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清楚原委,不过可能事情也没你想得那么复杂。”
第二天上午,两个人出现在了高弗的房间门口。
“恰恰,你爸爸就住在这里,你敲门招呼他好不好。”
“好。”
“敲门之前还记得咱们玩的游戏吗?”
“记得!”
“好,别忘了哦,你不认识我,也没在这里见过英良叔叔。”
恰恰把手从伦加手里抽出来,去剥糖果的皮,
“为什么呀?”
“我也不知道,不过你收下了糖,游戏就开始了。”
儿童的复问天性被激发出来,
“为什么呀?”
“额......因为规则是这样的!”
“为什么呀?”
“......因为这是我设的。”
“为什么呀?”恰恰越说越乐在其中,兴奋起来,声音越来越大。
“......宝贝......你是我小祖宗,别问了,小点声......”
“为什么呀!咯咯咯......”
“嘘嘘嘘!”
这声音终于惊动了屋里的高弗,他打开了门,伦加一瞬间挺直胸膛进入状态,
“先生,有人拜托我把这孩子领过来。”
高弗看着眼前还在笑的恰恰,觉得恍若梦中,他抱住孩子,
“是个男人送来的?”
为什么一切和他想得不一样呢?
“他还在吗?”
“刚才他把孩子送到门口就走了。”
高弗一把把恰恰抱在怀中,向楼下狂奔,
“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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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高考的朋友平安顺利。
时间表会在后面章节贴上。
第25章 25 心扉密码
25、心扉密码
三岁的孩子已经分量不轻,再加上高弗伤才好不久,他跑到大门就支撑不住地把女儿从肩上滑下来。
“爸爸……”
高弗跪伏在地,忍受伤口处因突然剧烈挣动而传来的疼痛,他左手牢牢抓着女儿的腕子,怕她跑丢,却没控制好力道把她抓哭了。
门口这样热闹,很快就聚过去几位服务人员。
“先生您还好吗?”
高弗松开手抱住女儿,还是痛得开不了口,只皱眉摇头。
余光里,有人拨开人群朝他走过来,众人的声音像有了主心骨。
“登哥......”
“发生什么事了?”身材高大的男人开口询问,大家都有些紧张,彼此对视看见了对方心中的不安。怎么回事?竟然惊动了酒店的老板。
高大男子蹲下询问,
“您还好吗?”
高弗狠狠喘气,半低着头看前后延伸的长街。
没有他想找的人。
他撑着地站起来,背因为疼痛无法挺直了,
“我......没事的......谢谢你们,旧伤,我休息一下就好。”
说完用手指擦掉女儿脸上的泪珠,以说不上快的速度离开了大厅,无视众人探寻的目光,拒听耳边的窃窃蜚语。
“他有伤?”
伦加吃惊地问。
“恐怕是,应该还没有完全康复。”
方才站在楼下的高大男人接过对方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
“放了什么?”
“花蜜,能尝出甜吗?”
“嗯,不过没有你甜......”
阿登趴到他身上,鼻子闻进他的发丝,用灵舌打圈舔舐他脑后短发的边缘。
连乔狠狠给他背上来了一掌,
“混人!”
阿登呛笑出声。
连乔头脑晕起来,本来想快点告诉英良这个消息,却渐渐只想着别的事了......
二楼的另一间房里,高弗侧躺着和女儿聊天,或许,说是套话更加准确。
“咱们玩个游戏,爸爸当叔叔,你还是你。今天你们都干了什么,咱们再来一遍好不好?”
小孩子情绪转换得很快,这会儿已经忘了在楼下大哭过一场,开开心心地玩起“游戏”来。
“给你吃蛋糕!”
高弗从空中端过女儿递来的“蛋糕”,
“好吃,好吃......然后呢?”
“是,蓝莓!蓝莓的,好甜。”
蓝莓蛋糕?高弗早上也吃的蓝莓蛋糕,酒店提供的早餐就是蓝莓蛋糕和咖啡。
“然后呢?咱们,咱们干什么了?”
