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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舌头勉强收回去了一半，身上的伤口却还在不断的流血，整只鬼看起来就像是个血葫芦。
蒋桂茹对着顾竹岐露出了一个自以为十分‘和善’的微笑。
顾竹岐：“……”
顾竹岐捂住自己的胸口。
他的心跳有些快。
小灰小声打招呼：“顾管事大哥，你好。”
顾竹峰对着小灰抛出一个赞赏的眼神，嗯，顾管事这个名称还是不错的。
顾竹岐却在听到这一只小麻雀开口后呼吸都急促起来。
“哥？你没事吧？你不会是害怕吧？”顾竹峰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声音的语气都欢快起来。
胜负欲让顾竹岐硬生生地将恐惧压了下去。
“我怎么会害怕呢。”顾竹岐将自己的手放了下来，“这两位是？”
他很有礼貌地直视小灰和女鬼。
如果能忽略他微微发抖的双手，那就更加完美了。
“大哥你好，我是小灰，就是一只小妖，这位是蒋桂茹，就是楚田恩的老婆，被害死的就是她，鬼灵大人放她去报仇，结果楚田恩一直缠着您，您身上有功德金光厉鬼近不了身，这不报仇就耽误了吗？顾管事听说和您有关系，立马把您找来了，就是怕出事。”
小灰故意说了鬼灵和顾管事这两个称呼，本来放女鬼去报仇的也是上一任大王，所以他这也不是撒谎。
但是这么一听，就明显能感觉出鬼灵和顾管事是两个人了。
反正顾竹岐听了之后是这么理解的。
“哦，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你着急把我找过来。”顾竹岐恍然大悟。
“谢谢小灰你替我解惑了。”顾竹岐客气地说道。
小灰扇了扇翅膀，骄傲地挺起毛绒绒的小胸膛：“没关系、没关系这都是小事。”
“哥，跟你说个小秘密。”顾竹峰将自己的谎话前后捋了捋，决定得找补找补。
顾竹岐已经麻木了。
还有什么秘密比见鬼和给鬼工作还大啊？
“我不是管事吗？但是我怕镇不住别人，高欣倾和郑集辉还是特异局的人呢，就算我现在会了点法术，也不好指挥他们，所以我就让小灰帮忙骗他们说，我是被鬼灵困在山上的，而且很惨，他们都挺可怜我的，这房子里的东西都是柳麒他们家送的，表面上是给鬼灵，实际上都是我自己用。”
“还有就是我学了法术之后吃得特别多。这不柜子里都是零食。”
终于找补完了，顾竹峰长出了一口气。
打从死了之后，他可很久没说过这么一长串话了。
太累鬼了！
顾竹岐越听眉头皱得越紧。
他不知道是该惊讶这世界上有鬼。
还是惊讶老弟在给鬼工作。
还是吃惊自家老弟给鬼工作的同时还骗人。
这世界变化太快了。
这一天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天翻地覆。
“你……高兴就好。”顾竹岐有些艰难地说，对不起了，思想道德老师。
老弟一个人在山上还要跟鬼当同事已经很可怜了。
亿点点谎言而已，不算什么大事。
“所以哥。”顾竹峰突然扭头直视着顾竹岐，“我没事。”
他不知道是让老哥知道他在给鬼工作更惨一点，还是让他知道自己已经算是另一种生物更惨一点。
现在他选前者，他想，他哥应该是希望他是个活人，哪怕是战战兢兢地当一个活人也好。
“怎么会没事？”顾竹岐下意识反驳了一句，但他很快就住了嘴。
说这些没用，除了让老弟担心也没什么用处。
那鬼灵确实不像是厉鬼，自己或许应该想开些。
一人一鬼几乎同时陷入沉默。
女鬼没忍住双眼流出两行血泪：“大哥，您和大……大管家的关系真好。”
“谁跟他关系好？他还想饿着我呢。”顾竹峰立马否认，他扭开头，下了床摸出好几包零食抱到床上，一副要大吃特吃的模样。
顾竹岐笑了。
得了，小弟还这么有活力，应该问题不大。
他再看向女鬼的时候，就发现这女鬼的模样似乎也不是那么吓人了。
“对了，你说你是楚田恩的老婆，可是我们这些同事都知道他未婚啊，他还说过让我们帮他找对象。”既然要查这件事，顾竹岐觉得自己应该帮帮忙。
