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里看完沉默了良久。
A:……抱歉,我没想到他看起来那么温和美好的一个人,竟然这么狠
B:集帅们!注意了,这是家暴!
C:。。。
宴辞:[白眼]你们不懂
C:我感觉他下一句就要说——他就是爱我,不然怎么只咬我,不咬别人
A:好可怕
B:集帅们注意了!这是PUA,已经有同志被洗脑了!
B:集帅们在外,一定要小心防备那些漂亮男人!
下一秒,B就就看见了一行字——[您已被踢出了群聊]。
B:???
一排问号后面跟着一个红色感叹号。
宴辞很快就收到B控诉的私聊:你玩儿不起[中指]
刚好车子在街边缓缓停下,宴辞懒得理他,收起手机下了车。
随后他穿过了一条阴暗的胡同小道,在一家纹身店门口停下,推门走了进去。
老板正蹲在工具台前打游戏,嘴里叼着一杆烟,打得正起劲儿,听见脚步声也没抬头,只说:“自己看哈,选好了要纹什么再叫我。”
宴辞轻叩桌子:“是我,六哥。”
老板猛地抬起头,嘴里烟杆都掉了。
他哈哈笑了两声,游戏也不打了,把手机往桌台上一摞:“你小子,怎么想起你六哥来了,好久没见长这么高了。”
宴辞浅笑:“忙。”
六哥嗤了声,知道他是借口,这小子一向跟谁也不熟。
但需要这小子帮忙的时候,他倒是义气得很。
六哥懒洋洋地给他搬了把椅子:“说吧,找你六哥啥事儿。”
屋里有暖气,也不冷,宴辞脱了外套放在一边,撩起袖子给他看那两排牙印。
六哥眼一瞪:“我靠,谁啊,这么欺负我兄弟,你还手了没?”
宴辞眉眼都是暖色:“能帮我把它做成永久纹身吗。”
六哥迷惑了:“能倒是能,但你纹这个干啥,又不好看。”
宴辞浅笑不语。
六哥看他一脸怀春样,顿悟,笑着凑过去:“恋爱了?”
不然谁有病啊,在身上纹这玩意儿,一看就是喜欢的人留下的印记。
宴辞:“算是吧,帮我纹吧。”
六哥说了句行,回身拿出工具,一边熟练地用笔帮他把咬痕勾勒出来,一边同他随意聊着:“你六哥也是有经验的人。”
“当年你六嫂,也是气急了给了我一巴掌,打歪了,打到了我脖子上,她美甲太长,直接给我刮出了一条长印。”
宴辞安静地听着。
六哥换了种工具继续作业:“结果我没啥感觉,她自己心疼哭了,我操了,我追了她半年,那是她第一次心疼我。”
“兴奋得我一晚没睡,连夜把那个印子,纹在了脖子上。”
他边说还边掰着脖子凑到宴辞跟前,炫耀一般展示。
宴辞笑了下:“看到了。”
六哥也笑:“第二天她看见了,说我有病,有病就有病吧,反正没过多久,我俩就在一起了。”
宴辞怔了下:“真好。”
希望他跟谢叔叔也能这么顺利。
六哥:“也就你懂我了,那时真的,对方一个微表情,我都要猜好久,他妈的熬夜通宵去猜,高考要这么努力我早上全国top大学了。”
“你知道你六哥刀砍下来都不皱眉的人,要是不小心做了她可能会讨厌的事儿,我躲得远远地,都不敢去面对她,生怕她又把我往外推。”
宴辞心里动了下,原来大家都一样。
因为太过喜欢,才会这么小心翼翼。
六哥把话题转回来:“诶,你跟你那谁是怎么回事儿啊。”
宴辞本来不想说,他不想让别人知道谢究白的那些面,但又想从别人口中听取点经验。
思索了下:“他……会心疼我。”
六哥:“……心疼你还把你咬成这样?”
