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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只想活着(穿越重生)——金戈万里

时间:2023-08-27 10:29:24  作者:金戈万里
  陈玉不为所动,眼中只有唐臻。
  “只有‘王爷’们允许您知道的消息才会被写在奏折上送到京都,内阁大人们不想让您知道的消息,永远也送不到东宫。”
  梁安的拳头狠狠砸在手掌上,军中儿郎的粗语脱口而出,捂着耳朵就往门外跑。作死混账,休想连累他!
  胡柳生没像梁安似的往外跑,反而上前半步,去捂陈玉的嘴。没想到陈玉平时走到哪里都拿着本书,十足的文人模样,竟然能轻而易举的掀翻武将身姿的胡柳生。
  “你的命令,可以说给任何人听。”陈玉眼中的嘲讽渐浓,语气愈发沉重,“当然,除了外面那些命不由己的奴才,没人会惧怕您的怒火。”
  “施承善做不成伴读,可以回总督府做他的长公子,所以他能肆无忌惮的对待您。哪怕是我,回到广西,日子也不会比施承善在东南三省差。”
  “是不是从来都没有人对您说过,陛下当初是如何继承皇位。”
 
 
第8章 
  唐臻怔怔的望着陈玉,眼中的神采完全被隐忍的泪水掩盖。明明没什么表情,尚且稚嫩的脸却能令人轻而易举的感受到他的迷茫。
  然而他却在走神。
  施承善对他发疯的时候,曾脱口而出。
  ‘要不是祖父,你生出来就该是个贱奴。’
  假设施承善没有胡说八道,三省总督施尚文在皇帝继位的过程中担任至关重要的角色。
  闭宫不出,安心修行的皇帝。
  地位卑微,空有名头的太子。
  嚣张跋扈,肆无忌惮的伴读。
  ......
  似乎都有了合理的逻辑。
  难道三省总督是‘摄政王’?
  那又该如何解释,身为陈国公世子的燕翎不仅对施承善不假辞色,面对绍兴侯世子时也能寸步不让?
  昨夜他刻意装睡的时候虽然没听见燕翎与绍兴侯世子的私语,但没错过绍兴侯世子主动挑衅,燕翎从容反击,最后反而是绍兴侯世子被撞得后退半步,不得不让路的过程。
  况且他的耳朵很灵敏,陈玉刚才说得分明是‘王爷们’。
  们?
  从发现这具身体能达到的巅峰仅是摆脱‘病秧子’的头衔,依旧手无缚鸡之力起就笼罩在唐臻头顶的紧迫感忽然加剧,疯狂的彰显存在。
  总是隐藏在天真懵懂之下的情绪,难得因为主人心神难宁露出端倪。唐臻甚至没有察觉,他看向陈玉的目光越来越冷静犀利。
  好在陈玉说出这番话,理智已经摇摇欲坠,竟然没察觉到太子殿下的不同寻常。
  他见唐臻没有逃避的意思,转头看向脸色铁青倒在地上的胡柳生,礼貌的询问,“你在这儿听着,还是出去?”
  胡柳生的脸色几经变换,终于回归平静,冷笑着从地上爬起来,“日后太子殿下若是有什么意外,我绝不会替你隐瞒。”
  他忍着后腰针刺般的疼痛,若无其事的往外走,不肯在陈玉面前露怯。可惜没看见,身后的人连眼角余光都吝啬分给他。
  日光照入屋内又被驱逐。
  陈玉没头没尾的问道,“你知道安定侯吗?”
  唐臻心中瞬间转过无数个念头。
  陈玉的表情告诉他,安定侯对陈玉非常重要。如果他回答知道,能立刻拉近与陈玉之间的距离,甚至会影响陈玉接下来对他说的话。
  即使他无法回答陈玉的追问,也可以告诉陈玉,他曾从皇帝口中听到安定侯的名字。当时没有在意,所以不知道更多。
  在无法判断陈玉提起安定侯时的复杂情绪是正面还是偏向负面之前,如此回答,显然是最稳妥的做法。
  唐臻垂下眼帘。
  “不知道”
  第一次在东宫的床榻上夜半惊醒,分不清今夕何夕时,陈玉手中的烛火,是有温度的。
  陈玉猛地转过身背对唐臻,许久没有再开口。
  良久后,他端起壶盏重新走到唐臻身边,脸上已经恢复平日的淡漠,再也不见提起安定侯,排斥溢于言表,眼底深处却暗藏期待的复杂模样。
  陈玉又思索片刻,终于理清思路。
  “先帝是陛下的外祖父,曾经历过战乱、天灾、谋反、宫变......”
