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野手背上的针孔才好没多久,他不知道多久没晒太阳了,苍白的皮肤扎完输液的针能青好久。
瘦成这样,身体差成这样。
方野于是吞下去嘴里的胡萝卜,又看了一眼没动静的厨房。
“看什么?”
方野吓了一跳,扭头偷偷看蒋旻,观察他有没有生气,似乎有,但是没有发展的趋势。
方野想,他不会忘了吧?
那他提醒一下,应该是可以的吧?
他说:“粥。”
反应了一下才明白方野在问什么粥。
他扭头看着自己,绷直的颈动脉很突兀地凸出来,尤其这个角度,薄薄一层皮肤可以清楚看到里面的血管。
蒋旻放下筷子,忍了不知道多久终于忍不住跟他算账:“你说苏致对你很好?”
他语气里的不屑显而易见,可这是值得争辩的事情,不需要考虑就能点头。
蒋旻不屑地笑:“他对你很好,你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
方野没明白,眨了眨眼,蒋旻呵笑着捏着方野细到一只手就能绕大半圈的脖颈,这动作只是为了比划尺寸,却因为连日来他的凶恶,方野缩了缩脖子。
“他对你那么好,我再晚两年找到你,你是不是就要变成骷髅了?”
方野缩着脖子,手下意识拦在蒋旻手背上,怕他又对自己做什么,可蒋旻嘲笑完他就松开了手。
他好像不太在意,可他说苏致对自己不好。
苏致怎么会对自己不好?苏致很好。
方野张嘴想要反驳几句,可又不知道从哪里反驳。
往回想了想,苏致也在很认真地监督自己吃饭。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吃进去的饭都会吐出来。
苏致带自己去看医生,医生说,他有……
他偏着头冥思苦想,医生好像说是……“进食障碍”。
方野对着自己已经吃了一小半的餐盘一时间出神了——为什么现在没有吐出来?
他又看了一眼蒋旻……
是因为蒋旻太凶吗?
反正不可能是苏致对自己不好。
所以他反驳:“苏致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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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苏致和蒋谦那一部分,蒋谦真的有被冤枉到,具体解释在上一章作话了,苏致和蒋谦真的要更加纯爱,是蒋谦被抛弃了呢。。。
然后蒋狗,火葬场会有的,也尽量烧的旺一点。。。
顺便,双更,还能要夸夸吗【偷看】
第17章 17 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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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旻气笑了。
方野觉得自己又在犯错,但是他怎么能说苏致不好?所以被他的眼神恐吓了却也还是红着眼圈拧着脖子,不自觉咬着嘴唇。
“有多好?把你照顾成这副模样?”
“不怪……苏致。”反正他现在说话不需要逻辑,也列不出来理由,就这一句咬死了翻来覆去。
方野握紧了筷子,眼看着蒋旻嘴角的笑收起来。
气压低的吓人。
过了好久,蒋旻问:“不怪苏致,怪我是吗?”
低沉的语气压得方野心头发沉,他动了动嘴唇,不知道怎么反驳。
因为事实如此。蒋旻也清楚。
蒋旻搁下筷子,把人一把提到了腿上,方野吓得缩成了一团,蒋旻捏着他下巴叫他看自己:“怪我,所以我想补偿你,可是方野,你给我机会了吗?前脚答应了跟我好好地,然后呢?阿野,怀江冷吗?”
他怎么敢的?前一天抱着自己缩在自己怀里,说他要试一试当蒋旻的方野,第二天就给他留下江边一只鞋。
怎么诛心,方野倒是很擅长。
他猛地动作叫方野缩成了一团,手指下意识揪在蒋旻前襟,惊叫一声之后哆嗦着说对不起,又开始道歉了。
“这算什么本事?方野?”蒋旻捏着他后颈叫他看着自己:“你那么大本事,怎么不也拿着刀来捅我?你不是厉害得很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屋子里已经很安静了,蒋旻的质问就格外大声,方野害怕过高分贝,也害怕这样的蒋旻。蒋旻眼底发红,他被吓得激灵,手里的衣料被他揉成了一团。
他后颈发疼,被掐的。
蒋旻问他怎么不说话,但是方野已经听不到了,耳朵里是乱糟糟的嗡鸣,眼前只有蒋旻疯子般的脸。
怎么办?
蒋旻怎么又生气了?
今天发生了什么?
方野想不太起来,后颈的疼叫他有幻觉,恍惚间以为蒋旻咬了他才会这么疼,可是咬完自己蒋旻怎么还会这么生气?
是因为,还是没反应吗?