宴辞看了他一眼,尤其扫了下他脖颈上的纹身。
六哥嘿嘿一笑:“你跟我哪儿能一样,你六嫂当年是不小心,才把我刮出那么大一个口子。”
“而且不是你六嫂的错,是她的美甲太廉价了,现在我都给她做最贵的美甲,一般都只浅浅刮出一道印子。”
宴辞意外地较真:“可是我的咬痕没有出血,你都被打出血了。”
言下之意就是,谢叔叔怜爱他,要比六嫂更怜爱六哥。
约等于,谢叔叔喜欢他,要比当年的六嫂更喜欢六哥。
所以他们也会有好结果。
六哥:“……”
这小孩儿,怎么还攀比上了。
六哥唉了声,给他的咬痕纹身上色:“我跟你说,一旦对方开始怜爱你,只要你再加把劲儿,就能成。”
宴辞立刻追问:“怎么加把劲儿。”
六哥:“不懂了吧,你得让他意识到,他对你有占有欲。”
“就是让他吃醋,吃一回就好了,不行就多吃几回,当年你六嫂就是看到有别的小姑娘追我,醋得不行才松口答应跟我在一起的。”
宴辞若有所思,直到纹身纹好了,他走出店里,都还微皱着眉头出神。
但等他上了车,脑子一下就清醒了。
他不能那样做,真心喜欢一个人,怎么会舍得他吃醋。
怎么会用外界的一些人,去刺激他,这跟威胁对方做出选择有什么区别。
就好像是在隐晦地向对方宣告——我很抢手,你必须立马选择我,不然我就要跟别人走了。
真心喜欢一个人,怎么会让他陷入选择。
真心喜欢一个人,只会永远给他留着一键肯定。
唯独给他。
连这点安全感都不舍得给对方,那他的喜欢多不值钱。
宴辞眼眸低垂,拂过左手臂上的咬痕纹身,神情温柔。
没关系的,慢一点也没关系。
他有足够的耐心,等到谢究白完全接纳他。
既然意识到了这件事会让对方不舒服,他就绝对不会去做。
宴辞拿出手机,把咬痕纹身拍了照发到了群里。
被他踢出群的B,已经重新进了群,第一个冒出来发言。
B:你真挺疯的,我要想到有人把我随口咬的痕迹,做成了纹身在身上,我就浑身发毛
宴辞冷眼打字:六哥也把六嫂留下的痕迹做成了纹身
C:那不一样吧,你这个咬痕……就感觉更加私密
A:我也有点毛骨悚然,关键是,你俩感情也没到六哥当年跟六嫂的地步啊
A:所以你确定你谢叔叔看到这玩意儿,不会觉得你变态?
宴辞猛然一僵,半晌才说:他不会看到
他会藏得很好,作为隐秘的秘密保留下来。
他太想要在身上留下谢究白的痕迹了,甚至是疯狂渴求。
这样就让他感觉,似乎多抓住了男人一点。
C:不理解,但尊重祝福
A:+1
B:+1
这天晚上谢究白跟宴辞两人都没睡着。
谢究白始终想着宴辞腰上,那片惨烈的淤青,原本泛起的疼惜被他忍了回去,没想到更不好受了。
就好像有什么堵在心口,让他喘不过来气,急切地想要发泄。
急切地,想要靠近宴辞,渴求着宴辞。
而宴辞,对着手上的咬痕纹身,又痴又傻地看了一夜。
于是第二天早上,两个黑眼圈相逢,彼此都心照不宣地没问对方。
吃了早饭后,小白又开始在家里造作了,地上到处是它咬碎的纸巾。
看外面天气正好,宴辞想着遛遛狗,发泄下它那无处安放的精力,就问谢究白:“谢叔叔,要出去散步吗。”
谢究白想着明天就是回谢家的日子,出去散个心也好,养足了精神明天回去同谢家的小鬼们打擂台。
于是两人裹得严严实实的出门了。
宴辞怕谢究白冻着腿,专门给他拿了小毛毯,体贴地盖在腿上,还充了一个暖水袋放在男人怀里。
谢究白无奈:“哪儿有那么娇气。”
宴辞很认真:“要的。谢叔叔身体弱。”
谢究白索性就随他去了,反正这些麻烦事儿又不用他亲自己动手,坐着享个安逸就好。
出门时太阳斜照,虽然没有暖意,但看着人心里也是暖的。
街道边都是堆积起来的皑皑白雪,零星冒出来几丛绿草,景色美得像一幅画。
宴辞把小白套在轮椅的扶手上,推着谢究白往前走。
谢究白看着那么大一团,眯起了眼:“这狗是什么品种,长得好快。”
不会以后还要长吧。
家里已经有只人形犬了,他不想再养一只大型犬。难哄。
宴辞:“应该是土狗。”
两人聊着天,小白突然踩空,一头栽进了雪堆里,还造成了小范围的坍塌,直接被整个埋在了里面。
谢究白笑了下,朝宴辞示意:“好蠢,去把它捞出来。”
宴辞偷偷观察着男人,见他心情不错,眉眼不自觉也舒缓了许多。
他走到雪堆前,把还在挣扎的小玩意儿拦腰抱了出来,拍了拍它身上的雪:
“听见了吗,你爹嫌你蠢,要聪明一点逗爹爹开心,知道吗。”
谢究白似笑非笑:“它只是只狗,它懂什么。”
这时,小白突然猛烈地抖起了身子,宴辞扭开头躲避,下意识把狗拿远了一些。
结果小白甩了一身的雪,大半都让谢究白中了招。
谢究白眉头隐隐跳动,维持着僵笑:“故意的?”
