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罕见地停顿下来,声音消散,最终化成了king嘴角一抹颇为戏谑的笑,并没有说出来。
云芽抿唇也没说话。
又不是什么,不是拉.皮.条的地方吗?
云芽心底无语,king怎么这么喜欢信马由缰地说话啊。
对亚历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才见了一面的人就对他这么热情,热衷于知道他的名字和身份,还跑到马戏团看了一晚上表演。
没有意外的话,今晚他还能在观众台上看见亚历。
云芽只能对此表示沉默。
眼见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云芽还打算去看看自己今晚的表演道具。
他为这一场表演准备了一点简单的道具,也是唯一能和“马戏团”挂上钩的东西。
云芽站起来:“我去前面了。”
king替他掀起帘子,看见白色的身影越来越远,奔向白狼那里。
怪奇马戏团的演出准时举行,观众们早已在席位上等候多时。
今天的表演没有昨天那样让人大笑的开场,平日自诩矜持的绅士却很没有礼貌地、直勾勾地盯着舞台上看。
因为一个从未见过的,穿着纯白裙子的黑发美人静静站在舞台中央。
那真是个货真价实的东方美人,乌黑的短发,雪白的肤色,唇瓣是淡淡的蔷薇红,五官是小镇居民们没怎么看过的柔和轮廓。
他的瞳色像黑曜石一样黑,肤色又格外雪白,在如炬灯光的照射下显得对比更加强烈。
细白的小腿从裙摆下面延伸出来,循着主人的心情小幅度走动,不安地在舞台上徘徊。
像幼鸽的翅膀,微微晃动的时候翩跹欲飞,又让人分不清是裙摆更白还是下面纤细的弧度更白。
观众们还不清楚东方美人的性别,已经先愣住了。
透亮的灯光照在他身上,一览无余。不管是黑亮圆润的眼睛,微微颤抖的眼睫,还是可爱的挺翘鼻尖,都清清楚楚呈现在观众面前。
眼尾涂抹的一点亮粉亮晶晶的,随着眨眼的动作
这是一种不同于他们审美的美丽,硬是要挑毛病可以说面孔不够深邃,身形太单薄,不符合丰满的审美取向,但这都不是他的缺点。
他的美是那种让人很舒服,一眼心生怜爱的。像藏在蚌壳中的小小珍珠,半点不愿意暴露在人前,但人们又知道珍珠的圆润美丽。
这位东方美人像是在看着舞台上的每一个人,又像是谁都没在看,目光只是轻轻扫过,不会为任何人停留。
他身形单薄,穿着洁白裙摆,乍一眼看上去很像什么十八九岁才成年的少女。但胸前平坦的弧度有明白地告诉观众:这并不是少女,而是一位漂亮的,神情颇为犹豫的少年。
好像再大声说话都能惊扰到他,让好不容易停留下来的白鸽飞走。
不约而同的,整个帐篷里陷入寂静,观众席位上只能听见此起彼伏的呼吸声,伴随着压低的惊叹声。
这似乎让东方美人更紧张了,他要用点力气才不让自己发抖得太厉害。
他一只手握着一根细长的小皮鞭,另一只手牵着链条——倒是符合驯兽师的身份。
链条的另一端连着项圈,是那种专门对付大型野兽的项圈。特质的皮革柔韧,确保它们无法挣脱,上面还附着尖刺。
明明是给野兽戴的东西,现在却套在个人身上。
那人身形高大,肤色发色都近乎于雪色。裸露出来的上半身精壮,肌肉线条十分流畅,和身边柔弱纤瘦的驯兽师比起来简直是什么可怕的野兽。
他的五官还能说是英俊,但瞳色异常浅淡,像雪地里生活的狼类,躲藏在暗处只等猎物的到来。
眼神也格外凶戾,直勾勾地盯着人看,他身上怪异的非人感就更重了。
链条似乎都无法真的束缚住他,下一秒就能挣脱开来一样。但他又是主动昂起脖颈,好让瘦弱的驯兽师不要太吃力地牵着他。
好像在告诉观众们,他是自愿把弱点送到他的驯兽师手上的。
他不怕皮鞭也不怕锁链,用与凶恶外表不符合的柔顺姿态停在柔弱美丽的驯兽师身边。
这一幕,美人与凶兽的对比更加强烈。
一面是纯白的美丽,站在那里就让人心生怜爱,根本挪不开眼。另一面是非人的怪异,光靠外表就够当成什么怪胎祸根了,却和罕见的东方美人站在一起,臣服于他的美丽与柔弱。
驯兽师……有观众想起来今天的表演确实是驯兽师带来的,不禁感叹,怪奇马戏团并没有夸大他们的说辞。
这位少见的东方美人确实有特殊的驯兽技巧。
