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因看着闻杰的脸：“你怎么这么好看…”
闻杰被夸得害羞了：“我觉得一般般吧…”
贺因说：“眼睛好大。”两个人对视片刻，贺因忍不住移开视线，周围同学交谈的声音传来，正是回教室的时间，正是高中美好的时候。
贺因和闻杰站在路中间，他觉得整个世界都是这个男生，心里眼里脑海里都是闻杰，月亮慢慢升上来，路边的灯光也突然亮了，路中间一片敞亮，闻杰的眼睛里好像有星光，明亮美好。
闻杰问：“还有呢？”他知道自己长得还行，但却没有如此渴望地向别人索要过赞美。
贺因忍俊不禁：“要写一篇八百字的作文来夸你？”他知道闻杰在期待，也是认真询问他的，但他就是想逗逗闻杰。
闻杰被问的恼羞成怒，大声说：“敷衍！”
贺因低头拽了一下闻杰，道：“没有，让我想想，完了交给你，行吗？”他认真地看闻杰，嘴角含着笑。
闻杰感受到贺因的重视，但却因为贺因的话而有些不满，他往前走，贺因跟在后面。
贺因：“写出来更庄重，得措辞。”
两人一起去男厕所，闻杰要换裤子，他换裤子的时候，又撑着贺因的背，闻杰的手不经意在贺因背上从上划到下，贺因一下躲开了，闻杰差点摔倒。
贺因想问闻杰是不是故意的，占他便宜，但是没好意思问出来。
因为中间这个小插曲，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闻杰掏出湿巾来给自己擦汗。
回教室走到一半闻杰才吞吞吐吐地说：“不小心的。”
贺因有心逗他：“什么不小心。”
闻杰也说不出来，走得飞快想甩开贺因。贺因追上去，岔开话题道：“一会儿下了课给你买晚饭去，想吃什么？”
闻杰把饭卡给了贺因，点了几个自己想吃的食物。
贺因叮嘱道：“多吃点，瘦了。”
闻杰说，瘦了才好看。贺因皱眉，不赞同闻杰的观点，他老实说：“胖点也好看，你这是干瘦。”
闻杰瞪眼：“我这是精壮。”要不是已经回了教室，他都想给贺因展示自己的腹肌，他每天晚上都有练腹肌。
说完，他的视线又扫视贺因的肚子说：“你才是干瘦。”
贺因纳闷：“不瘦吧。”
下了第一节自习课，贺因要去给他买吃的，闻杰想给贺因展示自己的腹肌，也跟着去了。走到路边，闻杰揪起自己衣服来，像个七八岁的小孩，开心地笑道：“贺因！看！”然后又马上放下来，他反复重复这个动作。
贺因跟着他一起笑了：“傻子，小心着凉。”
闻杰：“哈哈哈，你没有吧！”他边跑边说，贺因也追他，两个人一句打打闹闹到了超市买吃的。
贺因买了两个面包，闻杰买了薯片、饮料、小饼干、还有口香糖…
贺因给他拎着袋子说：“吃不饱吧？”
闻杰：“哎呀，我不饿。”
贺因用自己的饭卡给他也买了两个蓝莓味的面包，塞在闻杰袋子里。闻杰没注意到，他在看有没有好用的笔和本。
晚自习快上了，贺因陪着闻杰一起在校园晃悠，闻杰说自己冷，贺因就把他的棉服给他披上，还问闻杰怎么不穿自己的棉衣。
闻杰说：“不要管我。”
贺因：“不管你，谁敢管你。”
闻杰走在贺因旁边，两个人的影子交叠。
下了晚自习，贺因在教室门口等闻杰，碰到了刚刚下课的司徒安，司徒安和他打了个招呼，问要不要一起走。
周旭嘉正好背着书包出来，说：“你要等贺因？贺因慢得很。”然后司徒安就和周旭嘉顺路回宿舍了。
过了会儿，贺因又写了一道题，闻杰正居高临下在他座位前面站着俯视贺因，两根手指圈起来弹了一下他的脑袋。贺因赶紧收拾东西。
九点半了，不早了，校园里也没什么人，只有路灯还亮着，校门外的广告牌也在发着光，车辆行驶过校门，安静中带着令人安心的喧闹声。
贺因在校门口和闻杰分开，问他饿不饿，晚上吃点正经东西，最后才依依不舍地叮嘱他注意安全。
贺因：“明天见。”
闻杰点头，贺因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路口，才回了宿舍。
第25章 生气
