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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群里的消息还在跳动，雷颐打字飞快。
L'assasymphonie：@莫奈莫哥，说说什么血光之灾？这有什么说法。
莫奈：我前一阵看了华东区最近的新档案，有个叫谢清涵的女孩觉醒了预言的能力。这个案子前期是殷唯清处理的，“女巫”告诉殷唯清他有血光之灾。
星河：你们平时不看最近案卷的吗？
我想喝咖啡：为什么没事要看案卷？
星河：为了不断学习进步。
谛听：……我们还是先关心一下殷大哥吧。
云笈：血光之灾……酒店房间里有血迹吗？
L'assasymphonie：目前没有发现。
1502是个不算大的标间，布局一目了然。一张书桌.一个小茶几和一个三单人座的沙发与躺椅，占据了大部分面积的是两张单人床。床是矮床加床垫，不掀开床垫看不到床底的空间。
房间还附有一个小阳台.一个浴室和一个卫生间。小阳台被隐形防盗网全包裹了起来，而浴室和卫生间原本是一个整体，中间用毛玻璃分为两个完全隔断的小房间。
洗手台与马桶在卫生间，而浴室只是一个功能单一的淋浴间，里面只有花洒和防滑垫，甚至连镜子都没有。
此刻房间的窗帘大开着，室内的采光很好。穆沐看道自己的影子被上午的阳光映在墙上，一道微微起伏的暗影从里面探出来，指向了卫生间。
这是阿森在告诉他，殷唯清最后消失的地方是卫生间。
卫生间。
为什么是卫生间？穆沐刚要挪步过去，突然灵光一现：镜子！
不知为何，他觉得自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
雷颐在房里转了一圈，然后问几位警察：“你们看得出这房间里有没有血迹吗？”
三人被他唬了一跳：“怎么突然说道血迹上来？”
刑警出身的小叶和小闻虽然不是痕检科的，但他们比较有经验：“目前没发现明显的血迹，也没有刻意清洗的痕迹。”
民警小陈看了穆沐一眼，谨慎问道：“你们想申请检查吗？”
雷颐挠头道：“也没不是，就……我这朋友最近被说有血光之灾。”
小叶和小闻相视一眼，心中了然，但还是有些被吓到：“我们知道，是那个谢……那个女生……”
他们顾忌小陈，隐下了后面的话。小叶和小闻也参与了那次“女巫”的案子，录音笔里女孩温软的语调还在耳边。
雷颐惊讶道：“啊你们居然知道？”
小叶没有细说：“嗯，那次是我们组接的案子，殷先生是我们的顾问。”
雷颐觉得此事巧合，但看这房间确实也不太像有什么线索的样子。至少目前为止，他们三个有着不同能力的人，都没有搞明白殷唯清消失的原因。
穆沐见这“血光之灾”一时也没有什么确切的说法，他拉了拉孔雀的衣袖。
“怎么了？”
穆沐领着他到了卫生间，轻声道：“孔雀先生，之前是我急糊涂了。刚刚问了魇鬼，他说殷唯清最后来了这里。”
“也就是说……他消失在卫生间里。”
穆沐没法透过墨镜和口罩看清孔雀的神色，不过他们都知道，这和卫生间最显眼的.令人怀疑的物品就是……
“镜子……”孔雀喃喃了一声。
穆沐嗯了一声，应道：“可能是这个镜子有问题吗？”
卫生间里的白炽灯亮着，映照在干干净净的镜面上，镜子里则映出他们两人的身影。
那是一面再普通不过的镜子，没有任何花边花纹，只是方方正正地被钉在洗手台上方的墙面上。之前雷颐的罗盘都没有检测出它有任何问题。
穆沐以为孔雀会伸手去感知那面镜子，就像昨天在顾晨家时一样。可是孔雀却往后退了一步。
“……孔雀先生？”
孔雀苦笑了一声，摇摇头道：“抱歉……”
穆沐想到孔雀似乎状态不太好，虽然心中着急，但还是想自己是不是该客气几句，或者再请其他人来看看？
就在穆沐犹豫间，孔雀清咳了一声，把手慢慢放到了镜子前方。
孔雀看起来什么都没有做，只是简简单单把手放在镜子前方。可是慢慢的空气中传来一阵奇怪的震动，穆沐不知该怎么形容，像是一阵微风，又像是什么波动拂过了他。
这是昨天他们在顾晨家没有时没有发生的。
然后穆沐看到孔雀白皙修长的手指微微颤抖起来。
