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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潮(近代现代)——eclipse

时间:2023-08-29 11:21:52  作者:eclipse
  翕开一点缝的门突然被打开,门框撞到墙壁,发出一道剧烈的哐当声。
  茶水间内七七八八的声音戛然而止,几个人止住话头,神色讷讷。
  尤菲一手拿着半杯咖啡,目光扫视过一众身形僵直的总裁办人员,淡定地走到咖啡机旁加糖。
  几个人大气都不敢出,战战兢兢蜷缩在茶水间一角,脸色苍白得连粉底液都遮不住。
  直到加完方糖,尤菲施施然转过身去,看上去是想直接离开了。
  就在其他人松了口气的时候,那个不知道被试图塞了多少新人的经纪人扶着门把手,转过头来,没什么表情地打量了她们一眼。
  尤菲唇角勾起,似笑非笑,眼底却蕴着如寒冰一样的冷意:“该聊什么,不该聊什么,你们是顾总身边的人,总比我清楚。编造艺人黄谣,在公司内部大量传播,到时候杀鸡儆猴,可不就是开除你们这么简单了。”
  那几个人诚惶诚恐地点点头:“是是是,尤小姐,我们、我们……不会了,对、对不起。”
  尤大经纪人转身时还满意地想到,她跟在薛见舟身边五年,旁的什么没学会,薛薛那一身唬人的气势倒是学得有模有样。
  只不过等回到休息室里,看见坐在沙发上安安静静看剧本的青年,她心里还是忍不住冒上一股火气。
  薛见舟就听见那半杯咖啡被重重搁置在茶几上。他抬眼瞥眼尤菲的脸色,了然又无奈地阖上剧本:“又被气着了?”
  上一次来也是这样,尤菲去洗手间,刚好听见两个员工一边补妆一边说薛见舟的闲话,让她抓个正着,直接告到顾晴那里去了。
  尤菲满脸不痛快,小声抱怨:“顾总还说会处理……处理处理,就罚了一个月奖金,都是做传媒工作的,她们又不是不知道这种谣言对艺人来说影响多大,连半开放的茶水间里都能聊起来,其他时候那肯定更嚣张了,越传越离谱,还说你是搭上那个赵——”
  她及时闭上了嘴,见垂首小口小口喝热红茶的青年似乎并未注意到,才僵硬地转移了话题:“恒欢高层心里都门儿清,就是逮着你现在风头盛,谣言越多,你热度越大,恒欢获利就越多,万一你到期解约了,还能顺着话题推出新人。顾总这是要卸磨杀驴呢。”
  薛见舟轻轻笑了下,眼睫轻垂,连眼底青影都分明细腻,说话也是轻声细语的,看上去没有半分威胁可言:“刚刚顾总找我聊,可不像是会害我的样子啊。”
  “你倒还没舍得翻脸。”尤菲哼了一声,“听她谈起合同我就知道不对劲了,要么再签十年,要么配合公司宣传新人,还想组cp让他们蹭你热度吸你血,这算盘打得可真好,就指望着你一个人让全公司吃饱饭呢。”
  她越想越气,没忍住开始操心起来:“她居然还敢来问我你和江先生什么时候结束,这是等着你无人可依了要搞事情啊——薛薛,不是我杞人忧天,你真的要好好打算了,恒欢不是个好地方,早走早脱身,晚了指不定要怎么霍霍你。”
  薛见舟对她眨眨眼,满脸揶揄:“菲姐,还在公司呢,小心被人听了去,要扣工资的。”
  “公司自己不当人,还不允许我说几句?”这么说着,尤菲还是下意识瞥了一眼紧闭的休息室大门,“你呀,好好和江先生商量一下,如果真要做什么,也事先知会我一声,别让我连夜赶公关稿哈。”
  “这件事情,我还没打算麻烦他。”薛见舟抿了口红茶,呼出一口气,目光落在窗外的高楼大厦,神色晦暗,“有一些事情没有处理,我……不知道怎么告诉他。”
  尤菲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就又听他问道:“菲姐,明天下午空的对吧?”
  她只好止住话头。“对,这两天都没别的行程,你只需要专注生日,旁的我都给你推了。”尤菲皱起眉,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明天怎么了?你要干什么吗?”
  薛见舟对着她笑了笑,眉眼干净又清冽,目光澄澈,肤色白皙,是极为蛊惑人心的模样。
  “约了去看一位老朋友,你和我都认识的。”他唇边弯起一个小小的弧度,端的是温和有礼,“不见一见,实在是愧对他从前对我的照顾。”
  今天早上又飘了一阵小雪,中午过后气温上升,风雪彻底消止。
  宽敞的城中大道被抛在后面,小道两旁尚有未消的泥泞残雪,薄薄地积了一层,融化的雪水沾湿两侧绿化灌木的枝叶。
  一侧车流也在渐渐减少,等转过一个十字路口,出租车司机看眼车内后视镜里垂首的青年,又确认了一遍目的地:“小哥,是去宝山监狱,对吧?”
