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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儿区(玄幻灵异)——顽山行七

时间:2023-09-02 06:31:27  作者:顽山行七
  他无法恢复完整的自己,这个念头让余昼愈发不安,他记不起思考自己为何要拼凑,也完全忘了自己身处何地。
  此时,距穿曈者开启,只过了不到十分钟。
  巨大干瘦的黑色影子怪物来到面前时,余昼依旧是一堆散乱晶体,震耳的脚步声停下一瞬,随之而来的是尖利的嘲笑,像是刮过冬日悬崖的冷风,让人脊背发寒,在空旷的黑暗中干涩回响。
  晶体眼睛在持续的恐惧中,看着怪物兴奋地蹦跳,引起更大的震动。几个来回后,玻璃地面尖啸着破裂,晶体方块混着玻璃碎片一同下坠。
  光影折射下,余昼的身体被自动拼凑,而玻璃碎片,在落地的那瞬间猛然膨胀,挤压升空,不剩任何空隙时,又在巨大的压力下破裂,汹涌的水浪从其中迸发,翻滚着流淌,顷刻淹没眼前。
  水腥气在瞬间充斥,一个眨眼的功夫,凶暴的激流又已平缓,好似无风时的室内泳池,静得仿佛时间静止。
  余昼立于水中,水没过他的肩膀。无影灯照着冰蓝色的水面,照着它永无尽头的方向。
  他不知该做什么,也分辨不出方向,只能漫无目的地艰难前行。灯光过于明亮的空间,不见任何阴影,短短的几十秒,他的眼睛就开始因强光充血,头皮收缩。
  空明清澈的一切,却轻易让人联想到寂静和死亡。除了他拨动的水声,周遭再无其他声响,而他自己的呼吸声,却成了他此刻最大的恐惧。
  其中似乎总混杂着其他生命的呼吸。
  他一直盯着不知是不是前方的前方,漫长的跋涉后,脚下却忽然被柔软的物体抚过。他立刻停下脚步,只看到一条布满吸盘的黑色触手,在水中一闪而过,钻到了他到达不了的更深处。
  余昼不由屏住呼吸,低头盯着水里,生怕那东西又从别的地方冒出来。水波因他的静止渐渐散去,待水面静得像块镜子时,深处又有了动作。
  那触手不止一条,仿佛一团黑色烟雾,扭动着从另一个空间钻出,越来越大,难耐又痛苦,争先恐后地寻求释放。
  透过静止的水面,余昼看清了它们身上的吸盘,那并不是它们移动的辅助,而是一个个暗红色的小喇叭。
  喇叭似乎有视觉感知,全部显露后便蜷缩到一起,追着余昼的视线,张开淌着血似得洞口朝向着他。
  余昼一时怔住,和这诡异的肉团相对,气氛怪诞又惊悚。
  忽然,触手上的喇叭齐齐发声,冲破寂静屏障,它们声嘶力竭,声波震得边缘晃动。它们发出的声音频率错杂,暗夜低语,盛世狂欢,好像将这世间的所有声音同时播放,只为摧毁和掩埋。
  余昼被这声音惊出一身冷汗,他想逃,在水中却逃不快,他疯狂摆动四肢,想将那些黑色音响甩开。
  他背对它们,虽看不到,却能感觉到它们在水中飞速追赶,甚至并不认真,带着对猎物的戏谑,和胜券在握。
  它们发出的声音能穿透一切,余昼的脑浆都在旋转,他刚抬手捂住耳朵,防止脑袋直接炸开,小腿就被一条触手缠住,轻轻施力,便将他拖入水中。
  在水中被拖行,他持续呛水,咳不出也挣不动。在窒息感中,明亮的场景慢慢褪色,余昼的身体慢慢变沉,体感也随之变化,像是被一只降落伞拽着。
  随后他后脑重重撞到池底,潮湿的水汽消失了。
