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星文虽然有些好奇,但是一百两白银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问题,要是钱能解决的话,那真的是再好不过的事儿。
“成交。”
苟子安摸了摸自己已经空了的荷包,“你先付五十两的定金。”
“嗯?”
“五十两,现在给。”
要不是因为苟府每次给他送去的钱都被国师府上的人卡住,他也不至于为了一白银就出如此的卑微。
是的,就是卑微,他什么时候为了区区一百两就如此过。
秦星文给的爽快,直接给了一张银票,“只要你帮我训练我们队,别说定金五十两了,一百两我直接一起给你都行,话说你现在过的这么拮据了吗。”
“拮据吗?我这叫作凭着自己的聪明才智赚钱,你懂什么!”
死要面子的某人咬死不承认自己缺钱,问就是为了锻炼自己独立的能力,这是他在提前为了自己以后的人生做准备。
这个理由他不知道这两天说了多少遍,这么说下去,他觉得自己都要信了。
昨日季时找他拿零钱的时候他也是这个说法给打发走的。
哎,苟子安叹了口气,意味深长的目光落在秦星文身上。
“我们都已快是成童,理应会些赚钱的手段了。”
秦星文:你看我信不信你说的话就完了。
应了秦星文的这事儿,黄坊那处也放了他几天假,一个多星期都没有出府的季时早就按耐不住要往外跑,出来的时候,鹰多让他把无名也带上,是说让无名帮他的忙。
这话简直就是说的好听,苟子安倒也没有不耐烦,让带就带呗,不就是监视嘛,就算他不带,国师府照样会找人暗地里跟着他。
蹴鞠的训练场地被秦星文给移到了他府上,为了这次比赛他下了不少功夫。
等苟子安带着季时二人到的时候,太子府的后院已经站了二十位少年。
每队大概是十二人左右,这些人整合了京城里好几队的人,此时他们为了前锋的位置抢的不可开交,毕竟都是原队的主力,都不愿意去辅助位倒是能理解。
还好太子府够大,蹴鞠场也是新建的,地上还专门铺了一层薄草,这些人打了一架后,还能像没事人一样站起来。
“咳咳,我打断一下。”
苟子安左躲右闪的从少年们中间传过去,约摸是到了他们中间的位置后,他推了推季时和无名,让他俩帮自己把自己周边的这一块儿位置给留出来。
“我知道在场的每位都是经过层层筛选的,我想太子殿下那边的人也跟大家说了此次的蹴鞠赛的重要性,所以我希望大家能好好磨合,毕竟我们这些人里面也不是每个人都能上场的,我可以明确的告诉大家,我们明天就会开始淘汰。”
“少主,殿下都没有发话,你这是喧宾夺主吗?”少年中不知是谁开了这个口。
本就心里有气的少年们,脾气就像是被点燃了一样,大家都把矛头对向了苟子安。
苟子安长得不高,自然是看不清是谁开的这个头,但是这个声音他记下来了。
秋后算账这个砝码,他熟。
无名背上背着一把没有开封的铁剑,他拨剑,将要冲向苟子安的少年拦了一下,“是太子殿下的请的我家少主,要是你们不满意这个安排的话,大可以去找殿下说。”
“呵,这又是哪来的乡巴佬。”
“哟,苟子安,你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跟班啊,这个看起来比季时靠谱多了,出门还知道带一把铁剑,只是这一看就是还没练个啥的样子,你们苟家是被你挥霍的没有家底了吗,连个正常的保镖都请不起。”
这个出言讽刺的人苟子安熟悉,这人跟墨迹时不对付,家里世代为文官,在朝廷虽然不像右相的位置那么高,但是人家家族人缘好,不管是跟朝中的哪个家族都能搭上话。
李家。
苟子安扬着笑,拨开挡在他面前的人,直冲冲的走向李多,“你把这些话再说一遍!”
