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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厢情愿(古代架空)——文字爱好者3/凌鸾蝶笙

时间:2023-08-24 13:59:44  作者:文字爱好者3/凌鸾蝶笙
  “我,我才,不盼,哥,哥盼。”羽儿被说得不开心了,扭着身子就要从他怀里下来,委屈道,“我,我不,开心了。”
  羽儿的性子真是说哭就哭,王一新哈哈大笑:“哭什么,叫爷爷。”
  “我,不!”羽儿歪着身子朝林则仕那边伸手,期待地喊着,“爷爷。”
  “哎。”王一新高兴地应了声,羽儿却哇的一声哭出来,小肉掌呼了他一巴掌,崩溃道,“不是,不,叫你。”
  翎枫急忙走上前去,从王一新怀里抱过哇哇大哭的羽儿,安慰道,“那是爷爷呀,你怎么这么不乖。”
  “他说,我盼。”羽儿吃着小手,泪光闪闪地跟翎枫告状,翎枫哭笑不得,把禾儿喊过来使了眼色,让他们拉着小手,对羽儿说道,“跟哥哥去玩好不好?”
  在他们走出门口时,翎枫叮嘱道:“你们去玩,不要靠近水井旁。”
  “等等,跟爷爷一起去。”林则仕向着声源不解地望着。
  王一新往他手上塞着拐杖,扶着他走出门口:“羽儿不是挺喜欢你么?你去陪他们玩。”
  林则仕乖乖地领了任务,禾儿和羽儿立刻一人站一边,一个拉着他的腿,一个牵着他的手,羽儿立刻一声声地喊着爷爷,顺道儿还从门边抓了一条黑黑的虫子,献宝似的塞到他手里。
  薛久加隔空将王一新望着,内里包含了太多的情谊,而后见着王一新朝他微微一笑,想着他如今苦日子熬到头,亦算幸福美满,释然一笑,便跟在三人身后。
  待他们走远后,王一新在翎枫毫无防备之时,掀起他的衣袖,紧紧地皱了皱眉头,条条可怖的刀痕落在臂间,错落无序地遍布着白皙的玉肌,怒气须臾腾起,倏然化作一腔伤悲,疼惜道:“你手臂上的伤痕,到底是怎么来的?”
  “是苏翠曼吗?还是谁?往日无人替你撑腰,现下新哥回来了,你告诉我是谁,我定不会放过他。”
  “新哥,没事的,都……都过去了。”翎枫用衣袖掩盖,事情已过去几年,可这些伤疤仍在提醒他,当年林铎枫中了百日血,萧穆寒在他怀着禾儿时,仍要他放血解毒,罔顾他怀有身孕,旧伤未愈,再添刀疤,只因那顺着伤痕淌下的每一滴血,都是铎枫生还的希望。
  可这些倘若让新哥知晓,定是又要心疼得紧了,更何况近几年萧穆寒待他极好,伤疤也在渐渐消退,他不想再生事端。
  萧穆寒却在门后拿着通体漆黑的物什,双膝重重跪地,恭敬奉上挂有倒刺的降龙鞭,内疚道:“是我,在他怀着禾儿时,要他放血解毒。”
  王一新错愕双目怒瞪,瞧他从进门开始便对翎枫、禾儿、羽儿面面俱到地呵护,没料到这满臂的伤痕竟是出自他的手笔,不可置信地怒道:“当真?!”
  几乎是同时,翎枫夺过他的鞭子往旁一扔,责怪道:“你做什么?”
  萧穆寒满眼怜惜地望着翎枫,随即握着他的手让他安心,笑道:“我等了这么久,终于有人为你出头算账,当日错,今日偿,我总得让他相信,往后我再不会负你。”
  王一新压抑住心中气愤,慢悠悠地落座高堂,斜眼打量着萧穆寒,话却是对着翎枫说的。
  “他说得没错。”
  翎枫尝试着开口:“新哥,他……”
  “翎枫,他待你可好?”
