察一段时间,路易躺在病床上,面色苍白,无知无觉,只有仪器上显示屏上下起伏的线条监控着他的生命体征。
许晨站在无菌病房门口,隔着玻璃望着里面的路易,脸色比路易好不了多少。
米勒尔陪在他身边,用力握着他的手。轻声安慰他:“没关系的,医生说了,他的体征比较平稳,再观察几天脱离生命危险就能转入普通病房了。安帕是这里的医生,你放心,他会尽力。”
许晨把额头抵在玻璃上,不知道听进去没有。
拉斐尔一进门就看到这幅场面,他皱皱眉,给米勒尔使了个眼色让他过来。
“不是说了不让他过来吗?”
“我哪里拦得住啊?他一听这消息和疯了一样。”米勒尔小声抱怨:“都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待遇。”
拉斐尔遥遥地看着呆站着的雄虫叹了口气:“中央星人多眼杂,没准有人见过他,我怕有人对他不利。”
“我会看着他的。”米勒尔接下话茬。
直到晚上,拉斐尔拎着饭盒过来坐在许晨身边,把饭盒推过去:“吃一点?”
许晨摇摇头,他吃不下。
米勒尔在他面前把饭菜摆开:“多少吃一点,米勒尔说你从知道消息之后就水米没粘牙,这样下去,路易没出来,你先进去陪他了。”
许晨还是摇摇头:“我一点都吃不下。”
拉斐尔把一碗奶油蘑菇汤拉到他面前:“至少把这碗汤......”话还没说完就被许晨打断了“我说我吃不下东西你听不懂吗?!”他冲着拉斐尔发了火:“现在路易还在里面躺着呢!我不想吃东西我撑得想吐!”许晨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看着拉斐尔紫色的眼睛,拉斐尔没有做错什么,不该这样和别人乱发脾气的。
许晨喘了两口粗气把那股火气压下来,皱着眉把头偏到一旁。
拉斐尔面色如常,平静地收拾起碗筷,好像刚刚许晨训斥的人不是他。
“等一下。”许晨拦住拉斐尔,接过了那碗奶油蘑菇汤喝下去。
拉斐尔在他喝汤的时候摸摸他的头顶。
之后的时间舒尔曼和艾德里安也时不时过来陪着许晨,许晨看着路易,他们看着许晨,舒尔曼唱歌给他听,艾德里安时不时凑过去轻轻吻他。
拉斐尔和他说了事件最后的处理结果,持枪者被提起公诉,许晨听完点点头,他不关心别人,他只希望路易能快点好起来。
令人欣喜的是医生宣布路易脱离了生命危险,转入普通病房。
路易在一个下午醒过来的,那时候许晨趴在他床边打盹。
等许晨因为腰疼醒过来的时候,撞进路易浅蓝的眸子里,呼吸面罩里的白雾起伏,路易费力地冲他笑。
许晨的眼泪在他不知不觉中冲出眼眶。
今天的天气并不很好,阴沉沉的,但是许晨觉得它胜过许多艳阳高照的日子。
谢天谢地,路易还在他身边。
后来路易的恢复状况越来越好,能坐起来和他聊聊天了。
许晨把拉斐尔送过来的奶油蘑菇汤盛了一碗给他,路易搅着汤匙:“那个雌虫以故意杀人罪被提起公诉了?唉。”
许晨挑眉看他:“喂喂喂,你唉什么,你该不会要可怜他吧?”
“不是,”路易摇摇头:“只是,我感觉自己好像总要有这么一遭的。”
“最后警方给出的报告结果是那是一只自制手枪,在雌虫和保安的拉扯中走火了。什么叫你总有这么一遭,不吉利,呸呸呸。”
“不是,最近中央星乱的很,上面因为新生计划的事两边斗得厉害,很多事我没和你说当时元老院让我做雄虫典型......”路易一边说一边端起碗喝了一口汤,然后瞪大了眼睛:“这汤真好喝唉,不是医院食堂的病号饭吧?”
