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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白页(近代现代)——文字爱好者3/凌鸾蝶笙

时间:2023-08-24 14:08:59  作者:文字爱好者3/凌鸾蝶笙
  双方约定好时间,便挂了电话。杜哲平躺活动手臂,问道:“你想卖房?”
  “阿……”涂佐柘怕杜哲以为自己想卖了房子好一直攀附他,下意识地摩挲着脖颈,笑道:“是阿,我想换房子。”
  静下来,涂佐柘才发现两个人躺在床与墙的缝隙,他的位置底下铺上小毛毯,杜哲背后抵着床沿,另一侧墙边围了一圈棉被。
  他真的一点儿都想不起来,这些是不是他昨晚布置的,可是他昨晚明明睡在床上阿。而且那时候,杜哲也还没回来。他苦恼地摸着寸头,所以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他是不是做了很多越界的事情阿?
  当真完蛋。
  涂佐柘昨晚在天台吹了整夜的风,杜哲见他脸色苍白,额头上冒着汗,担忧他会感冒,手背贴紧他的额头测量,非但没有发热,还冒出一股打开冷藏室的冰凉,他准备起身去药箱拿体温计。
  想起方才涂佐柘想卖房的话题,心上疑虑,问道:“想换去哪里?”
  涂佐柘的鼻尖、嘴角被风吹的龟裂,他不停地摸着又痒又痛的鼻子,似是没料到对方会问这个问题,便抬起头仓促地笑了笑,说道:“我还没想好。”
  他扶着墙边起身,微微挺了挺腰,说道:“我去给你拿药擦手臂。”
  瘦削的身板开始凸显小肚子了。
  “你坐着吧。”杜哲在他卧室最底下的柜子拿出体温计,示意他夹在腋下,到厨房倒了一杯热糖水,放在床头柜,说道,“你还没想好换哪里的房子,就先把现在住的卖了?”
  涂佐柘怕被他看出破绽,低下头去尴尬地笑道:“不卖哪有买的钱。”
  肚腹已微微隆起,对腰的要求变高,直直地坐了一会儿,整个后背都在胀痛。他忍不住两手抵在身后两侧,撑住腹部挂起的小球。杜哲坐在他旁边,两手捏着测量后的温度计,翻来覆去地捏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窗外的风雨肆虐,涂佐柘甚至能看见雨滴随着狂风,斜斜地抵在玻璃上,就像一个小人儿,被天外的高手打飞到这里,五官贴紧玻璃缓缓地落下。
  啪嗒,啪嗒,啪嗒。
  一滴又一滴。
  他这一路走得好匆忙,从来都没好好地看过沿路的风景。
  涂佐柘心里明明知道杜哲不喜欢跟他坐在一起,可他的身体却自动屏蔽应有自知之明的信号,没来由的疲累、困倦战胜理智的神经,他厚着脸皮,在这里、在他的身旁扎了根。
  他的养分正坐在他的旁边,也静静的一动不动,散发出的呼吸规律熟悉,他喜欢的人,在这卧室里与他一同透过这方小窗,看外头的风吹雨打,穿不过里面的一室暖意。
  “涂佐柘。”
  “哎。”涂佐柘眼里的风景被打断,转过头去看更美的风景,杜哲手上把玩着体温计,他问道,“怎么了?”
  “你昨晚问了我一些问题。”
  不会吧?!他昨晚到底做了些什么阿?!涂佐柘手臂上顿时泛起鸡皮疙瘩,心里冒出许许多多的问号,想起以前也有过断片的记忆,但他敲破脑袋也想不起来到底问了什么,只好紧张地试探道:“我问了什么?!”
  不会真的说了很多不该说的吧?!他立即说道:“你不要当真,我经常做梦会胡言乱语的。说了什么你都不要放在心上!”
  “你问我”
  杜哲把玩着温度计,像是思虑了许久,才刚刚冒头三个字,却被手机铃声打断,杜哲望了眼,屏幕上显示的是蓝非的来电。
  谢天谢地,这个电话来得真及时!涂佐柘紧张地傻笑着,自动挪开一点位置:“你先接电话吧!”
