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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温声细语，仿佛融化了一身的棱角，极为自然地掩去眼里的冰冷锋芒：“相信我，舟舟。我不会让你吃亏的，伤害过你的人，总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第30章 30
上海的雪断断续续下了几天，只可惜以雨夹雪居多，没能积起来。
室内壁炉燃着火焰，温度适宜，透过明净宽敞的落地窗，可以轻易望见远处高耸的正衡集团双子楼。
薛见舟坐在郊外中世纪古堡会客厅的落地窗边，捧着杯热乎乎的蜂蜜红茶小口啜饮。
他和Cainozoic也算是二次合作了，这次依旧是Taylor总监亲自招待。热情又极富品味的英国老绅士给他策划了好几个主题，在和他以及尤菲的几番“友好争论”之下，最终决定来到这一处场地进行杂志拍摄。
当然，生日刊的封面成品也相当惊艳。
结束拍摄后，Taylor心情颇好，还顾念着外面风雪大气温低，邀请他在会客厅小憩片刻。
此时雪已经小了很多，细密的雪粒自明亮的天幕缓缓飘落，又逐渐消弭在古堡的塔楼间。尖塔顶部铺着层浅浅的白绒，与远处天际的雪色融为一体。
会客厅外传来敲门声，随后是小张放轻的声音，像是怕惊吓到他：“薛先生，我来送甜点，可以进来吗？”
“没事，请进。”
小姑娘便轻轻旋开门把手走进来，手里端着一碟看上去就很香甜可爱的马卡龙。她把小碟子放下，脸颊红扑扑的，眸子却晶亮，看上去欲言又止。
薛见舟笑着示意她可以坐下：“听Taylor先生说，你再在这个职位干两年，就可以升为助理编辑了，恭喜。”
小张在他面前的沙发上坐下来，有点腼腆又惊喜地笑了笑：“谢谢您还记得我。不过这还只是个开始，还有好长一段路要走呢。”
她说完，才捱着激动，颇为自得地告诉他：“嘿嘿，小舟，我抢到你的线下生日会门票啦，第三排哦，到时候一定会举手幅给你应援的！”
薛见舟的线下生日会门票在几天前开售，不到一分钟全网售罄，还有不少没抢到票的粉丝在超话里哭天抢地，控诉同担都是什么变态手速，连后排犄角旮旯的位置都不给人留。
看小姑娘的模样，倒像是抢到他生日会门票这件事比升职消息还要让她开心。
薛见舟眉眼一弯：“嗯，我听菲姐说了，你们抢票抢得好凶，她还特意提醒你们不要买黄牛手里的高价票，别被骗钱了，不值得。”
“毕竟是你……之后第一次生日嘛，所有粉丝都希望能亲眼见见你，那可太值了。”小姑娘忍不住咳了一声，试图挽回一下舟丝在正主面前的温柔形象，“嗐，这只是个意外，我们平常还是很正经的，也不主动惹事，特别给你招路人缘好嘛。”
作为舟圈数据大粉，小张深藏功与名，喜滋滋地想到，这小半年她们配合热搜进行了多次有效安利，薛见舟涨粉速度跟吃了火箭似的，前不久还荣登了上半年内娱男明星涨粉TOP1。
薛见舟并不太关注粉圈的动态，倒是想起在录制《旅人2》的时候看到的粉丝群，揶揄道：“嗯，我知道，是很正经。”
“……”小张明显也想到那茬了，耳朵烧得通红，暗暗羞恼舟丝果然是平日里嗨惯了，这会儿扶都扶不起来，“额，小舟，那也是个意外，嘿嘿。”
薛见舟被她逗笑了。