  他收敛着情绪,如同讲述经过光阴反复磋磨,印刻在书册的故事般,概括景成年间的旧事。
  先帝年号景成,是皇后的次子,东宫太子的胞弟。
  他及冠时,北方保定府地动,山西省、山东省、甚至河南省都因此受到影响。鞑靼见圣朝遭逢千年难遇的天灾,立刻结束内乱,整军南下,生怕赶不上趁火打劫。南方湖广、江西、浙江、福建、两广皆有水灾,自顾尚且不暇,更没有余力支援北方赈灾抗敌。
  圣朝疆域内灾祸频起,民不聊生。
  先帝的父亲烈宗虽然掏空国库守住了北疆,但再也拿不出任何东西赈灾,只能亲自宣读罪己诏安抚百姓。
  随着北方大雪,南方水涝之后又逢大旱,民间易子而食从痛不欲生变得稀疏平常,再多的罪己诏也没办法再平息百姓对皇帝的怨恨。
  一时之间,十三省竟然处处皆有反叛。
  太子为平息民怨,在替父祭天时再次宣读罪己诏,当众自刎。
  烈宗听闻噩耗心痛欲绝却打起精神,从已经缠绵数月的病榻上爬了起来。虽然国库和私库再也拿不出一粒粮食,但圣朝传承三百年,真到日子过不下去的时候,终究还是能找到‘家底’。
  听到烈宗半年抄家三个宰相,二十六个勋贵,有品级者百余,唐臻的眼皮顿时猛跳。
  皇帝不给臣子留活路,臣子必然也不会继续与皇帝论君臣。
  烈宗这是......穷途末路。
  唐臻已经不奇怪太子殿下的处境为何如此艰难,他如今更好奇,为什么还会有太子殿下?
  烈宗想尽办法,强行为圣朝续了半口气。
  然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百姓继续在人间炼狱挣扎,朝堂人心惶惶,日渐分裂。他终究抵不过对嫡长子的思念,还没想到能为圣朝续下半口气的办法,就在某日醉梦中去找他最疼爱的嫡长子了。
  新太子,也就是先帝,临危受命,年号景成。
  彼时朝堂中大部分臣子皆暗自将皇帝当成恶鹰防备,阴奉阳违,不肯让皇帝有任何舒心之处。
  以他们过去十年的经验,皇帝舒心,就会有人被满门抄斩。
  天灾虽然不如过去的十年频繁,但依旧不肯停歇,仿佛真的应了民间的传言。因皇族违背天意,才会降下十年浩劫。唐氏皇族不覆灭,劫难永远不会停止。
  成宗是个心软的人。
  他天生有父母的宠爱和嫡亲兄长的庇护,无需发愁就能得到所有想要的东西。即使遭遇足以令圣朝覆灭的灾难,长兄和父亲依旧如坚.挺的高山般挡在他面前。
  如今高山皆已崩塌,成宗却无奈的发现,他既不能重复兄长的方法,更无法效仿烈宗的铁血手腕。
  这是兄长和父亲拼命也要守住的江山,他当然不会有多余的心慈手软。
  然而烈宗饮鸩止渴多年,能抓的‘肥羊’早就抓尽了。
  陈玉作为年纪与成宗完全错开的后辈,所有关于成宗的事都是从别人口中得知,自然不会懂得成宗的无奈。
  他平静的告诉唐臻,“先帝与烈宗不同,是个仁善宽和的君主。”
  唐臻对此毫不意外。
  有烈宗那样的爹,成宗再没有改变,怎么可能还会有昌泰帝和太子殿下的存在?
  “先帝提拔能臣,对他们赋以最大的信任,无论他们令人送回京都的奏折中有多离谱的请求,先帝都不会拒绝。”陈玉眼中浮现复杂,“大部分人都对先帝忠心耿耿,留下君臣相得的佳话。”
  唐臻记住这个意味深长的‘大部分’。
  边继续听陈玉讲述先帝的生平,边分析故事中暗藏的信息。
  先帝的成功并非从无到有的魔术,他是用皇权换取平静。
  纵观陈玉的举例,先帝赋予全部信任提拔的大部分人,都是在烈宗手中成功苟命的漏网之鱼。
  他们仗着先帝的默许,明目张胆的将所辖之地变成后花园,个个都是无冕之王。
  不接受朝廷的政令,没关系,成宗会理解。
  擅自动用兵马,不用怕,成宗相信他。
  朝廷任命的官员三日暴毙,无所谓,成宗能体谅。
  ......
