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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等关系(GL百合)——时千辞

时间:2023-08-31 08:39:53  作者:时千辞
  “后来是五年级吧。”
  “沈见清去参加奥数比赛,他们坐的大巴在路上遇到车祸,一下就烧了起来,大人都不敢轻易救人,14岁的沈同宜却冲了过去。”
  “她整个背被烧伤,沈见清毫发无损。”
  喻卉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仔细观察秦越的表情。
  她低着头,光从顶部落下来,在她脸上形成大片阴影。
  呵。
  不反驳就是信了吧。
  还以为有多爱呢,不过如此。
  喻卉眼神嘲讽,继续加码:“除了这些大事,还有日常,比如沈见清第一次来例假,沈同宜本来要作为高一新生代表发言,愣是放了老师鸽子,跑到初中部给沈见清拿卫生巾和裤子,结果沈见清没觉得这种事丢人,沈同宜被老师骂了;再比如吃饭,沈见清说一句餐厅难吃,沈同宜想尽办法也要给她从外面买;还有吃不完的零食,穿不完的裙子,雷雨夜陪她睡觉,除夕夜陪她放烟花……”
  “沈见清在沈同宜那儿可以说是受尽宠爱,她的话,沈见清不可能不听,听了,”喻卉看着一动不动的秦越,说,“秦越,你觉得她是真的爱你,还是,只是在被她姐的遗言禁锢?”
  秦越靠着椅背没有反应。
  她脑子里缓慢回放着过去和沈见清的一些对话。
  “我们没什么交流,连两年半前的那个晚上,你明明知道我的目的和那个男人一样,却为什么拒绝他,答应我的原因都没有说过。”
  “不会吧。”
  “看着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
  “凡是以‘好像’开头的基本都是错觉。”
  如果喻卉的话不为假,那沈见清会在子午外面接受她是因为她姐姐的遗言,后来会再找她……
  “一直忘了说,我后来之所以会再找你,有很重要一个原因是我发现你能满足我的性癖。”
  沈见清的话还历历在目。
  这样秦越就懂了前因后果,她很轻地咳着,目光低垂到阴暗的桌下。
  对面,喻卉一直得不到秦越的反应,忽然就不确定自己说这些话有没有用。
  “秦越……”
  “这些事你怎么知道的?”
  秦越猝不及防地开口,喻卉狠狠一愣,说:“有钱能使鬼推磨,照顾她们姐妹的保姆说的。那个保姆不是什么好东西,整天不是在家里偷东西,就是在外面偷懒,要不是因为这个,沈见清也不至于在她姐自杀的时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旁边连个能帮忙的人都没有。”
  喻卉不知道秦越看过贺西店里的监控,更不知道沈见清早在两年前就和秦越说过黄图的事——这是沈见清心里绝对的雷区,喻卉以为她不会轻易和谁提起——下意识认为秦越不清楚沈同宜怎么死的,所以说得肆无忌惮,想看她被“沈见清不是真的爱她”和“心疼沈见清”这两个独立的矛盾折磨。
  “沈见清当时应该挺绝望的吧,就那么看着把她从小宠到大的姐姐一点点死在自己怀里。”
  “也不知道她后面几年怎么熬过来的。”
  “唯一的姐姐没了,父母还嫌她丢人,对她不管不顾,不闻不问。”
  喻卉边说边观察秦越的表情。
  她的眼神变了,侧脸也开始紧绷。
  喻卉窃喜。
  喜悦还没来得及涌上心头,听见秦越再次开口:“这些事,你有没有和沈见清说过?”
  喻卉低头欣赏着黄文丰来绥州之前刚做的美甲:“不记得了。”
  这两年她和沈见清说过很多话,句句往她伤口上戳,看她失控、发疯。
  光是那种痛快感就够她回味了,哪儿还会在意说过什么。
  “叮。”
  桌上突然传来传来餐具碰撞餐盘的声音。
  喻卉抬眼。
  对座,秦越正一点点起身。
  她的动作很慢,先前接近气声的轻咳重了一些。
  “咳,咳……”
  “方不方便去外面聊几句?”秦越说。
  喻卉被报复的快感冲昏头脑,想都没想就起身往外走。
  走到门口,秦越抬头看了眼监控。
  “去哪儿?”喻卉问。
  秦越不语,转身往庭院里走。
  “咳。”
  喻卉皱眉,几秒后跟上。
  走出很长一段,喻卉不耐烦地说:“你到底想去哪儿?!”
