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有点热?
一想,沈见清又觉得是自己手太凉——这两年,她的手就是在夏天也没什么温度。
沈见清坐起来,用力搓了搓手,想重新确认。
不想还没碰到秦越,她压着被子的下巴忽然蹭了蹭,缩进里面。
沈见清收回手,轻声道:“阿越。”
秦越的睫毛缓缓动了一下,像是费了很大的力气,也没能睁开眼睛,只闷在被子里慢腾腾“嗯”了声当做回应。
秦越缩得靠下,只露了那双很不姐的眼睛,配上这副哼哼唧唧的柔软模样,几乎要把沈见清的心融化。
沈见清立时就不舍得打扰她了。
蓦地想起她的脸色,沈见清扬起的嘴角一沉,伸手把被子往下掖了一点,俯身含住她的上唇。
真实的湿热感让秦越睫毛颤动。
“醒了?”
沈见清低头润湿秦越的下唇,她本能张口,和沈见清一样缓慢地吮着对方的嘴唇。
湿热感迅猛地蔓延,被子被一点点掀开。
沈见清俯身抱住秦越,唇间的焦灼感越来越重,她们不约而同地张开嘴,和对方舌尖相触。
那么软,滑得怎么都捉不住……
漫长的亲吻从躺到坐。
沈见清跨坐在秦越腿上,双手扶在她滚烫的颈侧,拇指捧高她的脸,自下而上,从重到轻,最后恋恋不舍地吮过她的舌,抬头看着她浮了一层淡淡水汽的眼睛说:“怎么睡这么沉的,脸色也不好,身体不舒服?”
秦越咳了很轻一声,说:“没有。在做梦。”
沈见清问:“什么梦?”
那个已经快成为每晚日常的梦。
血腥、无望。
内疚沉得像巨石压在胸口,她几乎喘不上气。
秦越很慢地眨了一下眼睛,说:“接吻太久,忘了。”
沈见清乐不可支:“秦师傅,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有点憨?”
“错觉。”
“真的,还有点软,有点甜。”
“说,今天背着我偷偷干什么了?”沈见清捧起秦越的脸,威胁似的向内挤。
秦越说:“吃饭,睡觉,等你给我买草莓。”
秦越被蹂.躏得张不开嘴,声音很含混,偏偏态度顺从,眼神还乖,最后一句话更是软软糯糯,可爱得不像话。
沈见清对她身上这种反差完全没有抵抗力,捧着她的脸揉了又揉,最后“啊”一声,抱住她说:“真想把你吃了。”
秦越说:“吃,已经洗干净了。”
“我还没洗,洗完还要给谭景看小论文的大纲。他之前没写过,内容编排简直一塌糊涂。”沈见清长叹一声,说:“我哪天要是不当老师了,一定有他的原因。”
沈见清坐起来,拍拍秦越的脸说:“所以你的事儿先记着,等我有时间了,你精神好了慢慢吃。”
语毕,沈见清扶着秦越的肩膀想要起身。
秦越握住她的手腕说:“不当老师不会觉得可惜?”
沈见清微愣,没想到会秦越会突然问这种问题,想了想,她说:“可惜多少会有一点吧,毕竟这么多年了,但应该不会持续很久,毕竟……”沈见清停了一下,才说:“当时选择当老师是因为我姐,她希望我能主动面对过去。”
“我已经面对了。”沈见清嘴角有了笑容,“你千辛万苦帮我找的那所学校我去了,我自己的学校也回了,还作为知名校友发了言。阿越,教师这个职业对我早就没有束缚了,是去是留,我只用看当时的处境和意愿。”
沈见清的语气坦荡从容,秦越从中挑不出一丝和过去的纠葛,她信了,顺势问:“不当老师,你会想做什么?”
江坪阳台上吃火锅的画面和关向晨的脸从沈见清脑子里一闪而过,她说:“还没完全想好。”
那就是有想过?
不等秦越追问,沈见清已经笑了声,干脆利路地从她身上下来,把桌上的草莓放到她怀里说:“凉,不要贪嘴。我去洗澡了。”
秦越看沈见清没有继续前面那个话题的意思,只能将疑问收起来,转而说:“谭景的小论文在哪儿?”
沈见清挑眉,意识到什么:“你要帮我看?”
