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星文这几天被苟子安的这些攻防安排计划彻底信服,当下就应了下来。“行。”
“子安,你不觉得赛前缺了一点儿什么吗?”墨迹时将手中的蹴鞠球扔给了身边的小厮。
他就是被请来的外援,以前的比赛中他也没有上过首发,倒不是因为他踢得不好,而且他一个轻功还不错的人若是跟他们这些半吊子一起踢的话,这不就成□□裸的作弊了嘛。
但是这一次,苟子安算是将‘作弊’二字给彻底奉行到底了,在他的安排中,中球的除了秦星文就是他。
“缺!”苟子安对他对视一眼后,两人击掌,“赛前必须休息好啊,明天就是咱们的比赛了,所以我决定我们今天去春雨楼看姐姐们跳舞。”
少年们有些沸腾,春雨楼,花楼嘛,哪位少年不喜欢这里呢?
“少主,这......这不好吧。”无名结结巴巴的脸色有些羞红。
苟子安这才注意到他,作势一只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嘿,瞧我上次说了句什么来着,我说我到时候带你去见识见识花楼,我说到做到了吧。”
无名这下脸更红了,他觉得自己还是一早就跟季时一起去城外帮少主买东西的好,至少不用去这不三不四的地方。
第14章 南蛮
春玉楼这几日的生意好到从早到晚都不缺顾客,楼里的姑娘们借着这次机会也有不少人赚到了赎身钱,但是她们并没有几个人选择离开,沦落到这里的姑娘们都是身不由己,她们心里清楚,就算自己有朝一日能从这里出去,也回不到以前的生活。
更何况以前的生活对她们而言也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地方,反而留在这里的话,她们还能攒到不少钱。
苟子安跟墨迹时两人勾肩搭背轻车熟路的找到他们订的包间。
从二楼的窗户看下去,正好是舞台的位置,春玉楼这几日更是将大厅重新休整了一番,原本的柱子上面刷了新的金粉,再在梁子上布置上了装饰,用来做隔断的屏风上面的字画无一不是出自名人之手。
现在正是下午,但是一点儿也不妨碍一楼已经坐满了人,在人群中苟子安准确无误的看到了一个让他讨厌的人,他勾着嘴角像是想到了什么坏主意,招手唤了一声墨迹时,让他帮自己照顾一下楼上的人。
秦星文坐一边没有跟少年们离的太近,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跟苟子安一样,少年们还是忌惮他的身份,在他面前说话做事都有些放不开,在苟子安动身往外走的时候他也起身跟了上去。
与其在这里破坏气氛,他觉得自己还不如跟苟子安一起出去。
从小到大,在宫里他没有玩伴,哪怕是一母同胞的弟弟,他母妃也不让起跟他有过多接触,明明都是皇后的儿子,但是再她眼里全是小儿子,甚至连弟弟不想要的东西都轮不到他,至于他父皇,一心扶持贵妃的儿子,也就是他大哥,那位大皇子。
这些年,唯一能跟他说上话的,也就苟子安一人了。
“你跟着我作甚?”苟子安再他跟上自己的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他,本还以为他是出来有什么事儿,直到他跟着自己一直下楼。
秦星文漫不经心,像是恰巧偶遇到他一样打着哈哈,“是吗,这么巧,你下楼做什么?”
“你的演技不行。”苟子安道,“好吧好吧,你放心,我不会惹事儿的,我就是看到了一位老熟人而已,我下去打个招呼。”
见秦星文一直不说跟着他的原因,他就下意识的认为对方是也看到了李多,以为自己这是要下去找别人麻烦,为了不引起误会,他不免多解释了这么一句。
“走吧,一起去大哥招呼。”
苟子安狐疑的看了他一眼,算了,一般来说对方不愿意说原因的时候,就算是他问,也问不出来什么,与其这样还不如不问,免得招人烦。
“哟,我当是谁呢,怎么,现在怎么沦落到一楼来了。”苟子安招呼不打一声,在没有接到对方邀请的情况下自顾自的坐了下去。
这一桌子都是吹捧李多的同龄少年,这些人对苟子安的映像自然不好,说实在的,整个京城对他有好评价的人不多。
李多眉毛不受控制的挑了一下,“少主与其过来嘲笑我,不如想想明日的比赛。”
“哟,瞧你这个样子是找好下家了?”
苟子安漫不经心的玩着面前的茶杯。
下家这个词一般来说都不是什么好话,少年们自然是听出了他话中的嘲笑之意。
李多见他当众如此嘲笑自己有些坐不住了,“苟子安,你说话别太过分,今儿我心情好不想与你争执。”
“好巧,今儿小爷我心情也好,偏想跟你争执,怎么,你有意见?”