  觉得地方赋税不够用,想要多留点,别担心,成宗能共情。
  烈宗在位时,遇灾的百姓是与权贵争夺资源的累赘。
  成宗在位时,辖地内同样是遇灾的百姓却变成权臣的私产。
  世人皆会嫌弃累赘,珍惜财富。
  圣朝依旧天灾不断,还有北方鞑靼虎视眈眈,皇帝从事事操心变成万事不管,京都朝廷日渐衰弱。
  百姓对皇帝的憎恨却神奇的消失。
  他们忙着男耕女织,忙着应对天灾,虽然徭役远胜从前,但他们只关心赈灾的粮食能吃饱,没有掺干草和石子。
  逐渐恢复宁静的生活令他们发自内心的觉得,对政事不管不问,一意孤行提拔心腹的成宗,远胜上任皇帝。
  只因为他能带给他们安宁的生活。
  唐臻垂下眼帘,神色似悲悯,似无奈。
  烈宗竭尽全力的赈灾却无法控制人心,谁都无法预料,赈灾做得好被提拔,会不会进入烈宗的杀‘猪’名单。
  成宗什么都没做却得到最想要的结果,无非是给足了首功之人权力,任由首功之人分配所有利益。
  他仗着家财万贯,肆意养鱼,对每条能依照约定出现在他面前的鱼仁善宽和,无所不应。
  至于鱼群背地里的厮杀,只要他看不见,就是不存在。
  他只关心有没有足够的大鱼,替他镇守一方。
  偶尔遇到仗着体态渐伟就想要违抗海王的大鱼,成宗只需要露出信号,周边的大鱼就会一哄而上,迫不及待的瓜分反骨鱼的血肉。
  从某种角度看,善于掌握人心的成宗,比烈宗更加无情。
  不用陈玉再多说什么,唐臻已经能明白太子殿下的处境。
  成宗用皇权换取江山安稳,必定会付出代价。
  况且鱼养多了,总会遇到反骨。
  成宗晚年,惨遭亲手提拔的嘉国公刺杀。
  束缚在深海巨兽身上的枷锁,瞬间泯灭。
  成宗活着的时候,按部就班经营辖地的无冕之王都是真心实意的拥护成宗。他死后,众多无冕之王不择手段的争夺权力,也是真的没将成宗的儿孙们当成人看。
  否则成宗的六个儿子和二十几个孙子,也不会死得干干净净。
  最后要不是瓦刺的内乱暂时平息,又开始朝两国边境屯兵。无冕之王在彼此的斗争中皆损失惨重,没得到想要的结果,再不悬崖勒马必遭反噬,于是开始想念有成宗镇守鱼塘的日子,也不会有昌泰帝的存在。
  可惜已经尝过血腥的巨兽,必定不会再满足吃素。
  昌泰帝登基之后,政令不出京都。
  如今唯有守在福宁宫外的羽林军,还肯听从昌泰帝的命令。
  唐臻手中的传国玉玺和他本人没什么区别,只是个吉祥物而已。
 
 
第9章 
  “陛下登基那日,夜梦先祖。称天庭泯灭、地府坍塌,诸神不见踪影,恶鬼为祸人间。地府缺失之处源源不断的吸收人间灵气弥补自身,是导致人间阴阳失衡,五十年来天灾成祸的罪魁祸首。”
  唐臻眼底的情绪逐渐凝固,脸上浮现真实的茫然。
  什么?
  陈玉垂下眼帘,不肯与唐臻对视。
  他根本就不在乎太子殿下是否能听懂。
  有今日这番话,无论太子殿下往后如何作死,落得什么下场,他在义父面前都有辩解之语。
  这就够了。
  既然已经事无巨细的说了先帝的事,不妨将陛下的经历也说得仔细些。
  “陛下不忍见天下生灵涂炭、百姓流离失所,曾发下宏愿,愿以人间帝王之尊,积唐氏百代阴德,填补地府阴缺,重塑秩序。”
  “为达成宏愿,陛下将朝政尽数托付于贤臣,潜心修行,静待功德圆满,即可脱离肉体凡胎。从此镇守地府,还人间安宁。”
  陈玉饮了口茶,刺痛的嗓子得到缓和,继续以平波无澜的口吻叙述往事。
  “大人们虽不敢惊扰陛下利国利民的伟业,但不得不为国祚忧心,频频上折请求陛下大婚。”
  “陛下自认已是地府之人,本不愿因人间琐事分心,奈何大人们非要强求,终究不忍见老臣为圣朝国运夜不能寐。”
  “昌泰五年祭天路上,陛下将供奉五年的木制酆都印抛向两侧跪迎的百姓。碰到谁,谁就是与地府有缘。七名男子为仙童,七名女子为仙子,皆被陛下带回宫中,随他闭门修行,积攒阴德。”
  “殿下是否还记得,您曾问过臣,您的生母是谁?”
  唐臻立刻被他为数不多还能听懂的词语唤回心神。
  结合陈玉刚交代完的往事,答案显而易见。
  “是皇、是父皇带回宫中的仙子?”
  陈玉点头,“娘娘诞育您有功,已是仙妃。”
  “她在哪?”
  唐臻立刻忘记正困扰他的诸多疑惑,脑海中只剩下一句话。
  太子唐臻有妈妈!
  “我能见她吗?”
  即使陈玉对唐臻的观感依旧复杂,甚至还在怨恨唐臻连安定侯是谁都不知道,见到太子听闻生母消息时立刻发亮的眼睛,也无法继续冷漠的俯视唐臻。
  “不能。”陈玉狠心给出否定的答案,解释道,“仙妃娘娘在福宁宫闭门修行,已非凡世之人。”
  他犹豫片刻,终究还是没说出更加残忍的话。
  如果太子殿下没有突然一意孤行的去福宁宫求见昌泰帝,拿到传国玉玺之后,又不自量力的询问他们该如何批复奏折,他也许永远都不会对太子殿下说这些话。
  陈玉不明白,为什么从出生就被抱到东宫,由宫人照看长大的太子殿下,会在在懵懂无知的虚度十六年,安心被圈养在东宫的情况下,突然鼓起勇气,非要去求见十六年间只见过寥寥几次,还对他非常冷淡的昌泰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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