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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曼迹象(近代现代)——于不鱼啊

时间:2023-09-06 20:28:18  作者:于不鱼啊
  “是江林阳给我发的短信”,陈梦拿起手机送到李傲然面前,“你看。”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江林阳的号码,早已烂熟于心。
  李傲然一刻也不敢耽搁,跑着下楼,头发上还滴着水,在深秋时节蒸腾着余散的热气,穿着白色卫衣,图案是蓝色的约翰蓝侬,手里拿着两件外套,一件白色一件黑色,嘴里念叨着“久等久等”,就朝着一日限定的庆祝团体走过去。
  离近一看发现江林阳的舞台妆也卸掉了,一张白净的脸恢复本真,在月色的照明下白皙得像高档的珍珠贝母。
  江林阳看他盯着自己看了好半天,知是他疑惑,眼角笑弯,手指向于淼肩膀,“她带了卸妆湿巾,说是擦擦就卸妆,我也觉得很神奇。”
  李傲然“嗯、嗯”了两声,想起自己刚刚用肥皂香皂和洁面乳各搓洗了一遍才将脸上的妆洗掉,收紧胳膊上带的外套,不穿上也不说是带给谁,抿着嘴不做声。
  “你头发都还滴水”,江林阳摸了一把李傲然的头发,“外套穿上吧,光穿一件卫衣多冷啊。”说着自顾自拿着他手臂上紧搂着的外套,平了平褶皱,“你穿这个,这个有帽子。”又将另一件放在自己肩膀上搭着。
  五人在夜色中穿过篮球场和林荫路,向一公里外的目的地KTV慢行。今晚的月色特别亮也特别大,打开大功率白炽灯一样照得每个人的心事都无从遁形。
  “你穿吧,给你带的。”李傲然跟在江林阳旁边,小声跟他说。
  “不冷,没事儿。”江林阳转头把自己的外套脱下递给美丽优先的于淼,“淼姐穿吧,女孩子别冻着。”然后穿上李傲然的给带的外套,将小声的悄悄话回给李傲然,“谢谢。”
  姜桐和黄冠走在后排,一反常态地没有多说话。李傲然意识到这种本该带着热切余温的时刻,在发出声响的竟然只有林荫道上梧桐树影摇摆,他掏出手机给黄冠发微信,“为什么不说话?”下一秒黄冠的手机微信提示音就刺到了他耳膜。
  没有回头就能预料到黄冠手忙脚乱地关掉铃声模式,手指飞速运作,紧接着回复过来,“刚等你的时候,于淼跟江林阳表白了。”
  李傲然瞬间大脑一片空白,浑身上下几不可查地抖动起来,手指关节像是火烧似的胀痛,五分钟不到的时间里,他在听室友陈述江林阳,而江林阳在与他直线不足一百米的楼下接受别人的告白。他猛地停住脚步,回头看向姜桐和黄冠,看到姜桐夹带着温柔又哀悯的眼神,看到黄冠欲言又踟蹰着翕张的嘴唇。
  本来会是个独一无二的夜晚。
  走到校门口,于淼突然打破沉默,干瘪地说了一句,“要不还是你们去吧,我就不去跟大家掺和了”,说完歪着脑袋穿过江林阳挺直的后背对上李傲然投过来的眼神,“傲然,今天真的恭喜你,我就先回去了。”
  黄冠发动和事佬身份,挽留了几句,见气氛走向不乐观,索性不再劝,只说着注意安全。
  此时一言不发的江林阳也开口,“注意安全,外套你先穿着,我们先走了。”就一手搂过李傲然的肩膀。
  余下四人于是决定先去吃顿宵夜,补足一下半大小子亏欠了一晚的胃,李傲然坚决是不喝酒的,即便在三人极力劝说,拿出“不喝真露只喝低度数啤酒”的保证书,也是拒绝果断,只想当一个清醒的人。
  最后还是黄冠打开话匣,“老江,你说你如果不找李傲然PK,你最次是不是能得个亚军。”黄冠喝了点白酒,势必要在今天不醉不归的阵仗,拿起白酒瓶给江林阳的小杯子倒上,“满上,老江,陪我喝一杯。”
  江林阳撸起袖子,边烤肉边喝酒的缘故,包间里的温度已经升高到烘得人脸绯红,他拿起杯子跟黄冠碰杯,嘴里不着四六地说,“人生不就是图个刺激。”又向着对面的姜桐举起杯,“桐哥碰一个?”
