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长殊:“想玩吗?”
安诺眼巴巴看着里面,他当然从来没来过这种地方:“可是这里已经废弃了。”
贺长殊:“这是三年前废弃的,里面有的设备只要通电了就还能继续使用。”
他伸出手放在那个大锁上, 想起来又补充了一句:“是我以前朋友开的。”
其实他也掺了些股, 不过这就没必要说出来了。
金色的光絮从他掌心钻入了锁孔之中, 瞬间那锁就被打开了。
安诺有些羡慕:“你的异能好方便。”
贺长殊嘴角噙着点笑意:“走吧。”
他今天穿了常服,看起来难得的惬意,比以前正装的时候看起来要年轻许多。
和安诺站在一起, 显得像是他没有血缘关系的邻家哥哥。
虽然游乐场少了人, 没有了欢乐热闹的氛围, 长久没有维修检测的设备看起来也旧了不少, 门口巨大的卡通雕像都掉了点漆,但是对于一只没有见过世面的小怪谈, 已经足够他仰头到处看半天了。
贺长殊低头用手机发了条消息,安诺再次看去的时候,眼前旋转木马突然通了电。
贺长殊:“危险的不能玩。”
安诺点头:“嗯。”
他跑到一处打枪获得娃娃的地方,上面的奖品娃娃都有一层透明防尘罩盖着。
一眼就相中了其中一只白色猫玩偶,上面还有一个蓝色的蝴蝶结。
尽管现在这些玩偶没有了人看管,他想拿走多少就拿走多少,不过安诺还是一个非常遵守秩序的小怪谈。
他拿起那枪对准上面的靶子。
必须连中靶心才能换一只娃娃。
安诺之前拿过真枪,再次握住这轻飘飘的假枪丝毫没有阻碍,姿势帅气地瞄准。
砰砰砰砰砰!
连着五发射出都正中靶心,上面的彩灯立马亮起,噔噔蹬发出中奖的喝彩声。
安诺眼睛亮亮的:“我可以拿那个娃娃了吗?”
其实那只白色猫布偶只是二等奖,一等奖是一只半身高的娃娃。
不过贺长殊身体侧了侧,挡住了上面的规则,眼底带着笑意:“嗯。”
安诺抱走了那只白色小猫,藏在怀里去下一个地方。
他们一路把能玩的设备都玩了一遍,直到走到摩天轮底下。
安诺仰起头指着这个:“我们最后玩一下这个好吗?”
贺长殊颔首,他刚要按下电源,突然从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这声音极其细微,如果不是五感过人不会发觉。
男人脸色一沉:“谁?”
从草丛里传来更大声的摩擦声,这下就连安诺都听到了。
他立马跟了过去,又被贺长殊护到身后。
“自己出来。”
草丛里没有声音了。
这游乐场的花花草草因为没有了人看管,已经从路边突兀长了出来,显得杂乱无章。
安诺:“我们过去看看吧。”
贺长殊往前走了两步,刚要对草丛伸出手,一道黑影就快速掠了过去。
不过再快也被他抓住了。
安诺诧异地眨眼:“小孩?”
在他面前被抓住的,分明就是个看起来不过刚八九岁的小女孩。
小女孩穿着一条花裙子,抱着一只小熊玩偶,被揪住衣领拎起来后就在空中甩着胳膊腿:“放开!”
贺长殊挑眉:“哪里来的小孩?”
安诺刚走过来,就发现男人眼神不对。
金眸之中闪过一丝凌厉,朝他幅度很小的摇了摇头。
瞬间他就明白了贺长殊的意思。
眼前的小孩居然不是人?
安诺有些不敢相信。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个被拎在半空中的小女孩。
贺长殊的直觉从来没有歪过。
但是他到现在还没有动手,就代表他还是不确定。
安诺有些好奇:“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见到安诺,顿时变得安静许多:“花花。”
她被拎着已经开始感到难受。
贺长殊在她脸色开始变红之前将人放了下来,不过还是抓着衣领没让她乱跑掉。
花花一听就是小名。
安诺蹲下来:“你来这里做什么?”
花花盯着他怯怯回道:“来玩。”
“你是怎么进来的?”
花花指了指不远处草丛里藏着的墙:“洞。”
她讲话咬字都还不清晰,却十分乖巧。
顺着她指的方向,贺长殊拨了一下草丛,果然发现了一个狗洞。
她就是钻着这个狗洞进来的,所以一开始并没有被注意到。
安诺:“就你自己一个人吗?”