青年模样素来清冷，偏偏笑起来时温柔无比，红唇素齿，连眼尾的小痣都透着股旖旎的气息。
张婷乐特别没骨气地咽了咽口水，晕乎乎地想，她们小舟……好像比起上一次见面更好看了一些，无关外貌，只是气质上的变化，更加从容自如，就像那种被娇养着长大的世家小公子，好看得让人心痒难耐。
……完了，妈粉迟早变质。
银色卡宴驶入地下停车场，在车位上停稳。
下车之前，江致深轻轻按着薛见舟，把柔软的羊绒围巾围在他脖颈上，最后又确认了一遍青年染成奶白色的头发已经妥帖地藏在渔夫帽帽檐下，口罩更是遮住了大半张脸，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嗯，好了，走吧。”
生日会场地布置妥当，几次彩排也格外顺利，尤菲没好意思再让薛见舟整天往场地跑，特别慷慨地给他放了假。
拍完生日刊就赖在家里的薛见舟勤勤恳恳地当个米虫。生日前一天，家里存粮彻底告罄，又刚好碰上江致深提早下班，两人一拍即合，决定去超市进货。
伪装这事薛见舟比江致深熟。加粗的黑框眼镜一带，薄薄涂一层黑一个度的粉底液，穿着臃肿的黑色长款羽绒服，再微微佝偻着腰混进人群里，也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年轻男生了。
但或许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的效应，江致深推着购物车，慢悠悠跟在薛见舟身后，看他像只小仓鼠似的拣选货架上的零食，居然觉得他这副模样也很可爱。
“致深，你觉得哪个味道好呀？”有选择困难症的小仓鼠回过头来看他，苦恼地歪着脑袋，举着手里的两盒瑞士卷问，“咖啡还是伯爵红茶和原味双拼？双拼的我吃过啦，想试试新的，又怕踩雷。”
他又补了一句：“营养师最近在让我控制饮食，买一盒就够了。”
青年全身上下都被遮得严实，但那一双眼却仍是清冽分明，甚至在这样平平无奇的外貌衬托下，有种格外吸引人的魅力。江致深暗叹一口气，无奈地屈起手指敲敲他的帽檐：“忘了？有次你在我车上，拆了一盒我让周则准备的零食，说味道不错，还喂了我一口，我看包装，不就是这个咖啡味的？”
薛见舟回忆了一下，勉强记起是还在拍摄《潮浪》时发生的事。他一脸惊叹：“你连这个都记得啊。”
“你的事我当然都记得。”江致深笑笑，趁四下没人，借着衣服遮掩，用手指勾勾他的小拇指，压低声音，“要不……都买？热量高没关系，多运动运动就好了。”
薛见舟不愿意多想，但他总觉得这人说的“运动”和他想的运动不是同一个意思。青年拿了一盒咖啡味的瑞士卷，一脸镇定：“好呀，很久没去健身房了，今天晚上我就去做TRX训练。”
“嗯，原来舟舟想在三楼健身房做，也不是不可以。”江致深同样正经地点点头，“地上会不会太脏了，到时候要不要换个姿势？”
“用瑜伽垫就行了。”薛见舟觉得两人说话驴头不对马嘴，迅速结束了这个越聊越偏的话题，又强调了一遍，“我只做TRX，别的……想都别想。”
青年扭头就走，江致深站在甜品柜前，心情很好地把另外一盒双拼瑞士卷也放进了购物车里。
从地下车库开出购物广场，道路上灯火繁华，车流不息。在一个十字路口的红灯前停下来时，薛见舟百无聊赖地往外看，一眼就注意到路边候车亭大屏上的生日应援。
昏暗的公交车候车亭里，大片的藤紫色LED大屏明亮耀眼，写有他的名字和应援词，吸引了不少路人驻足观看。
