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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人(玄幻灵异)——我有此言

时间:2023-08-24 14:29:12  作者:我有此言
  这条巷子里只有这一户人家,若是随便走走,也该去车水马龙的主道上,小厮奇怪,他老老实实地拿着扫帚在地面上扫了几下,那雪在路边堆成小山,那两人已经走到了面前。
  黑衣公子笑着问道:“敢问贵宅院内是否有一棵桂花树?”
  此时并非金秋,闻不到香气,自院外望去,也是瞧不见那棵树的,小厮讶异,再瞧他们俩,通身气度不凡。
  “是有,”小厮以为他们是主人家的熟客,连忙收起扫帚问道,“两位可是远道而来的客人?”
  “并非,”白衣公子摇头道,“曾在此居住过而已。”
  原来如此,小厮恍然,心想他家主人买下这处宅子已有七八十年,瞧这两人年纪轻轻,恐怕是先祖曾在此居住过,路过时特意来瞧上一眼倒也无甚奇怪。
  又听那黑衣笑着问道:“当时年少,曾在桂花树下埋了两坛子酒,未曾想世事变迁,一经数年,不知那两坛酒是否还在?”
  小厮想了想,只道:“不曾听闻主人家谈论过。”
  白衣思忖道:“既然如此,可否劳烦你替我们走一遭?”
  小厮抓耳挠腮了会儿,为难道:“这……主人现在不在家,我怕不能做主。”
  黑衣又问:“那你主人何时归家?”
  “约莫就是这几日,”小厮算了算,“主人上一封书信是三日前来的,最迟不过大后天。”
  白衣微微颔首:“好,那我们改日再来拜访,还请劳烦通报一声。”
  小厮爽快地应了。
  两人又闲庭信步地往来时的路走去。
  快走出巷子时,那黑衣公子仿佛想起了什么,忽然驻步,小厮以为他还有吩咐,连忙望过去,却见对方回头笑道:“方才那招天女散花好看得很。”
  语带调侃。
  那小厮愣了愣,反应过来,脸唰地涨红。
  原来自己方才那番独角戏竟是被人瞧了去了!
  正羞着呢,身边突然什么东西崩落的声音,他吓了一跳,定睛一看,那堆小山一样的雪不知何时被雕成了雪人的样子,五官简单,但神情活灵活现,再配上衣物和腰间长剑——正是他方才念的话本里的大侠角色!
  再看去,那两人身影已经消失在巷子口了。
  “来时瞧见有人在猜灯谜,师尊可要去试试?”
  “可,”白衣点头,又莞尔道,“原来你还有这么一手。”
  说话人正是云澹容和江练,几日前,满觉寺中定慧大师的舍利子被不知性别的陌生人盗走,不空将他们误以为是贼人,大打出手,误会解释清楚后,商议之下,决定按照寺规来处置,擅用圣物且伤人,理应处罚加逐出师门,考虑到前者是事出有因,两人又都无意逼人太甚,便免了驱逐这一条,受了鞭刑,在院内苦修,不得踏出一步。
  在那之后,他们俩第二日便离了寺庙,乘坐画舫来到金陵城内。
  方才那座雪雕像,正是江练用剑塑出来的,虽形只有五分像,但意有七分足。
  “小时候闲得无聊练出来的,花草、冰雪,什么都可以玩,”他笑道。
  话语间,两人已经来到了灯市,说是灯市,其实是沿着秦淮河挂起了四排灯笼,衬得荡漾的水面更是波光潋滟,两侧最外面的花灯下挂有浅红色的纸条,字迹如娟,皆是这十里百楼中的女子亲笔所写,上头写着谜面、楼名和相应的序号,若是知晓答案,可取白纸记下,答对最多的人将由花魁亲自颁发奖物。
  平日里,想见花魁一面那可是难如登天,便是千金也难买,此时对着那纸条摩拳擦掌、苦思冥想的人多是为了借此一年一次的机会一睹美人芳容。
  江练随手捻了张无人观望的,一翻,那字迹清晰秀丽。
  他念道:“元宵欢度迎佳客——打一词曲牌名。”
  云澹容道:“喜春来。”
  江练松开手,去翻旁边一张,又慢慢念道:“窗前江水泛春色——打一中草药名。”
  云澹容又道:“空青。”
  江练哎了一声,笑道:“看来是难不住师尊。”
  青石板路上人流如织,熙熙攘攘,走路间摩肩擦踵,旁边有人听见他俩的话,慌忙取了纸笔记下,两人都无意去争那个第一,自然也不在意,只一笑了之。
  江练笑道:“看来花魁的奖励是拿不到了,难得来一趟,空手而归太可惜,我给师尊补一盏灯吧。”
  既然是灯市,自然也有卖灯的,宫灯、走马灯、花卉灯、鸟禽灯等等,一应俱全。
  前头的小女孩开开心心地提着盏白兔灯跑走了,那摊主喜气洋洋地看向他们,问道:“都是自家手工做的,二位喜欢哪个?”