  杜哲本想挂断电话,但是蓝非似乎有不听电话誓不罢休的决心,电话铃声响个不停,涂佐柘明显已经向旁边躲去,背部再次佝偻大C,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杜哲捏紧手机望着他的动作发愣,突然之间,明明是触手可及的距离,却好像隔了一道透明的屏障。
  好看的眉眼拧起,他思考着,夜晚的直视,白天的闪躲,哪个才是真的?
  涂佐柘以为自己触犯他的隐私,可是全身都酸痛走不动,只好再往边上挪,捏着衣角,头往下埋,恨不得告诉他,我真的没有在看。
  手机铃声第三次响起时,杜哲接起来听了,蓝非让他出去再说,他回过头看涂佐柘,涂佐柘将头埋得更深,他叹了口气,出去了。
  也许是太过紧张,杜哲说的第一字开始,他的胃就开始抽痛,像是有人拿着鞭子在抽,一阵一阵的,直到杜哲出去也没停过。
  也不知道是不是胃痛带的,腹部也传来猛然的疼痛,他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他的预感也真的很灵验,直到他坐在马桶上,按了一次又一次的冲水键,默默地掏出手机问黄航:“你拉肚子没?”
  黄航同样在厕所里,艰难地回道:“拉一天了。”
  屏幕上发来一连串可怜兮兮的表情包,涂佐柘“噗”一声笑出来,捂紧肚子幸灾乐祸,果然是昨晚的烧烤。
  这边正使力,杜哲过来敲门说要出去一趟,让涂佐柘不要出去,涂佐柘应了一声,继续跟拉肚子作斗争。刚解放没多久,门外有人按门铃,他还以为是柔柔回来,提着裤子蹦出去开门,结果是送快递的,让杜先生出来收快递。
  涂佐柘也不敢收,说杜先生不在,让他下次再来。快递小哥不依不饶,不想再来一趟,坚持问杜先生是不是住在这儿,人在这住就帮忙签收。涂佐柘身体不适,也没工夫跟他耗,签完字立刻跑厕所。
  也不知道拉得太起劲,纸巾里总是混着血,肚子也总是隐隐作痛。
  这毫不停歇的架势,就跟当年在川式火锅店里打工,为了省点伙食餐费,天天挑客人吃剩的火锅来吃,闹得天天拉肚子一样。
  入店打工一段时间后,他想打包带走客人煮不完的食材,可惜经理不允许,让洗干净循环利用。没办法,他穷得饿了几天肚子,又心生一计,发现有些客人将食材丢在火锅里煮,却又吃不完,他跟小伙伴们都商量好了,盯着用公筷夹的每一桌,收拾桌面时偷偷地装进自己带的饭盒里。
  晚上关店装上满满两饭盒,带回去他和涂用一人一盒分享。可是后来,涂用竟然说不想吃了,太辣了,他要吃别的食物。这娇生惯养的,真是无力吐槽。
  后来他一个人坚持了很久,只晓得捂紧热辣的屁屁,盼着能多来点客人点鸳鸯锅。
  想起要补充水分,到厨房猛灌几大杯水。
  不小心瞄到的,真的是不小心瞄到的。信封密封不牢,被他一丢,茶几上跌落一叠婚宴请柬,样式各不相同,颜色花样各异。
  寄件人是婚庆公司,收件人是杜哲,他忍不住坐在餐椅上,也没力气挺直,斜斜地靠在木椅,一张一张举起,对着灯光缓缓展开,请柬制作精美,上面的金粉闪闪发光,运用不同的字体,印着一对新人的名字。
  杜哲,汪希。
  他忍不住靠近请柬上画的两个玩偶小人,男生的微笑只有一点弧度,女生却咧嘴笑得开怀。
  指尖感受着两位新人的温度,也分不清是胃痛、肚子痛还是孩子在动,反正他痛得嘴唇都合不拢,眯着眼睛笑嘻嘻,一张一张地评价着。
  这张粉红色的鹊桥概念,制作精美,合上便是两个小人偶鹊桥相遇,但是好像寓意不太好,这不是一年才见一次的节奏吗?
