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饭的?
苟子安不解的看了他一眼,身边几人都没说话,他淡定的摸了摸自己荷包,见还是没人说话,他默默摸出一个铜板放在少年的破碗中。
一时间,两方的人同时陷入一阵沉默之中。
苟子安尴尬的摸着自己鼻子,跟对面的少年对视了一眼,要是他没感觉错的话,对面的少年看他的眼神是一种极其不屑的眼神。
搞没搞错啊真的是。
苟子安又摸了两个铜板,有些心痛的放在碗里。
突然好后悔,刚才他就不该动的。
少年依旧是那种眼神。
“你别看我了,我没钱了,你看了也没有。”
倒不是说他拿了钱后不怕被这群人给惦记上,而是他觉得身后这帮人都这么坑自己了,自己不惹点事儿的话不太好。
季时悄声拽了拽苟子安衣服,“少爷,咱们别出风头,他们看起来不好惹。”
少年脸色一阵黑一阵白的看着碗里的钱,他身后一个三岁左右的姑娘,扎着两个羊角辫,虽然衣服破烂,人也消瘦,“我们又不是乞丐,你这不是在侮辱人吗?”
苟子安没有想到,不是乞丐?不是乞丐会穿的如此破烂?
“我可没说你们是乞丐,这话是你说的。”
小姑娘气的直咬牙。
少年将三个铜板拿了起来,“既然你给了我三个铜板,那我卖你一个消息吧,只要是关于城里的问题,我知道的都能告诉你。”
苟子安嘿嘿一笑,“你这个消息倒是还不便宜。”
少年没有说话,倒是刚才说话的那个小姑娘不服气的小声嘀咕了句,“要不是因为有要紧的事儿,谁稀罕你这钱啊。”
苟子安是听到了这句,其他人应该是没有注意到。
“别的问题我们到也没有,就是想问一下城里有没有便宜一些的房子正在出手?”几人商量完毕,聂风问道。
少年微微一愣,“这城里的房子大多都是空的,城里人都是竭尽全力的往外跑,你们问这个作甚?”
“我们想在这里做生意。”聂风笑着,眼里尽是对未来的期望,“我们少爷跟老爷大吵一架,说要自立门户,这不就带着我们还有他以往交好的朋友来此开荒。”
“你们少爷倒是有点儿眼光。”少年嘀咕完这句,才发现自己这是当着别人面儿说的,立马又觉得不妥,“我的意思是,这位少爷的想法真独特。”
“我不是......我没有......我想说的是,城里的生意不好做。”
少年越解释越黑。
少年,你不会说话真的可以不说话,就这种说话水平在这里竟然能长到十来岁,也真是件奇事。
还有聂风刚才说的,什么少爷,什么开荒?
明明都是一起来的,怎么商量事儿的时候却把他刨除在外。
苟子安觉得自己嗓口卡着一口血。
“当时我们也是这么说的,但是我家少爷说,要是他连开荒的勇气都没有的话,就不会选择要自立门户了,但是因为一些别的原因,所以我们想低价拿到一个商铺,只是我们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
少年点了点脑袋,看向苟子安的眼神变得有些可惜。
小姑娘心直口快的仰着脑袋,“这你们还真就问对人了,我大哥从小就在城里长大,要不是南蛮入侵我大哥也是富家少爷,这街上什么情况,我敢打包票,你们绝对找不到第二个有我大哥这么熟悉的人了。”
“小苗。”少年呵斥了一句,小苗缩了缩脑袋,鼓着嘴,“对不起,大哥,我......”
少年摸了摸小苗脑袋,“若是几位相信我的话,那我带你们去找。”
“哦。”苟子安不知道被身后的谁推了一把,“好好。”
一路上少年将城里大致的情况给他们说了一遍。
城里现在有三股势力相互争抢,却又缺一不可,城主府占一股,南蛮入侵势力占一股,还有一股不知道从哪来,也不知道其领头人是谁。
这三方势力将城里的资源皆是据为己有,城主虽说是朝廷的人,但是这天高皇帝远的,他早就起了异心,边关的这支军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竟把其握在自己手上,入侵来的南蛮占了城里的所有生意,现在城里单反能看到的物件都是那边售卖过来的。
剩下的那一股势力算是掌握了城池的命脉,这座城池在以前是铜矿生产的地方,城外的山大部分皆为矿山,现在这些的控制权全在这股势力手上。
要说城池在十年之前还不是这样的,那时候这里经常有来做贸易的人,这里虽说是边城,却也是一副繁华之境,但是这一切都从苏家被南蛮的人屠杀开始,城里的一切就变了。
城主本就不管事儿,当时这件事儿城主一直想用权利给压下去,但是到底是一家大户,而且是满门被斩,这种纸包不住火的事儿,在事发的第三天就被城里的人尽数悉知。
城主迫于压力调查了一周,一周过后一点儿头绪都没有。
从这以后城里有些家底的人开始拖家带口的往外逃,或是去了南蛮,或是搬去了别的城池,只为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毕竟有钱人都害怕出现这种意外。
苟子安听完有些懵,“那你是苏家的?当时逃出来的?”