  萧穆寒似是也关心着问题的答案,与满含情意的翎枫四目相对,翎枫温声道:“待我,现下是极好的。”
  萧穆寒笑得三分紧张、七分欢然,这问题他从未问过,其实亦很想知道答案,他觉着自己即便再如何做,也很难让翎枫真正释怀,毕竟这等错事,如若不是翎枫大度,他们此生便只能错过,可翎枫为了让他免予受罚,在他人面前这般护着,他着实感动。
  “好,很好。”王一新几步走到萧穆寒眼前,在两人相顾无言之时,夺过他手中的鞭子,甩在地上力道大至青砖破裂,而后邪笑直指着他,“即便你现下待翎枫极好,往日之帐却仍是要好好算一算。你在他手上划了多少刀子,我便要还你多少鞭子。我要你往后记着,翎枫不是无依无靠,你若想负他,你这条命就等着我来收回。”
  翎枫连忙急急道,“新哥……他那时,已受了三百降龙鞭,不信,不信你瞧瞧他的背,那时男风尚不盛行,他为了立我为帝后,被三位长老罚的,新哥……”
  “你不必多说,他们打他们的,我打我的,这笔帐不算,难疏解我心头愤懑。”王一新紧紧捏着鞭子这头,正要挥下之时,翎枫挡在他身前,萧穆寒大吃一惊,将他压着护在怀里,“这是我该受的。”
  这小傻瓜,难道看不出我是在吓唬他吗?他真受伤了吃苦的还不是翎枫。就这么急急地为他说话,真是儿大不中留,王一新叹气道:“今日便算你欠下的,往后你若不让着他,为了什么家国舍弃他,小心我来取你性命。”
  “是,新哥。”萧穆寒对着他跪拜谢道。
  王一新温声道:“起来吧,翎枫,你们拜堂时我不在,待面具叔叔回来后,你便对我俩奉一杯茶,我是生你之人,他是养你之人,可以吗?”
  本是沉浸在萧穆寒免于受罚的喜悦中,听到这句话,翎枫的眼眶里却倏然蓄满泪珠,背过身去抹干净,在年少饥寒交迫时常追不上的背影,梦里竭尽所能亦追赶不上,而这个背影现下转过身,出现在他面前,说要饮一杯他与萧穆寒奉上的茶。
  萧穆寒也慌了,翎枫落泪的次数少之极少,急忙安抚道:“怎么了?”
  “我……太高兴了,新哥……面具叔叔……还有薛叔叔都在……”
  萧穆寒松了口气,王一新拍拍他的小脑袋,笑道:“那你还要吃糖葫芦吗?”
  翎枫抬眸笑道:“这个还是给禾儿吃吧。”
 
 
第六十六章 
  待他们离去后,王一新捧着茶杯,迟迟送不入口中。
  当年瘦成竹竿的小狗蛋,现下比他高了半个头,举手之间已不见幼时的稚嫩,也不再是那个哭闹着说要吃糖葫芦的小孩童。刚出生时他小得像颗豆丁,一只手就能抱起来,饿极了也只是一直在舔着嘴巴昏睡,掺了许多水的稀粥也吃得很开心,眼睛就跟浩瀚无垠的星海似的闪亮,见他从溪边捞鱼扔在他旁边小嘴便咯咯地笑起来。
  王一新低头抿了一口茶水,碧螺春入口青涩,他低头瞧着茶杯上的纹路,轻轻地笑了一声。
  小狗蛋是他这辈子最大的惊喜,前两个孩子想留留不住,小狗蛋悄无声息地来到,乖巧地让人觉察不出他的存在,直到五个多月他修建小茅屋时掉落,才发现他已经在自己身体里扎根如此之久。
  可这一段不得结果的一厢情愿,尚未成形的小狗蛋又何苦来世间受苦?
