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nnett,你认为你有这个能力承担女王给予你的这些吗?”
发话的是一个满脸胡渣的中年男子,也是陆星赫的大伯克莱门斯·詹姆斯,他坐在主位上,穿着得体的西服,看起来是个非常传统的绅士,如果可以忽略他眼里的阴沉不满的话。
陆星赫听到长辈问话了,自然要坐好,他将手机盖着放在桌面上,双手交握,对上长辈的目光,从容不迫道:“我不想承担,这份遗嘱不是我想要继承的。”
这句话没什么语气变化,像足了挑衅,瞬间刺激到了其他几家人。
‘啪’的一声,另一个清秀的中年男人站起身,他是女王的第三任妻子,作为没有分到任何财产的妻子自然有着最大的不满。
“Bennett,你不要试图挑衅我们,在克莱门斯家族里,最没有贡献的就是你们一家人,聚会不参加,晚会不参加,家族企业不帮忙打理,你也就是在这里读本科时帮忙打理了慈善机构,但这算什么,所有事情都是我们帮忙打理的,你们凭什么能得到那么多的遗产,我们很怀疑这份遗嘱是否存在问题,”
“没错,我们一直都在为女王做事,只有你们家置身事外!特别是你,三番四次的跟女王作对,还为了个华夏人脱离王室,既然脱离了你凭什么能够得到巨额遗产。”
“我们觉得这份遗产非常有问题。”
而遗嘱指示受托人站在一旁,神色自若。
陆星赫靠在椅背上,听着一大家子的控诉,右手摩挲着左手的婚戒,他神色未变,余光看了眼自己这对佛系父母,大概也知道他们的意思。
从小他就知道,自己的父母最渴望的就是离开条条框框的克莱门斯王室,要不然也不会选择远赴华夏创业,后来是因为他要跟段予骆结婚脱离王室这件事被祖母强迫回D国。
从孝顺这个层面来说,他的父母是所有伯伯中最乖的,甚至是最佛系的,平时也没别的爱好,就是爱到处去玩,也把他养得潇洒自由,最后完全支持他脱离王室的行为。
所以也为此付出了一些代价,那就是不得回华夏。
既然他的父母已经为他做到了这个程度,那他也该为父母换来后半生的自由了。
“罗特律师。”
遗嘱指示受托人罗特律师听见陆星赫喊自己,弯下腰请示:“请问有什么指示?”
“我们家那份百分之七十的继承财产不可分配,但我们家有管理权跟决策权,对吗?”陆星赫交握的手放在腿上,衬衫袖口微微卷起,露出线条结实的小臂,腕间的腕表泛着清冷的光泽。
明明是这里辈分最小年龄最小的晚辈,却在气场上完全碾压在座的所有人。
罗特律师点头:“是的。”
“好。”陆星赫将手放在桌面,环视着在座所有人:“你们觉得我们家配不上这百分之七十的财产,但可惜祖母就是这么分配的,遗嘱也写得一清二楚,无论你们怎么上诉结果都一样。当然,现在你们还能有一个途径拿到这百分之七十的财产。”
“什么途径?”
陆星赫见有人感兴趣了,心想那可真是太好,这百分之七十的摊子他并不想要接手,自己身后还有那么多产业,而且老婆还在家里等着他,他必须要尽快处理完回家。
他笑了笑:“我们来签一份对赌协议。”
“对赌协议?”
陆星赫说着看向自己的父母,寻求他们的意见,但没想到他爸妈一个摆手,一个耸肩,让他随意:“……”
“那就劳烦罗特律师记一下了。”
罗特律师听到立刻拿出平板。
陆星赫靠在椅背坐得笔挺,从容说道:“在我们家完全可支配祖母这百分之七十的遗产之前,我可以将百分之七十的管理权交给你们其中有能力胜任的人,如果能在这十年内将资产翻三倍,我们家在十年后,将这百分之七十的遗产全部赠予这人。”
“如果没能达到,那我自然是拿走。”
百分之七十的管理权已经算是掌握绝对话语权的了,除了决策权在他们家。
祖母留给他的这场游戏他才不玩。
争夺家产的事情,他们想玩的自己玩去吧。
他再环视了一圈,发现所有人脸上的表情都变了,笑了笑:“有人愿意接受这个对赌协议吗?”
