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甜品显然填不饱两个人的肚子,米勒尔带着许晨钻进了一条小胡同,小胡同的尽头是一家面馆,便宜好吃又顶饱,他在军校是时候经常过来。米勒尔一进去就喊:“老板,两碗叉烧面,都加两份叉烧!”
难得是老板居然还认得他,一边下面一边和他闲聊:“嘿嘿我记得你,你之前老来,一帮孩子里你最高,后来就不见你来了。”
米勒尔又抓抓后脑勺,他觉得今天自己好像倒退了很多岁,成了刚出校门的年级:“后来毕业了,再没来过这里。”
“知道知道,你们这些孩子啊,来一批走一批。”边说着话,老板端上来两碗叉烧面。
面的汤汁很浓稠,满满挂在面上,面是老板手工撑出来的,咬在嘴里弹牙又劲道,叉烧肥瘦相间,瘦的地方不柴,肥的部位不腻,真是一碗好面。
许晨一碗面唏哩呼噜就下肚了,然后揉着肚子打饱嗝:“真好吃!”
“是吧?这家的叉烧是招牌的。当时我们同学聚餐都来这里,便宜又好吃。老板就是靠着一碗面在这里干了快四十年了。”
“当时你应该带我来这里的,”许晨撑着头看他:“就算是看在这碗面的份上我也会答应你。”
“是吗?哎呀,当时选错地方了。”
当时自己是怎么想的来的?对了,要排场,毕竟他已经毕业这么多年了,混得有头有脸,说出去也算是体面人,表白这么重要的事,怎么能放在小面馆里呢?
其实不是的,小面馆这么重要的地方,正好配得上他重要的事。
甜品还有面食都是扎扎实实的碳水,吃下去之后难免血糖升高,困意打着转往头上涌。许晨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咱们接下来去哪?”
“困了?你要不要睡会儿?我给你开个房。”米勒尔掏出光屏。
“不用不用,”许晨摆摆手:“我在这里趴会儿就行了。”
许晨趴下打盹儿,米勒尔看着他,想到了自己从前,那时候万一教官拖堂,来不及回宿舍,他们也在这里趴会儿,这里的客人来来往往进进出出,相互交谈声音嘈杂,反而很好入睡。
正在许晨睡觉的时候,外面又进来了一伙客人:“老板!八碗叉烧面,都加两份叉烧!来一打啤酒四瓶白的!”这声音听着很耳熟,米勒尔循声望去,居然是他们第九军区的军官,哦对了,之前有军官来这里进修。
“嘿!老大!你怎么也在这里啊!”那一伙军雌热情地和他打招呼。
“来吃饭啊?”米勒尔也和他们打招呼。
“好不容易考完试了,大伙出来喝点酒。”有军雌注意到了米勒尔对面睡着的许晨:“老大,你约的义务服务?”
米勒尔看了雄虫一眼,他睡得真香,呼吸均匀又平稳,鼻息吹动着脸侧的头发。
米勒尔摇摇头:“不是,我喜欢他。”
“呜!”军雌为这份刺激的消息压低声音起着哄。“老大,这个是不是就是之前你说喜欢你的雄虫啊?”有好事者问。
米勒尔摇摇头:“不是,是我单方面喜欢他。”
“呜!”消息更刺激了!有军雌担心起来:“老大,这样很危险的!沉迷雄虫不是好事!”
米勒尔和他们没大没小惯了,笑着说:“滚!少管老子的事!管好你自己!”