  他使出所有办法,小狗蛋依然藏在他的肚子里,于是他将此当作是上天有意成全,却没料到让小狗蛋遭受如此多的苦痛和折磨。今日萧穆寒说的这番话,换作以前的性子,必定是说什么都不愿再信,可他们真的像极了,为了那么一点点曾经的爱意,便义无反顾地勇往直前,直至粉身碎骨不痛不归。
  所幸,这颗真心得到了回馈。
  不远处的林则仕坐在石墩上,伸出的手掌之中恰好卡住黝黑的小虫,羽儿毫无察觉,在他手心里玩得正开心,小小的脸上满是好奇,一会儿动动它的头,一会儿挪挪它的尾,却始终在那条沟壑之中来回徘徊。
  禾儿也在旁边聚精会神地看着,可他不敢用手去动,他说道:“羽儿,不若咱们将它放走,它看起来不舒服。”
  “哦?”羽儿瞪大了眼睛,疑惑地望着禾儿,“哥哥,跟它说话?”
  “不知道爷爷难不难受?”禾儿抬起头来问。
  林则仕轻轻摇了头,笑了笑,再次将手伸到他们面前。
  “哥哥,你说它难受啊。”羽儿捏起那条虫子十分干脆地丢到地上,“那他便走得远远的,不要再来了,再来,我还忍不住要玩。”
  “你这孩子倒是实诚。”薛久加忍不住出声,见了他的动作更是哈哈大笑。
  羽儿说着小屁股往地上一趴认真瞧着,虫子在地上一拱一拱地缓慢前行,羽儿往它的屁股处戳一戳,它便逃也似的往前挪,羽儿拍拍手掌笑道:“你倒是走得快点,快点,哥哥,它走得好慢,待会让我捉住了可不怪我。”
  禾儿扯着弟弟走到别的地方,糯糯道:“让爷爷带我们去别处玩去。”
  一抬头,却见着爹拉着薛爷爷越走越远。
  “薛叔叔,你看,面具叔叔的病能治么?”翎枫找了个缘由,将薛久加拉到一处地方,悄悄问道。
  薛久加不知为何他未与林则仕相认,本着别人的家事不掺合的心态,未打算透露半分他与林则仕的关系,低低沉吟片刻,道:“方才我略微瞧过,他身上均受过不同程度的伤,想必当年只是粗略医治,已错失医治的最好时机。新伤易治,旧伤难医,我没有太大把握。”
  翎枫思索片刻,回道:“我知晓薛叔叔医术高明,连新哥都能救回,面具叔叔自然不在话下。我幼时不得父亲喜爱,是面具叔叔不嫌我愚笨,在洞口旁教我读书识字,后又教我珠盘账本,大时我才得以凭此在林府占据一席之地,后来在梁家村也以此谋生。如若不是他,我便不会有今日,他待我有如再生父母。近几年我亦为他遍访名医,可听闻病情便束手无策。今日听薛叔叔所言有几分把握,那我便觉得可以一试,此事还需叨扰薛叔叔一段时日。”
  “救死扶伤乃是医者本能,即便是你不说,我也会竭尽所能。”薛久加眼角添了几道细纹,笑起来更显慈爱,道,“倒是翎枫晓得知恩图报,让我好生欣慰。”
  薛久加无奈苦笑,指尖的黑线愈来愈深,向活冢换取的寿命,快要极限了。况且,翎枫和萧穆寒修得正果,禾儿和羽儿亦十分可爱,林则仕虽已变成这幅模样,可只要他往王一新面前一站,便再无其他人的立足之地,王一新熬到今日,也该好好享享天伦之乐。他一个孤家寡人,得不到便也仅是得不到罢了。
  他释然笑着,即便他对自己无别样的情意,但只要见着他后半生有今日这般笑颜,适当的放弃何尝不是成人之美?既然如此,他便应竭尽全力护着王一新放在心上的人,盼着他替自己珍之重之。
  “薛叔叔,”翎枫在他面前羞愧地低头,“尚未以宾客之礼迎之,便要你医治面具叔叔,着实失礼。”
  知晓多年不曾见过,便是生疏不少,薛久加摆摆手,示意他不必如此拘礼,他说道:“你让禾儿羽儿多陪陪我便可,特别是羽儿,跟你小时候长得真像,不过你可没他顽皮。”
  “爹爹,你们在说什么?”羽儿玩腻了小虫,知道要找爹亲便自个儿溜了,后面的禾儿牵着林则仕,翎枫疾走几步扶着他,“羽儿下次走慢些,昨夜爷爷才腿疼醒过,不记得了吗?”