处理完他该回家了。
……
因为不想在家里住,骆予段跟段以葵只能够陪着段予骆回镀月湾。
一个休假,一个大学生放假,自然是有时间陪,问题是真正能够陪段予骆的不在这里,他们虽然很想要照顾,但还是远远不及爱人。
就因为孕期的omega会比平时对alpha的信息素需求更高。
时间一天天过去,一转眼,陆星赫已经离开一周,每天也确实都有视频,但每次段予骆都是积极向上的跟对方聊天,一挂断电话眼泪就能立刻掉下来。
更别说夜一深,某个孕夫就蠢蠢欲动。
这次骆予段跟段以葵是在衣帽间找到的段予骆。
此时衣帽间里传来呜咽的声音,走进去一看,就看见段予骆站在衣柜前,脑袋埋了进去,就这样抱着陆星赫的衣服,站着呜咽在哭,不仔细听还听不出在哭。
白天在陆星赫面前所有的笑跟坚强,到晚上全部瓦解。
他们也知道是不想让陆星赫担心,也不想任性,但到头来就是委屈了自己,更别说是在怀孕的时候,如果是平时段予骆也不是这样的性格。
妹妹段以葵看得心疼,拿出手机要拍下来发给哥夫陆星赫,狠狠批评一顿,但却被大哥骆予段拦下来了。
“别拍,你二哥在陆星赫面前都很坚强,他就是不想让陆星赫担心他,你发给他等下也让他在那边不好处理。”骆予段盖住妹妹拿手机的手。
段以葵见二哥这样心里真的很难受,她忍不住了,走过去从身后抱住哥哥。
段予骆本来是想来拿一件陆星赫衣服,但是一闻到陆星赫的信息素味道眼泪就绷不住了,没忍住就抱着衣服哭了会,突然就感觉身后被柔软抱住。
他转过头,发现是妹妹段以葵,眸光微闪:“……怎么了葵葵?”
“二哥,别难过了,我抱抱你。”段以葵见他二哥转过头,哭得眼睛都红了,自己都想哭了,踮起脚给哥哥擦眼泪:“别哭别哭,星赫哥很快就回来了。”
“没事,等他回来我揍他一顿。”骆予段站在一旁,从兜里拿出那根陆星赫交代的柠檬花油,递给弟弟:“闻一闻吧,别等会哭吐了。”
段予骆被妹妹这么一抱心情好了一点,弯下腰也抱了抱她:“谢谢葵葵,这么抱一下哥哥好多了。”
“那大哥也来抱抱。”段以葵立刻把大哥给拉过来。
骆予段无奈,但谁叫他是大哥了,弟弟妹妹的要求他能做的自然是有求必应,伸出双臂将两人都抱入怀里,拍拍他们的后背:“抱完可以睡觉了吗?”
“可以是可以,但是我有点肚子饿了。”段予骆抬起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哥,你可以给我煮个面吗?”
骆予段:“……”
他不会啊。
此时厨房里,隐约能够闻到烧焦的味道。
“大哥,你也太没用了,饭都不会做,你在部队干嘛呀,没教你么?”
“……我又不是炊事班的。”
“等下二哥吃吐了你就惨了。”
段予骆坐在吧台上等待大哥煮的面,很快,他看着一锅颜色微妙的面热腾腾放在自己面前,这一下筷子不知道要拿还是不拿。
不过他闻到了柠檬,好像也不是很难吃的样子。
“我尽力了。”骆予段坐到弟弟面前,面露难色:“你先尝尝吧,如果不好吃我出去给你买。”
段予骆拿起筷子,吃了一口。
入口的瞬间,眼眶瞬间红了。
段以葵瞪大眼,拍着大哥的胳膊:“你看你看,我就说吧,肯定很难吃。”
骆予段见弟弟掉眼泪,赶紧拿过他手里的筷子:“难吃不吃了,等下别吐了,我出去给你买,你想吃什么,还想吃面吗?”
谁知筷子被拿了回去。
段予骆红着眼,拿回筷子埋头把面给吃了,没说话。
骆予段手停在半空,看了眼妹妹,兄妹俩欲言又止,都是摸不着头脑。
“大哥,二哥是不是想星赫哥了?”段以葵觉得不太对,因为二哥现在怀着孕,如果不爱吃的肯定不会吃的,她附耳悄悄问大哥。
骆予段看着弟弟把面都给吃完了,心里估摸着应该是想陆星赫了。
他试探问了句:“崽崽,好吃吗?”
