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伥鬼(玄幻灵异)——银渔

时间:2023-08-27 09:55:18  作者:银渔
  金白的火光沉默地燃起,腾跃的火舌如同蹁跹的蝶,星星点点的火光在琼顶落了场雨。逄风于火焰里,最后望了一眼母亲的脸。
  那张与他相似的秀丽的脸庞,最终还是被火舌吞没了。可在火光的映照之下,林皇后原本病白的脸竟恢复了几分从前的明艳。
  禁锢她半生的凤袍被火焰撩着,化作灰烬。逄风看见了那个明艳动人的船家姑娘,她站在船上,环抱着婴儿,轻轻地哼着歌谣。
  船儿摇,船儿摇。
  今夜的睢河无波浪。
  夜晚长,夜晚长。
  娃娃的梦里有座桥。
  不会哭,不会闹。
  ……
  清脆的声响,骨灰落入陶罐。林皇后病得太重了,连骨头都有些发黑。南离的火焰控制得很好,并没有毁掉林皇后的骨。
  逄风抱起陶罐,将脸贴在冰冷的陶瓷上。
  他的脆弱极少外露,少有的几次都被南离所窥见。上一次,是因为自己快死了,血弄脏了南离的皮毛。
  他没有想着自己的血已经流干了,那时的长夜太子在想,他不能陪着小狗了,他不能再保护他的小狗了。
  逄风这一闪而没的脆弱与无措极惹人生怜,南离心痛又怜惜,紧紧抱住了他。
  逄风沉默了好久,才将脸从骨灰罐上挪开,南离在他的脸上看到了泪痕。
  他怎么可能没有心?
  逄风:“南离,我们送母亲回家。”
  他没有再叫母后。
  地宫的大门在身后关闭了,石兽张开了巨口,送他们出去。浮玉山正被睢河环绕,风水先生说那是龙得水,特地引了睢水而来。
  她的骨灰洒入河流,随水飘荡。
  这条河的尽头,是林泠的故乡,也是逄风外祖父母曾生活的地方,是她在梦中才能回去的地方。
  睢河上有船,有渔人,渔人撑着竹排,口中哼唱着船歌。黝黑的壮实小伙子在悄悄打量着河畔的浣衣女。浣衣女察觉到那目光,对他抿嘴笑,他的脸便红透了。
  河的更远处有商船在水波中航行,舵手吹着悠扬的哨子。
  她到家了。
  南离紧紧将逄风揽在怀中,拍着他的背:“宝贝,想哭就哭,没关系。”
  狼没有听见他的啜泣声,甚至逄风的呼吸也没有紊乱。可逄风从他肩头抬起脸时,南离发觉他肩头的衣物已经湿了。
  南离不知该说什么,只是笨拙地不住拍着逄风瘦削的脊背:“没事了,没事了……”
  像逄风曾经安慰他的那样。
 
 
第195章 命数
  送别了林泠,他们便沿着睢河一路向南,直至树林。南离变作狼身,载起他:“我曾答应过你,来这山林一同狩野猪。”
  南离掏了松鼠储藏坚果的洞,有榛子、橡果、花生。他用火焰烤熟了,喂逄风吃。
  他也没忘记在洞里留下一块灵石。橡果太苦,南离又还给了松鼠。
  狼很快狩来了一头野猪,正坐在篝火旁剥皮。野猪肉有膻味,需要多腌一会。南离将排骨剁成块,涂上黄酒、草药和盐。
  草药软化了肉质,野猪肉被腌制得鲜嫩多汁,架在火上翻烤,南离将烤好的排骨递给逄风,可逄风只咬了几口,便放下了。
  他不会浪费食物,南离嗅到了一丝反常。
  他心一紧:“宝贝,你怎么了?”
  逄风脸色发白,拢了拢外袍,声音很轻:“……南离,我冷。”
  南离呼吸一滞。
  纤细莹亮的雪白草叶在生长,它边缘如雀羽,如细剑般锐而美,它无声无息攀上逄风沉静闭眸的脸,显出神异的美。
  可这一幕,却让南离震悚不止。
  霜花无声无息地在眉心攀上,逄风慢慢地、慢慢地闭上了眼。
  南离喝道:“宝贝——你怎么了?快醒醒!主人——逄风!”
  阴气发作了。
  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他前些日子明明为逄风压制过!
  南离迅速环顾四周,他们的身下是松软的泥土,覆着白雪,没有半点遮盖的地方。他的视线又停在逄风脸上。
  他脸上的莹白霜花已经蔓延上了脖颈。
  来不及了。
  南离一咬牙,南明焰席卷而至,化开泥土上的积雪。他捏了隐藏身形的诀,坐在潮湿的泥土,将逄风抱上腿。
  逄风没有半点气力,他倚在他的胸膛,随着他的动作而晃动,像一只任人摆布的瓷偶。
  魂魄也是冰的,甚至不能回应他。
  南离:“别睡过去,求求你!逄风!”