“他当然不会跟大哥你们说了。”女鬼的舌头随着她开口说话甩来甩去，看起来非常狼狈，但是顾竹岐还是专注地看着她，一副认真听她讲话的模样。
女鬼的情绪逐渐平静下来，很自然地就继续叫顾竹岐大哥了。
“大哥，你不知道，他就跟我办了两桌酒席，没跟我领证，就连房子首付都是我出的，我还出了装修钱！”
小灰：“？？？”
这是什么操作？
虽然不是第一次听了，但是小灰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顾竹岐面上的表情也有些一言难尽。
“竟然是这样？他倒是请我们去过新家，说是他攒钱买的，当时我们还带了乔迁礼。”
顾竹峰嘎嘣嘎嘣吃着虾条：“哥，你没听说过蒋桂茹这个名字，那你听说过薛殿璐这个名字吗？”
“这个我知道，楚田恩的表妹，他妈妈哥哥的女儿。”顾竹岐说道。
女鬼双眼流出的血泪更多了。
顾竹岐吃惊地指了指女鬼：“她是薛殿璐？”
顾竹峰肯定地点点头。
小灰见女鬼光顾着哭根本说不出话来，大王忙着吃东西压根没空解释。
他挺身而出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最后还把大王跟郑建丰他们说明了情况，现在案情还在调查的事一起说了。
顾竹岐面上表情更复杂了。
他扶住自己的额头。
今天这一天发生的事太多了，他聪明的大脑已经宕机了。
“哥，你有没有觉得楚田恩很奇怪啊，帮忙提供点线索呗。就是说说，除了他最近喜欢缠着你之外奇怪的地方。”顾竹峰虽然现在并不急着赶老哥走了，但是他觉得郑集辉他们的调查速度太慢了。
他很想知道，到底是哪个大聪明想到了建立起这么一个销售网络啊。
当然顺便把楚田恩抓起来那是最好了。
郑集辉他们为了不打草惊蛇，现在这个蹭自家老哥功德的人还是自由身呢。
他看着碍眼。
“奇怪？奇怪的地方。”顾竹岐觉得自己已经不能思考了，但顾竹峰提起，他还是忍不住回想。
“他……他好像挺喜欢回大学看看的，上班这几年，去过七八次，频率有点高啊。”顾竹岐不知道这算不算奇怪的地方。
顾竹峰眼睛一亮，楚田恩给那个神秘号码写的短信里好像提到了早课！
第30章
顾竹峰立马将消息传递给郑集辉。
线索能多一点是一点吧,要是这样他们还查不出来……那他直接杀了楚田恩算了。
一了百了，干干脆脆。
“想什么呢？”顾竹岐伸手在弟弟面前挥了挥。
“想怎么做掉楚田恩，这是有点讨厌。”顾竹峰嘎吱嘎吱地吃着薯条,周身的阴气都有些不稳。
小灰＆女鬼恐惧地抖了抖。
顾竹岐却没被吓到,他觉得自家老弟一边吃东西一边放狠话的模样，实在没什么震慑力。
“别乱说话。”不过想到被楚田恩害死的女鬼还在跟前呢，楚田恩确实应该受到惩罚，对于受害者来说，说什么要按程序办事都是废话。
顾竹岐也就没当着蒋桂茹的面继续说。
但藏在他身后的手还是重重地捏了一把顾竹峰的胳膊。
鬼灵都知道遵守法律,你这孩子怎么不长点心！
顾竹峰：“？？？”
笑话，幼稚,哼,他一点都不疼！！！
小灰＆女鬼：“……”
不愧是血脉压制。
恐怖如斯！！！
另一边回到高欣倾身边和她一块跟着楚田恩。
他们也不是光监视楚田恩。
更多的是一边跟信息组的专员核对网店情况，一边顺便调查。
“一块两块的护身符也就算了。”历昌蓉噼里啪啦地打键盘的声音通过电话传过来,“光是你们所在的W省，目前可以确定的交易单数就有五千两百二十单。”
他们特异局的大师一个星期才能画出一张堪用的符纸。
玉质的护身符制作的难度也差不到哪里去，甚至难度会更高些。
所以这些护身符是怎么来的？
“需要全部调查吗？这人也太多了，能不能先确定交易人的基本信息,我们筛查一下他们的共同点。”高欣倾和郑集辉坐在一辆普普通通的灰色小轿车中。
跟着前方开车回家的楚田恩。
楚田恩的情绪似乎在得到护身符之后就平静了下来,竟然还有心情去请了个病假，开了个钟点房将自己身上的脏污处理干净，小睡了一觉，这才人模狗样的去底下停车场开车。
刚才高欣倾就那么盯着楚田恩优哉游哉地睡了一觉，郑集辉回来的时候她的脸色阴沉得都能滴下水来了。
