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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厢情愿(古代架空)——文字爱好者3/凌鸾蝶笙

时间:2023-08-24 13:59:44  作者:文字爱好者3/凌鸾蝶笙
  萧穆寒抱起禾儿和羽儿,悄声道:“薛叔叔在治病,爷爷会好起来的。”
  话音未落,林则仕瘦弱的身体便轰地一声软倒在地,忧心仲仲的禾儿见着方才与他们一起玩的爷爷不省人事,便害怕地埋在萧穆寒怀里哭泣,羽儿尚未知晓是什么事情,只是见禾儿哭了,也跟着一起哇哇大哭,萧穆寒只好跟翎枫说:“我带他们到集市转转。”
  “你瞧瞧,即便你喜欢我,也能儿孙绕膝,喜欢我,不亏吧?”王一新向他们说着无妨,速度极快地背起林则仕,语调故作轻松隐含的沉重,而身上的重量却轻得吓人。林则仕尚未完全丧失神智,闻得发丝之间的清香,便也安心不少,只在他背上写着,当然是极好的,我没有力气,你别忧心。
  “你可得把身子练壮实了,碧落山上的小木屋还需你修整,我们还要种些寻常的药草,当然,这也是要交由你来种的。”
  我还会劈柴,给你做烤鸡。
  王一新越说越起劲儿,往他滑落的臀部掂了掂,开怀道:“说到这个,等春天来了,我要吃你做的梨花酥,等夏天到的时候,你得每日给我盛一碗酸梅汤,秋冬时天气寒凉,你也不要起身做早膳,我们便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好,都应你。
  “还有……”王一新突然顿住,他侧头望去,肩头那处衣物已被污血浸湿,年纪大了便见不得这般血淋淋的场景,仿佛昭示着下一刻他便要一命呜呼,他现下最见不得生离死别,这种感觉就像钝刀往他心间上割,血肉模糊也割舍不下,拖拖拉拉的恨不得一刀了断。林则仕却恍惚不觉,追问道,什么?
  他缓了口气,继续说道:“还有,山上的野果,也得每天给我摘上一箩筐,我们可以种些萝卜青菜,养些鸡鸭鹅,吃不完我们就拿到山下卖,等到我们老了干不动的时候,就去找小狗蛋拿些银两过日子,每日都去梦回楼喝点小酒,吃点小菜,让你再尝尝被人伺候的滋味。”
  我喜欢伺候你,不喜欢被人伺候。
  “小柿子,这话说得甚合我意。”王一新哈哈笑了两声,已走到梁家村附近的山脚处,想起了些往事,便转头问他,“还记得山中那场大雨么?”
  林则仕久久不曾回应,趴在他背上的手箍实,贴在他的背上紧紧贴着,在王一新以为他睡过去之时,他写道,我那时,担忧你抛下尘世,才说了那些荒唐话。
  “我晓得,我如今一切都晓得,你也不必愧疚,我不会再放在心上。我现在只想着你要在我身旁,伴着我长长久久地活着,你不是有江湖梦么,我们携手江湖劫富济贫去,不若我们现在先起一个响当当的名号,叫神偷侠侣如何?”
  十二,我们便叫十二,一年之中十二月,一天之中十二时辰,你我应待在一处,王字去天去地剩十心,一横顶天、一横立地便交由我替你成全。
  王一新停住,疑惑问道:“近些年话本子看了不少吧?比说书人还要肉麻。”
  全都是心里话。
  王一新轻轻地笑了两声,望着碧空万里的天空。
  “你背着我下山那回,正下着大雨,见不到什么美景,这回我们到山顶去看日落如何?”
  好,你说的都好。
  黄昏时,王一新和林则仕并肩坐在高坡上。
  天命簿被撕下的纸笺发出阵阵悲鸣,王一新展开后上面已无字迹,团团黑雾缭绕在上。
  能不能再放纵一会儿?王一新假装不曾瞧见,小心翼翼地收起放入怀中,对林则仕轻轻问道:“你找我的时候都没好好看过风景吧?”