那颤抖从孔雀的指尖一直传递到整个手臂，孔雀的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哼。
“孔雀先生！”穆沐惊呼。
就见孔雀急促地咳了一声，他立刻捂住了口鼻，但是大股的血迹喷涌出来，透过口罩沿着他的指缝往外溢出。
听到穆沐的惊呼，还在外间的雷颐和几位警察也几步跑了过来。
“孔雀，你没事吧？”雷颐第一个蹿进来。
孔雀一只手还捂着口鼻，腾出另一只手摆了摆。
穆沐连忙从旁边拉了一大截纸巾给他，让他擦一擦手上和脸上的血污。
孔雀静静立了几秒，似乎平复了什么，这才摘下染血的口罩，在洗手台前清洗了一番，道：“没事了，我没事……”
三个警察在门外已经看呆了，小闻说：“要不，还是去趟医院吧？”
他这话说的很虚，因为他和小叶知道这个人也是殷唯清的同行，医院对他们这类人似乎不太有效果。上次穆沐蛊虫发作的事情，给他们留下了深深的阴影。
N县警局的小陈可不知道这些事，不禁觉得这几人有些怪怪的，脑内一时间脑洞打开。
这几个“顾问”不仅有人失踪，还有人吐血，看起来就是惹上麻烦的样子。难道他们调查的是什么大案？
听说是和一个喝错农药的案子有关，难道不是喝错药那么简单？为什么会调查后吐血呢，难道是有人投毒？
其他人都不知道小陈开了什么奇怪的脑洞，小闻和小叶见孔雀的状态看起来稳定了，便让雷颐扶着他到外间坐下来。
孔雀并不觉得自己虚弱，自己走出来坐下，说道：“这两间客房我们要接着续费。”
小闻和小叶相视一眼：“没问题。”
小陈问道：“要不要申请做个痕检？”
小闻犹豫了一下，看了孔雀的神色，摇摇头：“不用了，再检查一下周围的监控吧。”
小陈深觉得此事他们的反应太奇怪了，不过他并不太想主动参与这种跨省的麻烦案件，让他们有什么困难可以再联系县局，很快就离开了。
送走了小陈，屋内小闻和小叶才觉得松了一口气。
“这是怎么了，卫生间内有什么不对吗？”小叶有些恐惧地看了一眼卫生间的方向。
“是镜子！”雷颐不笨，他很快回过神来，笃定道。
小闻和小叶闻言就是一惊……等下，这不符合逻辑啊？之前案子里被镜子杀死的人应该都是和叶琪云的那个帖子有关。可他们是追查案件的警察，如果镜子真的有问题，为什么要来报复警察？
孔雀看出了他们二人的惊惶，忙道：“与顾晨和叶琪云无关，是镜子有问题。”
“这是什么意思？”小闻和小叶不安地挪了几步，更加远离卫生间了。
孔雀把墨镜也摘了，露出整张苍白的面孔：“之前我们想的，利用镜子复仇的思路应该是没有问题。但是，利用镜子有问题。”
“怨魂索命很平常，但是怨魂为什么会利用镜子复仇？谁教的利用镜子复仇？”
小叶腹诽了一句，怨魂索命哪里平常了，他们局往常几十年都没有这两年遇到的怪事多。
穆沐之前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他的脑子转得快：“你怀疑‘利用镜子’复仇也是有人教唆的？”
孔雀点头：“能对殷唯清下手，必然不是普通人。普通的冤魂绝对做不到这种程度。”
“那镜子究竟有什么问题，是有人提前做过手脚了吗？”雷颐看着孔雀愈发苍白的面色，忧心问道。
孔雀蹙起眉，说了一句他们听不懂的话：“那镜子……被污染了。”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抱歉来晚了，最近会一直连续更新到完结，但是不能保证日更，但会尽量双日更。
大家如果比较纠结，可以攒一攒来看。
第116章 未知
“什么污染？”穆沐连忙问。
孔雀迟疑了一下，摇摇头：“我不能说。”
雷颐有些急：“为什么不能说，咱们还讲究什么保密？”说罢，他看了小闻和小叶一眼，有些犹豫是不是该请警察叔叔先避开一下。
两位警察叔叔摆手道：“你们要是有需要，我们可以去外面。”
孔雀苦笑：“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雷颐并不想咄咄逼人，殷唯清的失踪与孔雀呕血刺激到他，令他有些着急。
面对他的着急，孔雀却像依然坚持，他低语道：“这个世界并不是你们所见的那样，从前我也想不到真会发生这样的事。”
穆沐突然想到昨天的事，问道：“孔雀先生，你昨天是不是有话单独要对殷唯清说？”