宴辞回过神才发觉,谢究白正懒懒地窝在小毛毯里,但头上,身上,都是小白抖出来的细雪。
甚至鼻尖上都有。
那样子,不但不狼狈,甚至透着几分俏皮可爱,是他没见过的样子。
宴辞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一只手握成拳抵在嘴边,掩饰性地咳了声:“没有。”
谢究白笑眯眯地朝他一扬下巴:“过来。”
宴辞便乖顺地过去,在他轮椅旁蹲下。
谢究白从地上捻了一撮细雪,用指尖弹到了宴辞身上:“扯平。”
宴辞也不躲,乖乖地受了。
还拿出手帕,垂着眼细致地擦掉了谢究白指尖沾上的雪,再将男人的手放进有暖水袋的小毛毯里。
谢究白安静地看着他做这一切,莫名心里发软。
宴辞回身把小白拎起来,抓到谢究白面前,垂着眼认真跟它说:“跟爹爹道歉认错。”
谢究白一只手撑起脑袋,饶有兴趣地看着:“它又不懂。”
宴辞突然抬头同他对视:“它听不懂人话,但它能感知到人的情绪,只要认真跟它说,语气严肃,它就知道你生气了,不喜欢它那样。”
谢究白总觉得这小子,一语双关,跟在点他似的。
索性转移话题:“我是它爹爹,那你是它什么?”
宴辞摸了摸小白的头,神情温柔:“你是它爹爹,我是它爸爸。”
谢究白又笑了:“傻子。”
宴辞也抬头朝他笑,没说出的后半句话是,我们是完整的一家。
谢究白看见他眼里细碎的光,猝然心口一暖。
两人好得不行时,一个低沉的男声突然响起:“谢先生好巧啊。”
宴辞一抬头,就看见了徐瑾那张讨人厌的脸,更让他瞬间血液涌上脑门的是,徐瑾盯着谢究白的眼神充满了爱慕。
谢究白看到的场景却跟宴辞的不一样。
他第一眼看到的,是徐瑾身旁的男人,长得粉琢玉雕的,既可爱又清秀,不失少年人的阳光,也兼具成熟男人的温雅。
那个男人,在看见宴辞的第一眼,就坠入了爱河。
这种表情,谢究白看过太多遍,以至于烂熟于心。
他没来由地心头一跳。
作者有话说:
小狗辞怎么舍得让谢叔叔吃醋QVQ
放心,不会有配角纠缠攻,却扯皮的,小狗辞会杜绝一切这样的可能性
第35章
一瞬间, 谢究白心里徒然冒出一句话——他看到了别人的心动现场。
那种毫不掩饰坠入爱河的坦率神情,竟让他没来由地喉咙发酸。
谢究白不知道这种情绪是什么,但他明白, 他很敌视徐瑾身旁的那个男生。
徐瑾见他盯着男生看,主动微笑着介绍:“这是我弟弟徐钰。”
徐钰这才从宴辞身上收回目光, 温柔又俏皮地笑得露出了两个酒窝:“你们好。”
谢究白礼节性地点点头,多看了他的酒窝两眼,又想到宴辞脸上的梨涡。
突然觉得,人脸上为什么要长两个窝, 碍眼。
本来以为打过招呼就算了, 谢究白朝宴辞示意, 宴辞便推着他往前走。
两人此前说好的,去附近一家新开的餐厅吃烤肉。
谁想到, 徐瑾和徐钰竟然跟了上来。
徐瑾语气随意:“谢先生,既然遇到了, 就一起吃个饭吧。”
宴辞握着轮椅把的手, 突然青筋暴涨,眼里戾气涌动。
谢究白不咸不淡地看了徐瑾一眼:“有必要吗。”
宴辞攥紧的五指, 又松缓了下来。
徐瑾走在谢究白身侧, 笑得意味深长:“谢先生飞信上也从不回我消息,是在躲我吗。”
谢究白:“没有躲的必要, 单纯不想回。”
宴辞压着上翘的嘴角,轻描淡写地看了徐瑾一眼。
徐瑾注意到了他的每个小动作, 只觉得幼稚, 谢究白怎么会喜欢这么幼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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