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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尔摩德用余光瞥了他一眼，金发青年淡然的神情与他苍白的脸色非常不符，就像这个人自己并不在乎自己会怎么样。
贝尔摩德知道，这是他们这种人被迫养成的习惯。
“快没有时间了，波本。”贝尔摩德说道：“boss的身体等不到实验最终的结果出来了，到时候倒霉的羔羊不是你，就是我。”
“说不定他也会考虑琴酒。”降谷零笑了一下。
贝尔摩德哼笑一声，“如果他能做这样的选择，自然最好。”
“对了，我给你送了份惊喜。”金发女郎像是突然想起来，笑道：“你会喜欢的。”
降谷零心中皱眉，表面笑着：“那我可就期待住了。”
*
波洛咖啡厅的店长来了。
店长是一名年纪出乎意料年轻的年轻男性。
他留着黑色的短发，一双上挑的猫眼笑起来的时候露出蓝色的眼瞳，搭配非常好听的声音，与他交流的人无一不是心情愉悦。
店长绿川明的身上，有着和店员安室透不一样的如沐春风之感。
少年侦探团第一次见到他对他的好感度拉满了。
“绿川先生做的料理也好好吃！”
几个真小孩赞不绝口。
江户川柯南混在其中一口一口吃着盘子里的精致料理，做出一副很享受的样子，实则在努力不动声色的观察着这位新冒出来的店长先生。
灰原哀没有来。原本在他向女孩透露了一点安室透是站在他们这边的之后，女孩也在慢慢与安室透磨合接触，但最近她再次决定远离波洛咖啡厅了。
原因就是面前这位店长先生。
当时店里只有安室透、榎本梓还有绿川明三个人，会让灰原哀突然害怕起来的人怎么看就是绿川明。
虽然现在他还找不到他是那个黑衣组织的同伴的证据，但不妨碍他偷偷展开调查。
至少要知道他的代号。如果他有的话。
“说起来，安室先生怎么还没回来？”圆谷光彦抬腕看了眼时间，“都已经过去了快两个小时了。超市也不远啊。”
男孩的话拉回了江户川柯南的注意力。今天绿川明在，榎本梓就休假了。店里的食材刚刚用完了，安室透就取了围裙打算去买，吉田步美似乎是有什么想跟金发店员单独说，也跟着去了。
不过确实去的有点太久了。
“而且柯南，你昨天不还说，发现有人在跟踪安室先生吗！”小岛元太叫起来，“他们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吧？！”
“诶？！应该不会的，安室先生的身手很好的。”江户川柯南被两个孩子喊的也有点心慌，但还是在尽力安抚已经有点坐不住拿出他们侦探团的徽章联系吉田步美的两个孩子。
“步美的徽章没有人听！”圆谷光彦睁大眼睛。
“透的终端也没有人听。”刚刚去外面扔垃圾的蓝眼睛店长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站在旁边听他们说话。
江户川柯南被他有点冷的语调激的心中一凛，但安室透和吉田步美的失联还是目前最让他担忧的事。
事情还要从几天前说起。
周末的下午跟着毛利小五郎和毛利兰来波洛咖啡厅吃下午茶的江户川柯南，发现有一个打扮有点奇怪的客人出现在店里，他总是点安室透制作的三明治套餐，无论什么时间。
还会用一种令人捉摸不透的眼神盯着金发店员的背影。
之后几天他都看见了，他还提醒过安室透，让他小心是不是组织那边的人，对方虽然听进去了他的话。
但如果真的有什么意外发生的话……
江户川柯南有点坐不住了。但是他不能吧光彦元太他们扔在这个敌我不明的家伙身边。
“走吧。”绿川明突然说道，他摘下围裙，穿好外套，准备往外走。
“绿川先生？”
“不是说担心透和步美吗？一起去找找看吧。”黑发猫眼的青年笑的人畜无害，蓝色的瞳孔却仿佛有什么冰凉的东西一闪而过。
与此同时，正在出外勤的伊达航和高木涉遇到了吉田步美。
小姑娘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身的狼狈，脸上都是灰扑扑的。女孩却顾不得这些了，她远远的看见了伊达航，就向他奔了过来。
“求求您！伊达警官，你快去救救他！”
“安室哥哥！被一个长的好可怕的怪人带走了！”
作者有话说：
*锵锵！更新奉上！
*下章就能写到琴酒的噩梦了！我期待好久了！
*感谢大家的喜欢，祝大家周三快乐！
第104章
隔壁商业街的面包店的面包师傅开始跟踪他的第一天, 降谷零有所察觉，随后就把他的身份信息摸清楚了。