  姜桐本来不想喝酒,犹疑之间动作已经先一步拿起刚倒的气泡还鲜活的啤酒,“我酒量不好,就不多喝了。”说着就一杯饮尽。
  李傲然看着三个人推杯换盏,想起上次醉酒事件里不得章法的意外,事件的主要当事人们一个没有如期望那般“要赢”的说着人生图个刺激,一个没有得偿所愿告白成功酒量不好仍然一饮而尽,一个胡言乱语导致杯弓蛇影从而滴酒未沾,从混乱激昂到现在看似“尽在掌握”的场面,三人各有各的运筹帷幄。
  却在黄冠三杯酒劝下肚后,都醉了。
  黄冠也酒精上头,大着舌头,“老江,你知道吗,李傲然从小我就没欺负过他。”
  “我知道,我也没欺负过啊。”江林阳摇头晃脑,也跟着否认。
  “但是你对他不好”,黄冠五官皱到一块去,重复着,“对他不好,要像我对他好一样。”
  “好,好,我对他好。”不管说什么,江林阳都好脾气应着。
  后面的李傲然也记不得说了什么,从白酒喝到啤酒,履行着不喝真露的约定,也不知相对清醒的谁结账、谁说了下一站的目的地,游走于断片和昏迷两种神志均不清醒的状态,在KTV的包间里结束庆祝活动。
  江林阳第一个醒来,看了眼手表,早晨五点半,桌面上放着分不清主人是谁的米面主食和薯片,摆了一地的啤酒瓶倒在地上,跟另外四仰八叉睡作一团的三人一样失去意识,音响里还在小声播放黄赌毒公益短片。
  这时服务生透过门上的玻璃看到江林阳醒着,打开门探头探脑,示意他出来说话,“包间时间快到了,六点之后如果还要续时间的话需要提前说。”
  江林阳见状,理解似的掏出现金,“不知道他们还得睡多久,先续六小时,到中午十二点吧。”说完话走出去,跟着服务生一起去卖东西的地方买了几瓶矿泉水和解酒药,回到包间,正好看着李傲然揉着头咧着嘴,喝茫了理智还没同步过来,呆愣愣地坐在沙发上,醒了。
  “醒了?”江林阳递给李傲然一瓶矿泉水,又掰出一片解酒药,打开李傲然的手掌,把药放在手心,掌心叠起拿着李傲然的手,把药片送到他嘴里。
  “是你给我盖的衣服嘛?”李傲然喝了几口水,咕咚咕咚地急促,才感觉干涸的口腔黏膜找回了湿度,嘴唇晶晶亮透。
  “不是我还能是谁”,江林阳接过李傲然手里的水瓶,放在沙发另一头,“李傲然你酒量真的很差。”
  “我不能混着喝。”李傲然嘴硬地狡辩,舌头润了润嘴唇,又添上了一抹水色。
  “你昨天就喝了两瓶啤酒,什么时候混着喝了。”江林阳笑了,见不得这样地狡辩,非一争到底要拆穿。
  李傲然刚想出言反驳,被江林阳手指按在嘴唇上,嘘了一声,“别说话了,他俩还睡呢,你也睡会儿。”然后径自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不再说话。
  他看出江林阳很疲惫,眼睛下面的黑眼圈在白皙的脸颊上突兀且古怪,他小心地把盖在身上的外套盖在江林阳身上,尽量不露出身体的空隙。
  江林阳察觉到他的动作,身体向李傲然身边挪了挪,头靠在他肩膀上,说了声“睡吧,到十二点呢”,就心满意足地睡去。
  留下表面不动声色,但内里心动过速的李傲然僵直半边身子,不知所措。
 
 
第23章 23 难耐
  “你怎么把小能带出来的?”李傲然僵直的身体一动都不敢乱动,尽职尽责地做一个稳定性极佳的靠垫,憋了半天,还是侧过头,将心中的疑问压低音量对着肩膀靠着的暖乎乎的热源讲出口。
  江林阳眼珠在眼皮下动了动,睫毛一颤一颤地,在半睡半醒的临界点模糊听到有人讲话,下意识“嗯”了一声,又把头向李傲然的颈窝靠过去,发顶蹭着李傲然的下巴。
  李傲然不忍再吵他,脑袋也卸了些力跟江林阳撑在一起,能闻到他发端淡淡的洗发水味儿,是薄荷混着茶香或花香,盯着胸口白瓷片似的“赛雪欺霜”收不回眼睛。
  “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李傲然暗自腹诽。他非常明白地承认,对江林阳就是一次见色起意,喜欢快得汹涌,一处一步地循序加深,尽管他处处小心,也还是允许自己唐突地对江林阳一步进一步趋光。
  “之前聊天时候黄冠提过你有一个玩偶天天抱着”,江林阳的声音擦破安静,“你刚刚是问我这个吧?”顺势坐起来,说了一句“没挤着你吧?”
