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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们以前都是太阳海贼团的海贼，我胸前就是太阳海贼团的标志，饶了我，我把现在所有的钱都——呃！”
恶龙愕然睁大眼睛，肋骨穿透心脏的痛感仿佛只有一瞬，又好像持续了很长时间。
瞳孔逐渐涣散时，他听到格雷的声音从极为遥远的地方传来。
“放心吧，那个海侠甚平，我也会好好揍一顿的，另外……”格雷顿了顿，踩碎恶龙心脏的脚下燃烧起黑色火焰。
这一次，是足够让一切烧融气化的恐怖高温。
“另外，我是个彻彻底底的独裁者，不怎么喜欢听到别人反驳自己的观点。”
格雷跺了跺脚，将短靴鞋面上蹭到的一点灰白痕迹抖掉，“当然，你估计是听不到这句话了。”
——
平静到仿若镜面的无风带海面倒映着天空，一艘商船航行其上，如同空间倒转，直接航行在天空之中。
商船船长是个有着坚毅面孔的中年人。
不同于一般的商船，敢于闯入无风带的商人都有着不错的武力和防御海王类的有效手段。
比如和海列车同理，让海王类讨厌的声音。
瞭望手看着海平线尽头出现的岛屿，大声对下面喊，“船长，能看到音乐之岛了。”
“换上商船旗帜！”船长大手一挥。
手下们立刻娴熟攀上桅杆，将原本挂着的红发海贼团旗帜取下，换上随意到有些潦草的商船旗帜。
没办法，这是红发海贼团的要求，他们这些依附于海贼团的商船只能听命行事。
船长并不好奇红发海贼团为什么要他们每半年过来送一趟物资。
大人物的心思不可捉摸，他们只要听命行事就可以，事后还可以收到不菲的报酬。
商船逐渐在音乐之岛的浅海附近抛锚停船。
船长拿出信号枪，朝天空打出显眼的标识。
这种行为在伟大航路上是比较危险的，很可能会把不必要的海贼引来，但这里是无风带，几乎不会有船来的地方。
船员们在卸货，船长在甲板上等了会儿，却不见有人出来。
难道是在练歌？
他上次来时，听到过那位叫戈登的先生解释他们的平时生活，练歌、放牧，收拾岛屿废墟。
船长摇摇头，将脑海中多余的念头甩去，带着两个手下朝岛内走去。
按照半年前来这里的印象，戈登和那个女孩应该住在岛屿中部一处比较完好的建筑中。
那栋建筑缓缓出现在眼前，船长扬声喊道：“戈登先生！我是商船船长，按照半年前的约定，来这里送物资了！”
没人回应，周围静悄悄的，像是整座岛的生灵都被埋在废墟之下，再无活物一般。
船长终于感觉到有点不太对劲。
他厉声命令手下跟上，三人快步走进房屋，边走边喊，希望能得到回应。
半年前，戈登先生曾在这栋房子里，招待他们喝过音乐之岛特产的花茶。
虽然他还从那杯花茶里，喝出点土腥的味道——估计是从废墟里翻找出来的。
船长在走廊一个置物桌上摸了一把，蹭掉指腹上的灰尘，判断已经至少一个月没人打扫过这里的卫生。
想着红发海贼团有关于这座岛的命令，船长很清楚这座岛上的人对他们的重要性。
他背后有点发寒，让跟进来的手下分头寻找后，自己打开了客厅的门。
正对客厅大门的墙上，用红色颜料写下了几行大字，写时颜料较稀，每个字都向下淌了几道痕迹，有种血淋淋的危险恐怖感。
黑炎格雷带走了我们，看到这条信息的人，希望你们尽快把这消息告诉给红发香克斯，他会给你们不菲的报酬！
——戈登留。
船长睁大眼睛，一字一句的看完墙上的血字，不由喉结滑动。
黑炎…格雷？
这是哪个胆大包天的海贼，居然敢和红发海贼团作对？
*
可可西亚村唯一的医生正在其他人的帮助下给伤员包扎，贝尔梅尔和阿健的伤是最重的。
前者一条手臂几乎完全骨裂，就算日后恢复，可能也提不起重物。
阿健则是身前被刀剑砍伤，万幸没有伤及要害。
格雷又揪了个橘子，在艾斯用麻绳把鱼人海贼捆起来时，走进贝尔梅尔家里转了一圈，再出来，手里就多了把椅子。
这不是把舒服的椅子，也让他越发想念自己在寒鸦号上的木制躺椅，那才是舒适度的巅峰。
艾斯用力捆紧最后一个海贼，擦着额头的汗朝格雷看去。
“格雷，我绑……喂—！你这家伙也太过分了，把活都扔给我，自己在这里又吃又喝！”