“奇迹……”包间里的亚历听见从隔壁传来的声音,帐篷里的隔音并不算好。他听见对方喃喃自语:“确实是马戏团的奇迹……”
接二两三的惊呼声应和着他。
从亚历的视角看,观众席上几乎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去观看。恨不得把望远镜扣在自己脸上,没有望远镜地就挤开前面人,试图看见更清晰的景象。
他自然也紧紧捏着望远镜,灼灼目光几乎要把薄薄的镜片盯穿。
亚历心里泛起一股酸溜溜的味道。
当然是奇迹,这可是他一见钟情的对象呢。
云芽站上舞台差点忘了自己要接下来要表演什么。
这其实也怪不得他,排练的时间太短,几乎是赶鸭子上架。而且观众的反应太大,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紧紧盯着他,让他整个人都很不自在。
但这是在舞台上,他一动所有人都能看见。云芽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心情平复下来。
虽然很紧张,他也得把表演继续下去。
云芽眨了眨眼睛,晃了晃手里的链条示意白狼准备开始。
他这次准备的是很简单的辅助道具,让king给他搬来了一具平衡木。
戏法的很简单的一种,而且他特意挑了里面最矮的、杆子最粗的,还让king给他搬来了厚厚的垫子,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摔下去。
云芽也知道自己的表演是真的很拙劣,没有高超的杂技技巧,更没有胆大的炫技。甚至连安全措施都是做的最好的,生怕出事一样。
即使是这样,面对七八米高的平衡木,云芽也一阵头疼。
怪奇马戏团稀奇古怪的道具很多,用于杂技表演的也有不少,但云芽看一眼就都拒绝了。
原因无他,要么是过分夸张的走钢丝,几个人才能一起表演的叠叠乐,还有什么云芽看都没看过的玩意。
他一开始甚至连这个平衡木都不想选,他也没练过平衡,知道自己站上去就很容易摔下来。
但时间太紧迫了,不选一个他就是真的要站上去表演一二三木头人,和观众面面相觑了。
不过现在……云芽在白狼的协助下晃晃悠悠站上平衡木的一端,观众的反应,也还好?
至少没有他想象中最差的那种看见他搬垫子就喝倒彩,站起来就要离开的情况。
小镇上的观众这么宽容吗?云芽回想起昨天表演里他们的反应,觉得有点不太一样。
他试图再看一下观众们的神情,却被灯光晃花了眼。也不仅是灯光,望远镜的镜片折射出的光芒散开来,远远地晕开光圈。
云芽只得微微眯起眼,额角也渗出一点汗珠。
他呼气吐气,拼命回忆着走平衡木的技巧,颤颤巍巍迈出一步,试图让自己的步伐不要显得太晃悠。
这时候他自然把手上的东西都放开了,小皮鞭扔在地上,白狼则是紧张地在地上望着他。
云芽费力朝他点点头,让他不要担心自己。
他的努力是有一点效果的,不知道多少步下去终于前进了一段距离,这也得到了观众席位上的掌声。
似乎是怕惊扰到他,鼓掌的声音都很小。
云芽只是抿唇,紧张地连声音都听不太清楚。
离地面的距离还是有点远了,他走错一步都能掉下去。虽然说掉下去有垫子接着也不会怎么样,但这样拙劣的表演还能失败……那也太丢脸了吧。
另一边的观众席位上。
平衡木摆在舞台正中心,视角很清楚,东方美人裙摆的起伏都清晰可见。
要是平时看见这样的表演,他们肯定会觉得马戏团是在糊弄他们,连这点不惊人的高度都要摆上厚垫子。
但是现在,他们甚至比走在平衡木上的人还紧张。
平衡木约莫成年人一掌宽,现在雪白的足心颤颤巍巍踩在上面,每一步都是如履薄冰。
为了保证安全,驯兽师是没有穿着鞋袜上去的,这就让观众欣赏到他圆润的脚趾和精致的足踝了。
裙子的下摆顺着他走动的方向摆动,时不时露出粉润白皙的膝盖。要是最底下的观众往上看看,似乎连上面纤细动人的线条也能看见。
驯兽师似乎连防备心都没有多少,内衬很短,勒着丰润一点的大腿,在那里都留下一圈红印。
这一隐晦的发现交代在观众们暧昧的视线中,成了心照不宣的秘密。
行走间,雪白的小腿一晃一晃,平坦的胸膛随着呼吸不断起伏,绷紧的足心用力保持平衡。
眼见就要到终点,有人不禁喊道:“天呐!他就要成功了!”
云芽这时候就没什么力气了,眼下一个踟躇就踏错一步!
