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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弗全然被对方摆布着，靠在了墙壁上。
“你有伤，所以我来。”
很热的东西含了上来，空间有些逼仄。
高弗热得难耐，却不能动，只是尽可能贴在身后的墙上来汲取珍贵的凉意。
他双手一会儿攥在空中，一会垂在身侧，不断做着拍云一样的动作——他不敢碰他，那一定会打扰他的。
英良察觉到余光里晃动的那双手，停止了吞吐，向上直直望他。
早就发现了，这人很奇怪的。
英良双手抬起，握住他的，两人十指相插，不经意扮出两翅，随着动作他们缓缓轻摆仿佛两只沉浸于舞蹈的天鹅。
温暖，美好。
天旋地转，地点发生转移，英良挡了一下高弗，没让他用受伤的那侧撞上床面。
“小心。”
他们侧躺着，彼此相对。
“你说过要告诉我秘密。”
高弗伸出一只手拢他的头发。
英良眼神有一瞬晶亮，好像靠在毛茸茸的巨型犬身上一般安心。但很快他的眼神又变了，他又回到了现实。
“我要说的秘密你早就知道了。”
“恩？”
“我是一个骗子，你怎么还上当啊。我根本就是一个骗子。你我，偶尔同路，无法同归。”
高弗凑到他跟前，两人鼻尖都对在了一起，
“为什么要说违心的话？这双眼睛已经说出了一切。你虽然说着你做不到，但是你的眼底始终闪着碎光，就像还有底牌一样，很怕但是还相信着，我就是喜欢你这一点阿。”
“你是喜欢的吧，想要的。但是心底里的喜欢你永远也不会说出来。正是这样，你想要的、珍爱的，才会路过你而不停留阿。”
英良有些不可思议地望着他，表情十分受伤，他咬住下唇抬眼看他，眼睛里闪着脆弱的倔强，下一秒就要躲开这个男人。
高弗看透了他的意图，把他抱住了，
“但是，那些将到此为止。这辈子，我只喝你这一杯酒。天地广阔，无论你躲去哪里，总会有一个方向，只要你走，我就不停。”
“你不要再说这种动摇我的话！你知道不可能……”
“可能！真的可能！”高弗用力稳住他的挣扎，
“我就是来接你的。回去，你就是我身边的文员，咱们要系在一起了。”
“……为什么……？”
“因为你值得。”
“你为什么……为了我一个这样的人，做这种事……”
“这是有风险的一件事，你为什么这么执着于我呢？你可以为恰恰找一个好妈妈的……像我一样的人，还有太多太多了。”
“像而已。”
英良猛得看他。
“什么？”
“像而已。所以永远不是。”
高弗把他的头搂在肩膀上，
“生命这么短暂，不要再在这方面纠结了……咱们，都能做得很好。我始终相信。”
对方声音闷闷的，
“如果出错了呢？”
“那一定是你我均摊，天塌下来，有我扛着一半。”
高弗说了一辈子没说过的许多情话，说得没完了，一扭头看见对方迷茫傻愣的表情，心动非常，托到嘴边吻了上去，留下无情欲的、满心爱怜的一枚吻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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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身有污点另一人清清白白”，指的是英良旧身份是逃兵，这是他携带的固有属性更改不了；清白也只指高弗没有能被人指出的明错，但是他其实没有很清白的，至少和英良的第一次是冲动使然，不是能打开天窗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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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线：
日本偷袭珍珠港（英良身死穿越）。 1941.12
英良魂入平行。 1941.11
恰恰出世。 1942.8
英良离开。 1942.9
斯大林格勒保卫战。 1942.7-1943.2
高弗调任青逐，再会接吻。（恰恰一岁） 1943.8
诺曼底登陆。 1944.6
吃香肠。（恰恰两岁） 1944.8
阿登战役。（后英良携子离开） 1945.1
高弗中枪。 1945.2
高弗伤好、寻人。 194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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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基本就是一周到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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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27 情愿常随
27、情愿常随
1945年9月，日本签订投降书，反法西斯战争全面胜利，各处都有组织地安排了庆功典礼。
因为国家物资储备量整体有限，青逐又地处偏远，庆功宴只简单摆了几桌，可大家都觉得心里从没这么踏实过。
晚餐结束时，天边的星星已经眨起眼睛，英良这时已经和大家混熟，跟刚才同桌的同事聊着天走到了外面才发现高弗没有跟着出来。仔细看看，几位有军衔的都还在里面。