李多被气的够呛,桌上的少年见不得自己老大被人这么说,开口为其找场子,“你没看出来我们不欢迎你吗。”
苟子安摇了摇头,将面前的茶壶转了个圈,玩的很是惬意,“我与李多还算是同窗,你算个什么东西,他都没说话,哪轮得到你来开腔。”
“你......”
“阿弥,行了,别说了。”李多不想跟他争,这京城中几乎所有大型娱乐场所背后都有苟家的影子,虽然他们这些当官的人看不起商人,但是这可不是普通商人,要是他们这些人真的跟苟子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发生争执的话,吃亏的只能是他们。
“殿下。”李多颔首,欲做礼,缺被秦星文拦住。
“我跟阿乐碰巧路过而已,你们玩。”秦星文看了一眼苟子安,其中的警告意味不言而喻。
苟子安本就是想下来嘲笑恶心李多一番,现在见他脸色已经不好,“好了,打完招呼,我们走吧。”
说着他挑衅的看了一眼桌上的少年。
他在等他们动手,是的,谁说他傻的,他不承认自己傻,但是他承认自己欺软怕硬,还知道借势,比如说现在。
大堂很多人已经注意到了这里,本来苟子安的穿着打扮就比较浮夸,京城很多人都听说过这位少主的名声,也知道也是一位若是心情好的话,是可以开仓免费放粮的少年。
在普通民众,尤其是身处贫民窟的那些人来说,他就是再生父母的地位。
跟李多的一起的少年见他要走,气不过的呵斥道,“你想来便来想走便走?外面都喊你少主,但是若是真的比起来,你算个什么东西啊,自古以来商人最为不耻,就算你家现在在朝为官,不过是大家.......”
“阿弥,闭嘴。”李多再次打断他的话。
那位叫阿弥的少年似乎有些委屈,两次都让他除了风头苟子安自然是注意到了他,对于这少年他有些印象,之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好像遇到过,好像还是哪位大臣家的次子,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少年父亲的官职可比李多父亲的官职高太多。
“说得好。”苟子安不怒反笑,这话不管是谁说出来的,他的目的都已经达到。
在大堂的人多是做生意的,在少年说出这句话后,李多就觉得不对劲,现在他反应过来这是苟子安再给他们挖坑,现在哪个在朝当官的官员家里没些店铺之类的,只怕在此之后他们这些家族的生意会比之前难做许多。
大家不知道说话的少年是哪家的,但是大家知道李多啊,毕竟刚才苟子安说他名字的时候还刻意加大了些声音。
李多脸色有些惨白。
好一招借刀杀人,秦星文眸中闪烁,他突然觉得自己有必要重新认识一些眼前这人的必要了。
“别这么看我,这是崇拜我了吗。”苟子安撩了一下垂在脸侧的碎发,他有一种自己被当成猎物的感觉,那个目光他太熟悉了,他回头看了一眼秦星文结果对方垂着脑袋压根没有看到。
秦星文被他说的一愣,“谁看你了,有病吧你。”
苟子安顺着视线的来源望去,除了人群还是人群。
少年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惹了事儿,对于这个年龄段的少年来说,除了玩这种不太熟练的阴谋,还有一种就是当面动手,少年选择了后手。
他一跃而起,李多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冲到苟子安面前。
在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一拳砸到苟子安鼻子上,少年突然动手连苟子安都是脑袋一片空白,他也是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好像玩大了,把自己给玩进去了。
“艹!”苟子安摸了一下出血的鼻子,在少年继续打过来的时候,他往旁边躲了两步。
阿弥出拳太快,带着历风,明显是武学出身,苟子安自知自己挡不住他那一拳,跟他的交手中多是以躲闪为主。
秦星文作为苟子安的死对头当然知道他几斤几两,在阿弥第三次出手的时候,他出手将其拦住,“行了,这话是你自己说的,现在又恼羞成怒?”