“问题就出在这儿了,我和组长已经将所有能够查到的购买人信息核查对比过,他们身份年龄户籍等等，各方面都没有交点。”
历昌蓉叹了口气,最怕的就是统计不出特点来。
没有特点他们就很难筛查查出线索。
他们倒是有去查玉石材料的线索，但是这查起来就麻烦了，毕竟护身符的玉质虽然还成，但是没到特别好的程度。
只能去排查大量进货的人员。
这个想要有结果就难了，而且国内的好查，国外的就不好查了，同行想要带点东西进来，难度虽然大，但是不到不可能的程度。
还有便利店老板那里，他们已经通过手机将老板监控起来了。
防止他那边出问题，当然作为补偿，等事情结束之后，特异局查明他确实没有跟人勾结，特异局会给他一些养身的药丸。
郑集辉刚想要说什么，就听到耳边出现了那熟悉的声音。
“顾竹岐说，他发现楚田恩很喜欢回大学玩。”
直截了当，吓了郑集辉一跳。
高欣倾也听到了，但是偏偏跟他们通话的历昌蓉听不到！
“你们怎么不说了？”历昌蓉打键盘的声音一顿。
高欣倾＆郑集辉：“……”
“呃，没事，就我们从楚田恩同事那边打听出来了一件事，刚才来了消息，楚田恩特别喜欢回大学，说不定他们大学有问题。”郑集辉先一步开口道。
“哦，来线索了啊。”历昌蓉说着，又用了几个关键词在大数据中筛查，可还是对不上。
八字、性格、居住地、生活轨迹、等等。
这么一会历昌蓉已经快把自己的脑子中所有的标签都掏出来了。
还是根本没有共同点啊！！！
“明天我们继续分开行动吧，你去Q市调查楚田恩的大学有没有问题，我继续盯着楚田恩。”高欣倾也从鬼灵时不时的发话中回过神来说道。
“行。”郑集辉点点头。
现在调查算是进入瓶颈了。
郑集辉想了想还是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嗯，要是实在找不到共同点，昌荣要不你查查这些人附近有没有失踪的人口，就是说，他们的亲戚朋友或是同事之类的，有没有人失踪。”
鬼灵并没有任何反应。
郑集辉松了口气，看来只要他们不透露鬼灵的存在，哪怕提到迷山的事，他也不会发怒。
鬼灵真好。
等等！郑集辉发现自己马上就要滑入自我PUA的深渊，立马打住。
历昌蓉停了下来，疑惑道：“你是说，这件事跟迷山失踪人口有关？”
“对，是这样，我们刚开始要调查楚田恩的事，就是因为失踪人口中有个人的死亡可能跟他有关系，既然现在线索这么乱，我们不如回到开始。”
“说不定，这就是他们的共通的地方，说不定他们就跟这些失踪人口有牵扯，当然不排除我想多了。”
“那样的话，那些失踪的人，可不太可能是自己失踪了。”历昌蓉忍不住说道，她试探着按照这个思路查询。
“咦？！”
她面前满墙的屏幕一条条个人信息，刷拉拉地出现了红点。
红点越来越多，多得开始刺眼。
“我靠！历姐，你这是查了什么，这么多符合条件的？”旁边的石南青一蹬墙滑到历昌蓉跟前，他推了推眼镜眯起眼往屏幕上看。
“我靠！这些人竟然都牵扯了失踪人口？！大数据这么清晰了，总不会是巧合吧”石南青看得直咋舌，“妈呀，这后面估计有什么大型犯罪团伙吧。”
“不对劲，这些人太多了，迷山的失踪人口根本分配不过来……”历昌蓉摸着鼻子说。
“历姐，你糊涂了，咱们全国又不是只有迷山这一个地方容易走丢人。凶地也不光是迷山这么一处吧，我记得。”石南青这个旁观者清，历昌蓉话还没说完呢，他就反驳道。
历昌蓉的声音一顿。
她看向石南青的眼里都是亮光。
不错啊，小伙子脑子转得挺快啊。
历昌蓉拍了拍石南青的肩膀：“有道理啊，只不过那些个险地咱们进不去，所以根本不知道具体失踪了多少人！对了我们局里好像有个凶地和阴地的名单，我得跟上面这些人的原居住地对一对！”
说干就干！
历昌蓉食指飞快打字，不过几秒钟，她就将各处的凶地和阴地筛了一遍。
“我天，还真是，你看他们这个分布，是不是很像是蒲公英？”围绕着凶地绕出一个又一个蒲公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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