  再睁开眼,余昼看到的是脱皮的天花板,和经年累月的蛛网。
  地面在发霉。周身,皮肤,也像在慢慢发霉。
  他快速坐起身,看到一排排灰紫色的储物柜。每栋柜子都有近百个储物箱,右下角的小屏幕上显示着开启它们的密码。
  踉跄着爬起,他就近扑到一个储物柜前,着急忙慌地选了一个箱子,快速输入了密码,箱子应声开启。
  箱子里,成百上千只蝴蝶倾巢而出,翅膀扇动,掠过他的脸颊和头发,冲向他身后的储物柜,然后纷纷落地堆积,只留鳞粉在空中漂浮。
  余昼什么也顾不上,只知道如果在规定时间内,没有开启正确的箱子,就会触发潜伏在外的未知怪物。他要在怪物醒来前找到正确的箱子。
  在上万个箱子中找到正确的那个。
  他快速开启下一个箱子,这次,从箱子里伸出一只手,苍白枯瘦,给他指了一个方向。
  余昼眼中闪过惊喜,按照他指的方向,开启了它下面的箱子。他以为这是一个提示,等待他的却是一个开启即爆的礼花弹。
  彩带落下,愉快的声音响彻巨大空间,一直回响到远处,换来他脊背僵直。
  他一动不动地蹲在原地,冷汗顺着额角下滑,直到确定礼花弹没有吵醒怪物,才继续开启下一个箱子。
  这次,箱子中伸出了一双手,娇小粉嫩,左手食指点了点右手掌心,随后,她两只手上分别出现了喇叭和匕首。简单表明规则,她要余昼一只眼睛,不然就吹响喇叭。
  在紧迫的压力下,余昼颤抖着剜出了自己的左眼,咬牙忍下痛呼,扔到小手上。
  无尽的储物箱,周而复始的指引、失望和惊吓。
  余昼根本记不得他开了多少个箱子,在他精疲力竭,浑身血洞,精神濒临崩溃之时,他又开到了一只手,而这只手,再次给他指了一个方向。
  他已不带有期待,却还是下意识朝那个方向看去,然后心脏在一瞬间停滞。
  怪物早已苏醒。
  又或许它一直醒着,躲在天花板角落,漆黑的双眸藏起戏谑,无声尾随,看着那脆弱渺小如火柴的生物,在布满真菌的环境中心惊胆战,如惊弓之鸟。
  它以他的失望为食,恐惧为乐。
  被发现,没有实体的怪物举起一个手指,神态像个天真幼童,发出沙哑的声音,用音调组成人类语言,“快跑,我来追你。”
  说完他露出笑容,牵动其它如青烟似得五官,也露出满嘴的利齿,像是钟乳石般的牙齿上,穿透着许多尸体,俨然是地狱的大门。
  余昼倒吸一口气,拔腿就跑,被未知生物追逐的恐惧如同拉扯脚步的荆棘,他越是想逃离,双腿就越虚软,怎么也跑不快。
  沉闷的风自身后聚拢,怪物玩腻了追逐游戏,尘烟状的大手一拍,将余昼按在地上,接着两指捏起他,仰头将他扔进布满利齿的深渊。
  余昼无力挣扎,下滑时只堪堪抓住怪物的一颗牙齿,随之而来的是穿透骨肉的剧痛,他的手被快速腐蚀溶解,人也无助滑落,经过满是倒刺的咽喉,跌进腥臭刺鼻的胃袋。
  强酸性的消化液快速将他淹没,眼前一片迷幻的荧绿色,嗅觉彻底消失前,有黑灰色的光斑出现,时隐时现,像张开又闭合的眼睛。两色光线在空间中争抢,扭曲,随后黑灰色吞噬了荧绿的光,视觉范围内干枯起来。
  双螺旋结构的信息代码从余昼体内抽离,盘旋上升,直升到望而不及的地方,代码消散在空中,变成一道光线。
  重置后,余昼被困在一口狭小方井中,四周是湿冷的混凝土墙壁,唯有头顶小小的出口处,亮着光。
  他试着呼救,声音却无法上传到达。
  他能感觉的到,有人在井口来回走动,似乎在找寻,并在呼唤着某个人,声音轻柔,仿佛抚在胸口的嫩枝,给人困境中的温暖和希望。