期末考试快要来了，不用各科老师叮嘱，同学们都已经开始认真复习，一下课就趴倒一片。
贺因一下课就去了闻杰座位，这是每节课下了的习惯。或是坐在他座位前看他写字，或是在他座位旁边站着和闻杰说话。
贺因扶着暖气片，闻杰正在趴着翻看一本教材书。闻杰的座位在两个女生之间，前排的人还没走，贺因也不能坐进去，只好在旁边站着。
贺因问闻杰：“你电话号多少。”
闻杰把电话号写在纸上，拿给贺因。贺因收起来，闻杰今天兴致不高，一下课就趴在桌子上睡觉了，贺因就站着看他。
上了课，贺因回到自己座位。李初说：“不想考试。”
贺因：“谁想。”
李初从桌兜里掏出一本书来：“我上次和你说的那事你还记不记得。”
贺因：“什么事？”
李初翘起二郎腿来：“哎呀，我再给你讲一遍。”
贺因：“嘘，上课吧。”
李初只好回过头坐正，好好听老师讲课。
等下课了，李初纠结地说：“我喜欢那个男生，你给我判断一下他喜不喜欢我…”
贺因：“啊？我不会判断啊。”
“就是，他每天下课和我一起回家，上课还在校门口等我…”
李初停顿了一下，说：“但我觉得他不想和我谈恋爱。”
贺因苦笑，他觉得闻杰现在也是这个状态。
“你觉得为什么？”贺因问李初，他放下手里的笔。
“不知道，哎，真烦。”
“你喜欢的是哪个班？”贺因问她，他扣开笔帽，又盖回去。
“你要干嘛？”李初瞪眼：“是不是想威胁本姑娘？”
贺因：“冤枉啊大人。”他只是好奇一下，李初会喜欢什么样的人。
“他帅吗？”
李初：“我觉得挺帅的，但是她们说不帅。”
又上课了，贺因和李初各自坐好。这节课是化学课，化学老师语速很慢，但是讲的内容很丰富，讲了这边讲那边，都能融合起来，对于贺因这种基础不好的，听懂很吃力。
中午放了学，居然下了雪。其实上最后一节课的时候就已经飘开小雪了，班里的人都往窗外看，还被上最后一节课的班主任批评了，布置了个作业，让用英语写看雪的感想。
贺因又等闻杰出教室，闻杰收拾书包慢得很。两人一起出了教室，贺因说：“雪真漂亮。”他的深蓝色棉衣上粘着孤零零的一片雪花，和图片上的雪花形状一样。
闻杰低头看自己的鞋，是雨夹雪并不是只下雪。他的鞋边溅了一些泥点子，闻杰皱眉问贺因有没有卫生纸。
贺因：“有。”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卫生纸来，闻杰放到兜里。
中午贺因问闻杰，寒假有什么计划。闻杰说：“你要干什么？”他放下筷子，连嘴角也是下拉的。
贺因觉得闻杰生气了，但他不知道他烦什么。他怕自己多说多错，索性不接话了，心里也有点莫名其妙。
闻杰低头划了两下筷子，下巴缩在校服领子里面，他说：“算了吧贺因。”
贺因：“算了什么？”他愣住。
闻杰拿卫生纸擦擦嘴，准备起身了。他说：“算了吧，贺因，别追了。”
贺因：“怎么了？”
闻杰背起书包来：“没事。”
贺因确认闻杰生气了，他的吃饭选的位置在闻杰对面，现在他着急跑到闻杰身边，坐着问：“别生气。”
闻杰低头推开他，贺因拽住闻杰大衣：“不让走。”
闻杰深吸一口气，说出了生气的原因：“知道今天几号吗？”
贺因想了下，想起来了：“对、对不起…”能忘掉闻杰生日真是他的疏忽，他忐忑地看着闻杰：“生日快乐。”快期末考试了，贺因忙着复习，每天在题海里遨游，怕自己考得太差。
他现在成绩还是中等，前面的竞争特别激烈，贺因必须十分努力才能进步。刚高一，贺因都觉得自己吃不消了。而且闻杰习惯过农历生日，每年生日都不在同一天。贺因上辈子就被这么提醒过一次。
闻杰沉默，贺因不安道：“想吃点什么？我买去。”
闻杰：“你知道我生日多会儿吧。”
贺因坐正双手摆在膝盖上：“是的。”
“那你到底有没有用心…”
“有。”贺因惭愧地说：“我们现在去买一个生日蛋糕吧。”
闻杰说：“不去。”他背着包走出几步，贺因自己也赶紧提包跟上他。
贺因：“别生气了，给你补上好不好。”
闻杰也不理他，这么沉默地走了一路，终于走到校门口了。贺因看着闻杰走出去，心里七上八下。闻杰真生气了。