  秦越缓慢的步子骤然停住,转身过来面对着喻卉。
  喻卉心里无端一跳,神经绷紧:“你想聊什么?沈见清和她姐的事?我……”
  “这些事你有没有和沈见清说过?”秦越打断。
  她的语气很平静,表情也没有多少起伏,但一双眼深黑死寂,像是能吞噬万物。
  她一直插在口袋里的手慢慢掏出来,手心里握着一把餐刀。
  喻卉心里一惊,踉跄着后退,身体紧贴墙壁:“秦越,你,你别乱来!”
  秦越一步步靠近:“刚才的问题,回答我。”
  喻卉矢口道:“没有!”
  “咳!”
  秦越咳得肩膀震动。她一瞬不瞬地看着喻卉,再次重复:“有没有说过?”
  喻卉浑身发抖:“没有没有!你别过来!”
  秦越真就在离她半步的地方停住:“真的没有说过?”
  喻卉:“没有!”
  “一句也没有?”
  “……”
  这么信手拈来的话,怎么可能一句没有??
  就是话赶话,她可能都说过不止一句。
  喻卉的犹豫落入秦越眼中,她深黑的眼底终于掀起狂风巨浪。
  秦越将攥在虎口的餐刀慢慢转向后方。
  喻卉疯了。三岁小孩儿都知道这么拿刀更能使上力!
  “秦越,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有气你去找沈见清撒啊,是她骗你!”
  喻卉极力往后缩。
  秦越停顿的步子却忽然往前压了几寸,握着刀的手肉眼可见地收紧。
  “喻卉,咳——”秦越低头咳嗽,夜夜出现的噩梦在她脑子里复现,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真实细节,“咳,”秦越抬起头,咳乱的额发半挡着眼睛,“我最后一次问你,这些事,你有没有和她说过?”
  有没有再逼她回忆。
  有没有添油加醋,在她伤口上撒盐。
  秦越一遍遍勾画沈见清的无助和绝望,一遍比一遍真实。她站在喻卉面前,苍白的脸映衬着深黑的眼:“喻卉,想好了再说。”
  喻卉崩溃大叫:“有!”
  “怎么说的?”
  “我不记得了!”
  “想。”
  “我真的不记得了!”
  “你只能记得。”
  “秦越!”
  “有没有说她姐姐死在哪里?”
  “……有。”
  “有没有和她描述那个过程?”
  “有。”
  “有没有说是她害死了她姐姐?”
  “有。”
  “一共说了几次?”
  “我不记得。”
  “一次?”
  “我不知道。”
  “两次?”
  “还是三次?”
  秦越青筋明显的手在往上抬。
  “喻卉,你算人吗?你明知道她小时被人尾随过,为什么还要让人来尾随她喜欢的人?”
  “我……”
  “你那是忘恩负义?”
  “你是恩将仇报。”
  “你该死。”
  “救命!杀人了!”
  喻卉撑不住大叫,可惜这里不止是监控死角,还偏僻得人迹罕至,只有打完电话的徐苏瑜听见声音过来,看到秦越举起了手里的刀。
  “秦越!”徐苏瑜失声大喊。
  几乎同时,秦越的刀全力落下。
  “啊!”
  周围陷入一片死寂。
  喻卉大口喘息着,脖子火辣辣的疼,她惊恐地抬手去摸,没摸到血,才后知后觉发现,秦越那一刀是擦着她的脖子过去的,扎中她的头发,深深插进墙里。
  就差一点。
  差一点就会扎中她的喉咙!
  “秦越,你疯了!”
  徐苏瑜疾步过来:“秦越!”
  “咳。”秦越收回手,瞳孔里黑得不见一丝光亮,“喻卉,记着,咳……她会帮你这种人是因为她骨子里善良,我不是,咳……再有下次,这把刀会不偏不倚,从正中央插进你的喉咙。”
  话落,秦越肩膀微弓,咳嗽着离开。
  徐苏瑜眉心紧蹙,再三确认喻卉没有事后,压着声说:“喻小姐,以你现在的处境,竟然还不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喻卉歇斯底里地哭喊:“是她先动手的!”