李多不屑一顾的推了一把才到他胸口高的苟子安,“说就说,你听好了,你苟家不过就是土匪发家,怎么土匪当了官儿,还真拿自己当回事儿了。”
苟子安见不得别人说他们家是土匪发家,都说他爹是干镖局的,能进朝廷当官是他们家祖坟烧了高香,但是有几个人知道这个官压根不是他爹想当的。
苟子安突然发难,一拳锤到李多脸上,不等对面的人反应过来,又一记扫腿,一脚踹在他腿弯上。
李多压根没想到他会当众打架,一瞬间,他双眼猩红,从地上爬起来后就要反击。
无名见状,拉了一把季时,季时甩开他手,“你去帮少爷。”
见他这么说,无名只能自己去,他的突然加入更是李多没有想到的。
打架这种事儿比来就忌讳这种以多打少的情况,但是在这两人心里压根都没有这种说法,君子什么的不过一个形容词而已,他苟子安根本不在乎这种缥缈虚无的称呼。
无名一句话没有说,抿着唇,一脸认真的跟苟子安配合着两人一左一右,分别出手卡住李多的节奏。
腿弯再次被苟子安踢中的李多一个踉跄跪在地上,好在他身边的人反应快,将他一把拽了起来。
这群人中有之前跟苟子安一起的,本来两个人的口舌之争,现在成了群架。
秦星文也想早点儿来的,但是跟他没啥交集的国师突然来访,说是想看一下他们的蹴鞠训练,想着这也不是什么机密的事儿,秦星文自然是一口答应了下来。
两人隔着老远看到蹴鞠场上两拨人打的不相上下,旁边还零星有几个看热闹的。
秦星文倒吸了一口凉气,抬眸小心的瞅了一眼聂风的反应。
聂风看着在人群中打架并不占上风的苟子安,少年哪怕是挨了一拳也一声不吭。
他打不过周围的人,在李多再次出手的时候,他直接一口咬了上去。
“松口。”人群中李多已生怒吼,打断了大家手上的动作。
苟子安额角青了一块,嘴上的力度不松,反倒是咧着虎牙,狠狠补了一口。
血,从他口中流出。
第13章 比赛前夕
李多疼的直咧牙,苟子安松口的同时,无名伸手把他按住。
秦星文让身边跟着的小厮将其分开后,两方的人这才停止交手。
“你们怎么回事儿。”秦星文口气不太好。
苟子安一开口一股子火药味 ,“你问他,问我做什么。”
在场的少年见他这幅态度,皆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自古意外,君尊臣卑,无一例外。
苟子安这么做,就是把君主的脸面给按在地面上摩擦。
“李多。”秦星文突然点名。
李多眼神泛着凶光的瞅了一眼咧着嘴,一脸不服气的苟子安,暗笑着他不懂审时度势,他稳了稳自己情绪,“殿下,大人,方才我不过是与少主开了两句玩笑罢了,哪知他突然发难。”
苟子安本就不是什么善茬,听他这么说后,气的直吸冷气。
秦星文看了他一眼,做了一个别说话的眼神,苟子安这才将脑袋别去一旁不看他们。
李多的这点儿心思他哪能不知道呢,只不过他向来是不嫌事儿大的主,自然不想给他台阶下,只不过这次是太子的主场,他还是得主意一下自己的言行的。
若是外面传出来他欺君犯上的话,哪怕是圣上出面,怕是也不能保全他。
聂风看了一眼别着脑袋的苟子安,“既然是口头的玩笑话,那倒不是李公子的问题。”
“大人,这确实不是我的问题。”李多见有台阶,也不再想着要怎么去拉扯苟子安,顺着这个道便往下走。
苟子安呵了一声,“对,我的问题,都是我的问题,既然李少爷都说了都是我的问题,那我现在决定了,蹴鞠比赛你退出把,我们不需要你。”
“诶。”秦星文开口的时候已经让他将那一串话全给说了出去,顿时有些懊恼。
“殿下,他......”
“我已经将此事全盘交给了苟子安,既然他说不需要,那便是不需要。”
李多还欲为自己辩解两句,在听到这句话后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阴沉,黑的有些墨色。
见他吃瘪,苟子安心里一乐,挑衅的瞅了一眼聂风,要不是因为他突然冒进来的话,哪轮得到李多在他面前得瑟,虽说只有几秒,但是他见不得这种人得势一秒。
聂风被他这一眼看的莫名其妙,他还没跟他算在他身上找到虎符的事儿,他到是先刷性子。
在他身上找到虎符这件事儿,不管他是不是反贼,虎符被盗这件事儿都跟他拉扯上了关系,就算最后查出来跟他没有关系,他这种心性也该训。
“你们要是想跟李多一起走的话,那就一起走呗,反正我不留你们,我记得我们国家这次上的队伍应该不止一个,各位别处高就吧。”苟子安扫视了一眼刚才帮李多的那群人。
刚才为李多出手的少年现在皆是默不作声。
“怎么?现在不帮了,没关系我都帮你们记着在。”
如果是尖酸刻薄的话,那一定是现在这个模样的某人。
聂风对他的这种态度明显不喜,但是在这么多人面前又不好发作,只能任由他作威作福。