下午的时候，闻杰从前门进班，贺因就巴巴地看着他。第一节课下了，贺因跑到闻杰座位，他坐下，就睁大眼睛看闻杰。
闻杰不高兴地让他起开。
贺因：“不。”
闻杰从手里拿出一张纸来，贺因想展开看。闻杰说：“回你座位看去。”
贺因只好又跑回自己座位，一打开纸条，上面写着潦草的几行字：
我认为你态度不真诚，你还是别追了，追不到的，做朋友吧，认真的。
贺因认认真真提笔回道：字都写得不认真，不接受。写完思索片刻，把闻杰给他写的小纸条还是折着放进自己笔袋里。
下了课，贺因又跑到闻杰座位，把纸条递给他。
闻杰没理他，把他的纸条随手拍在桌子上。
贺因坐在闻杰前头没意思，和闻杰没话找话说：“不生气了。”
闻杰还不搭理他，这时候正好上课了，贺因只好回到自己座位。
晚上正准备回的时候，教室门口有个人站在前门，戴着帽子，贺因收拾好东西，正准备找闻杰，闻杰却不见了。
看来还是在生气。
司徒安走进贺因班里，贺因问他：“找谁？”
司徒安：“找你。”
贺因：“找我？怎么了？你不回宿舍吗？”贺因还以为司徒安来找别人，如果找他有事，回了宿舍也能说。
司徒安道：“路过你们班看了眼你也在，一起回呗。”
贺因最近总和闻杰一起回家，周旭嘉有时候嫌他们磨磨唧唧的，就先走了。
司徒安的头发好像染黑了，他和贺因说：“下午还下了会儿雪，你出来看没？”
贺因摇头，一下午他都在哄闻杰，哪有心思出来看下雪。
司徒安说：“这是今年第一场雪吧？”
贺因道：“是吧。”
司徒安说：“你有没有觉得有点冷？”
贺因说：“还行吧。”
司徒安挠了挠卷曲的头发：“快考试了，有没有把握。”
贺因摇头，司徒安哇一声：“谦虚，我看你成绩不错呀。”
贺因苦笑，自己的成绩自己知道，只是中等，努努力才中上等，再加上这几天心思没放学习上，心都扑在闻杰身上了，哪还有心思复习。
司徒安眼睛亮亮地望向贺因，羡慕地说：“真羡慕你们学习好的。”
贺因回道：“我学习不好，我还挺羡慕你会弹钢琴呢。”
两人一路走一路说，回了宿舍。周旭嘉正捧着书泡脚，他抬起头来，揉揉眼睛，和两人问了好，又继续低下头看书了。宿舍很安静，只有水声。
回了出租屋的闻杰趴在床上，过了一会儿翻出书来看。手机铃声并没有响起，他把手机声音调到最大，到晚上十点的时候，才来了第一条信息，是刘思睿发来的。给他发了两条消息，一条是生日快乐，另一条是一个可爱的表情包。
闻杰认真回了这条消息：谢谢。
过了会儿，刘思睿又给他发了666块钱的红包，并说：想给你买双球鞋，但怕你不喜欢。
闻杰收了红包，回了刘思睿一个谢谢的表情包。
然后就没有别人发来消息了，闻杰有点伤心。他的父母压根没记起今天是他生日。
第二天去了教室，贺因本来以为闻杰一晚上过去就不生气了。结果他下课去闻杰座位，闻杰还是一脸不爱搭理人的样子。甚至他座位附近都是低气压的，两个同桌也没有和闻杰交谈。
贺因用口型问闻杰同桌，他怎么了。
同桌用书挡着闻杰那边，悄悄告诉贺因，她也不知道。
由于四周同学都坐在原位，没有人上厕所或去接水，所以贺因只能站在座位旁边，踩着桌子下边，盯着闻杰的后脑勺。闻杰正在趴着睡觉，他轻轻揪了一下闻杰后脑勺的头发：“要不要接热水喝。”
闻杰皱着眉，眯眼从胳膊肘里抬起头来：“不用，谢谢。”
贺因心里咯噔一下，看来是吵醒闻杰了。他还以为闻杰是不想和自己说话才趴在桌子上的。但事实好像是闻杰正在睡觉，自己把他弄醒了。
贺因本来以为闻杰过两三天就不生气了，贺因自己没钱，他在攒钱想给闻杰补生日礼物，一分钱难倒英雄好汉，也让贺因没办法挺直腰拿着礼物哄好闻杰。
哪里想到闻杰到期末考试完了还是没和好，依旧保持着朋友一样的态度，期末考试完毕以后，闻杰还认认真真地给他写了一张纸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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