  薛见舟靠窗坐着,因为戴着口罩,嗓音很闷:“是的,就去那里。”
  位于罗店镇的宝山监狱冷清而寂静,高墙森严,不过因为今天是探监日,还是有零散几个人坐在招待大厅的长椅上等待探监。薛见舟把身份证、探视证和相关证明交给前台工作人员,模样温和:“麻烦了,预约的今天下午两点到两点半,探视赵权义先生。”
  负责会见的干警接过他的身份证件,调出预约申请,仔细审核过才又递还给他。“好了,等等会有人来叫你的,先坐着等一会儿吧。”那人大概并不太关注娱乐圈明星,也没认出他,倒是因为今天探监的人不多,还有心情跟他唠嗑一句,“你跟他看着年龄差有点大啊,也不是亲属,难不成是忘年交?”
  “是朋友。”薛见舟应道,掩在口罩下的唇角没什么情绪地弯了弯,语调慢条斯理的,“不过,真要说关系……应该是上下级吧。”
  那干警顿时乐了,啧啧称奇:“呦,这年头还有下属来探视上司的啊,看来这上司对你还不错嘿嘿。”
  薛见舟也朝他笑了一下:“嗯,是还不错。”
  没过多久,就有一个狱警领着他进入接见室。窄小的房间灯光明亮,特制玻璃另一边坐着一位穿橘红色马甲的中年人。
  薛见舟第一眼并没有认出对方。
  那人的确与他记忆中的赵权义相差太多了。
  即便在被恒欢董事长扫地出门的时候,赵权义好歹都保留了一份体面,再加上尚未被追责,钱袋子还在自己手里,心里有底气,跪在他腿边道歉也并不是真的认识到了错误,反而是仇怨更多一些,懊悔自己做得不干净,才有一朝被他着了道。
  然而此刻,距离法院开庭、被判收监过去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赵权义就已经瘦得不像样了。男人神情呆滞,鬓边发丝灰白,头发掉了一大把,脸上沟壑纵横,被皱纹切割成一条条,像一块干涸开裂的土地,明明才五十多岁,模样却犹如半只脚踏入坟墓的老人。
  单薄的马甲罩在他身上,仿佛什么千钧的负担,让他只能佝偻着腰。
  薛见舟同样注意到赵权义的脖颈上缠着一圈绷带,在喉结附近洇出些许血迹。
  他想起进来时那个狱警说的话:“……上周发生了一起暴力事件,赵权义不幸被人用叉子刺中了喉咙,声带受损,可能没办法和你通话。这样你还要去探视吗?”
  赵权义看见他,那一双僵硬麻木的眼睛里透出点光来,充满着无能为力的仇恨与厌恶。
  薛见舟没摘口罩,笑吟吟地拿起电话,嗓音温和:“您好,又见面了,赵总。”
  他顿了一下,又弯着眉眼笑:“啊,不好意思,我忘了,您已经被董事长赶出来了,赵先生。”
  薛见舟像是没看见玻璃另一面赵权义冒火似的眼神,依旧在自说自话:“开庭的时候,我正好在录节目,只能听菲姐说了一些法庭上发生的趣事。没想到您的夫人这么明事理,愿意出庭作证,把您这些年从公司拿了多少钱、藏在什么地方、又分出多少给了国外的情妇和私生子,统统交代了——这些东西,我可是花再多功夫也没办法查到的啊。”
  赵权义张嘴试图说些什么,却只能发出一点“嗤嗤”的鼻音,徒劳地盯着他,目眦欲裂,眼神里都透露着恨不能饮他血啖他肉的愤恨。
  “您是因为经济犯罪入的狱,真是可惜了,恒欢把您告上法庭,只用了一个抽逃出资的罪名,顾总怎么不想想,您在恒欢翻云覆雨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会只干过这一件腌臜事呢?”青年轻轻巧巧地笑了一下,“她还真是善良,只让您判了三年,要是那些事全抖搂出去,您指不定要在这里待多久呢。”
  赵权义被他说得浑身都抖起来。男人呼吸急促,胸口上下起伏,眼里都是红血丝,偏偏只能张着嘴发出“啊啊”的沙哑喊叫。连边上的狱警都有点看不下去了,生怕囚犯被气出病来,委婉地敲了敲特制玻璃提醒他。
  薛见舟见好就收,朝狱警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他没再纠结那个话题,而是换了个问题:“我这次来,本来是想问问您,一年前您给我拍的照片的事。”
  他注意到赵权义的目光闪了闪,仿佛很恐慌似的躲避了一下他的视线。薛见舟垂下眼眸,没有显露出一点抵触和厌恶的情绪,温声细语地问他:“赵先生,听说您出事后房子也被抵押了,不知道里面东西丢没丢,那些照片还在您手上吗?”