场上的少年在苟子安的清退下,走了几乎一半,李多在走之前在他耳边说,“如果没有他的话,他们这个队伍无法夺冠,若是圣上追究下来的话,他苟子安压根无法向上交差。”
李多这是打定了主意,他会求自己。
苟子安只是轻声道了一句,“我我期待那一天到来。”
少人后,苟子安给安插了一个无名,这么以来首发人员算是凑得差不多了,收球的人他直接从自己之前的队伍中随便抽了一个。
人员安排的差不多的时候太阳已经下山。
他跟着聂风身后刻意拉开自己跟他的距离,谣传国师小肚鸡肠,现在他们两人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有点儿怕,这夜黑风高的,要是他下黑手的话,自己岂不是连一个全尸都没有。
他就不该让季时先走的,要死这个上辈子害死他的人也该跟他一起。
他已经在脑海中,根据自己多年的阅读话本经验,为自己脑补了n种死法。
聂风边走边观察着身后的少年,少年时不时的咬一下嘴唇,像是有什么心事,脸上的纠结再加上一明眸,让他突然想到了在他六岁的时候在聂家遇到的那小屁孩儿。
那小孩儿当时第一次到京城,他听家里的大人说,这小孩儿一家是从遥远的江南的来的,小孩儿被养的白白嫩嫩,穿着一身金丝银线上好的蚕丝再由顶级绣娘用最新的手法绣出来的衣袍。
小孩儿脾气不好,但是一看到他就傻笑,甚至还将聂府用来招待他的最好的嘴零拿来跟他分享,当时的他在聂府的环境很是尴尬,他的出身注定不被人喜欢,他不是嫡子却比嫡子先出生,这明明是他啊母的主意,但是最后所有的问题全都怪在了他头上。
在豪门深宅里面,本就不是嫡子,还不收父母待见,这种孩子很难生存下来,但是他偏偏生存下来了。
身边的人见小屁孩对他示好,表面上对他客客气气的,在小屁孩走后,那些嫉妒全都加倍返在了他身上,当时他就告诉自己,如果有一天自己能翻身的话,第一个遭殃的就是他们,绝无例外。
想到这儿他不禁叹了口气,这造化弄人啊。
没想到短短几十年光景,这京城早就物是人非。
苟子安听到前面传来的叹气声,强打起精神,用了一个自认为最灿烂的笑容,“你突然叹气做什么?”
这种没有原因的叹气真的很吓人好不好。
“你当众顶撞,甚至喧宾夺主,这么多张嘴哪有那么好平息。”
“呵,就算传又怎么样,这些话就算是传到了宫里,不照样是谣言,只要太子不承认,那这些话就是道听途说。”苟子安有些意外,却也难得的好脾气。
“若是说的人多了,那个时候就算是假话也会被人当成真话,人言可畏你可知道。”
“知道。”
聂风无声的叹息了一下,不再跟他废话。
行吧,苟子安知道自己肯定又遭嫌弃了,就算他文史学的再垃圾,也不至于什么都不知道好不好。
更何况好多小话本里都有这种情节,什么东家张家南家北家,什么小娘子,什么闺女,什么戏子,什么公子,再什么人啊妖啊的,这些人本来没什么,偏就是因为周围人传的,最后假的成了真的,小话本种的主人公相爱了。
两人理解的牛头不对马嘴,就这么一前一后心思各异的回到国师府。
门口鹰多早就在此候着,苟子安发现了不管聂风什么时候回来,鹰多就像是提前知道一样都会再次等候,这种对消息的掌控度完全超过了别家的管家。
如果说这种事尽职尽责的话,那鹰多这种行为更像是一种监视。
这个想法一旦冒出,苟子安就免不得会多想,他越看鹰多越想是被第三方人马派来监视国师的,只不过由于他的突然到来,需要给这位年迈的老人多增加一个任务。
“大人,少主,我让人将晚膳温着,就等你们回来了。”鹰多笑的一脸褶皱,狗腿中又透露着两三分的精明。
聂风道了句辛苦,“我们在外面已经用过了。”
“那小的一会儿便让他们先休息了去。”
“好,往后府上的宵禁时间往后挪两个时辰。”聂风对鹰多说完这句话后,又转头看向苟子安,“就算是你帮太子训练蹴鞠的队伍,这个时间点你能回来的吧。”
“可以。”
队员本就有基础,需要苟子安训练的东西不多,只需先让他们相互熟悉对方的习惯,然后为他们踢法相似或者是相异的两个人组合在一起,训练他们之间的配合默契,以及全队的灵活度。
少了李多这些捣乱的人,后面的训练倒是顺利,只不过苦于他们的替补人员太少,在赛场上他们必须力求做到零失误。
“好了,咱们就这么说好了,到时候就按我安排的顺序。”太子府的后院,苟子安拿着一本册子在上面花着好几个图,“你们记好这个轨迹,到时候我们就按这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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