就在蒋旻声嘶力竭之后,半截脖颈递到了眼前,明明方野还在哆嗦。
他的手攀到了蒋旻肩膀上,低下头捏紧了手底下的布料,等待即将到来的痛苦。
“你再……再试一次吧。”怯生生,还在抖,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
他再也没什么多余的办法用来缓和蒋旻的怒火了,想来想去,只有给他再试一次,虽然可能还是没有结果,但是蒋旻咬够了应该也就没那么生气了。
蒋旻松开手,因血液不通而发白的地方逐渐浮起深红的指痕,在苍白病态的皮肤上特别显眼。
一点微不可察的凸起露在眼前,腺体倒是干干净净。
这样驯服,倒显得他的歇斯底里这样无力,这样无理取闹。
显得他们今天这一场戏这样荒唐。
方野啊。
蒋旻闭上眼在心里叹气,终于疲惫。
三年过去,还是对他束手无策。
下狠手到最后恍然惊醒,喜欢到头无可奈何。
恨了很多次,后悔了很多次,谁都恨。
听说他的消息马不停蹄去怀江,去之前想了很多次要怎么办。
要不看一眼就放他自由吧。
要不啊,看一眼,他还活着,好端端活着,就算了吧。
要不算了吧。他都活着了。
劝了自己多少句,崩溃在看到角落里低着头的方野,畏畏缩缩,像一缕幽魂的时候。
他还以为方野多有本事?
他敢提着刀去找蒋谦,怎么就不敢拿刀来见蒋旻了?把自己折腾成那样算什么本事?他不是什么苦都能吃吗,怎么他只不过给他吃了点皮肉苦他就叫苦连天地哀嚎,说疼?
他还以为方野不知道疼。
知道疼,又是怎么敢的?
他最疼的时候,有蒋旻跟着跳进怀江疼吗?
怀江冷吗?那么冰凉的水底,会不会把方野冻醒,湍急的水流,方野被怀江带到哪里了?
那是他说的自由?苏致没带他去看的地方,怀江带他去了是吗?
这么些话,他问谁呢?
三月的江里,蒋旻被捞起来也生了一场大病,几乎去了半条命,何况身体虚弱的方野?
他还敢好端端出现在怀江,蒋旻去的时候恶意地想,他得看看没了他的方野过的有多好,是不是恣意飞扬,成了一只高兴的风筝?
可是他怎么敢那么出现在他眼前的?
方野自己都不爱自己了。
腺体被捏了捏,方野闭上眼睛,脚趾不由自主勾起来,等着接下来将会发生的一切。
还没被咬,眼眶里却已经沁出来泪水。
他想:方野,你怎么办呢?
怎么现在这么娇气了。
等一下再哭,现在还有点早,眼泪流完了,待会疼起来的时候,怎么办呢?
又被揉搓了两下,他被蒋旻过多的前戏弄得更加难过,靠在了蒋旻肩膀上,眼泪很快就沁开了,在布料里晕出一小团水迹。
那点什么都无法改变的泪水,更让人绝望。
你看他,明知道不会有结果,来跟自己耀武扬威了:你咬吧。
反正不会有结果,反正。
指腹又揉了两下,方野两只手都抱紧了蒋旻的手臂,攥紧了他的袖子,感觉今天一定不能善了了。
蒋旻会给他很多,多到即使没能对他的信息素产生反应也因为疼痛而神志不清,像是有反应了一样。
无所谓了,方野想。反正蒋旻说了,28号就要给他打针,也没几天了,蒋旻对他足够耐心了。
湿热的气息扑在了皮肤上,他蜷缩地更紧,小腿肌肉都绷紧了,勾在蒋旻的腿上,严阵以待做好了尽量忍耐不挣扎的准备。
太糟糕了,嘴唇的触感还没出现他就已经感觉到了幻痛,脑子里面不断出现暗示,说他很疼。
接着,滚烫的唇凑过来了,蒋旻的一只手还是照常卡着他的颈侧,方野闭着眼,心想,要开始了。
蒋旻一定又是在威慑他,准备给他猝不及防的痛苦。
嘴唇慢慢贴上来,方野忍不住呜咽出声了。
掌心也都沁出了汗水,热腾腾握着蒋旻的手臂,紧张到十指发白。
蒋旻将他捆在怀里,低头,轻轻地,史无前例地轻,吻了一下那个干净的腺体。
至今还没有属于他的腺体。
带着无人知晓的绝望。
方野哭出来一点声音,在他吻上去的瞬间变得僵硬。想象中的疼痛没有到来,但哭声逐渐不能自抑。
灼热的吻。
而后后颈落下来一点冰凉,方野不太确定那是什么。
失衡的感官不允许他思考清楚那是什么。
他只是在极大的恐慌之后,发觉想象中的痛苦没有降临,而他以为会严厉惩罚自己的人,哑着嗓子,有些疲惫地说。
“我多想也跟你慢慢来。”
一点不着急占有,一点不焦虑你离开。
一点不害怕你未曾归属于我。
你总怕我给你太多,起因只是因为你给我太少。
方野忽然哽咽出声,紧接着趴在蒋旻肩头嚎啕,突然到叫人不明所以。
方野在蒋旻怀里嚎啕,蒋旻在方野背后哽咽。
方野这样绝望,蒋旻也这样绝望。
怎么办。
他又这样哭。
坚韧的方野,将所有的眼泪都献给了蒋旻这个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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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换个人虐(不是
第18章 18 就这样吧,方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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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旻有些累了。珍重吻了方野不会属于谁的腺体一下,稍纵即逝离开。
方野自以为又犯了十恶不赦的大错,在答应了给蒋旻咬一口之后没能履行,他心想小心眼的蒋旻应该要找麻烦了。
按着他脖颈的手轻轻擦掉了他的眼泪,蒋旻脸上有他看不懂的表情。方野认真反思,大概是蒋旻不乐意看他哭。
他也不想,可如今的方野难以管控不听话的泪腺。
蒋旻带他到体重秤前面的时候他更加肯定。
他一定又要将一切的责任推卸到自己头上了。
那个数字闪动几下,定在了47.3.