  ——“余昼。”
  那声音忽然靠近,余昼抬头,看到了趴在井口的那人。
  支恰离他很远,他却能清晰看到他的脸,明朗温柔,看着他,双目关切。支恰向他伸出手,“抓住我,我救你出来。”
  余昼紧紧盯着他,全然忘了这人不可能出现在这里,他已深深陷入穿曈者的陷阱,试图去碰支恰的手,“我好想你,太高了,我抓不到你……”
  支恰勾起嘴角,收回手柔声道,“别担心,我会救你的。”
  说完他立刻站起身,毫无征兆地纵身跳下。闷响响在余昼脚边,在方井中低沉地回响。
  支恰摔得面目全非,血肉渐了余昼一身。
  他失去了支恰。
  作者有话说:
  明天继续,晚安~
 
 
第47章 观世音
  到了设定时间,穿曈者进入休眠模式。
  因那缠人的疼痛,余昼知道自己是在现实中醒了过来。
  他不确定自己在穿曈者里游荡了多久,只估计有十二小时以上。刚刚脱离穿曈者,他的心理情绪还未能恢复,且长时间没有进食,身体极度虚弱,但回忆起一直在精神困境中跑跳的自己,还是忍不住想笑。
  在情绪和感知都最大程度激化的状态下,他失去判断力和勇气,只能汲取孤独和绝望。
  这次的刑罚程序他之前并没见过,不过穿曈者里的程序大同小异,套路也几乎一致。许之下次,他就会在水底开箱子,或在空无一人的房间把自己跑到蒸发。
  但所有穿曈者,最后所利用的情绪,都是失去。
  上一次承受精神惩罚,余昼在最后看到的都是一张合成脸,因为系统无法从他的大脑中提取准确形象,毕竟它们还未能学会捏造,便只能东拼西凑,揉杂众人,显示一张平均值面孔。
  而现在,那张脸已精准、准确地变成了支恰。那实感远超模糊形象带给他的冲击,确实伤人。
  余昼试着睁开些眼睛,隔着坚实的舱壁,能看到,女孩的白骨依旧坐在那里,纹丝不动。
  他眼前,飘着一团暗红,是他的血,但不知是哪里流出的,不与浸泡他的液体相溶,像条薄透的纱缎泡在水中。
  他想说些什么,最终也只在心里跟她说了声,“嗨。”
  顿了顿,他又补上一句,“无意冒犯,但你的哥哥,确实有那么一点儿偏激,对吧。”
  好在,女孩儿没有回应。
  余昼估计他左眼的血管,应该有小范围破裂,又在心里对女孩说,“如果不麻烦的话,能让你哥哥来改善一下水质吗,一直看着自己的血浮在面前,感官确实一般。”
  他有预感,今天之内,如果再不摄入营养,或不离开液态舱,他就可以去陪这个女孩儿,所以尽早磨合好关系,不是坏事儿。
  不知昼夜的时间总是缓慢,他默默在心中数数,数到上万后,铁塔内才有了动静,斜对面的电梯正在运行,有人下来了。
  片刻后,三个男人从电梯出来。山魈带着他两个手下,径直经过舱前,没看余昼一眼,抱起白骨,又走进电梯离开。
  剩下两人排掉了舱内液体,将余昼拎出,打了一针,才强押着他进了电梯。
  余昼双腿失力,出了电梯,被人半拖半拽地行进一段儿,进入一个房间,扔到了地上。
  曾经的灭菌室里,山魈正在等他们。除了山魈,房间里还有其它几个人,研究着一款短射程武器,三维影像及配置信息呈现于它上方,便于他们更改参数。
  在冰凉的地面躺了几秒,又有人把余昼拎起,给他塞了把椅子,无需任何束缚,他想跑也跑不了。瘫坐在椅子上,不知是不是那针剂的作用,他察觉感官开始变得更迟钝。
