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建丰还想要说点什么,手机就响了。
他打开手机一看,是郝田甜的电话。
“师父,伤者都醒了。”郝田甜扭头看了眼祁涵和周妺眉。
“她们俩都一口咬定是他们的同学打得她们,还把她们丢到了荒山边上,我已经让同事带他们回警局配合调查了。”
郑建丰叹了口气,这一下子还扯上了两个案子。
另一边祁涵已经醒了。
她并没有眩晕的感觉,只是伤口疼,她刚一醒就四处找周妺眉的身影。
两人眼神一对视,哪怕没有对口供。
祁涵也知道周妺眉什么意思了。
绝对不能说什么她们遇到了鬼!
不论是不惹怒那个怪人也好,还是不想被当做神经病也好,不能说他们遇到了鬼。
“祁涵,你醒了?你晕不晕啊?”柳麒问道。
“我还好……就是有点疼。”祁涵觉得苏志洲他们可能并没有想要下死手砸她们,而是想要把她们丢到荒山上,让她们自生自灭。
祁涵叹了口气,她管苏志洲在想什么,反正他们是真的想要她们死。
有这个功夫,她还是想想怎么跟爸说,她好好上个大学怎么把自己给上失踪了。
光是想想这件事,祁涵的脑袋就更疼了!
郝田甜将他们的反应都看在眼里,刚才她出去打电话,她师父说发现了线索。
让她照顾好受害人,等待同事过来支援。
可她怎么看都觉得这几个人很奇怪。
“哎呀,都在这儿呢,这病房都有点挤了,哎呦我的儿子,让我来看看你,瘦了,老柳你这都不给儿子弄张湿巾擦一擦脸。”
秦美芳笑吟吟地走了进来。
顾竹峰空洞的眼睛亮了一瞬间。
给自己买吃的的人来了啊。
秦美芳用最快地速度拼接好了自己的三观,赶紧过来了。
不然儿子失踪,自己一直不来,不像是个事。
再让警察想多了就不好了。
柳麒看到是自家老娘,眼泪哗啦一声就落了下来。
“我,我还以为我见不着你了。”柳麒说着往老娘身上扑。
柳国范看得直牙酸。
郝田甜都有点看不下去了。
秦美芳拍拍柳麒的后背说:“儿子你受苦了,咱们回去就去拜佛!我还得去谢谢迷山的山神。到时候咱们去拜拜,一定就没事了。”
为了自家儿子,秦美芳将迷信这口锅稳稳地扣在了自己身上。
柳麒一听眼泪更加汹涌了。
知道实情的周妺眉&祁涵:“……”
虽然感动但是有点辣眼睛是怎么回事?
周妺眉和祁涵不约而同地移开了视线。
对不起,我们不是故意的!
他们忍得了,顾竹峰可忍不了,他直接用触角戳了戳柳麒。
“差不多,行了。”
柳麒的哭声戛然而止。
反应非常迅速。
病房中众人:“???!!!”
怎么了?怎么这就停了?
柳麒飞速将眼泪擦干净。
“我没事了,妈你坐着吧,咱们一块等我两个同学的父母过来。”柳麒特别殷勤地将老妈迎到病房的椅子上,十分狗腿。
“那什么,郝姐,苏志洲那边你们到底有没有去抓人啊?”周妺眉实在看不下去,找了个话题。
“这个,我的同事去查这件事了。”郝田甜笑着说道。
两人一口咬定是苏志洲三人打了她们,他们当然得调查。
她这话才刚说完,电话就打了过来。
郝田甜走到外面去接电话。
“老杨,怎么样,那几个人怎么说?”
“这三人一口咬定是她们自己摔的,他们三个人看见了觉得害怕,就跑了。”
郝田甜都被气笑了:“这伤口是摔的,还是砸的,他们是觉得我们分不清楚?”
“问题我让小章抽空去看了,没找到伤人的凶器,这事不好弄。他们父母现在还在局里闹腾呢。”
“行,我知道了。”郝田甜很是无奈,他们这回算是一下子接手了两个烫手山芋。
顾竹峰看了一会觉得没什么意思,就在柳麒耳边问:“你要、不要租房?”
他反正现在也住不了,而且他每个月还得还房贷,能挣一点是一点。
什么?租房?鬼还有房产?