少年不知这是第几次露出那种看傻子的眼神,“不是,苏家一个活口都没有。”
“哦。”苟子安点头。
“这条街上一共有三家商铺的老板还在,其他的空出来的商铺的产权在城主手上。”少年边走边介绍,“城中心一个,城门附近两个。”
不等他介绍三个商铺的各自优劣,苟子安抢答道,“城中心的,我们要城中心的。”
他想的也简单,这里都已经这么不安全了,按理来说城中心是最接近城主府的位置,那里的安保不管怎么说都会比这外面的好太多。
是的他承认他俗了,他就是少你口中的那类怕死之人。
少年眸孔一紧,“那个......闹鬼。”
第22章 问题
闹鬼?苟子安抖了抖身子,来了兴趣,“你先说说这闹鬼是个什么样的?”
往常他还只在话本上见过,什么人鬼情未了,什么神仙下凡遇到情郎,再比如狐仙报恩这之类的。
当时的他就在想,这种一步青云的爱情什么时候才能轮到他,现在这机会可不就来了吗。
小苗轻蔑道,“旁人都是躲都躲不急。”
“切,我不想跟你这小娃娃一般见识。”苟子安低头看了一眼只有他小腿高的小罗卜头,然后在心里劝诫着自己不气,跟一个三岁的孩子计较这不掉面子嘛。
少年将小苗拽到自己身后,“就是那栋房子在城主府旁边,也是当年苏家的邸府,前些年每天晚上都有人说能看到府里有人打着灯笼出来,而且据说还有人听到里面有面有人唱戏,城里的老人说,这是唱给鬼听的,毕竟苏家被灭门的时候可不就是家里请了一个戏班子。”
“有意思。”苟子安装模做样的点了点头,虽说他对这些神神鬼鬼的感兴趣,但是他也知道自己哪那么好的运气,成天转角就能遇到这些东西,相反,他觉得这个宅子大有问题。
“你刚才不是说没有主的房子的房契都在城主手上吗,这房子既然是苏家的遗物,那房契怎么在城里人手上。”
“苏府闹鬼的事儿传出去后,城主就觉得这个宅子晦气,于是就低价出售给了城里的穷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五百铜板给卖出去的,当时人都穷的看不到希望了,这从天而降一座这么大的房子,一时高兴坏了,后来这家人就厄运缠身,路过的大师说他们这是冲撞到了这宅子里的煞气。”
“啧。”苟子安抿了一下嘴。
聂风一只手按在他肩膀上,苟子安被他这突然按住肩膀差点一个没站稳,刚要去讨个说法,就听他说道,“那这个房子还蛮适合我们的,你是有所不知,我家少爷跟正常人不太一样,这事儿一时半会儿也讲不清楚,你先带我们去租这个房子。”
少年说了这么多见他们还是这么坚决也不再多说,带着他们直奔城中心。
一路上苟子安一肚子的疑惑,但是聂风一个眼神,墨迹时就过来跟他聊东扯西,顺带着还问了他们家在江南的邸府如何。
一说到江南,他的话就停不下来,古就有江南盛产美人的说法,只不过江南不止生产美人,还有文人骚客也多是出自于这里,这里的人不似京城的人那么算计,也没有边塞的人那么野蛮,用苟子安的话来说,总之,江南就是最好的地方,没有之一的那一种。
秦星文也不懂聂风这一操作,要说这是苟子安说的他还能相信,而且刚才这人的表现明显就是不想租那个地方,在少年说了这个闹鬼的事儿之后他才改的口。
不过有个问题,既然穷的都看不到希望了,这种人不能单用一个穷字来解释,而且这种人有一种特性,那就是不要命,所以一个房子而已,他们真的会要吗?
能把别人用了多少钱将这里拿下,就算是特别,可是当时他也不过七八岁。
这个人秦星文越往下想问题越多,索性他直接加入了苟子安的吹牛部队,跟着两人侃天侃地。
少年疑惑的看了一眼刚才说话的人,他口中说的是‘我家少爷’,但是这人给了他一种根本不是下人的感觉,至少他家少爷才像是跟班。
“你叫什么?”聂风突然问道。
少年一愣,“你可以喊我木林。”
木林?聂风嗯了一声,名字中这么多木,不管是按什么起的名都不会这么用,唯一一种可能这个名字只是少年的化名。
木林身体一僵,“我的名字有什么问题吗?”
