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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人(玄幻灵异)——我有此言

时间:2023-08-24 14:29:12  作者:我有此言
  师尊不知道在想什么,鸦青色的睫毛静静垂着,像是一把浓墨凝成的小扇子,江练试探性地动了动,手指碰到对方的手背,又慢慢贴上去。
  那只手很顺从地被他拉下来,就再也没有放开。
  “师尊您现在看不见,我来当您的眼睛,”他道。
  云澹容点了头。
  江练便清了清嗓,环视四周,开口道:“我们现在是处于一处山林的平地之中,往后皆是树林,我方才采药的时候看过了,至少百米之内没有别的路,更远的地方我没敢去,往前则是一条笔直的长道,两边有一些很奇怪的雕像,尽头看上去是一座宫殿。”
  云澹容越听越觉得有点熟悉,他皱了皱眉,“那宫殿是不是黑黄色的?”
  “是……”江练下意识答道,又突然反应过来,“咦?师尊您能看见了?”
  “不,”云澹容摇摇头。
  难怪他察觉到了魔气。
  他神色凝重道:“是长生天宫。”
  那九衢尘是当年逍遥仙人留下的宝物,也是让青云城能飘浮在空中的原因,有人取走了它,导致那一整块空中楼阁分崩坠落,他们在跌落的过程中误打误撞入了灵虚秘境。
  而跌入的这一个秘境,恰好是长生天宫。
  好消息是至少他们侥幸捡得一命,而且他对这地方略知一二,坏处是这地方危险重重,而他又暂时目不能视。
  江练牵着云澹容走在长道上。
  哪怕眼前一片黑暗,后者的脚步也很平稳。
  “当时来探索长生天宫的,是我、薛仁和雨天师。”
  四位长老中的两位会来倒是不稀奇。
  “雨天师为何也会来?”
  “他虽然修为不算高,但精通药理和阵法,对天地文史也都略有了解,在这种比较……”云澹容顿了顿,委婉道,“莫名其妙的地方,能派上挺大用处。”
  灵虚秘境出现的位置和时间全都毫无规律可循,想出去只能原路返回,可他们不知昏迷了多久,原先那处裂缝早已合上,再想离开,只能碰运气等新的裂缝产生。
  可巧合的是,上一次和薛仁与雨天师一同探索长生天宫时,他们的离开并非是通过缝隙,而是误打误撞寻到了一处阵法,灵虚秘境只能在灵气充沛的地方孕育而出,基本也是个概率事件,有通往外界的阵法本来就是件奇怪的事情,只是此时也顾不得计较那么多了,先出去再说。
  唯一的问题是,那阵法处在遗迹的核心区域之中,因此,哪怕是明知山有虎,也得偏向虎山行了。
  话语间,两人已经来到了天宫门前,那门上有阵法,江练兴致勃勃,自上一回破阵失败以后,他发愤图强,自我感觉在阵法一道上大有长进,推算了下,结果很喜人——八个阵眼。
  他不死心,再算一次,这回排除了三个错误答案,还有五个。
  江练:“……”
  看来他这半年来,是一点儿长进也没有。
  从阵法里找到阵眼是靠灵力去感知的,云澹容察觉到另一股灵力,就明白他在做什么了,顿时失笑,安抚地捏了下他的手,示意自己来,“这里的阵法更复杂些,如果你想知道怎么解的话,等出去以后我教你。”
  听他这么说,江练一扫方才的恹恹,笑着应了好。
  这阵法当初是雨天师解的,但对他来说也算不得难,云澹容放出灵力,那阵层层相套,足足有七八个,他耐心地剥茧抽丝,到最后一层时,忽然蹙了下眉。
  他再三确认,答案还是没有变化,便不再犹豫,开口道:“有两个阵眼。”
  两个?江练一愣,落笔总有个先后,怎么会同时有两个?
  他并不觉得自己师尊会算错,关键在于——“那解哪个?”
  他说话这会儿,云澹容又飞快地心算了一遍,没错,还是两个,他也拿不定主意,雨天师完全没有提到过这件事情,他当时解了哪个呢?
  卡在这里也不是办法,云澹容眉头越拧越紧,他自己瞧不见,江练是看得一清二楚,他看了会儿,突然开口道:“我上次骗了师尊。”
  云澹容思绪一断,迟了一拍才抬起头,完全没想起来他在说什么,本就没有焦点的眼里满是茫然。
  “什么?”
  难得见他这个样子,江练忍不住笑了声,在对方的眼神转变为疑惑之前,他大大方方道:“我上次说,皱眉就不好看了,那是骗师尊的。”
  “师尊就算皱眉,也好看得很。”
  他停顿了下,又继续道,“只是我瞧着心里难受。”
  云澹容:“……”
  他自觉脸上有些发烫,又想笑,眉头也不知不觉松开了。
  江练又道:“我就知道师尊瞧不得我难受。”
  云澹容好笑,“哪来那么多话可说,我又瞧不见,还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话是开玩笑,没有任何责怪的意思在。
  江练道:“换个法子也能看见。”
  云澹容问:“什么法子?”