花花点点头,突然用手抓住了安诺的袖子。
安诺:“你爸爸妈妈呢?”
花花往狗洞的方向看了一眼,不说话了。
贺长殊拧眉,他察觉到了怪谈的气息,却无法看出女孩身上的古怪。
这是除了安诺以外第二个出现让他感到不解的。
贺长殊:“附近确实有房子,应该是有些人住在这里。”
自从灾难发生后,有些人觉得在市区更容易遇到都市传说,就搬到荒无人烟的地方住了。
只是荒无人烟的地方一旦闹鬼,会比在市区更加没有逃生希望,所以这种人也只是少数。
安诺和他对视一眼,彼此就明白了心中想法。
贺长殊走过来伸出手:“走,带你回家。”
而小女孩只是看了他一眼,立马扭头一把埋入了安诺怀里。
假装自己是只小鸵鸟。
...
北部的监狱当中,此刻狱长正在迎接人。
见到从本部过来的人十分激动,连忙上去伸出手就要套近乎。
老虎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握了一下后又收回了。
他是被贺长殊派过来做事的,所以连夜从本部所在的城市来到这里。
狱长见状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不过还是主动开口:“我们这边的监狱关押
的都是从审判庭送过来要五日内死刑的,看管特别严格。”
言下之意就是觉得他们的怀疑是多心了。
更何况他先前提前申请指定要见到的犯人还是刚从本部审判庭转移过来的。
普通人怎么可能有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越狱。
老虎并没有回答他的这句话。
如果不是怀疑有问题,贺领队是不会特意让他过来监狱就为了确定
他言简意赅:“人呢?”
监狱长刚要指路,手机上就传来了电话铃声,而不远处也有狱警一脸惊恐地跑了过来。
监狱长瞪了那边吵闹的人:“这边有贵客呢,先不见。”
老虎隐约已经觉得不对,他脸色沉了下来:“有什么事这么着急?”
那个狱警大喊:“0045号的监控坏了!”
审判庭名下的监狱,设备都是绝对一等一的新,好端端监控不会坏掉,唯一可能性就是和怪谈有关。
刚刚还信誓旦旦的狱长脸色刷的一下子就难看了起来:“不要胡说!”
老虎却已经越过他走到了那名年轻狱警面前,用力盯住他:“0045号牢房关的是谁?”
那名年轻的狱警从来没见过本部的人,声音都有些结巴:“是、是一个叫顾德的人,刚从本部转送过来。”
老虎脸色彻底黑下。
...
此刻在某个未知的空间之中,顾德双眼蒙着,被人暴力踢倒在地上,下意识大喊大求饶。
哪里还有半分之前当大主播时的意气风发。
沈厌皱起眉,示意让人去把他的眼罩拿开。
当顾德终于恢复视觉的那一刻,双眼因为生理性刺激止不住流泪。
沈厌就这么任由他趴在地上痛苦,嘴角若隐若现出现一抹笑意。
就算装得对人类再不屑一顾,他还是热衷于看这群他眼中的蝼蚁们痛苦。
好不容易适应了光线,顾德一脸恐惧地抬起头:“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有钱的......”
像一只惊弓之鸟,被打怕的下水道老鼠。
沈厌猛地伸出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脖子:“我现在不要你的命。”
顾德脸色涨红又变成紫色。
沈厌:“我要你替我做事,我要看到一个人。”
顾德开始翻白眼,他想从嗓子里挤出“谁”这个字,却只让他更加难受。
就在他快失去意识的前一秒,沈厌松开了手。
明明看起来不壮的身量,捏死他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沈厌笑了,愉悦中带着点明晃晃的恶意:“我要看到一个叫安诺的人,出现在这里。”
他拿起手上的东西晃了晃。
那是一个十分小型的摄像头。
第85章 成精的第八十五天
游乐场内。
最后他们还是没有去到摩天轮上面。
由于花花一直抓着安诺的袖子不放, 最后贺长殊只能沉着一张脸走在他们旁边。
安诺没注意到自己监护人此刻心情不好,任由花花拉着自己往家的方向走。
在废弃的游乐场旁边有着之前建的酒店。
一开始他们以为花花口中的爸爸妈妈是住在郊区的房子,随着她的带领才发现, 他们家是在那废弃酒店的里面。
这个废弃的酒店曾经也是个主题酒店, 只不过本来就是为了给来游乐园玩的游客准备的, 当游乐园选择关园后, 酒店也跟着倒闭了。
花花的父母真的是人吗?