  只要心里有你,便到处都是风景。
  笔画之中甜到心坎儿里,王一新却很吃这一套,他笑嘻嘻地捏着沟壑横贯的手掌,向前方抬起,朝着落日的方向画出一个圈,闭上眼睛慢悠悠地与他描述,轻轻的嗓音如同桂花蜜藕。
  “我们现在坐在这处看落日,天空覆盖着一层光灿灿的琉璃,光晕藏匿在青山绿水之中,烟雾弥漫在山尖尖上,风一吹,便飘洒散在四周。”
  我听虫鸣螽跃,你看日月山河。
  好呀,真好。
 
 
第六十七章 
  山间清寒,雾气蒙蒙,晚间的露珠结在娇嫩欲滴的翠绿之上。
  林则仕到底体弱,不多时便靠在王一新的肩头上,昏昏沉沉地入睡,平稳的呼吸声让王一新没来由的心安,便也安然靠在他身旁,早已燃成灰烬的死水复活星星点点的春水,刺得他心头痒痒的。
  回到梁家村后,林则仕便犯了寒疾,自觉地捂在唇边低低咳喘,瞬时便咳得喉咙涨红,揪紧隐隐作痛的胸口,一时发冷,一时发热,腿上也似有千万个蚂蚁在里头爬动,骨头酸疼不已,可他无暇顾及。
  待他喝了汤药入睡时,王一新仍在他身旁伺候着,唯恐面具抵得他呼吸不畅,想要解开面具的系带时,手边却被慌乱地抓住制止。
  他如同惊弓之鸟,咳喘着不停地往里头缩去,将自己蜷缩成角落中最安全的姿势,护住面具的双手却丝毫不松懈,双腿紧紧地贴着胸膛,他的不安完全暴露在这间小小的屋子里。
  心中一滞,他慢慢地靠近,握住他的手,试图让他安心:“别怕,是我。”
  早在轮回镜里看了千百遍的姿态,恨不得将欺辱他的人拽出来好好报复一番,又怜惜着寻他的这一路,果真吃了许多苦头,他心疼得不得了,还得笑着慰藉他。
  熟悉的声音让林则仕渐渐安稳下来,只是握着他的手再也放不开,他在手心里写道,我总梦见,你连木牌和画卷都不给我留。
  “我人都好好地在这,你要那玩意儿做什么。”
  林则仕也放心地点头,写道,也是。
  林则仕入睡得并不安稳,一会儿坐起身抱着自己的腿揉搓着,一会儿将裹在身上的被子踢了,没多久又裹得紧紧的。
  翎枫半夜里见房里烛光微亮,又听见床板上辗转的响声,起身烧了热水倒入盆中,伺候着给他擦身体。
  连日赶路的疲累,王一新即便在桌案上撑着头也能入睡,待翎枫轻手轻脚地进来,温热适宜的帕子缓缓擦拭林则仕的身体。
  扪心自问,他对照顾人这件事真不在行,往日他一个人时随意得不得了,待和林则仕在一处时,又都是他照顾自己多一些,像翎枫这般轻声细语地哄着他那般,揉搓的力度舒服得让林则仕仰叹,他生觉自己这辈子能学一成就不错了。
  他既不想让翎枫劳累,也不想落后于他,毕竟往后的时日仍要学着照顾他多一些。
  从翎枫手中抢过帕子,学着擦拭他的身体,方才入睡的林则仕似乎不太舒爽,扭扭捏捏地再次往里头缩,翎枫哭笑不得,他轻轻说道:“新哥,你得轻轻的。”
  王一新理直气壮地应道:“我很轻啊。”
  翎枫忍不住再次出声:“像对小孩子那样的。”
  王一新手上不停,头也不回地应道:“你小时候也是这样过来的。”
  在翎枫为数不多的记忆中,与新哥斗嘴恍若回到了儿时无忧无虑有人护着的时光,自然而然便答道:“新哥,我小时候好像都是自己洗澡的,在河边冲洗便完事儿了。”
  王一新不知翎枫所想,心虚地摸着自己的鼻梁,自动让位于翎枫,得,一个两个都不用他照料,要他一把年纪再来做这等细心之事,着实为难。翎枫如此熟手,想必对禾儿和羽儿的照料系亲力亲为,他虽在轮回镜中未见翎枫后来的经历,但依着那满手的疤痕,定也是吃了不少不曾诉说的委屈。
  王一新摸着他瘦弱的背脊,凸起的椎骨节节凸出,依然在床前忙前忙后。方才翎枫的无心话语倒是提醒了他,他自己这个做爹的也不太尽责,在他小时候便要做好未来独自生活的准备。
  他本以为已想好万全之策,却没料到林则仕竟独自承受许多,以至于他再也迈不进林府的门,连带着翎枫也受了本不应受的委屈。翎枫那满手的疤痕,即便他不曾多说,也知道当时得有多疼。
  王一新沉浸在回忆中时,疼得一揪一揪的,翎枫已经将林则仕伺候妥当,他打了个哈欠,望见陷入沉思中的新哥,在他眼前摆摆手,圆碌碌的大眼睛疑惑地瞧着他:“新哥?”