方野想:糟糕,还不如昨天。他还在抽噎,刚才有莫名的难过,至今无法消解。
他站在体重称上,垂着哭红的眼无措,垂下的头像霜打了茄子。蒋旻沉默了很久。
方野心里七上八下,想:他会说什么呢?
他会说:方野,你没时间了。
他会说:不等了,后天就开始,是死是活,你自己看着办吧。
方野没有抬头,但可以感觉到蒋旻凝视他很久。
久到叫人心高悬,不知何时就会急速下坠。
恶人蒋旻慢慢叹气。
他在心里反思:
若他想彻底地占有方野,何必等到今天?
何必给他半个月来跟自己周旋?
何必在科技手段这样发达的今天,放着人工腺体不用,而去期望一个永远到不了阈值的数值?何必在床上假模假式恐吓他,叫他打开生殖腔?
真想要个孩子,何必跟方野强求?他该有的是办法才对。
那么多手段,最后的作用却都仅仅是恐吓。
承认吧,蒋旻,你根本看不得他哭,看不得他求饶,看不得他回避你的目光,看不得他吃一点苦。
听不得他害怕至极却还是恃爱行凶的那句“别这么对我”。你瞧,他心里也清楚。
菱角划伤他一道口子尚且想着菱角罪该万死,偏偏还逞强,想看他碎了骨头俯首。
明明他有那么多办法叫他跟自己低头,何必,何必听他絮絮叨叨说那么多苏致好?
蒋旻问自己:半个月到底是给谁的啊?
给谁的活路,给谁的死期?
碎了谁的骨头,谁俯首称臣啊?
谁大张旗鼓摆出来十八般武器,最后一一原路返回?
那些鞭子,那一耳光,方野的眼泪,都砸在了谁头上啊?
别后重逢,蒋旻做恶人十五天,不到,大败,溃败,一败涂地。
正如三年多以前,他当着蒋谦的面抽过方野鞭子,五下,每下都不遗余力,发了狠泄愤似的。
可那道门关起来,蒋旻提着鞭子走到他跟前,却没有像意料中那样再接着抽他。
蒋旻抱起因疼痛而痉挛的方野,没有过问他怎么这样卑劣这样下贱,也不说在看到方野做这些的时候有多失望。沉默地解开捆着他的绳子,问他疼不疼。
应该是很疼的,方野那么能忍痛的人都疼哭了,但是更多的是热。
身体中一阵阵无法缓解的燥热,就连蒋旻触摸到他背上鞭痕的灼痛都被热度覆盖,痛呼也变了味道。甩了方野五下的手再摸到因他而来的鞭痕,刚一碰到就成了助燃的火,烧的方野理智尽失。
蒋旻给他揉於痕的手顿了顿,是方野叼着蒋旻的领口难耐地啜泣,不知觉间口水濡湿了蒋旻的领口,不知道怎么宣泄身体中莫名的痒,咬着蒋旻不松口,脸红得要命,身体烫的要命,夹杂着哭腔哼出来的声音勾人地要命。
蒋旻问他做什么,方野说:“帮帮我,旻哥。”带着走投无路的哭腔,仍旧相信蒋旻是来救他的。
方野卑劣如斯,踩着蒋旻的底线,蒋旻迟迟不动手,便难耐地在他怀里摩擦以缓解。他神志不清,蹭的蒋旻也上火,浑然不知这样的动作有多越界,或者被下了药的人打从心里就在渴望被干翻,用什么东西撕开自己的身体,用力地撕,好好地解一解痒,因此刻意点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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