恰恰捂住嘴,冲他咯咯笑,然后一下子从床上翻了下去,高弗还以为她是滑下去了,想捞住她却没成功,看她稳稳落地才放心,这一动,肋间又是一阵疼。
恰恰走到房门口,把门打开,
“叔叔,一起玩。”
“叔叔?宝贝,还有哪个叔叔呀?”
“住在这里的叔叔。”
“你很喜欢他吗?”
“嗯嗯!吃糖!”
高弗缓缓坐起来,心中有了猜想,难道......?
“乖宝,告诉爸爸,你是不是和英叔叔在这住了很久了?”
恰恰不懂他的意思,不理他,继续玩着过家家的游戏。
“那你还记得你之前住在哪个房间吗?咱们,咱们玩捉迷藏。”
站在四层最内房间的门口,意料之中的,这里已经被收拾成了标准客房的模样了。
恰恰走进去,看着空空的屋子,没有说话,她终于意识到英良叔叔已经走了,不能再和她玩、给她糖吃了。
她拉开橱柜最下层的抽屉,悄悄藏进去的三颗奶糖已经消失不见,她终于嚎啕大哭起来。
她的声音那样大,让藏身于“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的英良心惊。
他听出来了,女儿正在隔壁、在他们相处了几个月的房间里声嘶力竭地哭嚎。
他好舍不得......
背靠着两间房中间的墙壁,英良默默流下眼泪。他也好想和女儿在一起......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他身份不明朗,也已经没有了理由游荡在他们父女身边,铤而走险继续和他们捆绑在一起只是为平静的生活埋下一根雷管。
如果不能理解我的苦衷,那么就认为我是一个狠心的父亲吧!
只是他恐怕永远也不知道,自己当初说的那番话,是饱含了真心的。
高弗把女儿抱在怀里一下一下拍着,她哭得两个人身上都热热的,自己的胸前已经湿了一片,她的作动也不时再次顶到他受伤的胸肋。
疼痛和方才不同,变成了隐痛,八成是未长结实的骨头又裂了,但是,他的心思不在伤上。
这不对。他还琢磨着发生的事,潜意识里觉得有地方出错了,有漏洞被自己放过去了。是什么?
四楼、蓝莓蛋糕、恰恰、大门......
“乖女儿,你早上吃的蓝莓蛋糕,是什么样的?”
伦加和阿登正在激吻,就听到有人“砰砰砰”地大力敲门,
“领班?你在里面吗?领班?出事了!”
两个人赶紧分开,阿登为他整理好衣服,进到了里间。
“在呢!在呢!”
伦加平静了一下呼吸,拉开了房门,
“怎么了?”
“有人在四楼闹事。”
四楼,不就是英良住的楼层吗?难道是那个人?
他匆匆上楼,越近嘈杂的声响越大,
“先生,您这样会影响其他客人......”
“我就是看一下有没有我要找的人......”
“您这样不合规矩......”
“那麻烦你合规矩地打开那间房门,不是说是空房吗?那我看看如何?”
“啊......这间是有客人的......”
“刚才这位说是空房没钥匙,到你这里又改口了,到底要我信哪个?不过要是像你说的有人就更方便了,我就等他出来好了,看看究竟是不是我要找的人。”
“先生您这样会影响别人的.....”
高弗应对着服务员,心里琢磨,肯定没错了,他就在这里,他在躲我。
外面已经嘈杂至此,其他客房的客人纷纷出来看热闹,只这间房还什么动静也没有。门上也没有挂空房和无人的房牌,他不相信真的只是巧合。
自己已经到了这地步,不管怎样他一定要见到他、带走他。
他要告诉他,已经没有了后顾之忧。
千万、千万不能错过他!
伦加挤了进来,刚想要问问清楚,就看见高弗突然停止了舌战,面色痛苦摇摇欲坠起来。
他的伤怕是又不好了!