  王一新回过神来,应了一声。
  “新哥,这里睡不好是吗?要不你去我房里睡,我和穆寒在厅里将就一宿,明日再去寻一间大一点的屋子,咱们在一起住段时日。”
  翎枫的眼里似是小心翼翼,渴望却又不敢亲昵。
  王一新笑了笑,情不自禁便将他搂在怀里,像儿时安慰时拍着他的背脊,轻声道:“想抱新哥就直说,弯弯绕绕的做什么,你不说谁知道你心里想什么?”
  翎枫抵在他的肩膀,默默地点点头,双手搂得更紧,悄悄出声:“新哥,我好想你。”
  尾音都在哽咽。
  王一新想着,果然父子同心,这般心事埋藏的性子与林则仕像了十成,生怕翎枫也因这性子吃了亏,便说道:“往日我没教你,往后喜欢他,便记得多向他表达自己的心意。”
  别像他和小柿子,明明情投意合,生生凑做两个一厢情愿,走了许多弯路才在一处。
  感情这回事,还是简单些容易。
  林则仕山间回来这一病,将一家大大小小折腾得不轻,本想动身离去的薛久加,便理所当然地留了下来,每日替他把脉诊断再清除毒素,教王一新按摩腿部的手法。
  本想再逗留些许时日,但几日后来自虚行谷的飞鸽传书,让他不得不匆忙动身回去,指尖的黑线已延伸至胸膛,临行前他握紧王一新,心中哀叹,来的时候是两个人来,走的时候却要独自回去。
  那声师娘是真的该是多好。
  薛久加只将这些话反复埋在心里,想着自己命不久矣,让王一新惦念着怕又觉得欠了人情,只说道,你们好好过日子。
  想了想,又往他怀里塞了许多好药方子,兜里的瓶瓶罐罐的摆满了一列,一向不善言辞的他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将他们一家几口的体质都写在不易浸湿的帕子上,唯恐庸医看不出来,误了性命。
  相比禾儿和羽儿的泪眼汪汪,翎枫更是不舍,薛叔叔在他幼时给过的一点甜,让他寄怀到如今,好不容易才相见,此时却又要分离。
  翎枫的每个表情都被萧穆寒记在心里,知晓他心中又纠结,见状只问道,不知薛叔叔家在何处,日后定要上门拜访。
  薛久加笑了笑,想着自己死后连坟冢都不愿留,便只应道,四海为家,他日重逢,便看缘分深浅罢。
  林则仕在他手心里写道,这些年来,多谢你照料。
  薛久加这回也不说话,只在他手心里写道,他性子倔强,你便让让他,他这个人,吃软不吃硬。你可别让他受委屈,这世上可不止你一个人惦念着他呢。
  林则仕郑重点头。
  在此过程中不曾一言的王一新,坚持要送薛久加走出村口,似是望见了他的眉目凝重,薛久加对他说道,就送到这里罢,再送,我该想着要将你一同带回去了。
  少时不懂情事,一颗心满满当当装着小柿子,现时却无法再对他的情意避而不见,他说道,回去好好给念一找个师娘罢。
  他想了想,补了一句,怪我醒来太晚。
  不知是在说在活冢中醒来得太晚,没好好劝解他早日另觅佳人,害他生生耽误了这些时日,还是在说在关于偏执的情感中醒来得太晚,时至今日才知晓身旁亦有个不错的人,但无论如何,薛久加都不会怪他,感情这东西不是药理,不是用心搭配琢磨就能药到病除。
