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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厢情愿(古代架空)——文字爱好者3/凌鸾蝶笙

时间:2023-08-24 13:59:44  作者:文字爱好者3/凌鸾蝶笙
  他们知晓对明日的期盼,不过是个无力的奢望。
  无牵无挂的才好呢。
  他连忙后退一步,急急转身,大步流星,一面潇洒挥手,一面嗔怒道:“少咒我了。”
  几日后,王一新回得碧落山上,手上拎着几个包裹,里头有适合那个傻子肤质的绫罗绸缎、清糯软香的糕点、傻子梦话里提及的梦回楼的八宝鸭以及一把崭新的柴刀。
  他可是花了好多银两买来的。
  却见林则仕在那片药田里弯腰屈膝,如瀑青丝散落腰间,俯身时几缕鸦发滑落,轻掩半面绝色,轻手轻脚地避开簇簇花团,躲过缠绕的藤蔓,往土里滴滴浇灌浊液。
  不过几日,药田被照料得尤其好,倒是聚精会神在浇灌的那人,身姿依旧修长挺拔,却清瘦了不少,绸带仍旧覆在手间,也不知有无按时上药。
  王一新默默回到屋内,假装从未去寻他。想了想,将那新买的衣物扯了一道,裂出不大不小的口子,糕点小心翼翼地掰开两半,唯恐另一半要变成粉末,轻手轻脚地端着,再用筷子戳了几下八宝鸭,直到看不出这是特意买来的为止。
  做完这些,十分满足。
  可不巧,这副捣乱的模样,又被正欲进门的林则仕在镂空的窗棂处窥得,尽管他眉眼皆携浓浓的疲倦,眼眶下一圈青黑,胡子拉碴尚未拾掇,见此景,憔悴不已的容颜上,唇口苍白却扯出绵绵甜意。
  他先上下打量一番自己,觉得自己仪容尚可,便跨过门槛进入,笑道:“你回来了。”
  恍若王一新离去几日,不过是做着山间打猎归来、摘草药返归这等寻常事。
  “嗯。”王一新冷冷应了一声,指着摆在桌上隐藏拆开过痕迹的油纸包,道,“给你的。”
  “多谢。”油纸包内的八宝鸭还热腾腾的,是梦回楼那家的招牌。
  他未疑惑为何对方会知晓自己近日想吃八宝鸭,只顾着感动他在外竟还惦记着自己,仅轻轻唤道:“一新。”
  “干嘛?嫌弃啊?”王一新将那几包护在臂间,恶狠狠道,“嫌弃别吃。”
  “不是,”林则仕温声道,“我给你做了烤鸡,在厨房。”
  王一新十分惊讶地看着他,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公子哥竟然会做烤鸡?他狐疑地跟着林则仕去了厨房,一只毛没拔净、内脏未除、皮肉有些漆黑的物体——如果那也能称得上烤鸡的话,那就算作是烤鸡罢。
  “你去了多少天,我就试了多少天,今天的烤鸡,算是好的,你别嫌弃。”
  可怜山间的野鸡,就这么被赶尽杀绝。
  “咯咯咯——”一声鸡鸣响破天际。
  林则仕领着他到后山去瞧,砍下的枯木围成一圈篱笆,几只野鸡的利爪正攥着木桩,雄高高气昂昂地向天嘶鸣。
  “我抓了好几只呢,不知你要去多久,怕你回来想吃,却吃不到。”
  “小柿子。”
  “嗯?”
  “就算你这么说,那只连毛都没拔净的烤鸡我是不会吃的。”
  “没关系,我会学的。”
  一人背过身去喜滋滋,一人明目张胆乐陶陶。
 
 
第四十九章 
  你瞧瞧,有些人连欢笑都是光明正大的,而有些人却只能暗地里窃喜,独自藏着这份小美好。
  两人最终还是没碰那只烤鸡,被戳得千疮百孔的八宝鸭填饱了两人的肚子。
  市集上药堂所卖的祛疤膏果然不错,因着人人皆爱美,不愿留下丑陋的疤痕,这祛疤膏又药效奇好,总是在这家药堂排上许久才买得到。然则林则仕的伤却是撕破皮肉,结成的血痂布满上半身,给他换药时,王一新用手指抵着绸布戳了戳胸膛深陷未愈的血痕,问道:“你不疼啊?”
  林则仕笑道:“没知觉了。”
  王一新嘿嘿一笑:“叫你不听我的。”
  林则仕一愣,却闷不做声。
  王一新还以为他会顺着往下说,我往后不敢不听你的。可他没有说,王一新那时倒也不太在意,只是有些疑惑,与林则仕相处以来,对自己可谓是百依百顺,一时没有顺着他,竟觉得有些稀奇。
  他便问道:“怎么了?”