“你们先走吧，我等人。”
小同事一愣，笑了，
“对，你是高弗上校的搭档。他们那桌还没出来吧，肯定是要升官了在商量呢。”
英良后知后觉，点点头和他笑着道别，自己走到路边等。
连乔倒了，他又有这么大功劳，少将这个位置八成是他的了。
他的级别更上一层楼，对闺女来说是又一重保障。
天已入秋，昨儿又下了场雨，风变得硬冷。
英良揉揉胯，这个人怎么还不出来，他有些不想等了。
昨天因为天冷，两人运动了一场，因为今天还要出来参宴，他本来是不想答应的，可是手碰到那粒子弹留下的凹痕，就什么反抗都停了。
现在凉风一吹，他才被折腾一场的身子有点打颤。
再不来，真走了。
他垂着头看同事们离去的那个方向，瑟缩下肩膀。
然后一只手抚上他的肩头，胳膊也贴上了。远处看只以为是普通的搭肩，只有英良知道这只臂膀带来的温热已经将他拉出了寒冷。
“吓我一跳。”
“出来晚了。”
“快走吧，冻死了。”
高弗捏起他的肩，
“热量输送！”
英良没忍住，笑了。
————
恰恰对于叔叔和自己一起住的事完美接受，她知道叔叔和爸爸一起上班，所以理所当然觉得他们会一起下班，一起接她。
“今天晚上在阿姨家吃了什么？”
“一个好吃的！”
“什么好吃的？”
“蛋，蛋挞！”
“特别好吃？”
“我喜欢！”
“那你亲亲爸爸！”
“吧唧！”
英良也想被女儿亲，凑过去把脸递上，
“叔叔也要！”
却被恰恰推开了，
“只亲爸爸咯咯咯……”
“恰恰……”
“叔叔不是爸爸，不给亲～”
英良表情受伤，
“叔叔……可以是爸爸……”
恰恰揪起床边的兔子玩偶，扭着身子撞进高弗怀里，
“爸爸亲我……”
高弗一手揽着女儿，另一只手抓住英良的腕子摩挲，
“叔叔爱你和爸爸一样多，叔叔就是你的第二个爸爸。”
高歌摇着脑袋不听，把脸埋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
英良叹一口气，把她掖进脖子的软发勾出来，顺势倒在他们身上，
“我一定要做好你的第二个爸爸。”
高歌没听见，但是脖子那里一阵痒，她憋不住笑了，回头和英良闹起来。
————
高弗和英良的晋升函下来不久，调任函也翩扇而至。
对于又要回去市区的事，他们都很惊喜。
但细细思考过，就发现一颗隐匿在脚下的大雷隐隐浮出表面了——老地方有熟人呀，而且还不止一个，不止有英良差点“投靠”的诸赫，其他大大小小的领导、官员也是多少见过英良这位“司机”的。
“咋整？”
“……就说你是我弟弟。”
“……还弟弟，姓都不一样！”
“哦……”
“说我是卧底？”“行不通，卧底都是什么人当的，成功了可不是你现在这个级别。而且，你是不是做过卧底，人家查一查就知道了，根本没你这号人。”“原来卧底也不普遍啊，我以前真遇到过。再说我就是提一种可能。”“遇到过什么？”“卧底呀，我一开始在的队，厨师长的老婆是卧底。”……半晌缄默。
“……”
“英良，你怕不怕非议。”“……什么？”“我这么解释说不定行。你是我远房亲戚，所以我保你，”高弗在他脸上亲一口，
“用这个理由，以后，咱们一起照顾孩子也能方便。”英良心里想，这倒是个好法子，但是再一琢磨，“那，你怎么跟诸赫说啊？我……要不是有了恰恰，其实……”
高弗死死盯住他，
“其实什么？”
“我，我当时可没想和你栓一辈子……”“……”“靠。”高弗没想到当初还有这一出暗潮汹涌。
“诸赫也知道？”
“……恩……我后来拒了……”
高弗看一眼他平坦的小腹，是因为孩子。
他人傻了。
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如果不是恰恰的存在，英良只差一步就能摆脱自己了。
自己当时是给了他很差的态度吧，而且自己还说要绑他一辈子的。
英良用手揉他的膝头，把他的神儿唤回来。
“怎么办，你要是说咱们是远房亲戚，那简直是安插卧底进别人那里阿。”“和人家赔罪？”
高弗神思回来，
“不用，不过大概少不了一番解释。”
“怎么解释？”
“就说是我刻意安排的，让人以为你和我没有关系。通过这样的方式来保你，让你成为孤钉打入敌内。”“真是‘险棋’。”
“但是我们‘做到了’。”
英良躺倒在床上，支起头倒着看他，嘴角有一抹笑，
“你骗人真的很在行。”
高弗揉乱他的头发，然后倾身而上，
“和你比…”
“唔…”
“和你比还差一点儿…”
第28章 28 隐隐约约
28、隐隐约约
1948年8月5日。
“高弗少将，怎么这么着急呀！”
急着要赶回家的高弗被同事叫住，一扭头，神采飞扬。
“今天是我闺女生日！”
“恰恰过生日啊！替我祝她生日快乐！”
“好嘞！”
跑到车上，英良正闭眼休息。
“你今天下来这么早，没在外面等我？”
英良被他的说话声惊醒，恍觉自己竟然睡着了，最近是觉得很累，本来只想稍微靠一下的。
想和他解释是有些倦了，但是话到嘴边却懒得张口了，
“恩。”
吱个声给个回应算了。
英良又闭上了眼。就这几天，觉多得很，歇也歇不过来。
高弗启动车子，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打扰他。
三年前回来这边，他们郑重给女儿补过了生日，喵子那天很兴奋，一直围着恰恰转圈撒娇，好像也能感受到生日的氛围，从此女儿的生日就成了猫和她两个人一起庆祝的日子。
现在他们就在取蛋糕和买鱼的路上，时间还早，可以让他多歇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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