段予骆把汤喝完,眼眶湿润对上哥哥关心的目光,实际吃到柠檬面的那一瞬间他想到了陆星赫,眼泪没忍住的流:“……难吃。”
骆予段如鲠在喉,但是见弟弟哭成这样,不管是什么原因那也认了,他任命的收碗:“对不起给你煮了碗难吃的面,要不你现在打电话给陆星赫骂一下我。”
段予骆低头抹掉眼泪:“不了,不能让他看到我哭,他会担心的。”
他希望陆星赫能够心无旁骛做完所有事情回来,而不是一边担心他一边处理事情。
说完看向哥哥跟妹妹,想到什么,表情严肃:“你们可不能跟他说,就算他找你们也要跟他说我很开心,没有哭,没有吐,一切都很好。”
段以葵:“……我们不说可以,但我觉得星赫哥不会信呢,他还不了解你么。”
“你再哭再不睡觉那我肯定要说。”骆予段说道。
段予骆摸着自己的孕肚,笃定道:“我可以的,我不会哭了,我是个坚强的爸爸。”
段以葵跟骆予段对视了一眼。
半信半疑,但也只能哄着相信相信。
把段予骆送回卧室后,他们两人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关上门后耳朵贴在门上。
还是哭了。
骆予段跟段以葵对视了一眼,还是推门进去。
哄肯定是要哄的。
等陆星赫揍他一顿就是了。
第91章
骆予段知道怀孕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可是他没想到会这么的辛苦,也意识到当omega怀孕的时候如果alpha离开会给omega造成多大的情绪影响。
。
银河集团总裁办公室。
骆予段面无表情坐在沙发上,抱臂坐着, 手臂上的青筋隐约浮现, 在听到段予骆这样无厘头的要求,他抬起头看向坐在办公室前的弟弟, 听得太阳穴突突的疼。
“你认真的吗崽崽?”
怎么会有人在开会前非得要要他回家拿他Alpha的衬衫啊。
段予骆靠在椅背上, 怎么坐着觉得怎么不舒服,他看向一旁的哥哥,眼里带着几分恳求:“哥, 你帮我拿一下吧,我难受。”
陆星赫已经离开一周, 就算每天都有聊天视频,可太长时间没有闻到陆星赫的信息素, 现在只要是闻不到就坐立难安, 那种说不上来的焦虑心慌比孕吐还要难受。
更别说孕吐过后还要经历这样的焦虑心慌。
他控制不住。
骆予段见弟弟的脸色确实不太好,连坐着都好像成问题:“会议推了吧, 这个会非得开吗?明知道自己这样的情况还要这么坚持做什么?”
话音落下, 办公室陷入短暂的安静。
骆予段发现弟弟没有说话,以为是自己说错什么了,正想道歉。
“不忙的话,我就会一直想着他,会更加焦虑更加难受。”段予骆摘下眼镜, 放在桌面, 手轻捏着自己的鼻梁, 试图缓解不适。
他也知道自己在这样孕早期反应比较强烈的情况下该休息,可是他休息会更加的焦虑。
骆予段听着弟弟声音里带着几分疲惫, 自然知道这几天是怎么过的,离谱的事情倒是没发生,就是每天半夜都得起床,一醒来就是坐着,一坐就是一个多小时,一开始还能笑,后面就闷闷不乐了,他跟妹妹两人怎么哄都没用。
直到真的累了睡过去。
然后第二天就是被孕吐弄醒,吃个早餐也是吃什么吐什么。
这哪里是什么怀孕,这是在遭罪。
他看着弟弟这个样子心软,无奈站起身:“行,哥回去给你拿,还有什么其他东西要拿的我也一起拿了。”
“没了。”段予骆摇头,说完觉得口干舌燥,站起身要去拿水。
但是在站起身后,下意识扶着桌角,忽然一阵耳鸣袭来,胸闷气短的,眼前黑了黑,精神恍惚的站了会。
骆予段正准备走,就看见弟弟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拧着眉觉得有些奇怪,他走过去:“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然后就发现段予骆脸色很白,额头在冒冷汗,眸底倏然一沉立刻扶住他。
“怎么了崽崽!”
“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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