  赵权义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恶狠狠地瞪着他,喉咙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嘶吼,绷带上的血迹范围又扩散了一点。
  薛见舟看着他,看着眼前这个在几个月前还耀武扬威想让他跪下来伺候他的男人,报复的快感逐渐冷却,让他觉得有些无聊。
  他讨厌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他想回家了。
  青年站起身。冷白的光线自他身后上方天花板照射下来,脸上被阴影笼罩,看不清表情。
  “您不愿意告诉我也没关系,估计还想着在未来某一天,隋曼可以用这些照片捅我一刀吧。”薛见舟没管他骤变的脸色,语调淡淡,“照片我就不追究了,毕竟您的报应够多了,又是进监狱,又是失声的,等到几年后出来了,恐怕也已经是个废人了吧。”
  特制玻璃另一边传来剧烈的响动,薛见舟盯着那个突然暴走、又被狱警反手制服压在桌面的囚犯,盯着对方仿佛燃烧着烈火般的仇恨眼神,没用通话设备,而是缓慢又无声地用口型说道:“……祝您牢狱生活愉快,赵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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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华人民共和国监狱法》第四十八条规定:“罪犯在监狱服刑期间,按照规定,可以会见亲属、监护人。”
  一般情况下,罪犯只能会见直系亲属,但百度上也有很多说法是非直系亲属或者好友在通过监狱申请后,同样可以正常会见。
  百度百科解释“探监”,提到了“并不是每个人都有权探视,一般来说是罪犯的近亲属或着其他有亲密关系的人才可以”,这个“近亲属或着其他有亲密关系的人”在探监分类中被定义为“亲友”。
  没能找到关于“非亲属能否探监”的确切回答,这一段舟舟探监的情节随便看看就可以,放在现实生活中可能行不通。
 
 
第29章 29
  江致深前两天在外地出差,上午返沪后又紧着回到公司工作,好不容易捱到下班时间,自然是一分钟也不耽搁,拎着行李箱就急匆匆赶回来了。
  回到别墅的时候,张姨正在院子里扫除残余的雪水,看见他了,笑吟吟地打招呼:“江先生,您回来啦。”
  江致深另一只手里拎着德禄斋的外卖保温袋,也朝她点了点头:“这几天天气不太好,您可以早点回去,天晚了风还大,别着凉了。”
  “好嘞。”张姨笑眯眯应道,把手在围裙上抹了几把,一边收拾扫除用具,一边告诉他,“薛先生这两天好像身体不太舒服,胃口也不好,今天午饭都没吃,下午就一直待在卧室里没出来过。您去劝劝他哦,有什么问题一定要去医院的呀。”
  江致深脚步一顿,唇边笑意微微压下去:“嗯,好,我上去看看他。”
  卧室里黑压压一片,没有开灯,窗帘也被拉紧了。江致深摸黑坐到床沿上,俯身打开床头灯。
  光线不亮,只能隐隐在半虚半实的光斑中模糊辨认出青年蜷缩成一团的身形。
  柔软轻薄的羽绒被挡住了小半张脸,凌乱的发丝贴着额头,白瓷似的肌肤在昏黄光线下泛出温润的色泽,形状秀丽的眉微微皱着,眼睫时而颤动,看上去睡得并不安稳。
  同居以后,有他陪着,薛见舟已经很少在睡梦中表现出如此明显的不安情绪了。
  江致深稍稍靠过去,轻轻抚了抚他的额发。
  拢在被褥里的青年条件反射般瑟缩了一下肩膀,半翕开眼。
  江致深将人连着被子抱进怀里。“舟舟,是我。”在这一片静谧里,男人亲了亲他的额头,嗓音柔软如初春的柳芽,“……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薛见舟神情还有些茫然,睡眼惺忪,缓慢地眨了眨眼。
  他攥着被单,恍惚不已,半晌才轻轻应一声,小声道:“梦见……你不要我了。”
  江致深把手伸进被子里,摸到了他冰凉的手腕,便将那细瘦手指收拢进掌心捂热。
  “嗯,原来是这个。”江致深低声笑了一下,另一只手轻轻揉捏他的后颈,嘴唇贴在他的耳边,两个人挨得很近,“舟舟,刚刚在做梦对不对?”
  “……嗯。”
  “那不就行了。梦是假的,我在现实里永远都不会对你说那些话、做那些事。做噩梦也不用怕,你一醒来就可以见到我、给我打电话,我才不舍得让你难过呢。”
  江致深亲亲他柔软的唇珠,厮磨辗转,透着股纯情又亲昵的气息:“……张姨说我出差后,你就没好好吃饭了,今天又在房间里待了半天,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薛见舟双臂环上他的脖颈,眼睛微微阖着,呼吸平缓,热流拂过肌肤,像一朵轻而蓬松的云:“没有,就是累了,所以睡了一会儿。”
  青年眼底有淡淡的青黛,看上去这几日睡得都不太好。江致深想起昨晚周则汇报的内容,神色微动,却没再逼问什么,只是又凑过去轻声安抚。
  “快六点了,你午饭又没吃。”江致深看看时间,“我们下去吃一点好不好?你上次不是说想吃烤鸭吗?我刚刚下班路过德禄斋,正好买了一只回来,张姨还炒了几个小菜,烤鸭冷了味道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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