  我无妨,他们找你。
  翎枫领着他至小亭子坐下,薛久加欲替他把脉,方触及他皮肤时,林则仕却猛得缩回手,浑身颤抖着包围自己,翎枫不知道他想起何事才如此防备,便轻言劝道:“薛叔叔想替你问诊,他不是坏人。”
  无论旁人再如何劝说,林则仕也不再配合,一遍遍地写着无妨,所有人都拗不过他,直到王一新缓步而来,轻声道:“你便让他看看,让我放心。”
  林则仕犹豫半晌伸出手,薛久加望着布满深浅疤痕的手腕心惊,叹气之中指尖轻按。
  他体内顽疾难祛是肉眼所见,见不得的是多年前中的毒已深入喉管,渗入双目之中,以致于无法言语,亦无法视物。断腿之伤已错失最好的时机,骨骼相接之处完好密合,如要完好如初,除非再打断一次,再找个技术上好的大夫接上,抹着上好的膏药整整一年不得走动,但方才诊他脉象,心脉衰弱,怕是受不住这重接之苦痛。
  他正思索着该如何向众人解释,倒是王一新先开口问道:“可是要什么药材,我可去取。”
  “宫中亦有许多名贵药材,也可去取。”翎枫紧张问道。
  “如若还没有,我便广罗天下采药之人,让他们去寻。”不知何时走到身旁的萧穆寒,抱着羽儿眉目凝重问道。
  “不必。”薛久加走到亭子的另一边,从药箱之中拿出一味药,对着众人低声道,“断腿要恢复如常,唯有打断重接,但我不建议这么做,他近十年身子未曾好好调养过,现下年纪也不小,怕是受不住。再者,他是因着中毒才口不能言,目不能视。所中之毒无法辨别,解药亦无处可寻。这颗解毒丸是先师研制用以解百毒的共通之处,我无法保证让他完好如初,但应该能减轻部分痛苦。”
  王一新心受重击,轻飘飘地地坠落,他本以为薛久加定有法子令他痊愈,却没料到最后一线希望也破灭,掩住悄然掉落的水珠,颤声道:“那便试试,让他别那么疼,别疼得要了他的命,也要了我的命。”
  林则仕的耳朵何其灵敏,拄着拐杖准确无误地走到他面前,隔着面具深深地凝望着,用指腹拭去仓促滚烫的水珠,随后向薛久加面前深深俯首作揖,向着他的方向伸出疤痕满贯的手掌,随后将掌心之中的药物吞下,写道,不疼了。
  王一新着实想质问一番,想好好问问他,到底是哪里疼,到底是何时开始疼,到底是如何的疼,重见的每一刻于他而言,都是不见血泪的折磨。
  在轮回镜中想救却救不回,亲眼见他吞下毒药,府邸烧成灰烬,为了怀中的残破画卷和烧了半截的木牌,狼狈之中拖拽一地的血迹,而后茫然地望向四周,盼着有人来救救他,那时,他救不了,他尚可以被司命星君故意困在轮回镜为借口,将这个过错全都推到他人身上。
  可现在,他活生生地在面前,他亦救不回。他没办法让他回到白衣翩翩的郎君,与他吟诗作对出口成章,看他丹青笔墨妙笔生花,全都是因为他那点私心满满的一厢情愿,这段感情便始终不得偿其所愿。
  现如今他亦别无所求,只盼着能与他度过往后余生,别再让他承受些因他而起的苦痛。
  “爷爷!”禾儿惊呼道。
  众人才瞧见淅淅沥沥的黑血由林则仕唇边溢出,沿着残旧的面具滴落在衣襟,薛久加往他背后顺着往上,而后重重一拍,黝黑的血块便自口中而出,林则仕踉跄几步拄着拐杖站稳,王一新和翎枫适时地扶着,薛久加再次重重用力,涌出的已变成鲜红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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