  逄风的躯体稍稍恢复了一丝温度。南离急切地吮着他的嘴唇。怀中人的眼睫颤了几下,睁开了眼。
  逄风眼神有点失焦,被南离按在怀中吻。前襟被扯开一半,纤白脖颈微微扬着,汗珠沿着喉结往下淌。
  美人在怀。
  南离稍稍一动,逄风便抖得厉害。
  逄风被南离胡乱吻着:“你别吓我,逄风,别离开我……”
  逄风没力气抬手,只能蹭了蹭他的脸。
  人的躯体承受不住神的力量,哪怕是太阴之水塑成的也不行。他的情绪波动了,阴气便趁虚而入,若不是南离在身畔……
  他嗅到泥土的清香。
  虽然他知道没得选,但竟然是这种地方。
  松软黑褐的泥土之上,银发碧眸的英俊男人靠着树,肌肉壮硕的手臂环着乌发如墨的美人。他坐在男人腿上,仰着脖颈。
  美色无边。
  而此时,忽然传来一声粗犷的男音:“虎子!你在这里闻什么!”
  是携带着猎犬的猎人。
  逄风哆嗦了一下,脊背绷紧了。南离也差点被他从魂魄里赶出来。他忙稳定心神,将自己的魂魄慢慢深入,停留在逄风的魂魄里。
  猎人挠了挠头:“什么声音?”
  踩着雪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逄风的手臂都绷紧了。南离心里愧疚极了——逄风刚伤过神,想必是不愿与他双修。
  可他不得不做。
  南离安抚地抚摸逄风的脊背:“不会被发现,我布了结界。”
  可逄风绷紧的背脊却始终没有放松,这也远比寻常更加激烈。南离环住他,将肩膀送到他口中,逄风咬了上去。
  沉重的脚步声停顿了一会,越来越轻。猎人似乎拍了猎狗脑袋一巴掌:“乱嗅什么?这什么也没有。”
  逄风微微喘着气。
  南离心疼地将他揽过来:“你刚才到底怎么了?”
  逄风轻轻摇头:“命格有缺,我正常来说,活不过三十岁。”
  三十岁,于修真之人只是弹指一挥间。
  南离:“我要怎么办?”
  逄风:“你得和我成婚。”
  南离急道:“那便成婚!”
  逄风摇了摇头:“有一个问题。”
  逄风抬起眼来:“你要娶的人,是长夜太子逄风,也是妖神幽荧。无论哪个,命数都落于长夜皇宫。”
  逄风:“如今你我要合籍,命格相连。迎亲的队伍必须去长夜皇宫,捧着那块长夜君的神位,然后嫁你。”
  南离目瞪口呆:“……那要怎么办?”
  逄风扶着额头:“我也不知道,只能先去都城,再寻办法。”
  南离将他裹在大氅中,揽了起来。
  长夜的国都名为悬月,幽荧有着部分月神的神格,长夜同样有祭月的传统。
  悬月,悬月。
  逄风舌抵着齿,在心底默念两遍。
  如今的长夜国君,已是逄风侄子的孙子了。世事变迁,已没人记得他的脸。
  南离问他:“宝贝,你不是月神么?”
  逄风抬起眼:“幽荧不是,月亮不能诞生神智,幽荧是在月亮与太阴之气中诞生的,可以看作月的魂魄,却不是月亮本身。”
  他们走在国都最热闹的街上,逄风忽然拉了拉南离的衣袖:“前面是义狼祠。”
  义狼祠香火极旺,来来往往的人从祠堂间进出。翘起的飞檐,气派的门楼,养了荷花的池水底铺满了铜钱。此时不是夏季,荷花未开,只有几片枯黄泛绿的打蔫荷叶。
  几只乌龟在荷叶下探头探脑。
  逄风便笑:“倒是比长夜君香火旺盛。”
  檀香缭绕,踏进门槛便入目是一头威风凛凛的铜狼。铜狼生双尾,尾尖燃火焰,活灵活现,做跃跃欲扑之势。
  它的眼神极灵动,眼底透着希冀,向前扑去,像是要扑到某个人的怀中。
  祠中看守介绍道:“义狼随灵王而去,这里的人都相信,它最后寻到了灵王。”
  祠中摆出来一排木雕,双尾小狼蜷缩成一团,垂着耳朵,似在等待某个不归人。那人说:“要买一只吗?义狼忠义,能以杀制煞,斩烂桃花,求得好姻缘。”
  果然,世人求神,不过是为名利、姻缘、身体康健而已。
  可逄风还是买了一只。
  逄风道:“他们相信义狼没等到灵王,实际上便是默认了义狼再也没有见过灵王。”
  “正如牛郎织女,明明相隔天河永不相见,却造出鹊桥聊以自慰。”
  南离盯着他的眼。
  逄风道:“可你等到了我。”
  他说:“辛苦你,足足等了二百年。”
  悬月的夜晚,是无比热闹的。南离牵着他的手往前走,曾经逄风扮成琵琶女的酒楼,早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镖局。
  众人吆喝,热闹极了。
  南离偏过脸:“你从前好喜欢戴耳坠,怎么不戴了?”