他搡搡江致深，眼睛又亮又圆：“致深致深，你看，那个是给我的应援诶！”
江致深也偏头去看，目光在漂亮的应援大屏上停驻片刻，便又落在副驾驶触手可得的人身上。
嗯，薛见舟是大家的，舟舟是他的。
江致深忍不住笑了，注意一眼红灯，提议道：“要不要拍一张？现在不拍，等会儿可就不一定再有了。”
粉圈好像的确有应援打卡的习惯。薛见舟记起来了，立刻手忙脚乱地打开相机拍照。
回到家已经将近七点。
十二月的夜晚阴冷寒凉，又有风声呼啸，刮得院子里铁艺栏杆上缠绕的藤蔓月季和星星串灯摇晃颤动。
江致深把车倒进车库里，看到不远处一摇一晃却亮晶晶的星星灯，想起之前有次张姨出去倒垃圾，回来时很高兴的样子，说她碰上其他在这片别墅区做工的阿姨，她们都觉得她家的男主人是个很会生活的男孩子，有趣又可爱，会把原本冷清的院子弄得漂漂亮亮，一看就很有情调。
晚餐主食是刚刚在超市买的西冷牛排，由江致深操刀下厨，薛见舟在一旁打下手，顺带着给自己做了一份蔬菜沙拉。
关火装盘的时候，江致深一抬起头，就见他家白毛小仓鼠坐在吧台的高脚椅上，表情放空地嚼着生菜叶，发出嘎吱嘎吱的咀嚼音。
……餐桌礼仪这东西也分人，至少薛见舟吃东西时发出一些奇奇怪怪的声音，他完全可以接受。
觉得自己男朋友哪哪都可爱的江大少爷给新鲜出锅的牛排浇上酱汁，又在一旁摆上小番茄和干煸芦笋，才将其中一盘放到薛见舟面前，朝他挑挑眉，表情臭屁：“别啃叶子了，快来吃男朋友做的牛排，味道肯定比菜叶子棒。”
薛见舟正啃草啃得生无可恋，听他这么一说，立刻抛弃了手中吃了小半碗的沙拉，接过他递来的刀叉，笑得甜滋滋：“谢谢致深啦。”
摆盘精致的牛排被剪成条状，冒着浓郁肉香，表层是煎得恰到好处的蜜褐色，内里却柔软多汁，泛着鲜嫩的淡红。薛见舟切下一块放进嘴里，满足地直叹气：“果然还是肉好吃……搞不懂为什么要发明减肥餐，也搞不懂为什么减肥就要吃草，痛苦。”
江致深脱下围裙，也在他身边坐下来。江大执行长身高腿长，坐在这种椅子上要稍稍曲起腿，显得格外憋屈，只好面不改色地把椅子踢远了一点，才没让膝盖抵住墙壁。
“啧，塑身就算了，就你这样，还需要减什么肥？”他不满地捏捏薛见舟的脸颊，“现在也瘦，你知道我养出这么几两肉有多不容易吗？我瞧着裴余那个角色也没有很瘦吧，恒欢的营养师太不靠谱了，咱们换掉，我亲自给你找一个，嗯？”
薛见舟觉得自己特别像那种宫斗剧里惯会吹枕边风、给皇帝上眼药的白莲花。他轻轻咳了一下，为难道：“顾总那边……”
“我派人去说。”江致深瞧他这样一副眨巴着眼睛欲言又止的模样，便觉好笑，没忍住又捏了捏他的脸，“就晓得把我推出去，什么便宜都被你捞了，还在这儿跟我打迷糊眼，笑成这样，一看就没安好心思。”
薛见舟凑过去亲他，沾了一嘴的香气醇厚的红酒酱汁，笑盈盈道：“哎呀，男朋友好用，干嘛不用嘛。”
他亲一口就要离开，却被江致深箍住了腰。怀里青年扭了几下，进退两难，警觉地用手掌抵在他胸口上，含含糊糊：“……致深，快放开，牛排会凉的。”
客厅明亮的灯光打下来，青年耳朵尖泛红，手指蜷缩，敛下的眼睫微微抖动，避着他的视线，就像一只察觉到危险的小兔子。
“男朋友可不止在这种方面好用。”江致深隔着衣服揉按他的腰窝，刻意加重最后两个字，“可是你说的，健身房，瑜伽垫，TRX训练带，一个都不能少。”