  江练引着他把指尖放在自己眉间。
  那处微微皱起。
  他道:“这是难受。”
  云澹容无意识动了动手指。
  那处就像春水一样被抚平——“这就不难受了。”
  江练又道:“师尊难受,我也难受,所以师尊凭感觉解一个吧。”
  反正总是会在一起的。
  云澹容听明白了他没说完的话,他没说话,又轻轻摸了一遍,像是在记忆,江练很顺从地闭上眼睛,任由对方的手指抚过眉骨和眼睫,还有那块早已淡退的伤疤,被碰到的地方痒痒的,像是有柳絮轻飘飘地擦过。
  片刻后,那只手放下了。
  二选一全看感觉,再怎么繁复的阵法,只要找到阵眼,用一点点灵力就足以四两拨千斤,他选定以后就没怎么迟疑,轻描淡写地解开了,云澹容微微偏头,仔细听了几秒钟,没有听见开门的声响,反而是身边人咦了一声。
  是发生什么了吗?
  “怎么……”
  这句话没说完。
  他猛地转头。
  ——就在刚刚,那只牵着他的手忽然一松。
  “江练?”
  他向着那个方向伸手去抓,什么也没抓到,于是茫然地停了下来。
  没有回音。
  江练睁开眼睛。
  方才的画面还浓烈似火烧,而如今,却是一片鸟语花香。
  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
  仙山霞光万道,云海翻滚如浪,那波涛中有一银光纤如毫末,再往上一瞧,瞧见一青年薄衣轻衫,眼皮懒懒地搭着,唇边又噙着若有若无的笑,端了几分风流劲儿。
  他独坐高楼,没个正经地斜倚着,手上握着根青绿色的竿,似竹非竹,那根细细的丝线正是从这里垂下的。
  危楼高百尺,云海非海,空无一物,可他分明是在悠闲垂钓。
  那楼上有一台,方方正正,看不出是什么材质,彩霞般的身影翩然落地,像是凤凰栖息于梧桐,那女子穿着身霓裳羽衣,裙带飘飘,五彩细薄的袖下露出一张玉面朱唇、不似真人的脸。
  她幽幽道:“我美吗?”
  声音柔和,似情人间的呢喃。
  青年不紧不缓,坐起来瞧了几眼,这才慢条斯理道:“姑娘很漂亮。”
  “哦?”那女子眼珠灵巧地一转,手一抬,再放下时竟然变成了张白惨惨的哭脸,她笑吟吟道,“那这样呢?”
  “唔……”青年装模作样地思索了会儿,又道:“没那么漂亮了,但令人怜爱得很。”
  那女子手一抬,又变成了笑脸。
  “你这人,油腔滑调的,”她嗔怪。
  “千金难买美人笑,光凭几句口舌之利,倒是便宜我了。”
  他这话说得讨人喜欢,女子又是粲然一笑。
  正说着,那竿忽然剧烈浮动起来,瞧着像是钓上了个大家伙。
  可女子不曾露出恭喜的笑容,反而透出了然之意,掩唇微笑:“你怕是要挨揍了。”
  语气里竟然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意思。
  她说着就足尖轻点,身影眨眼间飘出十几尺,像片山外浮云般停留在不远处的一棵琼树上,花瓣盈盈错落间,冷冽的剑光像雷般一闪,玉台顿时随着百丈高楼一同被不留情面地一劈为二。
  那青年早有准备,一甩玉竿,轻车熟路地勾住另一高楼的檐角,借力荡起,待他轻巧落下时,本来隐隐有消散之意的楼阁竟然又重新奇妙地融为一体。
  只见云海里匆匆浮现个人影。
  “天底下那么多鱼,你就非得折腾我那一池吗?”
  那人咬牙切齿地喊道。
  “溪、风、月。”
 
第四十二章
  这名字一出来,江练顿时心下一惊。
  那个薄衣轻衫的青年居然就是大魔头溪风月!