  林则仕轻轻摇头,缓缓吐出一口气,转头学着给王一新束发髻。
  木梳悠悠地梳理发结,轻轻柔柔地上下舒缓着,冰冰凉凉的指尖在头皮处摩挲,温柔的手势仿似身经百战,一阵陌生的战栗遍布全身,撩得那湖春水再次荡漾。
  他异常舒适,乐得有人伺候,便安然地闭上了眼。
  道道暖阳穿透镂空雕花窗棂,屋内层层淡光,鸦发丝丝缕缕飘洒指尖,几咎集合一处,而后收拢束紧,轻声念道:“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不知明镜里,何处得秋霜。”
  柔声细语,声若润玉,却音音惆怅。
  两人相处以来,王一新从未听他吟诗作对,每日种药砍柴打猎,都快忘了,他原是个读书人。他不禁问道:“你念的是什么意思?”
  铜镜内映出懵懂神色,林则仕笑着与他耐心解释,这是李白所写的《秋浦歌》,讲的是白发已有三千尺,因忧愁才这般长,却是不知何时起,便已白发苍苍。
  王一新吓了一跳:“我哪来的白发?”
  “你当然没有白发。”
  闻言,王一新松了口气,而在他身后的林则仕却无声道:“我却望你我已满头白发。”
  手中收拢着乌发,漂亮地打了个转,松松垮垮地别上木簪。
  他别得松松散散,好似动一动便要全数散落,回头一望,却见他给自己束得一丝不苟,王一新便出声怪道:“太松了,你重新给我束过。”
  林则仕却拒绝道:“束太紧,头疼。”
  飞鸽传书未至时,两人便在碧落山上。闲时,王一新带着林则仕悄悄进了魅生的厢房,书柜里是琳琅满目的珍藏,案桌上是许久不曾碰触的笔墨纸砚。
  林则仕不过匆匆一眼,王一新便已了然,想他在这山间做这乡村野夫许久,这位公子哥怕是多日未做文化人的事情,想得紧了。
  林则仕犹豫再三,握笔的手微微发抖,斟酌许久,方落下几行清秀端正的字迹,未待王一新欣赏,指尖收拢揉作一团,当场粉碎。
  又见他再度落笔,笔尖拖曳出的墨迹却字字铿锵,毫不拖泥带水,挥动间肆意洒脱,一派笑意盎然,可待他最后一字落下,笑容敛起,同归方才字迹,一同香消玉殒。
  王一新兴头一起,便对他说道:“你画一副画送我,便算我收留你,你报答我。”
  “好。”
  林则仕低头略加思索,利落的线条现于宣纸,笔下蜿蜒几许,便缓缓现一雏形。
  逾越的烈焰火光中,青衫薄纱衣袂翻飞,云纹腰带束得人愈发纤细,却依旧身姿挺拔,佳人眉宇间神采飞扬,粉嫩樱唇邪邪一笑,勾起几分不屑,寥寥微风拂过,鬓间碎发飘扬。
  王一新捧在手中细细察看,却没料到林则仕心细如发,连腰带下图案繁复的玉佩、香囊,亦事无巨细地复于宣纸,炎炎火光,分明是初次相见的场景。
  他心想,寻个机会下山,得好好将这画裱起来。嘴上却道:“你也不过如此。”
  林则仕笑道:“如此,我便重画。”
  “哎哎哎!”王一新冲到他身前,将那幅画护住,口是心非道,“看在你极可能浪费纸张无数的情况下,我便勉为其难地收下。”
  “嗯,反正是送你的。”
  王一新是个闲不住的性子,时不时便要在林木中待一晚,以训练自己的速度及警惕能力,而现下却要带着一个拖油瓶,百般不情愿也抵不住他定要跟在后头。
  早就跟他说了丛林危险,他偏要跟着,他调侃道:“怎么,怕啦?”
  “不怕。”
  他继续调侃道:“不怕靠我这么近干嘛?”
  林则仕嘴唇动了动,将要脱口而出的怕你危险,最终没有说出来。
  他知道,王一新好强,他便由着他好强。
  可后来,他却没办法由着王一新任性。狼群来时,他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挑起一根木棒便冲入被二狼围住的王一新,却慌得将木棒扔向其中一匹狼的眼部,拉起王一新便向外跑去。
  那匹独眼狼却是记仇的,只盯着林则仕不放,将林则仕扑倒在地,骑着他凌厉嚎叫,他只顾着躲闪向一旁滚去,浑身的疼痛叫嚣着,眼见另一匹狼要将王一新的喉咙咬破,他一鼓作气奋力向他跑去,赤手空拳打狼腰,野狼口吐白沫倒下。
  野狼因饮了王一新的毒血才死去,林则仕却当自己所击部分有效,他将王一新护在身后,野狼却对血腥浓重的王一新更有兴趣,在野狼跳上似要将王一新的整条手臂吞入腹中时,林则仕再次挡在身前,野狼咬伤了他的手臂,他却全然不觉,只狠狠击向野狼的背部,模样已是癫狂。
  他用心护着的人却骂道:“谁让你挡在我面前的?”
  他欲上前关心那人伤势,那人却道:“跟你有什么干系。”
  他只听那人问道:“为什么救我?”