他的身体摇晃起来,这次幅度比之前都大,已经到了要失去平衡的地步。
方才开口的人讪讪闭上嘴。
云芽紧张,步伐就越混乱,摇摇晃晃差点摔下去,好在这时候已经接近终点了。
他咬牙,低头对上白狼瞳色浅淡的眸子。
白狼在看着他。
这一认知云芽卸下所有力气,快走几步,任由自己摔倒在白狼怀里。
白狼稳稳当当接住他。
下一秒,帐篷里爆发出如雷的掌声。
数不清的金币和鲜花在望舞台上抛,金币翻滚叩击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没人要一样砸到帐篷各处,混杂着人们的尖叫与欢呼。
但云芽已经什么都不想管,反正白狼接住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好尬(躺),对了,作话里说的发红包是限时不限量的,在后一天更新之后就不会回到那个章节继续发红包了,一般是二十四个小时
第125章 怪奇马戏团9
云芽的神经紧绷太长时间, 已经消耗了很多精力,累得眼皮都抬不起来了。
他没有力气自己站起来, 软绵绵陷在白狼的怀抱里。
略长一些的黑发凌乱地贴在脸颊, 愈发显得唇瓣红润,肤色雪白。
睫毛无力地垂下来,随着呼吸小小扇动, 在白净的脸颊投下一小片阴影。
而白狼也很好地起了自己的作用,把脱力的云芽揽在怀里,连裙摆也一同压下,环着细白的小腿把他抱起来。
落在观众的眼里, 就是不再让他们有窥探的机会了。
有人觉得可惜,又觉得这不符合自己的身份, 只好咳咳一声驱散尴尬。
复而他们想起来, 这可是在马戏团里,他们可以光明正大地上前追求!
反应过来的绅士们已经开始把鲜花连同着自己的名片一起抛上台,企图让这位美丽的驯兽师先记住自己的名字。
纷纷扬扬的名片夹在鲜花里被扔上来, 顿时舞台成了鲜花的海洋。
有一支花不知道是被谁抛过来的, 不偏不倚落在云芽手边。
云芽的指尖触碰到含苞欲放的鲜花, 培育得很好的一支香水玫瑰,花苞里被人为塞了一张薄薄的名片。
他手一抖,名片掉落下来,镀金的花体字呈现在他面前。
“戈斯·阿尔贝茨”
名片上的名字似乎还是手写, 笔迹遒劲飘逸。云芽又翻到了另一面, 发现上面就上面都没写了。
戈斯是谁?
舞台上的人看见云芽翻看了某个人的名片,都以为是自己的, 纷纷表示他们希望获得和云芽共进晚餐的机会。
云芽:……
还是别了吧。
他的表演也挺拙劣啊, 怎么这群观众表现得像是看了什么精彩绝伦的表演一样?
还是他低估自己了?
但云芽又看看还没有撤掉的垫子和单调的平衡木, 在心底得出一个观众看走了眼的结论。
在他看来,就观赏性和刺激性而言,走平衡木的表演还比不上昨天侏儒和多毛人来得吸引眼球呢。
也不知道他们在激动什么。
不过表演是完成了,云芽也放下心,至少不用绞尽脑汁想表演的内容了,是好事。
一旦松懈下来云芽就觉得困倦极了,精力的消耗与神经的紧绷让他又困又累,只想早早离开舞台。
他应该好好休息一场,把身上的演出服和妆容都洗掉再思考其他问题。
云芽拉了拉白狼:“走吧,带我下去。”
白狼听话照做了,还不忘把云芽的小皮鞭带上。
主角离场自然受到关注。
观众本是想留下来继续看演出,可惜怪奇马戏团的习惯是表演一场即结束,不管观众反应如何。
云芽这一场过去今晚的表演就结束,观众可以离席了。
但他们没有像往常那样离席,反倒是恋恋不舍,不少绅士打扮的人想留下来询问驯兽师的名字和喜好,能不能与自己私底下见一面。
对此,怪奇马戏团的团长并没有正面回答。
他彬彬有礼地回复他们,但语气却并不客气:“您知道,想要见驯兽师的人很多。”
“来自东方的驯兽师可没有那么多精力挨个认识,”king微笑,表现得像个致力于得到最高价格的宝物商人:“也得等他本人来选择。”
他捻起一朵被折断的花,是在人群混乱中被踩断的,已经不复方才的鲜艳美丽。king来回翻看着花苞,语气无不感叹。
“炙手可热的大明星。”
king没有说错,在今晚这一场表演过后,驯兽师的名声就已经打响了,小镇上的人都知道怪奇马戏团里有一位货真价实的东方美人。
马戏团的票很快一票难求,被人倒卖翻拍出让人咂舌的价格,前排的尤甚。
还有源源不断的鲜花与礼物送来马戏团,指名道姓送给驯兽师,并且希望能单独和他见一面,共进晚餐。
当然这只是他们的说辞,真正想做什么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
“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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