格雷瘫在椅子上，竖起一根手指冲艾斯晃晃。
“吃个橘子而已，被你一说就好像我在偷吃什么山珍海味一样。”
他将剩下一半橘子递向艾斯，“吃吗？这个也挺甜的。”
“哼。”艾斯脸上不爽，但还是很诚实的接过橘子，一下往嘴里塞了好几瓣，像是屯食的仓鼠，眼睛转动，看向朝这里走来的贝尔梅尔。
格雷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手肘曲起撑着脸颊，好整以暇的看向一条手臂被绷带吊在身前的贝尔梅尔，以及紧紧跟在她左右的两个女孩。
橙色短发的娜美，蓝色短发的诺琪高，都是长相很可爱的孩子，此时正用一种好奇崇拜的视线望过来。
贝尔梅尔脸上带着感激的笑，但还没等她开口感谢，格雷就晃着手里的橘子皮开口询问。
“这片橘子林是你们家的？”
贝尔梅尔一愣，点点头，“是、是的。”
“那正好，我们来这座岛的目的就是买橘子，最好还有那种便于储存的果酱之类的。”
格雷漆黑的眼睛看向娜美和诺琪高，“总之，让你两个女儿现在就去摘橘子，这里的事情，她们在这也没什么用。”
第35章 提前的相遇
贝尔梅尔的确靠卖橘子为生,但她还没答应要把橘子卖给格雷。
格雷单方面做出决定，命令两个女孩去摘橘子的行为，多少显得有些蛮横不讲理。
这要放在平时,不用贝尔梅尔厉声拒绝，娜美和诺琪高就会气冲冲的教训这个不礼貌的客人。
但现在，格雷不仅抓了恶龙一伙，还把他们抢的钱全都归还给了村民。
别说是要点橘子了，就算格雷想当可可西亚村的村长，估计大家商量商量也就让他当了。
贝尔梅尔手臂受伤,的确不适合再摘橘子。
娜美和诺琪高虽然还是两个孩子，但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每年橘子成熟,两人都会帮忙，哪怕没有大人照顾，也不会出什么事。
而且……贝尔梅尔不是傻子。
眼前这个强大的男人在这时特意提出要两个孩子去摘橘子,很可能是为了支开她们，说一些重要的话。
贝尔梅尔蹲下身，温柔摸摸两个女孩的脑袋，“娜美，诺琪高,那你们两个就去摘橘子吧。”
“交给我们吧,贝尔梅尔阿姨！”
诺琪高和娜美齐声保证道,随后两人看向格雷,笑容灿烂的道谢并保证一定挑选最好的橘子后，便背着果筐冲向橘子林。
艾斯朝来时方向皱眉看了会儿，这么长时间，路飞和乌塔都没过来,他心里有点担忧，“格雷，我去找路飞他们。”
“去吧去吧。”格雷随意摆摆手，“还有叫格雷船长，没点礼貌。”
“切。”艾斯撇撇嘴，显然没把格雷不轻不重的提醒放在心上。
等到小孩都走了，格雷才稍微严肃起来，站起身，朝贝尔梅尔伸出手，两手相握，很快又分开。
“首先声明一点，我和那些鱼人是一样的，我是个海贼。”
贝尔梅尔瞳孔骤缩，脸上的笑容也僵硬下来。
显然在此之前，她从未想过将村子从海贼手里解救出来的会是另一个海贼。
那这解救还算是解救吗？
他们是从一个深渊掉进另一个深渊，还是这个海贼会好心放过他们？
格雷早就猜到她的反应了。
“黑炎格雷，黑炎海贼团船长，你可以称呼我黑炎船长或者格雷船长，都可以。”
贝尔梅尔嘴唇微动，瞬间的愕然震惊后强作镇定的开口，“格雷船长，非常感谢您拯救了可可西亚村。”
“我也没想到过来买个橘子的功夫，就能遇上这种事。”格雷重又坐下，“负责你们这里日常巡逻的海军指挥官是谁？”
“这个……是老鼠上校。”
刚缝合好伤口的阿健捂着缠满绷带的胸口走了过来，面容几乎苍白到毫无一丝血色，“我马上会联络海军，让军舰带走那几个海贼俘虏。”
“阿健。”贝尔梅尔担忧上前，却被阿健抬手拦下，“没事，贝尔梅尔，我的伤不算重。”
格雷敲了敲座椅扶手，之前他只记得有海军和恶龙一伙同流合污，却忘了那人具体叫什么，如今可算从记忆的最底层翻出一个对应的人名来。
一个长得像老鼠的海军上校，如果恶龙还活着，那把俘虏交给海军后，老鼠绝对转头就把他们放了。
而现在，恶龙虽然死了，但剩下鱼人海贼的战斗力，也不是区区东海的海军能够抵抗的。