阿弥也是刚知道秦星文的身份,现在被拦住不敢有其他动作。
李多道,“殿下,阿弥年龄尚小,这件事儿是他的不对,还望殿下跟少主高抬贵手。”
秦星文皱了下眉,看向苟子安,并未多说。
呵,这甩锅甩的真是漂亮,还有明明是他们先动的手,现在倒是成了一副受害者的样子,简直是有毛病。
苟子安捂着鼻子的手一直没松,他知道鼻子还在流血,他有一种鼻梁打骨折的感觉,痛的他直吸冷气。
想他什么时候受过这个委屈,好像自从他去了国师府之后,他就一直没有遇到过什么好事儿,煞星,真的是煞星啊。
“有意思,这中原的人真的跟传闻中的一样,这倒打一耙的能力果然是强。”
“少爷说的对。”
“还好我们商行与这中原没有什么往来。”
苟子安看了那几个说话的人一眼,心里一惊,上辈子的事情现在好像全乱套了,这群人里面他的视线落到了那个在角落最不起眼的少年身上,要是没他没记错的话,这少年应该是南蛮部落族长的儿子,虽然是嘴不受待见的那一个,而且还被当质子送到过中原。
等......不会就是这次吧。
苟子安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儿。
少年肩上披着一件早就过时的野兽皮草披肩,能看的出来这件衣服已经不合身了,少年长得清秀,身体单薄,也难怪在南蛮那种地方不收待见。
少年被这股视线看的有些不自在,脸色苍白的咳嗽了两声,跟身边的人附耳说了两句后,就独自一人离开了这里。
“多谢。”苟子安朝他们笑了笑,道了声谢。
南蛮部落的人唧唧哇哇说了两句,刚才说中原话的那几位将话翻译了过来,“举手之劳,我们大人说这位小公子赶紧去找个郎中看看。”
第15章 圣上
“少爷哟,您这一大早的瞎忙活些什么啊。”苟子安叫醒季时的时候天还没亮,季时一脸没睡醒的揉着眼睛,站在房间里看着苟子安一副兴致冲冲的模样。
床上铺满了各种五颜六色的衣服,若非要说起来,比闺房的姑娘们衣服的样式还要多。
“哎,季时,你说我今天要穿哪件?”苟子安觉得今天自己出场应该有让人眼前一亮的感觉,不然会对不起京成给他封的这个浮夸的称号。
季时指了指红色的那件,“少爷,以往你不是一直偏爱这件吗,说是站在人群中不管是谁第一眼都能看到你。”
苟子安摇头,这件喧宾夺主了,而且今日圣上也会来,正红色和金黄色跟圣上同出场的时候,还是不穿的好。
“这个。”季时又指了指旁边那件湛蓝色的衣服。
那件花式有点复杂,腰带的位置是一圈用金丝缝制的绸带,上面自带了一条铃铛,一般来说他还会给其配上一个香囊再加一块暖玉。
苟子安眼前一亮,非常愉快的敲定就是这件。
无名早在门外等着,这是他第一次进宫,以往这些事儿他想都不敢想,他有些局促的跟在苟子安身后,季时撇了撇嘴,嫌弃的看了他一眼后往拉开自己跟他之间的距离。
皇宫苟子安熟悉,小时候圣上用喜欢这个孩子为由要给他封称号,但是这件事儿被苟闽拦下来了,圣上这才又提出让他去宫里待些日子,于是他就开启了在宫中三年无拘无束的日子,若是说他的性格但是苟闽这么惯着,肯定是不成的,这其中少不了圣上的功劳。
上辈子他一直以为圣上对他的态度是对小辈的喜爱,但是后来他发现自己错的离谱,圣上之所以纵容他是是因为在等他犯错的那一天。
“少爷,咱们先去见圣上吗?”季时看见宫里来接他们的车辇问道。
苟子安眸中一沉,上辈子他没有参加这个比赛,但是他知道这次蹴鞠比赛让朝中的势力重新拉帮结派,这么好的时机他哪能去跟圣上那个老狐狸试探来试探去呢。
“这怕是不妥,圣上也要去观赛的,咱们若是现在过去的话,岂不是会扰乱圣上原本的计划?”
“少爷说的是,方才我没想到这么一层。”
没想到这么一层,呵,苟子安隐隐知道那个暗中跟季时勾搭的势力就是宫里出来的,但是宫里的势力太复杂,他不能确定季时是哪部分的人派过来的。
但是此时,他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拍了拍季时的肩膀,“现在想到了就好,走吧,咱们得第一批进去,不然到时候皇伯伯身边的人围的太多,我就不能被喊到台上看赛了。”
无名沉着脸跟在他们两人后面,“少主,我应该去哪。”
“到了场地后,你直接去找太子就好。”
宫里今天来的人虽然多,但是并不吵杂,大家说话的声音都不大,苟子安做的那个辇在人群中格外显眼,知道他的人都是尽量避开他,不跟他起冲突,唯有外邦不知道的人会上前好奇一番。
“本王不过是几个月没有过京城,现在宫里都能成辇了?”
“王爷。”
“见到王储还不知道出来行礼?”
宫里的仆人有些为难,一边是圣上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一边是比皇子还得宠的臣子之子,这两方他们是谁都不敢得罪。
苟子安听到这声音就知道来的人是谁,这人跟他们家不合,在朝廷中好几次姑娘圣上弹劾他老爹,啧啧啧,他还没有找这位王爷的事儿,这人倒是上撵着往他面前凑。
苟子安慵懒的看着自己的手指,“圣上说我不用向你行礼的,怎么,王爷是忘记了吗,至于为什么在宫中能乘辇,我身体不好,弱不禁风的,还望王爷可以理解。”
10/45 首页 上一页 8 9 10 11 12 1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