孔雀有些惊讶地看向他，似乎没想到殷唯清连这个都告诉他。
穆沐心中有些犹豫要不要诈一下孔雀，但他还是选择了坦白：“是我猜到的。殷唯清告诉我‘有些东西一旦你知道了它，它就能感知到你’。你所说的‘污染’是不是和这种特性有关？”
“等等，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你再说一遍？我怎么不明白……”雷颐一时没听明白。
小叶倒是听明白了，拉着小闻就往外走：“我们在门口守着，你们聊，聊好了再叫我们。”
雷颐见两个警察出了门，这才去摸自己的包：“你说吧，没事，待我设一个阵……”
孔雀伸手拉住他：“别忙，没用的。”
雷颐顿了一下，脑子突然灵光起来：“没用？你们试过？”
孔雀点点头：“试过，没用的。所以我不会把具体的情况告诉你们，你们也千万不要想去探知。”
“如果去探知了会怎样，”穆沐问，“被那件东西感知了会怎样？”
“我不知道，”孔雀说，他的嘴唇已经没了血色，苍白的样子看起来虚弱又迷茫，“可能会发生任何事情，我说不清楚，也不能说。”
“会像殷唯清这样？”穆沐问。
“有可能，”孔雀答道，他强打起精神来，“最可怕的事情，是未知的。”
“我越听越迷糊了，”雷颐歪着头道，“如果你们说的是真的。‘这件东西’一旦我知道，就能感知我，它会‘污染’我或者我身边的物品，但它带来的却是未知的恐惧。如果它是未知的，你们又是怎么发现它的？”
“就像现在这样，当它做出了行动，知道它的人就能感知到，”孔雀想了想才答，“这件事原是需要保密的，但既然你们知道了，我就必须先告诉你们其中的危险性，确保你们不再去追寻。”
“不去追寻？”雷颐来回走了几步，有些难以置信地反问道，“怎么可能做的到！你们之前就是这样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吗？”
孔雀想伸手去拉他，却被雷颐避开了。孔雀咳了几声，有些无奈道：“我若是瞒着你们，你们必然是要追查下去的。我告诉你们危险性，却也只能做个阻止你们的坏人。”
穆沐心中一动：“以前是不是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后来怎么样了？”
孔雀原本垂着头轻咳，听到他这话，不禁抬眸看向他。
穆沐站在他的面前，只见到那双原本眸光熠熠的眼睛里似乎含着无望的哀伤。
还有些别扭的雷颐也忍不住转过来盯着孔雀，等着听他的答案。
孔雀叹了口气：“追着不肯放的那个人，不是已经消失了吗？”
穆沐与雷颐俱是呆住了，但细思起来，却是一点都不奇怪……
“他一直在追查殷唯澈的案子……”穆沐立刻反应过来。
原来是这样，难怪殷唯清和林庆悟身为玄门中人，却常常反思玄门术法与天地规则。
“什么叫怪力乱神，神神鬼鬼的名称难道不都是人起的？你愿意管它们叫什么我都没意见，叫外星人也行……”
“我们只是用过去人们积累下的经验来处理这些东西。”
“如果能搞明白那些天生灵能者的由来，能搞懂这些术法的原理，或许也是另一门‘科学’呢？”
“世上总有很多无论如何都解释不了的事情，科学解释不了，而玄学本身就无法解释……”
正是因为他们遇到了真正无法解释的事情，用科学无法解释，玄学也无法解释……
思及深处，穆沐蓦然惊醒过来，只觉得心头一阵闷痛：“所以殷唯清也会彻底消失吗？就像殷唯澈一样消失不见，再也回不来？”
孔雀也在犹豫，他看向雷颐，紧咬着的一口气似乎泄了：“你……招魂吧。”
雷颐怔了一下，他们一直没有想过要招魂，因为他们一直只当殷唯清是失踪了。
可原来，孔雀已经想到了。他只是不敢，他只是还没有勇气让他招魂。
雷颐的表情也变得迷茫起来，他看了看孔雀，又看了看穆沐：“我，我害怕。”他害怕有一个坏的结果。
穆沐毫不在意雷颐的胆怯，他一时迷了心窍，在原地转了几圈：“我们拿什么招，殷唯清的风衣外套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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