“这里面有黄油,不好消化,你不能多喝。你刚刚说什么?什么事没和我说?”许晨追问。
路易看到了门外的拉斐尔,他好像明白了什么,有些话浮在嘴边心口,最后还是咽了下去,路易冲着许晨笑了笑:“没啥,我看新闻说最近新生计划执行很顺利,也算是我这一颗子弹没有白捱。”
“商业部、民政部都不希望新生计划执行,尤其是雄虫协会,那叫一个消极怠工,我知道拉斐尔最近一直在推进新生计划,蛮辛苦的。”
“最近研究室有同事生了一个小雄虫,带回来自己抚养了,白白胖胖的,可亲啦。”
许晨点点头,随口附和着:“那很好啊。”
等到路易恢复的差不多了,许晨订了回Z786号行星的票。
拉斐尔看着那份订票信息掐掐眉心:“如果他一直待在Z786号星球还好,但是他回来了,中央星人多眼杂,我不知道亚特有没有被什么人惦记上。”
话里的意思就是希望有人能劝得雄虫留下。
这活没人愿意做,谁愿意去触雄虫的霉头呢?
拉斐尔看看艾德里安,艾德里安低下头不去看他,拉斐尔看看舒尔曼,舒尔曼撇开眼睛哼小曲,拉斐尔再看看米勒尔,米勒尔抽着烟说:“没关系,我和他一起回去,我看着呢。”
“你又不是能每天都看着他。”拉斐尔冷淡地丢下这句话。
拉斐尔就知道,最后又是他来说。
“亚特,你是怎么打算的?”雄虫明天的飞行器,真是拖到不能再拖了拉斐尔才开口。
“这段时间打扰您了,很抱歉,我明天回去。”许晨平静地看着他。
拉斐尔赶紧摆摆手:“没有打扰。”
“我建议您留在中央星。”拉斐尔赶紧说下面的话像是害怕被打断一样:“我是从您的安全角度考虑的。在中央星我们曾为您举办过葬礼,您在医院待了这么久难免会被注意到,这段时间因为新生计划,拉斐尔家得罪了不少人,您在Z786号星球我没办法保护您的安全......”
许晨缓慢但是坚决地摇头:“我不愿意待在这里。”
“我是说......”
“拉斐尔先生,我知道您在说什么,我说我不愿意呆在中央星。您能听懂我说的话吗?”
拉斐尔叹了口气,他就知道是这个结果。拉斐尔在内心嘲笑自己,平日里在元老院当领导,秘书生怕少听了一句话,可是到了亚特这里呢?自己的话亚特都当放屁。
但他又不敢真的把亚特扣下。
“好吧,有什么行李需要我帮您准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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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倒数,我的读者们呢?你们捧个场啊!
第1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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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星,军营。
安东尼从第九军区被调来这里参加下一次秘密任务。
安东尼在保养枪械,战友在旁边闲聊。
“最近那个雄虫科学家在演讲现场被枪击了。”
“看到了。挺可惜的,虽然我看不惯雄虫那个扯高气扬的样子,但是雄虫生育率提高,义务服务的价钱能降下来,这是好事。”
“那个雄虫协会,简直离谱,他们说要停止新生计划的进行,放你娘的屁!”
“就是,新生计划停了,雄虫就那么点,不还是站在咱们头上拉屎。”
“你可说吧,那个新闻一出来叫人骂的。”
“还好元老院没听他们的,新生计划继续执行,以现在的生育率,再过18年,新的雄虫出栏,那咱们的好日子可就来了。”
“坚决实行一家一个雄虫不动摇的路线!”
“就是,等到五十年之后,一家有一个雄虫,那才叫美!”
“那时候你都老了。”
“老了又怎么样?到时候他是我家的雄虫,他就该给我做义务服务!”
“是啊,到时候一家一个,谁也别琢磨着别人家的,省多少事。”
“嘿嘿嘿,你这意有所指啊,你是说马修那事?”