这时候许晨睡醒了,他迷迷糊糊地抬起头来,看到米勒尔在和对面说些什么,转过头看到一大帮军雌,下意识就对他们笑笑:“你们好。”
许晨长得不错,尤其是笑起来好看,有种阳光撒过树梢的温柔。
对面的军雌突然都不吭气了。
“醒了?”米勒尔把许晨拉过来:“走吧,我们之后还有安排呢。”他随便挥挥手:“走了啊。”
这才有军雌回过神来:“啊,老大再见!”“老大再见!”此起彼伏。
等到米勒尔走出面馆,才有军雌咂舌:“乖乖,老大找的这个雄虫是好看嘿。”
米勒尔带着许晨逛了逛公园,给他讲自己在军校时候的趣事:“我在这里念军校时候,我上铺的兄弟,那时候我们喊他老三,老三打呼噜打得震天响,他那呼噜声能把紧急集合哨的声音压掉,但是神奇的是他自己能听见,然后跳下床,后来我们宿舍紧急集合不是听哨声什么时候响,是听老三的呼噜什么时候停。”
许晨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等到时间差不多了,米勒尔带许晨去了拍卖会场。
许晨老远看见就往后躲:“我说你别带我来这里啊,我又没穿正装。”
米勒尔把他捉回来:“我也没穿,放心放心,今天不让你上台。哎哎哎不许跑,今天是我生日,你怎么样也要听我的。”
“来,这样。”米勒尔拿出来胸前挂着的项链,是紧挨在一起的雌虫和雄虫,他们都穿着白色的衣服。米勒尔把吊坠取下来就又变回了一个胸针,他小心地把这个亮晶晶的小东西别在许晨胸口:“呐,你带上这个,这个可贵啦!你带着它,肯定没人为难你。”
米勒尔的眼睛在黑暗里亮晶晶的。
许晨不忍心拂了他的兴致,只要点点头,算了,今天米勒尔说他过生日。
他们随便走进一场拍卖,藏品流水一样在眼前飘过,各路富商在叫价,有东西的价格简直令人咋舌。
“好家伙,那个破瓶子值13亿贡献值?”许晨喃喃道。
“那好像是瓷器大师最后的一件作品,就是故事讲得好听”米勒尔摇摇头:“不过这个瓶子确实是个破瓶子。”
“那个头冠又重又难看,带上完全就是一个鸡冠哈哈哈哈哈哈。”
“扇面也就是山水画的还行了,怎么盖了那么多章,都盖满了。”
“哇,这什么雕塑啊,乱七八糟的。”
米勒尔是个糙汉,附庸风雅这一套是硬学的,他其实完全不懂对于艺术品的价值,正好许晨也不懂,他们之间的鉴赏水平居然达到了一个诡异的平衡。
客人们都认认真真地估价,拍卖,计算涨亏,只有米勒尔和许晨坐在角落里嘲笑这些艺术品。
最后他们什么都没买,却开开心心地从会场里面出来了。
时间其实已经不早了,米勒尔却不愿意和许晨一起回去,他们就在大街上慢慢走着。
许晨拍拍米勒尔的肩膀:“等一下。”再回来的时候拎着两碗馄饨。
“今天是你生日,我也没提前准备什么礼物,这两碗馄饨当宵夜,就算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了。”
他们坐在街边吃着馄饨。晚上的风有点冷意,一碗热乎乎的馄饨下肚,倒也舒适妥帖。
吃完馄饨许晨问:“今天过生日开心吗?”
米勒尔点点头:“开心,这是我最开心的一个生日了。”
“今天不是你生日吧?我不记得具体日期了,但我记得好像是年初。”
“对啊,是年初,2月21日。”
“哈,我就说。”许晨笑的时候露出一颗小虎牙:“为什么说是今天啊?”
“因为......因为回去Z786,你就要把我当小狗了。”
“当小狗不好吧?”
米勒尔点点头,又摇摇头:“当小狗没有感情回应,确实很辛苦,但是能和你在一起,我愿意。”
“说什么呢,当小狗就是不好,这没什么的呀。”许晨歪歪头,很认真地看他:“不要当小狗了好不好?留在中央星,或者回去第九军区,你一直陪着我,军部没找你麻烦?我才不信。”
亚特陪了自己一天,原来是为了这件事。
米勒尔的眼泪忽然就漫上来了,刺得他眼眶生疼。他一把把许晨揽进怀里。
“那你今天开心吗?”米勒尔问。
许晨点点头:“很开心啊。”
雄虫今天是真的挺开心的,他知道。
米勒尔想自己今天做的事其实和过去没有太大差别,做这些事,他也用不着去桃花树上学。
排场,档次,人前人后的光鲜,雄虫其实不在乎那些。
如果可能,他们应该有独一无二的,只属于他们两个的故事,不是照搬照抄,不是复制粘贴,是他真心的相处,然后安安稳稳走向他们的结局。
永远在一起。
这倒是和书里写的一模一样。
米勒尔再开口时就难免带了点哽咽的声音:“我爱你。”
“嗯。”
“我爱你,真的。”
“我知道。”
“我爱你爱的不得了,我把命给你。”
“好。”
“我是最早喜欢你的人,那次义务服务我就喜欢你了,可惜那时候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也不知道自己喜欢。”
许晨被他逗笑了。
米勒尔抱着他倾吐着浓重又深刻的爱意,诉说着无数山盟海誓。
许晨都一一应下了。
最后许晨拍拍米勒尔的肩膀:“走吧,我明天还要赶飞机回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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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数,我已经写完了,明天完结,还是老规矩大家捧个场哈
第1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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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们回到医院的时候,拉斐尔居然还没走,他坐在走廊里,借着惨白的灯光看着文件。
拉斐尔对着米勒尔横撇一眼:“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安德鲁刚刚找过你,要你去他办公室一趟,发消息你也不回,快去吧。”
米勒尔被支走了,很明显拉斐尔是有话和他说。
“拉斐尔大人有事找我吗?”许晨问。
拉斐尔低下头:“那个......之前你走的时候很多东西都没有带上,还留在家里,我让管家收起了,回去拿一趟吧。”
许晨想了想,倒没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但是没有一些证件不太方便,他点点头。
他们坐在悬浮器里。
“要不要回家住一晚?你这么长时间回来,一直住医院和酒店,到底是不太方便的。”
许晨摇摇头:“多谢,不用了。”
悬浮器悄无声息地前进着。
“花园里的花开了,是新品种的玫瑰,很漂亮,不看看吗?”