秦越:“嗯。”
沈见清双手插兜,俯身:“秦师傅,你有点嚣张啊,你研一,谭景也研一,你给他看论文?”
秦越说:“看得好不好,你洗完澡就知道。”
沈见清不语,深黑目光紧锁着秦越。
片刻,沈见清把电脑也拿来床上说:“密码001012,论文在我邮箱里找,打开之后自动登录。”
秦越应一声,接住电脑。
后面半个小时,两人隔着一面玻璃墙,一个悠然自得地站在热水里纾解满身疲惫,一个曲腿靠在床头,游刃有余地调整论文结构,添加内容批注。
沈见清擦着头发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看到秦越已经从床上下来,正坐在窗边的沙发上吃草莓——尖儿咬一口,云淡风轻,屁股盯两眼,抬头,说:“沈老师,有点酸。”
沈见清下意识想说“扔”,多看秦某人那张天生不会浪费粮食的脸,认命地走过来,弯腰在她跟前说:“啊——”
秦越把草莓塞到沈见清嘴里。
沈见清一口嚼下去,直接酸到五官扭曲。
亏她买的还是死贵死贵的进口草莓,连洗都不用洗,结果就这?
沈见清很郁闷:“别吃了。”
秦越说:“尖是甜的。”
沈见清:“……”
挺好,女朋友就该拿来解决草莓屁股。
秦师傅简直恋爱天才。
扭头看到被秦越放回桌上的电脑,沈见清走过来,单手撑在桌边滑了两下,眼底迅速泛起亮光。
秦越的条理、观点、论述方式丝毫不输她!甚至她在写批注的时候,还能比她更耐心地给参考,用词也更平和,不像她,过度言简意赅就成了谭景口中的“凶”。
“秦师傅,你到底还有多少优点是我不知道的?!”沈见清难掩激动。
秦越说:“不知道,但我会努力让你一辈子对我保持新鲜感。”
沈见清目光灼灼地盯看秦越半晌,拉开椅子坐下确认批注的正误。
没有错。
完全没有。
秦越的优秀让沈见清挑不出一丝毛病。
她当真就是一件稀世珍宝,靠自己的努力一点点拨开了蒙在身上的尘土。
沈见清感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像是与有荣焉,更像无声的欢喜。
这件宝贝是她的。
从头到脚,从里到外。
沈见清身体后倾,把自己扔进椅背里,很久,她忽然笑出一声,起身走到秦越面前,拿走她腿上的草莓盒子跨坐上去,说:“秦师傅,我改主意了。”
秦越看了眼毛衣里那只徐徐攀升的手,问她:“改什么主意?”
沈见清灵活地勾开束缚握上去,俯身吻秦越微张的唇:“不想等你精神好了再吃你。”
秦越的手缓缓攥紧:“为什么?”
沈见清低低笑了一声,感受到她的心跳:“因为,我想看病恹恹的秦师傅没有力气抓,没有力气喊,只能咬着嘴唇,无声地哭是什么模样。”
是不是就是她于无数个夜晚臣服于秦越时的模样?
她心动了,也想尝一尝完全占据一个人的情绪是什么滋味。
然后向全世界炫耀:这个宝贝是我的。
沈见清离开秦越,跪坐在干净的地板上,弓身低头。
月光在云层里隐匿。
一朵玫瑰谢了,就有另一朵盛开。
秦越抓着沈见清的头发,哑声说:“沈老师,轻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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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沈见清记不清自己到底有没有听秦越的。
应该是没有。
否则一向自律的秦师傅怎么会快八点了还赖在床上?
沈见清抿了一下唇, 极致的柔软触感仿佛还残留在唇口之间。
昨晚好像是她第一次那么认真地吻、看,一点点描绘秦越,不意外地发现, 她的声音比她总是克制的喘息动听得多。
沈见清把围巾提高到眼下抵挡寒风, 同时加快步子往宾馆走。
秦师傅不起来, 买早饭的重任只能落在她头上。
这个点已经过了秦师傅的早餐时间, 再磨蹭,秦师傅娇气的胃该抗议了。
约莫十分钟, 沈见清刷卡进门。
秦越正坐在窗边的沙发上出神,身上盖着沈见清的羊绒大衣。
听到声音,秦越熄屏放在腿上的手机,抬眼看过去。
沈见清站在门口,勾起小腿脱鞋:“什么时候醒的?”