一旦押送中途出了问题，等待可可西亚村的就是鱼人们的疯狂报复。
干脆把他们全杀了，管他什么雷利的救命恩人，管他什么海侠甚平。
格雷叹了口气，将自己的危险想法压了下去。
他单手撑着脸颊，拦住将要去联络海军的阿健，“阿健先生，我想你最好别去联络海军。”
阿健愣住，刚结束包扎的他还不知道格雷的身份。
贝尔梅尔倒是突然误会了什么，连忙对阿健道：“阿健，这位…格雷船长也是海贼。”
她现在心情有些复杂，作为海军，她讨厌海贼是必然的，但身为海贼的格雷救了她也救了整个村子。
阿健的震惊不亚于刚听到这番话的贝尔梅尔，“什么？你、你说他也是海贼？”
格雷无奈打了个哈欠，索性在两人商量时用见闻色感知了一整座岛的现状。
橘子岛大半土地都种植着橘子树，少部分种了其它的瓜果蔬菜，可可西亚村是这座岛唯一的村子，常住人口也就二三百人。
此时的港口，恶龙海贼团的船上已经没了路飞和乌塔的气息，他们的单桅帆船上同样空无一人。
戈登正和其他村民待在一起，此时见到赶来的艾斯，还有些紧张，“艾斯，你怎么过来了？”
“戈登先生，路飞呢，还有乌塔。”艾斯左右看看，便要往船上跑。
戈登连忙拦住他，“路飞和乌塔几分钟前就说要去找你们，金乌也跟着一起去了。”
“什么？”艾斯拍上额头，那两个不靠谱的，不是迷路了就是被什么东西吸引到了别的地方。
不过有金乌跟着，倒是不用太担心。
橘子林里，几棵只剩叶子不见橘子的果树格外显眼，但更为显眼的还是树下躺着的路飞。
少年喜欢吃肉，但并不挑食，只要是食物，就没有能逃过他肚子的。
因此进了一片橘子林后，就没有多少橘子能逃过他伸长的手臂。
不仅自己吃，他还很好心的把橘子扔给乌塔，又抢过对方刚剥好皮的果肉，继续把没剥皮的扔给她。
如此重复两遍，乌塔攥紧拳头，气得直接就地打了路飞一顿。
于是，就是现在的情况，路飞鼻青脸肿的躺在树下喃喃着“对不起”。
乌塔吹吹拳头，将身上戴着的金银珠宝放到地上。
想了想，又觉得不够显眼，便用路飞摘了还没吃完的橘子在旁边摆出箭头的指示，表示这是他们买橘子的钱。
能看懂吗？
嗯，应该能！
这些金银是从恶龙海贼团的船上搜到的，比起路飞满脑子都是吃的，乌塔更喜欢那些闪亮亮的珠宝首饰。
除此之外，她还在船长室——应该是船长室，找到一本记录着重要情报的本子，格雷船长应该会感兴趣。
橘子树上，金乌静静看着这一幕，随后将脑袋转向别处，那里，正有两个背着果筐的女孩朝这里跑来。
看到自家果园几棵硕果累累的橘子树没了橘子，娜美和诺琪高简直心都在滴血。
本来遇到那伙海贼就够倒霉的了，如今竟然还有人趁他们不注意偷橘子的。
“喂！不许偷我们的橘子！”娜美迅速跑过去，气势汹汹的瞪着手里拿着橘子，正在拼箭头的乌塔。
要不是看在对方是个女孩的份上，她早就一拳揍过去了。
“这是你们家的橘子？”
乌塔眨眨眼，连忙拾起地上的珠宝塞给娜美，笑道：“橘子很好吃，多谢款待。”
“啊？”娜美一愣，看看珠宝，又看看乌塔，有点不知所措，“不、不用客气，你喜欢就好……”
此时，终于完全冷静下来的娜美终于开始正常思考。
眼前这个女孩绝对是从外面来的，那也就是说，对方和那个救了他们的人是一起的？
娜美想了想，礼貌问道：“你是和那个……”
她突然卡壳，意识到自己竟然到现在，还不知道救命恩人的名字。
“哟，你们有没有见过一个叫艾斯的家伙。”皮糙肉厚的路飞在躺了会儿后，立刻满血复活凑了过来。
诺琪高也在这时赶到。
四个孩子叽叽喳喳的聊着，站在树干上梳理羽毛的金乌突然像是听到什么般歪头愣了会儿，随后扑棱着翅膀飞了下去。
“乌塔，船长要你找到的记录本。”它嚷嚷着，把没见过世面的娜美和诺琪高吓了一跳。
两人惊讶看着这只会说话的乌鸦叼走乌塔递过去的本子，随后“嗖”的一声飞走。
格雷收起见闻色的最后，感受到的是属于艾斯的气息也在朝那边赶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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