  他深深地知晓感情这回事,万万不可勉强的道理,于是一腔情意埋在心里,对他说道,你天生郁结难抑,又总是逞强,他要是欺负你了,你回来便是,要是我不在,你便找念一,他也照料过你。
  王一新轻轻点头,望着他托着药箱,背影在眼前消失。
  可从天命簿撕下的纸笺的悲鸣在心间愈来愈响,黑雾缭绕紧缠得愈来越紧,他叹道,其实他们彼此心知肚明,这便是此生最后一见。
  林则仕很努力地让自己复原,自从王一新醒来后,便觉得每日都在美好之中,禾儿和羽儿陪伴在他身旁,翎枫和穆寒亦精心伺候着,最重要的是,王一新不再是幻境中的虚影。
  熬好的汤药喝得一滴不剩,断腿无法根治只能用膏药缓解,即便王一新每日精心伺候着,仍出了不少的岔子,替他上药时总是不分轻重,林则仕又说不出话,疼得捶床也只好温柔地握住他的手,在他手心里写道,我自己来。
  王一新只觉得自己是真没照料人的天赋,将膏药气鼓鼓地递到他手里,坐在床边看他熟练地给自己上药,说道:“你可得快点好起来,翎枫和穆寒过几日便要回宫了。”
  林则仕身体似停滞一瞬,隔着面具的神情暗淡,指尖的膏药在帕子擦干净,摸索到床沿边坐下,写道,还有,几日?
  王一新瞧他紧张的神情,甚是满意。
  “大概就这几日,若是喝不到他们的奉茶,我可饶不了你。”
  我得给送个礼物给他们。
  这几日因在病中,林则仕又清减不少,去厨房挎着一把柴刀,拄着拐杖向竹林深处走去,王一新跟着他一路摸索着,停驻在细弱的竹子前,握起柴刀,一刀接连一刀地用力,试图砍断这颗细竹。
  可他刀刀用力不在一处,娇嫩的青汁沿着竹壁滑下。
  王一新知晓他骨子里的倔强,也知晓他想亲自送礼物的心意,只好靠着站在一旁,看他汗如雨下,时不时地替他擦拭额角,顺便提醒他砍断的位置应集中在一处。
  待禾儿和羽儿见到林则仕赠送的礼物时,都高兴地移不开眼睛,禾儿手中的是一把竹笛,虽然做得笛孔歪歪扭扭,但是吹出来的音准丝毫不差,待他给大家表演一曲后,王一新是看得目瞪口呆,他没料到林则仕双目无法视物,亦能作出此物,也不枉费他陪在旁边喂了许多蚊子。
  孙子高兴最重要,让王一新也笑得合不拢嘴。
  羽儿收到的是竹叶编织的小篮子,松松垮垮的不太牢固,但是方便他收集蛐蛐、蚯蚓其他稀奇古怪的小虫子,他也高兴得蹦蹦跳跳,抱着全场的人喊道:“我爷爷送的!你没有!”
  王一新却起了捉弄的心思,佯装要偷走他的小篮子,还奔跑着不让他捉住,羽儿小短腿哒哒地跑着,肉嘟嘟的脸颊一震一震的,大大的眼睛就要哭了,王一新脚步一停猝不及防地将他抱起来,说道:“叫爷爷!”
  “我不!”
  “你叫爷爷就给你!”
  “给我!”羽儿一边在他怀里挣扎,一边求救似的望着翎枫和穆寒,两人一副由着他自生自灭的模样,哇的一声大哭,“你去抢哥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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