  逄风促狭地笑:“耳坠的松石有毒,磨一点点粉就能放倒一头牛。”
  南离:“……”
  长夜皇宫依然是灯火通明,只是如今它不属于他们了。南离去寻客栈下脚了,逄风于宫外驻足,遥遥地注视着星星点点的灯火,叹道:“长夜如今当真是不同了啊。”
  旁边有人回应:“是啊。”
  声音无比耳熟。
 
 
第196章 曾经放走的狼
  神仙居是长夜国都最好的酒楼,原因无他。这酒楼专门招待修士,所用的食材饱含灵气,就说这鸡,便是食灵草长大的。做成烧鸡,那更是色香味俱全,肉酥骨烂。
  楼中尽是修士,有许多修士还携着灵宠。酒楼也有专门存放灵宠的围栏,金色的狮子卧在软褥,惬意挥舞尾巴,面前摆着鲜肉。紫毛的小松鼠面前放着碟坚果,把脸颊塞得满满。
  僻静的隔间里。
  逄风握着酒盅,坐他对面的人肩宽腿长,剑眉星目,神情古井无波。明明是青年,却生了副严肃古板的模样。
  逄风:“这些年,你还好么?”
  江逐辰擦拭着身侧的长枪:“也无所谓好不好,你走之后,接了父亲的班。为长夜打了一百年的仗便离开了。”
  逄风垂眼:“采月过得怎样?”
  江逐辰拭枪的手一顿:“多亏了你那道遗诏,她过得很好,也没有嫁人。只是凡人寿数有限,我这个做兄长的,也无能为力。”
  他说:“殿下,唯有这件事臣要谢你。”
  逄风伸手按上他的肩膀:“不必谢,这本是她应得的。这些年,是你在祭奠我罢?”
  “起初是我和采月一起,后来变成我一个人,给你们两个上香,”江逐辰灌了一口酒,“说起来,你那条狗呢?我不信它会死。”
  江小将军冷笑一声:“后世乱传,它倒成了劳什子义狼,它怎能会随你而去?此刻想必成了妖,子孙满堂了。”
  白色的狼用脑袋顶开帘子,进了隔间,乖顺地依偎在逄风身畔,逄风从它脖颈上取下酒壶,顺手拍了拍狼的脑袋:“在这。”
  江逐辰:“……”
  江逐辰用难以言喻的眼神盯着南离:“你做了什么?它怎么变成这样了?”
  别人不知道,他可记得:这条狼凶得很,就连逄风也经常被它咬,时刻想着噬主。江小将军因此劝过逄风无数次,可逄风说他就喜欢这种性子烈的。
  别人是养灵宠,他是给自己找不自在。
  逄风顺顺狼脖子的毛:“忽然有一天开窍了,我也没做什么。”
  江逐辰嘴角抽动:“……你在诓我吧?这条狗肯定只是变得狡诈了,依我看,它还在寻机会杀你。你可别玩火自焚,这狼养了二百年还不够么?”
  逄风:“不骗你,真的很听话。”
  江逐辰满眼怀疑:“我不信,除非你让它学狗叫。”
  江小将军知道这头狼最讨厌被叫做狗,先前他这么叫的时候,狼差点跟他拼命。
  幸好逄风打翻了它。
  逄风撩发至耳后,侧过脸,用只有白狼能听见的声音道:“夫君,叫一声好不好?”
  白狼:“汪!”
  江逐辰:“?”
  白狼似乎怕他听不见,又吠叫道:“汪,汪汪汪!”
  它的两条尾巴到处乱摇,摇得无比熟练——甚至碰倒了一个瓷瓶。
  江逐辰手里的杯子掉了下去。
  白狼顷刻间变为银发碧眸的英俊男人,南离毫不在意地抖了两下耳朵,狼声音低沉:“主人,还需要再叫几声么?”
  江逐辰……差点从椅子上滑落。
  南离为他们酌酒,神色顺从、恭敬。他酌完酒便后退一步,在逄风身畔候着,丝毫没有过界的意味。
  江逐辰用难以言喻的眼神望着南离:“……这条狗化形之后,倒是懂事了许多。”
  南离神色如常。
  江逐辰瞄着南离:“你居然不生气?”
  南离温顺地压耳朵,站在逄风身后:“主人不许我同客人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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