  徐苏瑜说:“下次她还会先动手。”
  “喻小姐,你应该是个惜命的人,好好想想是命重要,还是心理那点痛快重要。”徐苏瑜压抑着怒气说。
  她和秦越的接触虽然不多,但只从她是个懂爱的人这点就能确定,她不会无缘无故和喻卉动手,她比谁都清楚,真伤到自己了,惹上麻烦了,伤心难过的会是沈见清,否则前面的事她为什么要那样大费周章?
  一刀下去不比什么干净利索。
  她是想报复,但不想为此付出无谓的代价,所以今天一定是喻卉先挑衅的她。
  徐苏瑜冷声:“喻小姐,秦越不是只会等着被现实摆弄的人,沈见清也不是真的软弱,请你好自为之。”
  徐苏瑜快步转身跟上秦越,用尽全力那一刀扎下去之后,她的精神状态看起来太糟糕了。
  喻卉盯着两人离开的方向,腿逐渐开始发软,扶不住墙,狼狈地跌坐在地上。
  疯子疯子!
  用一句遗言搭建爱情竟然都要!
  全都是疯子!
  神经病!
  喻卉不止不休地大骂,丝毫不去思考,为什么秦越没有被离间,还反过来纠缠于她和沈见清说过什么。
  她不懂,爱除了占有,还有包容、疼惜和盲目的自我检讨与自我说服。
  听起来愚蠢,谁敢说不是因为爱她已经胜过盲目自我?
  秦越站在路边,忽然笑了一声,说:“徐医生,还好我那天晚上跟她出去了,她问我是不是想睡她的时候,我也给了肯定回答,还在那晚喜欢上了她,不然她一个人怎么办?咳,姐姐的遗愿没有完成,不敢再去喜欢一个人,她一辈子都会孤孤单单的,被陈年旧事腐蚀到死那一秒。”
  徐苏瑜不知道前因后果,没办法接秦越的话,她只能模棱两可地说:“你们已经在一起了,她以后不会孤单。”
  “咳。”秦越点了点头,“之前和您说我故意生病吓到她了,这段时间我虽然嘴上不提,但心里其实挺内疚的,所以一直做噩梦,以后不会了。”
  秦越又笑了一声,低声说:“因为我已经在刚刚好的时间把自己赔给了她。”
  徐苏瑜:“秦越……”
  秦越咳嗽着打断:“徐医生,您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在这里等她来接。”
  徐苏瑜欲言又止:“你没事吧?”
  秦越说:“没事。经过今天,喻卉以后肯定不敢再对我们做什么,这是个好消息,等她把实验做完了,我就告诉她。”
  “徐医生,您回去吧。”
  “……嗯。”
  徐苏瑜犹豫着离开。
  秦越忽又开口:“徐医生。”
  徐苏瑜回头。
  秦越说:“你知道她父母吗?他们有多忙?”
  徐苏瑜说:“不知道。”
  秦越“嗯”了一声:“那就以后再说吧,我好像也是从今天才开始真的了解沈老师。”
  徐苏瑜:“……”
  秦越目送徐苏瑜离开。
  街灯沉寂无声。
  “咳。”
  秦越扶着法桐粗壮的树干在街边蹲下,一颗接着一颗吃糖,吃到牙根丝丝发疼。
  以后,她什么都不欠沈见清了。
  她拿死亡恐吓过沈见清一次,也在不知不觉中用自己赔偿了她经历的另一场死亡,她们之间连命运的生长和消亡都是对等的,还有什么理由总去做哪些没有意义的梦,纠缠那些已经被原谅的过去。
  以后用尽全力去做她生命里的那个唯一就行了,她们还有很多情要谈,很多爱要做,完全沉浸到里面的时候,伤口就彻底复原了。
  在此之前……
  秦越抓着胸前的衣服,心脏疼得再怎么大口呼吸也无法缓解。
  两年前的她为什么就不能再成熟一点,再冷静一点?
  她只要再多等一会会儿就好了。
  就一会儿,沈见清就不用承受成倍的痛苦。
  她费尽力气才能摆脱“害死”姐姐的噩梦,再次爱上一个同性;
  她想要拥抱爱情时,被欺骗迎头;
  她亲手打翻爱情,想结束荒唐的时候,又猝不及防知道了真相。
  她一个人从遍地的恨,挣扎到漫天的爱,磨损了心气,还要被知道她是谁的人一次次用血淋淋的过去凌迟、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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