毕竟干他们这一行的, 谨慎小心是第一位。
这位面包师傅的来意，降谷零在与面包店的其他员工聊过天后就知道了个大概。
本来是想在这两天抽空与对方好好谈谈，把问题彻底解决，省得被人一直盯着。
但还没来得及就被他碰上了别的事。
或者应该说，是事主动找上了他。
气味是最方便的攻击手段，它无孔不入，并且做不到百分百提防。
降谷零在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想起了贝尔摩德嘴上说的，所谓给他准备的惊喜。
心里有数的同时, 他还是用最后的力气和速度把跟在他身后自告奋勇帮他提东西的小姑娘塞进了墙脚摞起的纸箱后面。
药物对他是特攻，特殊的气味被他正式嗅到之前他就感觉手脚发软。
这和每一次躺在实验台上接受实验前要做的一道必须步骤是一样的。
狡猾的女人。降谷零心想。
他并没有昏迷多久。
其实他已经开始对这种特殊麻醉药品有了一定的抗性，并且还在逐步增加。但出于某些原因他并没有上报，更没有表现出来。
贝尔摩德只要不蠢应该也会和他做同样的决定。
在这种节骨眼上, 他们还是不要自找麻烦的好。
他被带到了一个粗略猜应该是地下室的地方，男人的手摘下了套在他头上的布袋，他得以看清了他的全脸。
那张与之前总是跟在他身后的面包师傅相同的脸上, 是完全不同的阴鸷。
男人毫不拖泥带水，他一把撕掉了脸上的□□，肉色的伪人皮被自己徒手撕掉, 这本该是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动作。
但这些都在男人露出面具后的真容的的对比下，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那是一张可以怎么来形容的一张脸呢？
已经没有了可以识别的五官原型, 黯淡的扭曲疤痕布满整张面孔，顺着下巴钻进了衣领, 不规则的伤疤遮住了原有的一切。
这是一张被火焰灼烧的面目全非的脸。
“你比我想的更敏锐。”男人的声音嘶哑, 音调不完全准确, 乍然一听可能会没办法完整领会他的意思。
他看着金发青年从头至尾都非常平静的脸，似乎是想笑，可惜脸上大规模的疤痕已经没办法将他的情绪表现出来了。男人只是意义不明的哼哼了两声，就放弃了面部表情管理。
“我如果没猜错的话，是您吧？川上英二先生。”降谷零淡定的说道。
他曾经利用自己培养的情报网把［降谷零］这个人的资料里里外外，前前后后，完完整整的查了好几遍。
有些模糊的地方没办法通过正规渠道查到，但是不代表灰色，甚至是黑色的手段没办法获得。
［降谷零］是弃婴，还在襁褓里的时候就被人扔在了垃圾堆里，被福利院出来玩的孩子捡了回去。后来被降谷健一收养，才有了姓氏。
这些都是记录在资料里的。
但降谷零始终又疑虑。降谷健一只是挡箭牌，可以暂时略过。真正让他感到奇怪的是他背后的人，御原正治。
自从他警校毕业进入乌丸集团后，御原正治和他的联系就多了起来。
和早前黑田兵卫与他猜的一样，御原正治想通过他知道乌丸集团内部的真实情况。反过来，乌丸莲耶每次也是通过他试探御原正治的态度。
两个合作关系的老家伙喜闻乐见的并不是牢不可破的利益共同体，显然他们都对彼此有了程度不清的怀疑。
既然两边都是他们的清理目标，他自然乐意保持着这个双面间谍的身份，维持着两边纽带的平衡，顺便暗中获取他需要的情报。
但其实早在这之前降谷零就有了怀疑。
按理说他只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就算从小到大一直生活在他们的监视之下，但脱离他们的控制的时间也不是没有，可无论是乌丸莲耶还是御原正治都是一副理所当然他是他们所有物，应该听他们差遣的模样。
甚至那个看起来冷冷淡淡，实则极好面子的御原正治还允许他对他唯一的宝贝儿子出手管教，这怎么看都是不正常的。
所以降谷零对自己的身世起了疑心，他根据自己出生的年月，把御原正治以及乌丸集团那段时间进出人员的进行了详细的筛选。
工程量自然是大的难以想象，更别说时过境迁，那都是二十多年将近三十年之前的事了，大部分人都已经不在了，但他们的死亡时间和现场都有迹可循。
唯独一个人，他虽然表面上已经死亡，但从事故发生的时间与地点来看，仍然存在一些疑点。
川上英二，御原正治曾经的助理兼司机，是算上现在的这些助理，都是跟随在他身边时间最长的下属。