  云澹容仔细看了圈,瞧见盏蟠螭灯,做工精巧,鱼、兔、凤之类的影子随着走动一一呈现在薄薄的纸面上,忽然又是一转——龙后头居然是两只互啄的小鸡,他一下子没忍住笑了,指了下,“那个吧。”
  他平日里虽然没有刻意端着,但眉眼生得冷清,笑也只是微微弯着嘴角,这一下如同冰澌溶泄,江练眨了眨眼睛,回过神来时,那摊主已经灵活地把那盏灯挑了下来。
  “客官好眼神,这本来剪的应该是个凤凰,结果手一滑,把羽毛给剪了,只好改成鸡,给您便宜些。”
  说好他补的,江练连忙付了钱,云澹容接过花灯,举起来,仔细看了看,那鸡的边缘果然有剪坏的痕迹,不认真看根本看不出,手工了得。
  那灯的影子在他沉静从容的脸颊上转了圈,黑眸灿然若星,连睫毛颤动的弧度都一清二楚,美人看灯,灯下看美人,江练没忍住又偷偷瞄了眼,没想到云澹容忽而偏头,霎时间,两人四目相对。
  云澹容怔了下,慢慢放下灯:“你在看我?”
  他自觉有些不好意思,自己这个年龄了还喜欢这些小孩子的东西,还被自己徒弟看了去了。
  江练张了张嘴:“我……”
  忽然一卡,他觉得自己说是有点奇怪,说不是好像也不太好,转念一想,不如顺势开玩笑地夸赞两句师尊天人之姿,正要开口时,刚刚那幕突然在脑海里一闪而过,不知怎么的,这话到了嘴边又说不出来。
  他词穷,只好咳了两声,装作很感兴趣的样子把视线投向不远处的石桥,“那边好多人,师尊,我们去瞧瞧吧。”
  桥分明是用来过河的,可上头没什么人,底下却围着许多人,仔细一看,那桥身上写着窝风桥三字,桥洞里吊着一枚大铜钱,铜钱孔中有一只小铜钟,上书“钟响兆福”四字,不少人将手中铜钱掷出去,水声连连,有那么一两个成功的,水面上响起空灵的钟声。
  云澹容一看便明白了,“原来这习俗还在。”
  江练看了会儿,江南到底是富硕之地,若是放在他从小生活的村子里,好彩头不如真金白银,没有人会丢真钱,便是有,那丢下去的钱币怕是半日就会被捡完。
  他问道:“这有什么寓意吗?”
  “若是能用手中的铜钱投中铜钟,就能心想事成,”云澹容递给他一枚铜钱,“去试试吗?”
  心想事成,江练琢磨着这四个字,他接过铜币,捏在手上苦思冥想了半天,期间有人欢天喜地,也有人摇头离去,但大家的脚步都很轻松,到底只是一个好彩头,玩闹结束还是要回归日常生活,他在沉思,云澹容也不催他,静静地看着他沉思。
  江练心想,他是没什么所求的,从小所求的现在都有了,不如给师尊求一个。
  那要什么呢?长命千岁?师尊想活那么久吗?得道飞升?飞升了又如何?那里会比人世间更好吗?
  思绪千回百转,突然有四个简单的字眼浮上心头。
  ——平安喜乐。
  他投出那枚铜币,一击即中。
  钟声悠扬。
 
第三十章
  秦淮河水悠悠。
  水浅处,二三结伴的豆蔻少女们嬉笑着提裙下阶梯,纤纤玉指将河灯轻轻放入水中,期盼着不知哪位郎君有缘拾起,抬眼就瞧见桥头的画中人,霎时羞红了脸,又忍不住悄悄来打量。
  江练懒懒回了个笑。
  “可有动心?”旁边人声音清冷。
  两人正倚在桥头看月。
  云澹容提着那盏花灯,他发间落了些皑皑白雪,衬得眉目如墨。
  “不曾,”江练注意到,靠近了些,抬手替他拍掉,又笑道,“师尊为何一副‘七情六欲与我无关’的样子,分明自己也还年轻,莫非真打算效仿和靖居士,梅妻鹤子?”
  云澹容微微一怔,他方才瞧见底下少女们眉目含情的模样时,确实不曾想到自己。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斟酌道:“我年轻时候……”
  “哎——”江练稍稍提高声音,笑着打断他,“想让自己显得年轻,首先就不能说‘我年轻时候’这句话。”
  云澹容只得换了个说法:“我尚未拜入师祖门下时,年少轻狂,做了不少荒唐事,后悔万分,便以君子之德来约束自己。”
  他说完这话以后,江练足足愣了七八秒才反应过来,他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左看右看,都没办法把眼前这个岩岩若孤松的人和年少轻狂四个字搭上关系。
  对方面色坦然,像是随口一说。
  他心想不会吧,又试探性地问:“师尊干了什么荒唐事?”