“啊?”柳麒下意识出声,很快他就立马往回圆道,“妈,你刚跟我说啥,我没听清。”
柳国范捅了捅自家儿子:“怎么了,今天一惊一乍的。”
秦美芳眼睛微眯一下子就明白了,估计这里有什么东西他们看不到,但是自家儿子看得到啊!
“我刚问你饿不饿,我去给你们买点吃的。”秦美芳笑着接话。
心里却想,自家儿子怎么这么命苦啊!
还好自己看不见,只有儿子能看得见。
并不知道自家老妈心里在想什么的柳麒,在心里给自家老妈的反应速度点了个赞。
“好啊,妈我刚好饿了,对了妈我想着我这也快大四了,往后我想租房住,我能租个房子吗?”柳麒笑得快跟哭一样了。
鬼宅真的能住人吗?他租下来不住行不行啊?
“好啊,你看上哪个租哪个。”秦美芳虽然不知道儿子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应了。
柳国范一脸懵逼,他们家那么多房子呢,这臭小子不住竟然想要租房?是不是有病?
他的话在自家老婆的逼视下慢慢咽了回去。
顾竹峰的触角满意点头。
房子问题解决了!
不过,也不能可着一只羊薅毛。
一下子把羊毛薅秃了就不好了。
顾竹峰分在山下的触角抖了抖。
嗯,不如,再发展一只羊?
他控制着一点点泥土,飘进了郑建丰的嘴中。
郑建丰只觉得有些呛。
但因为太忙,他立马将这点感觉丢到了脑后。
这天晚上,忙到加班的郑建丰就做了一个梦。
梦中竟然是三个男人埋尸的场景!
第9章
郑建丰清晰地知道自己在做梦。
这才是最可怕的。
眼前身后都是雾气,脚下是泥泞的地面。
露水沾在他的衣服上,让他感到一阵凉意。
这还是梦吗?!
就连坚定自己想法的郑建丰渐渐都有些怀疑了。
难道是自己想错了?
前方传来铁锹铲土的声音,石块和铁器的碰撞声在夜里格外清晰。
他下意识地朝着声音的来处走。
深一脚浅一脚。
“大洋,咱们不是说好了不再杀人了?就拿东西!”矮胖男人将铁锹一丢愤愤地说。
“他们看见我的脸了!我不杀他们,你等着他们举报我们啊?这边没人来,咱们把人一埋就分开去南边打工,不会有事的。你这胆子怎么比针还小啊?还是你没拿钱啊?别这个时候给我瞎吵吵。”
那被称为大洋的男人刚开始还好声好气地说,之后的话却就不好听了。
“你说谁瞎吵吵?抢钱和杀人是一回事吗?”
“他娘的,你们俩都给我安静点!你们是生怕引不来人是不是啊?”
……
三人说着说着就打了起来。
郑建丰站在他们身前,他们却像是根本看不见他似的。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缠斗在一块的三人,一下子就看出来这几个人的穿着不像是现在的人。
更像是……几十年前的人。
“难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这是睡蒙了?”
郑建丰有一瞬间的茫然,他的目光扫到静静躺在地上的三位受害人,他紧走几步上前将这三人的模样看了个清楚。
这三人看起来像是一家三口,最小的受害人应该最多也就十岁左右。
这一家人穿的衣服不错,女人穿得是呢子大衣,手上缺一个小拇指,像是被砍下来的。
今天观察尸骨的时候他也发现了。
现在他更加确定,应该是女人戴的饰品一时间拿不下来,凶手干脆直接把她的小拇指砍断了。
“梦里竟然能这么详细。”郑建丰想到那片荒地的众多传闻,心中惴惴。
他对这种事那是相信,但是不信会发生在自己面前。
但他好歹到了快退休的年纪,见识的事多了还能保持冷静,既然这些人看不见他,他干脆就将受害人和抛尸的这三个人的模样记在心里。
还努力听这三个人在说什么。
郑建丰大学毕业后被分配到Z市山丘区当警察的,虽然不是在这里长大的,但这一片的事他知道的不少。
他一边在一旁记着,一边回忆自己今晚看的旧案资料。
没有破获的灭门案还是比较少的,今天晚上他和同事就筛选出了两个案子。
资料里有受害人的旧照片,郑建丰已经知道受害人是谁了。
那是一户姓宋的人家,开放之后先是去南边打工,回村之后在附近开了个水泥厂。
建筑热那段时间,能挣不少钱。
算是挺富有的人家,他们是住在市中心的,只有过年的时候才会回村里过年。
他们就是在大年初二的时候失踪的,那天下了一场很大的雨,很多证据都被破坏了。