  不好不好。
  他小心翼翼地放到一边,摊开另一张中国红式样,合上便是编制好的同心结,下面吊着一串红色的小禾穗,这个倒是挺好看的。
  所以他们的婚礼是中式为主吗?现场会布置很多红色的灯笼吗?杜哲是不是会穿着中式的礼服,领着戴上红盖头的汪希走过布满石灯的礼台,在台上说一些相识经过,接受众人的祝福呀?
  柔柔呢,柔柔会去做花童吗?小姑娘会穿着粉色旗袍,跟着她爸爸蹦蹦跳跳的上台吗?
  下面还有绿色森林小清新样式,也很符合会去山区支教的汪希的性格,这个风格是不是要配小纱裙?不过汪希气质好,穿什么都是好看的。杜哲更加不用说,虽然不穿才是最好看的,嘿嘿。
  样式太多,眼花缭乱。看得他老眼昏花,揉了揉酸胀的眼睛,有点看不下去了。
  他静静地坐了一会儿,才突然醒悟过来一般,安抚早已顶得他隐隐作痛的孩子们,苦恼地摸了摸脑袋,终于委屈巴巴地扁着嘴巴。
  杜哲真的要跟别人结婚了阿。
  他握紧掌心里的药,想着,好吧,没有时间犹豫了,房子要赶紧卖掉才行。
 
 
第41章 
  风雨不曾消减。
  蓝非抱着手臂在小区楼下等着,杜哲撑着大伞奔跑的身影越过铁栅栏距离越来越近,大概今日休息,杜哲身上穿着一套休闲运动,面容却比几次见到身着笔挺西装时更为冷峻。
  想必电话提及的内容令他焦急,她情不自禁地摇头冷笑,倒是希望他是真的重视才好。
  水高没入脚踝,杜哲奔跑到蓝非面前,收起雨伞。她依然抱着手臂,任由倾斜的雨丝落在面上,指尖的细烟燃至尾部,被吹落的烟灰消散在狂躁的水汽中,从嘴边冒出的烟雾令来人的面容时而模糊,时而清晰。
  杜哲稍微整理雨中狼狈的仪容,问道:“蓝小姐,请问你提及的录音是怎么回事?”
  蓝非猛吸完最后一口,丢了烟头,在脚底碾压熄灭,抬头微笑道:“那段录像在我的手机里,现在下大雨,恐怕听不清楚,要不要来我家坐坐?”
  杜哲折伞的动作顿了顿,思虑过后,礼貌笑道:“还是去涂佐柘家吧。”
  蓝非无所谓地耸耸肩,道:“也行。”
  杜哲走在前头,蓝非跟在身后。他走路的姿势,所去的方向,一点都没有身为客人的自觉,尤其驾轻就熟地开门时,蓝非更是深觉刺眼。
  杜哲无论做什么都是很认真的。蓝非脑海里突然就冒出涂佐柘说过的这句话。
  而他的认真也是显而易见,注意力全然放在钥匙上,枉顾一旁紧盯的视线。
  她站在旁边,见他修长的手指转动钥匙,问道:“你经常过来?”
  杜哲不想与外人多道,便应道:“是。会经常过来接柔柔。”
  “哦。”果然与涂佐柘说的一致。
  蓝非进门后,无意再与他寒暄,在他还在关门时,不用他招呼,直接在沙发上落座。
  她如此熟络的动作,令杜哲心里萌生不悦,微不可察地拧着眉头,一秒过后,面上保持客套的微笑,探究的眼神落在蓝非身上。
  她依然惬意轻松地靠在沙发上,只是抬起的手里多了一部老式手机。他接过来放在手心里把玩,问道:“这是?”