  此时,他的斜对面,女孩儿的骨架被放进了软椅中,身后靠着刺绣精美的可爱抱枕,透过她的肋骨露出来。
  山魈坐靠着一张长桌,沉默着看了余昼一阵,转开目光,慢条斯理地折起衬衫袖口,才笑道,“你该庆幸,经过这几天的思考,我改注意了,我要让你活得久一些。”
  说着他转过桌面上的一列置物架,从中抽出一板芯片。黑色底板上,依次排列着四个扁平的玻璃罩,里面分别扣着不同的芯片。用于人体载入的型号。
  山魈一手落在骨架头顶摸了摸,“她这个年纪的孩子,自己呆着总会无聊,她需要朋友,我想,一只忠心的宠物就不错。”
  余昼将目光移到芯片上,没搭话。
  山魈好整以暇地换了个姿势,嘴角泛起恶劣的冷笑,“刚才那针,只要打上三天,你就会变成一块没有攻击性的木头,不会思考,不能自主行动,你应该理解,给小朋友挑选宠物,首先要保证安全,但又不能是硬邦邦的机器。”他晃了晃手中的芯片,“所以,我们需要这个来发挥它的作用,有了它,就能支配你以动物的意识和习性生活,怎么样,听着是不是挺有意思的?”
  听着他的话,余昼暗自琢磨,那要是变成一只仓鼠,他岂不是只有两三年好活?
  “这东西还从没有过实体实验。”山魈走近,“如果有什么副作用,也只能请你忍耐了。”
  余昼气都快喘不匀了,开口倒是很坦然,“明白,总要有些过程嘛, 不过,品种可以让我自己来挑吗,我觉得狗就不错,毕竟听话的小狗,更招人喜欢。”
  山魈摇着头嘬了两声,表示否定,“狗总归是狗,再乖也有犬齿,她更需要一只笨拙的,在泥地里打滚的猪。”
  不留丝毫心理预设时间,山魈话音一落,余昼直接被两个人拎起,扔到一旁的牙科手术椅上,按着趴好。
  余昼暗吸一口气,很清楚山魈下一步要做什么,便抢先一步道,“我没有接入口,也没有药物过敏,可以给我消个毒再继续吗?”
  早在余昼进入殡仪馆时,山魈就已检查过,除了植入在指甲的微型芯片,余昼身上没有其它装置,远低于常人的改装率,在没有辅助的情况下,能做到这个地步,确实值得提防。
  “没必要。”山魈站在手术椅旁,手上是一把特用于身体开孔的器械,开孔的同时生成生物阻隔膜,防止出血和坏死,方便植入。他话说完,开孔也完成。
  余昼后颈处被掀起一层皮肉,将他的通缉编号截断,血肉之下隐约可见颈椎骨。
  他疼得快要晕厥,直接咬穿了左腮内壁,冷汗瞬间湿了全身,本就惨白的脸已经不像个活人,却还是忍着没出声。
  带上手套,山魈的手指在创口使劲儿按了一把,然后如愿听见余昼惨叫出声。接下来,只需安装一个接入口,这是个精细的工作,需要费些时间。
  一旁的几人,依旧在研究那台武器,并未分神留意这边。其中一人翻转移动着图像,试了几次不见变化,又见影像中电波晃动,疑惑出声,“……成像系统是不是出问题了?”
  他话说完,悬于头顶的影像忽然彻底消失,像是停电般干脆,同一时间,手边的几台电脑也出现异常提醒。
  几人面面相觑,“该不会是网络故障了吧……”
  另一人接道,“有老皮蓬在,我们的网络怎么可能出问题,而且最近才刚维护过,试一下重新连接。”
  几人浑不在意,倒是一旁,山魈警觉停下手中动作,吩咐手下的人,“去找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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