……他当初表达的应该不是这个意思哦。
薛见舟严词拒绝：“不行，健身房我要训练的，不许在那里做。”
江致深一脸期待地盯着他，趁热打铁：“那回房间？”
薛见舟抿抿唇，有些犹豫，没有说话。
江大执行长便很戏精地垂下眼睫，露出几分落寞的表情，叹气道：“你看，我们最近都这么忙，白天见不着面，晚上也不能亲热，男朋友只能看不能吃，这会很影响我工作效率的。”
工作效率和做不做爱没有太大关系的好吧？
但薛见舟看着江致深这副可怜兮兮的表情，心里还是涌上一股莫名的心虚，仿佛他的确很不近人情，刻意冷落他的男朋友似的。
“明天一天都要对着摄像机，留了印子被拍到不好。”被绕进圈子里的青年只好退了一步，“可以亲一会儿……但绝对不可以脱衣服。”
目标达成。江致深心情很好地想，亲都亲了，脱不脱衣服那就不是舟舟可以决定的事了。
晚上九点多，薛见舟进浴室洗澡，被守在里面的江致深逮了个正着。
两人极限拉扯了十几分钟，以薛见舟放弃抵抗告终。
青年蜷缩在他怀里，裤子被扒掉了，光裸的腿曲起，浑身上下都泛着粉色，看上去就像一只才从蒸笼里拿出来的糯米糍粑。
内馅很甜的小糍粑把脸蛋从他臂弯里抬起来，奶白的发丝贴着脸颊，眼神水漉漉的，瓮声瓮气地强调：“不许留印子，不许做太狠，要轻一点，不然我腰会酸的。”
江致深将他轻轻放倒在床上，俯身亲下去，低低应一声，带了笑意：“好，都听老婆的。”
这一听话就持续到将近十二点。
江大执行长的确温柔又体贴，只是这动作轻了，持久力也难免跟着增长，薛见舟总觉得自己好像案板上的面团，被翻来覆去地揉捏成各种形状，偶尔撒撒面粉短暂休憩，便又到了下一轮鏖战。
房间里充盈着欢爱后的靡艳气息，和男朋友洗了个鸳鸯浴的青年倒回床上，闭上眼感受一番，才发觉自己神志清明，浑身熨帖舒畅，并不怎么困。
……他平常能醒着捱到清洗就已经是极限了，这般舒坦倒是第一次。
薛见舟一瞬间还以为是自己这两天的体能训练出效果了。但下一秒，他就非常有自知之明地否定了这个猜测，转而将其归功于温柔体贴的男朋友。
他没忍住从被窝里钻出来，看江致深处理套子和一地的衣服。
江致深把衣服丢进衣篓，转头就瞧见一团只露出白毛脑袋的糯米糍粑。
小糍粑内馅的确很甜，被他温柔磨着的时候就会哼哼唧唧撒娇，偶尔大着胆子凑过来勾他，头发丝蹭着他胸口，用气声说些顶坏顶坏的话，就算出了汗也漂亮得很，亮晶晶湿漉漉的，衬得一身肌肤愈发滑腻柔软，让人目眩神迷。
又甜又乖，能要他的命。
江致深笑着撸撸他的头发，用手指把那几根乱七八糟翘起来的发丝梳下去了。“看来今天我侍候得不错，都这会儿了，还这么有精神。”他轻轻哼一声，“是不是很舒服？”
……其实一直都很舒服的。但薛见舟不想让这人得意忘形，于是矜持地点点头：“嗯嗯，以后也要像这样温柔一点，致深。”
“还提条件了你。”江致深捏捏他的脸颊，本来还想再调侃几句，却又像记起了什么，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一眼，挑眉笑道，“嗯，幸好你今天精神好，不然可就听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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