安东尼把耳朵竖起来。
“可不是,马修和雅各布他们把米勒尔家的雄虫玩了,哎呀其实事情也不大,可是听说艾德里安特别喜欢那个雄虫,这口气咽不下,愣是从军队调到稽查局去,把马修他们送进监狱。”
“米勒尔也是,那么多年兄弟了,也不管管他侄儿。”
“听说,听说两个人是撕破脸了,那啥情况咱也不知道。”
“切,米勒尔是第九军区的统帅,亚伦和雅各布的上司,马修的老朋友,马修一个军研所的主任,艾德里安不过进稽查局多长时间,没有米勒尔帮忙,他胳膊拧不过大腿。说是米勒尔没掺和,谁信啊。”
“嘿,你这么说,我也想见见那个雄虫了,这得长成什么样,活好到什么程度啊?两个雌虫为他发疯。”
“死了。”
“啊?”
“死了,拉斐尔家还举办了葬礼呢。”
“哎呀,雄虫都死了,米勒尔还搞这些事。真是......拎不清。这个统帅位置该换我坐哎呦!你有病吧!”是安东尼一拳打在了他的脸上。
“马修犯了什么罪名,判决书上一清二楚,我不允许你们胡扯!米勒尔疯了为一个雄虫报复?他这么做损失最大的不是他自己?!””安东尼铁青着脸。
“嘿,马修和雅各布他们玩了米勒尔家的雄虫,这事很多人都知道,你说我胡扯,那你告诉我,马修干那些事不是一年两年了,他之前瞒得住怎么现在就瞒不住了?”军雌不甘示弱,马上和安东尼扭打在了一处。
“长官来了!不想吃处分别打了!”旁边的军雌压低声音喊。
两人这才分开。那个被打的军雌挥挥拳头:“小子,你等着!”
安东尼瞪回去:“再敢乱说撕了你的嘴!”
“要走了?”米勒尔抓着后脑勺跟在许晨身后。
“对啊。”许晨收拾着自己的行李。
“不留一留啊?”
“没什么好留的,路易已经好了。”
“不是......我是说......你大老远过来了,不多待几天吗?”
“我已经待了很久了。”
“没有没有,还可以再多待一点,大家都会很高兴的。”
许晨抬起头冲他笑了笑:“谢谢你。”
当时他看着路易中弹的消息整个人都是蒙的,订了飞行器的票就要往中央星赶,出门的时候连打车都忘记了,是米勒尔帮他收拾了行李拉着他到了机场。
米勒尔看着那张脸愣住了,然后红晕从脖子漫到脸上。
他想了想说:“今天是我生日,你陪我过生日吧。”
“哎?你生日是今天吗?”许晨怎么记得好像不是。
“我说是就是。”米勒尔抓着他站起来:“走吧,机票是明天的,今天我过生日。”
米勒尔带他去了他们之前去过的甜品店。
那时候的营销早就过去了,再没人来排长队,他的味道还不错,慢慢价钱降下来成了一家社区店,附近的居民会来买。
米勒尔占到二楼靠窗的位置,然后服务员送上来一个甜点,甜点白色精致外壳上洒满了巧克力碎,散发着苦涩香醇的味道,看起来很乖的样子。
“这不是你当时买回来的那个吗?”许晨一叉子把甜点叉掉半个,蛋糕的绵软,果酱的微酸,糖霜外壳的甜蜜,还有巧克力碎的苦涩,层层味道在嘴里漫开,还是他当时吃过的口味。
米勒尔撑着脸看他,叉子上是另一半甜点:“其实当时也不是我买的,好不容易排到我了,他们说好吃的品种都买完了,我追上了前面排着的人买下了他们家的招聘,花了10倍的价钱。”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许晨快活地笑起来,然后毫不留情面地鄙视他:“傻逼。”
“对啊,早知道早点花钱买就好了,还排那么久的队。”
米勒尔专注地看着许晨,因为那时候他希望坐在这里,阳光透过窗户把桌子照地亮堂堂的,风带来窗外草木的味道,不太冷也不太热,他们分食一块甜品,雄虫会像现在一样对他笑。
原来真的能算得上一场浪漫的约会。
那本桃花书上说的也不算太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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