  “你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説过的事情吗?佐佐被三十来个人围殴的事情。”
  杜哲的瞳孔猛地一缩,想起歪歪扭扭的字迹,陈旧可破的纸条,应道:“记得。”
  上次蓝非提及的时候,他已经着手去调查,可资料太少,他什么都查不到,委托的公司也没有一点回馈。
  “我前段时间才发现,虽然我当时报警没有成功,但是无意中按了录像,可是未及时转到电脑上,手机也修过好几次,录像也有些不完整,我想,如果你想知道他曾经发生过什么事,那么这部手机应该会帮助你找到你想要的答案。”
  蓝亚4300,跟涂佐柘的旧手机同款。
  如果这里面就有答案……犹疑中,杜哲轻轻推开同样陈旧的手机,在文件里找到唯一的一段录像,点开。
  四周的空气再次沉静,风雨凝作频次规律的白噪音。
  录像中的楼道随着脚步声逐渐亮起,摇摇晃晃的镜头落在脚底破碎的玻璃,往上是摇摇欲坠的破落的木门,紧接着,眼睛里毫无预兆地撞入了那时的涂佐柘。
  他忍不住凑近了些,看这细小略带摔打细纹的屏幕里,装着的到底是怎么样的故事。
  来自五湖四海的方言同一瞬间充斥着旧手机的扩音器,噪音刺耳,甚至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
  密密麻麻的一圈人围在里面,客厅顿时变得拥挤狭小。光线很暗,外层的人穿着五颜六色的花衬衫,手上拿着长短不一的铁棍,举起在空中挥舞,脚步向里涌动,似乎藏在人海里头的是个金箔箔,每个人都争先恐后的想去分一杯羮。
  摇摇晃晃的镜头,窥探着里头的纠纷,越走越近,打在骨头上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一声几乎被嘈杂掩盖过去的住手传来,外层一圈挥舞着棒滚朝镜头走来,拍向正拿着的手机,手机落在地面,镜头正好对准趴在地上的涂佐柘。
  灯光太过暗淡,无论杜哲如何调高亮度,都无法看清。瘦削的人影落在屏幕中,趴着的姿势诡异,衬衫宽大,两侧的衣料垂坠几乎落到地面,却单手牢牢地按住腹部,用力之下的腹部微微隆起几乎不可见的弧度。
  而后他喘着粗气,微微侧过脸,嘴唇颤抖,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志性笑容。
  这个镜头只持续了一秒,杜哲忍不住为了这一秒,不停地倒退,放大其中某个位置。
  另一只手臂支撑在地上,青肿浮起的淤伤在夜里亦很是显眼,他将亮度调到最大,淤伤一直蔓延至脖颈处,捂着肚腹的手指也没有逃脱青青紫紫的颜色,甚至连露出八颗牙齿标志性笑容的边上,唇角都淤青带血。
  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到底招惹了什么人?他到底……到底怎么了?
  握着手机的手在颤抖,他深呼吸好几次,也无法从方才的画面中震定下来,饶是一向冷静处事的他,也难以镇定自若。
  ——你们这样,我是要报警的!
  随着一声怒喝,镜头的高度迅速从地上转移到身前,四处晃着,从前本就稀少的家具,坏的坏,碎的碎,随后外层的一圈人朝她紧逼,镜头只剩下五颜六色的花衬衫及持续嘈杂的恐吓。
  镜头里没有涂佐柘,可棍棒拍向骨头的声音依旧,涂佐柘太过安静,就像没了气息。杜哲越来越焦急,找遍所有按钮,都不知如何操作手机,才能穿过时光,去到他的身边替他挡下。
  直到涂佐柘的声音从低处传来,哎,哎,你们等等。
  杜哲听见涂佐柘微咳说话的声音,在一片嘈杂声中显得如此清晰。他站起来了,挤过拥挤的人潮,借着窗外路灯的幽光,在逆光中来到女子面前。他的眼中散着熠熠生辉的光芒,大概是腿被打伤了,脚步稍有缓慢,起起伏伏的身躯,缓缓挡在她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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