秦越一开口,嗓子还很沙哑:“十五分钟前。”
沈见清慢腾腾扫一眼她喉咙部位, 提着早餐往里走:“还以为你要睡到中午。”
沈见清拉了张椅子过来,坐在秦越对面,和她闲聊着吃饭。
吃到一半,手机忽然响了。
沈见清擦了手,拿过来接听:“周老师。”
周学礼的声音很严肃, 他每说一句, 沈见清的目光就沉一分, 等到电话挂断, 她脸上几乎已经没了表情。
秦越放下刚咬了一口的鸡蛋,问:“怎么了?”
沈见清说:“稍等,我确认一下。”
沈见清在手机屏幕上快速点击、滑动。
十几秒后, 抬头看向秦越,深黑瞳孔里像有什么东西在无声疯长, 一瞬间就波澜四起。
“喻卉和黄文丰之间的关系果然不正当,他们的丑闻昨天意外曝光,上了微博热搜。”沈见清语速很快。
秦越毫不意外。
南大是双一流高校,黄文丰又任要职,他出事,要么被人处理得干干净净,毫无水花,要么短时间内迅速发酵,成为重磅炸.弹。
这也是秦越不想经自己手曝光的一个原因。
她的力量太小。
而黄文丰,他除了公开的职务,还有另一把保护伞,很大……
“阿越,连老天都在帮我们!”沈见清终于绷不住了,大笑起来,“你说我要是现在把论文的事公之于众,喻卉是不是就再也没有翻身的可能了?”
是。
秦越不用思考,但她不想让沈见清脏任何一点手,更不想给喻卉留任何一点把柄。
沈见清的分析结果太专业了,一朝一夕根本不可能完成。
可现在距离事情曝光不过8小时,突然出现这么专业的分析,喻卉一定会怀疑有人早有预谋,想整她。
她一旦产生这个想法,沈见清必定是头号且唯一的怀疑对象,那她们为这一天做的所有努力就全都成了白费。
秦越拿起鸡蛋咬了一口,认真咀嚼之后咽下去说:“不着急。”
“为什么??”沈见清蹙眉,“机会就这一次,等风声过了再想置喻卉于死地就难了。”
“我知道。”秦越说:“我的意思是,我们不着急亲自蹚这趟浑水,应该会有人站出来。”
沈见清:“谁?”
秦越回想记录在电脑里的那两个名字,说:“黄文丰的两个博士,很优秀,但一个六年没毕业,另一个四年了,每个月拿到的补贴还是只够维持基本生活。”
沈见清是老师,身在其中,对这个圈子里的事不能更清楚,闻言,她脸色骤沉:“你的意思是,喻卉那些论文本该是他们毕业用的,被黄文丰故意卡了?”
秦越说:“是。”
沈见清:“你怎么会知道?”
秦越咀嚼鸡蛋的动作一顿,微不可察:“早上起来年级□□群里炸锅了,有人匿名说的。”
这是骗人的。
这两个人就是她和沈见清不约而同翻了无数论文查出来的另一半。
因为有会议室那个电话,她的步子从一开始就比沈见清迈得快。
她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黄文丰,以及和他有关的人身上,这段时间,她只需要粗略对比喻卉论文的研究方向,大量总结,就能轻而易举发现喻卉不可能同时深耕两个领域,却在这两个领域发了数篇高水平论文的原因——黄文丰把自己的学生当成了免费劳动力,无限压榨。
不论六年还是四年,对一个以综合成绩第一入校的博士来说,都是绝对巨大的心里压迫。
所以她相信,这次的“意外”会成为他们发泄压力的最佳出口。
沈见清犹豫:“他们以前不敢开口,这次未必敢站出来。”
秦越弓身,喝了一口牛奶:“我们等一等,如果过了今天还是没有动静,我们就把你整理的那些东西放出去。一天而已,他们找不到洗白的借口。”
沈见清迟疑,她等得太久了,总怕错过机会。
秦越身上忽然一阵发冷,她把沈见清的大衣往上提了提,不牢靠,改为两手从衣袖里穿过,反穿着,曼声说:“沈老师,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只要有一丝可能,我就不想你真的沾上这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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