  云澹容仿佛就等着他这一问:“往事休要再提。”
  江练:“……”
  那可能真的是什么很了不得的事情。
  师祖已经仙逝了,不知道问问大师姐能不能知道。
  他正琢磨着呢,桥边上来两个男子,脸上不知为何有忿忿不平之色。
  这桥上就他们几人,四周的歌舞声渐消,那两人的对话声直接传进耳朵里。
  “听闻风月楼的花魁清婉姑娘直到花灯节结束都不见客了。”
  “为何?清婉姑娘可是八艳之首,我想着一睹芳容呢!”
  “唉,似乎是最高的那个名次已经花落谁家。”
  “啊?这花灯节还未曾结束,怎么就已经把奖颁出去了?莫非是有私情?”
  “那可真是戏弄我们这些普通人了!”
  他耳朵显然没出什么问题,听得清清楚楚。
  这事他是不明白,但这里有个金陵人,“这可合规矩?”
  问了没声音,他转头看过去,师尊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慢了半拍才迟迟回道:“……不合。”
  “那……”
  他正要问,对方又接道:“但若是那人解得的谜题数量最多,就合了。”
  “既然花灯节还未结束,谁知道谁解得最多?”他下意识问道。
  话音刚落,他突然醍醐灌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来。
  果然——
  “答出所有灯谜。”
  金陵之所以被称为不夜城,是因为十里秦淮灯火如灿,楼台亭榭环绕河堤,笙箫之音通宵达旦,琉璃光射彻夜不休,这两岸的花灯粗略一数怕是有几千盏,哪怕平均到每一座楼,也有个四五百道灯谜,那人不仅聪敏,还毅力可嘉,为了见清婉姑娘一面可真是下了血本。
  “还真是个风流浪子,”江练感慨道。
  桥上风寒,两人虽不畏,但久待也没趣味,便寻了处酒楼,正要进去,那绵绵不绝、柔情似水的笙箫声中忽然响起泠泠一琴音,速度之快转瞬即逝,力度之大像是割弦而裂。
  江练没什么感觉,以为是有人弹琴时不小心用力太大,正要继续往里走,只见他师尊脚步一顿,神色一凛,蓦地别过头,直直望向河对岸,他下意识跟着看过去。
  楼阁玲珑,纱窗绮幔轻扬。
  ——那是金陵最大的温柔乡,风月楼。
  事出有因,实在是事出有因。
  江练痛心疾首,他没想到自己这辈子还有逛花楼的一天,还是和他师尊!
  他们两人相貌俊秀,衣着配饰瞧上去也不像是什么贫苦人家,一进楼就吸引了所有视线,二楼的姑娘扶着朱漆栏杆探身,娇笑连连,还有大胆的抛了块手帕下去,轻飘飘落在台边,老鸨瞪她们一眼,也没责怪,又笑着上来迎接:“两位公子是喝花酒还是……?”
  “既然来你这楼里,那自然是喝的,”江练面上带笑,手一翻,掌心里含了片金叶子,借着推拉的动作塞了过去,低声问道:“方才是不是有个带着琴的人进来过?”
  那老鸨听他问话,神色一变,可等那片叶子塞进手里,又犹豫了下,她手指捏着那片叶子,不动声色地用指甲掐了下,言笑晏晏,“我们不好透露客人身份,一行有一行的规矩,还望公子见谅。”
  这就是默认了。
  “他见的哪位姑娘?”
  “这……”老鸨面露难色。
  江练巧妙地换了个问话:“哪位姑娘闲着?”
  老鸨懂他的意思,思索片刻,谨慎道:“柳兰姑娘和玉梅姑娘都闲着,清婉姑娘刚刚歇下了。”
  江练思忖片刻,客气道:“还请柳兰和玉梅两位姑娘一叙。”
  老鸨顿时喜笑颜开,转头看了眼,她身后的姑娘年纪虽小但十分懂得看眼色,立马迎上来,盈盈道:“二位楼上请。”
  那位抛手帕的姑娘瞧有人带着他们上楼,知晓点的人那必然不是自己,撇了下嘴,无趣地靠了回去,正盘算着自己这月的银子能取多少,却见方才那黑衣公子上来后竟朝自己走来,她心下讶异,下意识坐直了些,抬手挽了下耳边的头发。
  只见那青年在她面前停下,将手帕轻轻搁在桌面上,礼貌地点了点头:“物归原主,还请姑娘收好了。”
  她微怔。
  回过神来,那两人已经在那位姑娘的带领下进了房间。
  风月楼的房间皆为词曲牌名,这间外头写的是蝶恋花,屋内熏着鹅梨香,暖风阵阵,两位姑娘已经在屋内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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