“先生,先生!要不要给你找个医生!”
外面的争执变成了纷乱的惊叫。
英良坐在屋里,早就浑身是汗。
他知道自己没听错,这话是伦加在说高弗。
罢了,离开在这一时吗?
只要他想,随时都行,就像之前那样。
0.1秒的时间里,英良做好了心理建设,然后义无反顾地冲了出去。
第26章 26 春风一度
26、春风一度
医院里。
“你的伤,还要再养一阵了。”
英良和高弗慢慢从医院大楼走出来,在树下站定,看那些形形色色出入医院的探视者和正在楼下放松的患者。
“恩。”
“……”
“命还挺硬的……”
“哈哈……嘶……”
“说起来,要是你早知道我有伤,是不是就不躲了?”
英良脚步一顿,
“……你真是……奇怪啊……”
“奇怪?哪里奇怪。”
“……从头到脚。尤其是脑子。”
尤其是……心。
高弗翘着脚抬头看天,
“我……还是挺聪明的!你不觉得?”
有护士推着轮椅上的老人经过,轮子在地面咯噔咯噔转出声响,由远及近复又渐远。
英良始终望着他们。
“男人与男人,怎么可能有结果呢。你以为这只是两个人的事……?你的亲人你的同事,还有孩子,他们真的会毫无察觉吗?你要怎样与一个男人相处才能不引人注意。我无法以正大光明的身份在你旁边,即使是朋友也很难说得过去。你很特殊,你的身份也很特殊。我无法无视自己作为刀刃插进你圆满生活而留下的痕迹。”
“……事情发展成这样,我也有错……但我很庆……”
“如果是指对我的事,那已经不算了。”
“高弗,现在,我还能以平等的身份和你对话,已经觉得很难得,我不能不去想很多。你,好好养伤,明天我就走了。”
“阿……等……”高弗想要告诉他,不要说这些,已经没事了,他们会为他开新的证明,让他以光明的身份与他并肩作战,他根本无需有那些担心。可话才开口,就再说不出了。
英良把高弗拉到树后,倾身而上覆住了他的嘴唇。
四目相对,高弗能看到他眼睛中瞳仁反射的叶影,那些影子微微摇动着,不断漏出细碎阳光,他迷离了,
“我爱你……”
英良很快放开他,嘴上湿得发亮,转头走了,
“晚上,来我房间,别带孩子。”
他逃也似的离开了,他实在难承接这三个字。
不过……下次再对我说你爱我时,如果真有下次,那我会说我也爱你。
————
浴室里,高弗费力地拧手给后背涂肥皂,本来牵扯得肋间又有点痛,但是一想到英良的邀请又觉得身强体壮得不行。
对方想在走前和他再度一宵。
真是个傻子……自以为打算得很好呢……
不过,泥塘不会让你一个人蹚的。
一人身有污点另一人清清白白,这样怎么有结果。
高弗不在乎他的荣誉、名誉,职位也可以全然抛弃,所以他才大着胆子向上级请求拉他入局。即使为他造点假也没什么。即使有一天真的被人发现他们是有所欺骗,他也不怕。走就是了,只要是三个人一起走。
那个人还不知道有了另一条路,会不会正在难过着呢,因为他真的打算以后躲我一辈子吧,以为这是“最后一面”。
另一边,英良在静静等着。
他没有吃东西,肚子饿得直叫,但是今晚他就是需要痛苦一点。
越难受,越疼,记忆才越深。
他已经和伦加打好了招呼,如果高弗拜托人去看孩子就麻烦一下他们,这时伦加才恍然,
“你们也是……”
英良直接把他推出门去,
“不是,别猜了。”
我们和你们根本不一样。
————
高弗来敲门时,楼道只有暗淡又暧昧的光。
屋里暗成天色,两人都觉胸中似有鼓擂。
锁扣的闭合也很识趣,轻得让人听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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