苟子安从后面探过来脑袋,“没问题,就是你这名字挺有意思的,这么多木,你爹娘是希望你以后能成才吗?”
木林小声嗯了一下。
聂风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木林身上,突然他笑了笑,跟道,“是个好名字。”.
苏府的房契在城主府的一个小厮身上,木林带着一行人在城主府的后门等那小厮出来送房契。
那小厮听说有人要买他的房子,当下就爽快的将房契给拿了过去,“那房子你们应该知道了吧,其他的为就不多说了,我就强调一下,买了就没有退回来的道理了,一口价,三十两白银。”
“三十两?”苟子安听到这个价声音都不自觉的提高了好几分贝,“木林说这个房子是五百铜板买下来的,现在你卖三十两白银。”
“对。”小厮坚决不让步这个价位,“这个邸府是标准的大户建筑,几位看起来是富庶地方来的,这房子就算是之前的主人被灭门了,但是只要你们去看了就知道,房子的布局风水都是一流,我听说几位是来做生意的,你们应该是懂风水的才会选择这一个吧。”
风水之术在场的几人确实略懂一些,既然这人用了这个理由,他们也就阴差阳错的将其给认了下来。
“你们谁买,这个转让写谁?”
聂风指了指苟子安,将他推到前面,“写我家少爷的。”
他说‘少爷’二字的时候苟子安感到背后呼呼吹着寒风。
“写我的名字干嘛?”拿到房契的那一刻苟子安还觉得不真实,木林刚才走的时候看他们的眼神怪怪的,甚至还悄悄的跟他说了一句‘保重。’
这邸府估计是不干净啊。
聂风从他手中将房契抽走放好,“不写你的名你觉得写谁比较合适,两位皇子前来此处本就是冒了一定风险,刚才木林也说了,这房子不干净,名字这个东西是能乱说的吗?”
苟子安震惊,怎么,他们的命是命。他的命就不是命了是不是,做人怎么还能这么双标了。
“王爷的也不可能,王爷可是圣上一母同胞的嫡亲弟弟,你说要让王爷去冒这风险,合适吗?”
苟子安咬牙,这个不合适那个不合适,这不还有他自己吗?
聂风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指了指自己,“刚才我跟木林说的我是你的随从,要是写我的名字的话,这谎不久被拆穿了吗?”
“我......”苟子安气节,这算是什么话都让他一个人给说完了。
苏府的宅子不算大,但是就跟那小厮说的,这里风水极佳,判断一个房子的风水好不好最直接的方式就是看这里的植物存活的如何。
邸府内的池塘还没有干涸,虽然里面已经没有鱼,但是里面的荷花长得极好,还有后院的几棵树也长势喜人。
“晚上我们住的近一些吧。”苟子安看着后院这全是空的房子,有一种这里会吃人的恐惧。
他一只手捏着季时的胳膊,一只手拽着不让墨迹时走,“看在我们兄弟这么久的份儿上,咱们凑合凑合?”
墨迹时黑着脸将自己胳膊抽了出去,还顺带着往旁边多走了几步,“谁跟你是兄弟啊,我不认识你。”
“别啊。”苟子安松开季时往墨迹时那方跑,“这里就我俩最熟,你武功也不错,要是有什么事儿的话,你得救我啊。”
见墨迹时不为所动,他加价道,“等我们回京城后,我可以付费的,作为你保护我的报酬,一颗夜明珠怎么样?”
墨迹时依旧是摇头,随后他看了一眼在前面看房间的几人,悄悄指了指聂风,“你找我表哥,是他把你带过来的,而且要说武功的话,在场的几人中他也是数一数二的,你要是寻他保平安的话,肯定成。”
现在哪还有什么怕不怕之说,听到聂风的武功好,还肯保护他。苟子安仗义的拍了拍墨迹时肩膀,“这可是你说的,要是他不答应的话,你去说。”
墨迹时眼神闪躲,点头,“好。”
几人避开苏家主人家的几个房间,选择在了佣人房里面。
这里的布局比主人家的卧房布局要紧凑许多,另外就是这里是一个三面环绕的布局,只留着空着的那一方可以让人正常出入。
每个房间都是进门是一个餐桌,一左一右分别用木门拦着各做一个卧房。
苟子安将死皮赖脸奉行到底,在聂风极度嫌弃的目光之后愣是搬过去将秦英卫给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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