“不了,明天就要走,我没有地方放花。”
又过了一会儿。
“要不要吃甜点,蓝莓布丁蛋挞,我叫厨师做。”
许晨笑起来:“现在都这么晚了,不需要麻烦别人。”
悬浮器停在石林巷四十一号,那座城堡一样的大理石房子门口。
“不进去吗?”拉斐尔话里有请求的语气了。
许晨摇摇头:“麻烦您帮我带出来吧。”
拉斐尔走进房间,管家迎上来:“先生,您说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但是伦纳德太困了,已经睡着了。”
拉斐尔摆摆手:“不用了。”
拉斐尔拿着一个牛皮纸袋子,临走的时候看了一眼伦纳德,小雄虫睡觉的时候缩成一团,像一个小腰果。
拉斐尔已经尽力邀请雄虫了,他总不能说:“你要不要进去看看你的孩子?”如果那样的话,万一亚特说:“不用,他不是我的孩子,我只是提供了一颗精子。”
那样的话,伦纳德和亚特最后一点联系也要断掉的。
宁可不问不说,他也不想和亚特走到那一步。
拉斐尔回到悬浮器上,他们重新回到了医院。
拉斐尔走后许晨把牛皮纸袋子打开,里面除了他的证件,还有一小束玫瑰花和一份蓝莓布丁蛋挞。
第二天许晨去飞机场,除了路易的主治医师表示现在路易还不方便出医院之外,所有人都来送他了。
米勒尔看着许晨的外套:“昨天晚上给你的胸针呢?”
“穿卫衣带什么胸针,奇奇怪怪的,在这里,还给你。”许晨从兜里掏出那个亮晶晶的小玩意,雌虫和雄虫紧紧贴在一起。
米勒尔给他带上:“怎么也是我昨天送给你的,起码今天别摘啊。”许晨无奈地笑笑,那个胸针挂在了他的位以上。艾德里安过来费力挤开米勒尔,站在他面前有点委屈的撒娇:“抱抱我。”
趁着艾德里安和他拥抱的时候,许晨悄悄在他耳边说:“谢谢你。”
艾德里安亲亲他的侧脸。
这一幕被舒尔曼看见了,他闹起来:“不行,不行,不能只让他亲不让我亲。”
许晨只好安抚舒尔曼:“我最近去看了巴特的艺术展览,他真是很有天赋,也被你教的很好。”
舒尔曼脸红起来,撇撇嘴巴,嘟嘟囔囔地说:“天赋也就那样吧,和我还是要差一点的。”
最后在许晨走的时候,舒尔曼递过来一帐明信片,上面是月亮的简笔画。
拉斐尔站在一旁,只是在他进安检的时候嘱咐许晨:“有事记得找我。”
许晨向他挥挥手。
他们就好像是机场中每一位送行的人,整个大厅熙熙攘攘,他们在其中没有任何分别。
但也不是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安东尼冷眼看了许久。
当时米勒尔把那个名叫亚特的雄虫带到过酒桌上,他还和亚特聊过一会儿天,不可能看错的,狗屁的雄虫已经死了,亚特分明就还活着!
什么撕破了脸,拉斐尔一家站在一起其乐融融,米勒尔和艾德里安的关系分明好得很!
还有那个亮晶晶的小玩意,太有特点了,米勒尔一直带在身上,然后他亲手给那个亚特带到了胸口。
原来那个军雌说的是真的:马修雅各布他们进去其实并不是因为那些纸面上的罪名,是因为他们玩了米勒尔家的雄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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