  那人胸前三道血痕,却不觉疼痛般,继续道:“下次,你再挡在我面前,我便将你杀了。”
  他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如若有机会再选一次,方才那种情形,自己亦是作出同样的选择。
  他救自己一命,自己也应以命相抵。
  待他回来将止血草药敷在伤口处,撕下的布条在他伤口处捆得一圈比一圈用力,狠狠地打结收尾。
  王一新说道:“你走吧。”
  林则仕似是不明突如其来的转变,弥音入耳:“这里终究不是你要待的地方。”
  待他回过神来,王一新已成夕阳下的小小缩影。他靠着林荫大树处蹲下,皱紧了眉头,自言自语道:“我不过是,担心你受伤。”
  虚无缥缈,思绪几多,终无结果。
  待到月上柳梢,他才回到小木屋,躺在王一新身旁,承受着他的怒气,却缓缓道出自己的前半生,青岳城林府是他不愿归去的束缚,逝世发妻与子嗣是他不愿回想的悲痛与责任,因着那点任性的苗头,便跟着他来到山清水秀的碧落山。
  他真的很喜欢碧落山。
  戌时一过本应入眠,可他今晚偏要等,等王一新入睡后,黑夜里缓缓吐息,悄悄说道:“但是,更喜欢你。”
  这话,只能在夜里说。只能在他入睡时说。
  从那以后,王一新再也没让他离去。
  而后,两人偶赏春宫。
  当晚,天寒地冻,林则仕热水换冷水,洗不去滚烫的热潮。他在门外思索良多,眉宇深锁,却带着些无法言明的期待,似里头是个尚未拆封的瑰宝,又唯恐是拆了便无法恢复原状的宝物。
  犹豫间推开那道木门,两人心照不宣地将白日春宫赋之于实践。
  一夜春宵,夜夜笙歌,亲密无间的交缠,是一段欢好时光。
  轮回镜外的王一新看着这段初识,那是一个鲜活的、不羁的、喜悦的、熠熠生辉的他,而不是像死前那段时日,如同慷慨赴死的将领,迫不得已临终托孤,品着那么过往短暂的回忆,抱着那么点点期许的心意,悲壮又可怜。
  而初识的林则仕是温柔的、怜悯的、宽容的、时时将他捧在手心的他,在王一新往往以为打击得他要后退一大步时,他偏偏上前两大步,异于记忆中被下药后的冷酷郎君,冷淡漠然,时常愠怒,还不忘鄙夷一番。
  一人怎会有如此迥异的两面?
  闲暇时,两人趴在床头细细品味着《江湖轶事》,你一言我一语地聊起来,可每每总是不欢而散。
  王一新道,要杀个歪魔邪道还需如此繁重的召集仪式,待他们准备好了,那人早就打听到风声走了。
  林则仕道,正道多,邪道少,再走亦逃不过召集后的天罗地网。再者,千百年流传下来的规矩,如万丈鸿沟不可逾越,如若这世间事都无需遵循,品行岂不与要杀的歪魔邪道一样?
  王一新道,要杀便杀,何时杀,如何杀,重要么?左右刀剑过后,不过死尸一具。
  林则仕道,要堂堂正正地杀,才是名人侠士。若是偷偷摸摸地杀,岂不成鼠辈宵小。
  稍过几许,再论。
  王一新道,鼠辈宵小又如何,杀了便是杀了,大家殊途同归,终究是将人杀死了,要论功劳,为何不算上他们?
  林则仕道,是,你说的都对。
  如你所见,再后来,便变成了一人一再忍让,心里闷闷不平,另一人一味越界,面上潇洒得意,表面上看一派和睦,暗地里却硝烟弥漫。
  可两人都未曾察觉些许,待到盘根错节再言,为时晚不晚,都是人说了算。
  在来到碧落山的第五个月,春节悄然而至。
  林则仕在府中向来不管家事,这会儿倒也记得让王一新下山去买几张红纸,欲手写几幅对联增添气氛。
  王一新咬了口野果,问道:“你当真不下山?”
  林则仕摇摇头:“不下。”
  从林则仕上得碧落山伊始,便从未离开碧落山,无论王一新讲得天花乱坠,他仅直愣愣地拒绝,王一新嚼动着野果,道:“你也不怕无聊。”
  林则仕笑道:“怎会。”
  除了买林则仕所交待的红纸,王一新还买了一大串鞭炮。
  除夕夜,他们吃过年夜饭。
  王一新送他新衣抵寒,林则仕赠他手雕木簪。
  两人相拥一处,看这鞭炮火光四溅,听这鞭炮噼啪作响。
  愿来年红火,体魄安康。
  王一新捂着耳朵兴奋地跺脚,林则仕亦笑望佳人,欢喜非常。
  而后,巫山云雨聚一室,芙蓉暖帐度满堂。
  注:文中诗句“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不知明镜里,何处得秋霜。”来自诗仙李白的《秋浦歌》其十五。
 
 
第五十章 
  在王一新的努力祈祷下,飞鸽传书如他所愿有段时日未来。
  卯时方至,林则仕便立时醒转,觉察他起身后,也只见王一新翻了个身夹着被褥继续呼呼大睡。他到厨房蒸上两个红薯、两个玉米,熬了一锅冬菇鸡粥,往灶台下的火炉处塞些柴火慢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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