这个疑惑浮现不久,安诺就听到有人带着哭腔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一对年轻的男女从酒店大厅跑了出来,两个人神色从一开始的慌乱, 在见到花花平安无事被带回来的那一刻,瞬间喜极而泣。
那一霎那的情绪变动,如果不是怪谈, 一定演不出来这么真实的情感。
安诺看了眼贺长殊,男人朝他隐晦摇头。
示意他们两个不是灵异。
女人跑到他们面前一把将小女孩抱在怀里,同时上下在她身上摸了摸,嘴里碎碎念着:“没事,花花没事。”
花花一只手抓着小熊, 另外一只手还紧紧抓着安诺不愿意放开, 被抱进怀里了也不乱动。
陈哲学头上冒着冷汗, 在确定了女儿没事后,惨白的脸色恢复了几分血色,这才朝安诺伸出手:“谢谢、谢谢你们把孩子送回来。”
贺长殊观察这对父母, 没有从他们身上察觉到异样。
“你们怎么会住在这里?”
妻子婉舒有些尴尬, 她的脸上出现窘迫:“孩子生病了, 把房子抵押卖了, 只能住到这里来。”
他们一家像是寄生虫一般,偷偷摸摸住进来, 现在还被人发现了。
贺长殊:“市区空的房子有很多。”
虽然那些房子都被国家回收了,但是如果是完全无主的房子,住进去也不会被发现的。
婉舒一脸为难:“我们才刚刚搬过来两天,请了风水大师,说我们家孩子一直生病没好是因为住得太吵闹,才会心生梦魇。”
“心生梦魇?”安诺低头看了一眼花花。
他并没有看出来这个小孩哪里生病了,只觉得她比寻常的孩子要安静上许多,而且精神看起来不是很充足。
小孩子的精力往往都很茂盛,她看起来却像是很疲惫的样子,安静得和雏鸟一样依偎着他。
母亲想将她抱回去,花花却并没有松开安诺的手。
婉舒舍不得扯她,只能继续半蹲着抱着她,一脸歉意地抬起头:“对不起,花花从来不会这么亲近陌生人的,一定是因为你很亲切。”
贺长殊已经在一旁皱起了眉:“小孩子生什么病了才会一直梦魇?”
从风水大师这个词出来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就严肃了起来。
闹鬼的事情多了,就会有人开始相信怪力玄学。
那些所谓风水大师、道士也就多了起来。
一般这种人的存在都是在搅乱社会秩序。
甚至很久以前流行的喝符水、香灰水都重新出现了。
医院里常见被送过来洗胃的人就是喝了这些东西。
而现在他们一家听信风水大师的话,从市区搬到了这里,实际上对孩子可能更不好。
陈哲学:“孩子晚上老是梦魇,一整个晚上做噩梦,去医院检查说了没问题,只能请做法的师傅来看看......”
他声音越来越小,显然心底也清楚请风水师父这种事情有多么不靠谱。
可是为了孩子,哪怕是到处砸钱也要闯出一条路来。
贺长殊:“既然怀疑过是灵异事件,怎么没去向监管局报备?”
陈哲学露出苦笑表情:“我们当然想过,但是过来看的监管员和我们一起守了孩子一晚上,什么事都没发生,第二天孩子还是哭着说自己做噩梦了。”
这种事情无凭无据,而且到现在没有出现伤亡事件,说不定只是孩子太小说胡话,监管员不可能在这件事上浪费太多时间。
守了一晚上没发现异样后这件事就不再被受理了。
陈哲学说到了这里的时候,眼眶都红了。
他带着的无框眼镜很适配,看得出来之前应该是个会注意外表的人,此刻却胡子拉碴,身上的衣服看起来也皱皱巴巴。
贺长殊若有所思:“天天做噩
梦?”
“是的。”
“也许我可以帮你们看看。”
陈哲学愣了一下:“什么?”
他妻子的反应却比他快多了,一听到他这么说,立刻站了起来一脸激动:“真的吗?”
贺长殊拿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证件:“我也是监管员,如果你们怀疑这是灵异事件,我可以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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