  这里分明还有个大活人在,但当场的三个人却全部对他熟视无睹,看来和之前的幻境不一样。
  方才那阵解开以后,门没有开,可四周景色却突然一变,视野里突然闯入艳红一片,定睛一看才发现是花田,粗略一数至少也有几万朵,片片花瓣迎风舒展,层层叠叠,颜色深得像是在泣血。
  江练认了几秒钟,才意识到,这是他曾经在雨天师的花廊小院里瞧见的槐安花。
  之前只看过枯萎的,这才一时之间没有认出来。
  正思索着呢,花瓣轻轻摇曳起来,再睁开眼,看见的就是这个不似凡间的地方,雨天师说过的话从脑海里浮现出来——那花无色无味,食用后可入他人梦境。
  他心思敏捷,一想就明白了,多半是此处槐安花的浓度过高,哪怕没有入口,自己也进了某个沉睡之人的梦境。
  再联想到没有开门而是直接跳跃掉的场景,江练心里有几分明悟,恐怕从他们踏入那条长道开始,整个遗迹都在阵法范围内,不是遗迹里设了阵法,而是阵法上建了遗迹,门上的那个阵法,只是其中的一部分罢了。
  不知道师尊现在怎么样了,可他根本不知道怎么让自己从这个梦境里醒过来,再怎么急也只好耐着性子继续看下去。
  那出现在云海里的人一身深蓝,束着发冠,面色冷冷,左手握着把长剑,身旁的云雾因方才那一剑的余波而翻腾不息,隐隐约约间露出粼粼波光,这楼有百尺高,白云凝成海,潮涌又潮落,可底下居然真的有一池湖水!
  “那么小气干嘛,”溪风月完全不怕他,甚至语重心长道,“宵雪啊,你养的那些鱼再不吃都要成精了,大不了我回头去凡间给你抓两条来就是了。”
  连宵雪:“……”
  女子也是一脸惨不忍睹。
  那鱼名绫,色泽如天霞,只能在灵气充沛的地方存活,珍贵异常,也不看看他非了多大劲才养活,可这人不仅老是惦记,还轻飘飘地拿凡间事物来比较——以他对溪风月的了解,搞不好真的会丢两条鲫鱼进去!
  连宵雪气到面色发白,毫不犹豫又是一剑。
  “诶——”剑光迎面而来,溪风月下意识往后一跳,他没有准备,落脚点全靠感觉,腰后撞到树干,手扶着那玉树的枝桠堪堪站稳。
  只见那剑光不偏不倚将他原来落脚的那栋小楼劈散,一时半会儿居然没有恢复,他愣了愣,不敢置信地抬头喊道:“你来真的啊!”
  “我什么时候来过假的了?”连宵雪冷冷道。
  话音未落,又是一剑。
  溪风月赶忙抬手去挡,那鱼竿浑身翠绿,清透碧亮,像是青玉做的,好看是好看,可看上去完全不堪一击,可没想到的是居然还真的挡下来了,执着它的人像是承受不住这冲击力一般,往后飞出去,巧之又巧地落了另一棵玉树上,完了还心有余悸地拍着胸脯,喊着好险好险。
  不远处传来一声娇笑,他闻声看去,那女子是一张娇俏的笑脸。
  “哎——”他半真半假地抱怨道,“光看着我挨揍,姑射你也不帮帮我,真是最狠美人心。”
  本来在看戏的姑射闻言立刻似嗔非嗔地瞪了他眼。
  “那不是你活该吗?”她道,“天底下那么多人,你惹谁不好,非得惹他。”
  “那仙子就有所不知了,”溪风月不紧不慢道,“那家伙总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实在忍不住想逗他玩。”
  姑射:“……”
  人家还没走呢!
  连宵雪对他的浑话已经有了免疫力,只当没听见,见一击不中,干脆收回剑,对那树上的女子点了下头,彬彬有礼道:“若是误伤了仙子就不好了,还请仙子先离开。”
  “你瞧,”一旁的溪风月听了这话,顿时不满地嚷嚷起来,“他对你们都客气得很,唯独对我冷冰冰的。”
  姑射掩唇,仍然在笑,不知道是在笑他,还是在笑这话,又或许是在笑他们俩。
  飘带似绸,裙袂翻飞,眨眼间就如同天边彩霞般翩然而去。
  空气里只留下一句似笑非笑的——“你活该。”
  那座消散的小楼这会儿终于缓慢聚拢起来,溪风月懒洋洋地斜倚着树,隔着两层雾气般的纱幔和他对视,唇畔仍然翘起,一个不多不少的弧度。
  连宵雪道:“你别让我。”
  “谁让你了?”溪风月挑眉,“从小到大,我什么时候打赢过你。”
  连宵雪面色更冷:“你的意思是,你从小到大都在让我?”
  “诶!我可以没有那么说啊,”溪风月连忙否认,又稍稍站直身体,歪歪扭扭地抱了个拳,嬉皮笑脸道,“是您大人不计小人过,还请连公子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他说着,顺手从玉树上采了片叶子,漫不经心地随手一抛,那叶子乘风而起,待落到湖上时,居然已经变成了一叶扁舟,他轻巧翻身一跃,眨眼间已经落下十几尺,声音穿透云层——“喝酒来不来?我给你赔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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