尸体没有找到,他们随身带的钱、手表也不见了。
周围的村子都被筛了一遍,一点点的盘查,但是周围没找出突然跑路的人。
周围的火车站和汽车站也没找到可疑的人。
宋家又因为挣财产争红了眼,亲属就不上心,渐渐的这案子也就成了悬案。
听着这三人互相埋怨的话。
郑建丰大致明白了为什么当时没有筛选出有问题的人。
这三人也在南边打工,他们甚至跟宋家是同村的人,他们一直很嫉妒宋家人,同样都是打工,他成了大老板,这三人心里早就嫉妒又怨恨了。
因为没买到火车票,一开始是不准备三人回乡过年的,后来他们是搭了货车司机的便车,回到了Z市,回乡的时候已经是大年初一了。
之后他们起了贼心,根本就没回村,反而是躲在迷山脚下,趁着晚上三人溜进宋家想要偷点钱。
但是被发现了,他们一不做二不休就把人杀了。
郑建丰叹了口气:“不是说这片地方能把人困住吗?怎么也没见把这几个人困住?”
“看来传闻也不是真的。”郑建丰摇了摇头。
“不是荒地不想困住他,鬼还怕恶人,这些人命里偏印极重,荒山困不住他们。”
一道声音传来。
郑建丰下意识去摸腰上的武器,很快他就发现自己这是多此一举——他这可是在梦里啊!
“你……是谁啊?”郑建丰迟疑着问。
一只身披彩羽的鸟飞来。
他身周笼罩着一层白光,瞧着十分圣洁。
郑建丰的眉头却皱得更紧了。
这个梦是越来越奇怪了,现在连会说人话的鸟都出来了。
被当做信使的小灰:“……”
小灰偷偷翻了个白眼,他也不想来啊。
他是被逼的!
周扒皮都没大王能扒!
“总之,你也看到凶案过程了,去按照线索调查,总能找到凶手。”小灰落到了一棵枯树上说道。
郑建丰灵光一闪,鼓起勇气问道:“你,那树上的刻字,是你刻的?”
还真不是。
但小灰能怎么办,他只能说:“是我的提醒,柳麒是我们大王的人,我们大王不想他扯进命案中,你懂吗?”
“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那小子一惊一乍的,郝田甜说那帮人的反应都很奇怪。”局里让他查这桩旧案,郝田甜她则是被分去查柳麒这伙人的失踪,还有周妺眉和祁涵被打伤的事了。
事情很明了。
苏志洲他们狡辩,周妺眉她们两个受伤跟自己没关系。
但是这群人似乎又在共同维护着一个秘密。
郝田甜话里话外都觉得这些人古怪。
现在他是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了。
“你们大王,帮他们走出迷山的?”郑建丰又问道。
“你的问题真的很多。”披着彩羽马甲的小灰展翅飞起,一阵狂风随之而来,郑建丰被吹了一脸的露水。
“不过你真心实意地问了,我可以告诉你,是我们大王让我们把他们放出的。”
小灰心想,要求自己一只小麻雀拥有演技,大王也实在太苛刻了。
在这么下去,等自己化形了,都能闯荡娱乐圈了。
唉。
小灰心里叹气,表面上还维持着神鸟的派头。
“我怎么知道,我看到的是真是假,办案是要讲究证据的。”而且万一这个妖孽想要接自己的手害人怎么办?
后半句话郑建丰没有说出来,但小灰却也看出来了。
这些年他别的本事没长,拍马屁和看脸色还是十分在行的。
“你只管去找凶手就是了,我害你有什么好处?”小灰用了个法术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缥缈又清晰,就跟加了音效似的。
一听就知道不是正常人能说出来的!
“凶手又没有藏匿行踪,你仔细查查肯定能查出蛛丝马迹,到时候不就能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了?”
小灰冷冷说道。
“我能问问,你们大王。”说出这两个字,郑建丰就有一阵牙酸,这都是什么小孩子起的头衔?说出来真的让他这个糟老头子起鸡皮疙瘩,这要是自家孙子他非得拖过来教育教育。
“你们大王,为什么要帮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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