他在［降谷零］出生的同年同月遇上了瓦斯爆.炸，所住的楼房连同里面的人都是尸骨无存。
但是这之后的半年内，御原正治一直在派人四处搜寻，虽然没有明说，但显然要找的这个人就是眼前这位死里逃生的助理先生。
而他，也是降谷零在找的最后一块拼图。
金发黑肤的男人嘴角不易察觉的上扬了一个弧度。
贝尔摩德的这份惊喜他可真是再喜欢不过了。
“一直跟在御原昭彦身边的人就是您吧？”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川上英二搬了把椅子在他对面坐下，“那个蠢货是最方便的缺口。”言外之意就是肯定的回答了。
这下，降谷零前段时间思考的究竟是谁把御原昭彦撺掇回国的人的问题就得到了解答。
那是送上门的对付御原正治最有利的一张牌。他已经让人把那位小少爷控制住了，只需要等时机合适的时候打出去，就可以翻盘。
降谷零：“如果只是想利用我们的手扳倒你想扳倒的人，你完全没必要和我见面不是吗？毕竟，你怎么能确定我会没有后手，就跟你到了这里呢？”
“我不会无视我自身的罪孽。但是在我赎罪之前，我要先把那个人拉下来。不看到他跌落谷底，我死不瞑目。”
川上英二的情绪看似很稳定，但他话里咬字的平均重音落到了每个字上，咬牙切齿的恨意暴露无遗。
“我看了报道，当初的爆.炸里，你的妻子和孩子都没能逃出来。”降谷零说：“对此，我深表遗憾。”
“那是他惯用的伎俩。我跟在他身边这么久，这种事做的也不少。只是没想到，有一天会报应在我身上。”川上英二哑掉的声音里满是苦涩，“我知道这是我罪有应得，但在我去自首前，我一定要看到御原正治的下场。”
“他那个儿子这些年在我的影响下，早就不是一个正常人了，就当是我对他的回礼。”
川上英二刚进入社会就跟在御原正治身边，跟着他一路往上走，明面上帮他处理事情，暗地里还是在帮他处理事情。
渐渐的连他自己也分不清楚哪些是他真心想干的，哪些又是顶头上司吩咐他做的了。
那些被他暗地里派人制造的一个又一个意外事故里，死掉的到底有多少坏人，有多少只是拦了御原正治路的无辜者，他潜意识里清楚，平时却不愿意往深了想。
直到御原正治开始资助乌丸莲耶，帮助他建立起了乌丸集团，随着势力以及手上的权力更大，他就更想不到这些了。
直到他有了愿意与他共度一生的妻子。还有了属于他们的孩子。
望着妻儿恬静的睡颜，川上英二在那一刻突兀的看见了无数死在他脚下或者手里的亡魂的脸。
这样的状态持续到了御原正治再次派给了他一项任务。
而这个任务，是要他去杀死一个刚刚出生不久的婴儿。
那是一个有着明显混血模样的金发男孩。
川上英二到的时候，婴儿的母亲没有丝毫留恋的将他递到了自己面前，眼神冷漠的转身而去。
他看着襁褓里睡的正香的孩子，一瞬间幻视了自己同样也没有多大的孩子，那一刻，他动了这么多年唯一一次的恻隐之心。
他没有杀掉婴儿，而是把他扔到了垃圾车里，并抹去了所有相关痕迹。
望着装有男婴的垃圾车慢慢离去时，川上英二的心跳非常快，却奇异的有了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然后紧接着他就被自己跟了十多年的上司下了灭口任务。
只是他命大，九死一生的竟然从黄泉爬了回来。这些年他支撑着活下去的唯一目标就是要将御原正治的恶行公之于众，要让他被所有人唾弃。
他知道那人最在乎名声和面子，这也是他不会直接拿刀去找人的原因。
要报复一个人，首先一定要找到他的死穴在哪里。
而他找到了。
御原昭彦，以及，他的事业。
“御原那个家伙大概打碎脑袋都没想到，你竟然会出现在乌丸那个变态科学家的实验室，更没想到你竟然还活着。”
“你的外表实在太显眼了，他看你第一眼一定就想到了你的母亲，他将你接出来，但为了声誉着想，他又不能收养你，只好找了一个棋子来做挡箭牌。”
“本来他把你从乌丸那带出去后杀了你，或者让别人养着你，他的破绽都不一定会露这么快。偏偏……”
“偏偏他贪心不足蛇吞象，既想我为他做事，又不想放弃我作为实验体的研究价值。”降谷零接着他的话往下说：“才有了现在，我们的机会，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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