  “没有挤着,你没睡多久”,李傲然在江林阳整理坐姿的时候拼命掩盖自己脸上依依不舍的表情,又一次将感谢宣之于口,然后拍了拍肩膀,“要不然再睡会儿?”
  江林阳揉揉眼睛,看了一眼时间,六点刚过十五分钟,从沙发上顺手拿起一瓶水喝了一口,李傲然刚要阻止说“是我喝过的”,江林阳就已经三口两口下肚,拧了拧空瓶子投篮的手势扔到垃圾桶,把瘫到大腿的衣服往上拉了一下,一个大动作将头枕在李傲然腿上,“我睡了。”
  李傲然被这一连串不见外的动作搅得头皮发麻,他小臂搭在江林阳的侧卧的手臂上,一边安慰自己“这是男孩子之间正常的交往动作”,一边低头思考“如果我是于淼,江林阳还会不会这样做。”脑中黑白小人一来一往辩论的激烈时刻,手指已经摸上了江林阳的嘴唇。
  微鼾的气息打在手指上,水分充足的唇形状饱满而纤长,微微上翘,隐约挂着一抹笑意,李傲然想起跟江林阳相识至今,江林阳一直是温润地笑着,像是画上供奉的仙子般远着近着都让人想伸手触碰,水红的嘴唇勾得人想吻,但又怕亵渎仙子的百年修行。
  想到这里李傲然被烫了似的收回手臂,抬起头就看到黄冠眼神投射过来,不知道盯了多久,一副“明天送你出嫁”的猥琐表情,搞得他直直难为情地低头,明明屏幕上播放的是禁止黄赌毒来着,自己却在意念里差点与江林阳颠鸾倒凤,太过太不体面了。
  这时揣在裤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不用想就知道是黄冠发来的,江林阳像是有被吵到,小幅度眉皱,蹭了下后脑勺睡过去,李傲然手捋着他的头发,安抚受惊的小宝宝一样轻轻拍着,嘴里哼着不知什么曲调的歌。
  “贤妻良母了啊”,他打开黄冠的微信聊天框,瞥了一眼正在奸笑的人,又收到一条微信,“昨天晚上于淼和江林阳表白了。”
  被遗忘了一晚上的话题被重新提起,李傲然太阳穴又在一跳一跳不安分,用眼神示意黄冠小声一点,不要吵醒江林阳,又将手机调整到无声,才面色如纸地回复,“继续说。”
  “就在你上楼的时候,我们在楼下等”,黄冠故意先不说结果,看着李傲然鼻头因焦急知道答案而起了细细密密的汗珠,想捉弄他的玩心大起,输入删掉、输入再删掉,就是不往下说。
  李傲然盯穿了手机屏幕也没等到下一句话,只有反反复复的“正在输入中”,恶狠狠瞪了黄冠一眼,“别逼我拉黑你。”
  “你上楼的时候,老江也想回寝室一趟,说把脸上涂的粉洗掉,于淼从兜里掏啊掏,掏出来一张她说是卸妆湿巾,又说给老江擦,估计老江也是怕自己擦不干净,就让于淼动手了,擦着擦着于淼就笑着说,‘只听说过老公给老婆画眉的,没听过反过来卸妆的’,你知道当时那个气氛,比小时候掉冰窟窿里还冷。”
  黄冠侃了半天,打字的手不停运作,看着李傲然像丢了一缕魂魄,收起调侃的心,继续打字,“当时老江脸色也不怎么好看,说了一句开什么玩笑,就要自己擦,于淼没让他抢,边擦边说‘江林阳,我挺喜欢你的,谈恋爱吗’,给我和姜桐吓得都拉手了,都不敢呼吸等着看老江咋说,你知道吗,老江那心理素质,贼牛逼,面不红心不跳地直接说,‘别闹,咱们才认识多久’就拒绝了。”
  李傲然松了一口气,忽略掉黄冠的废话,一只手拍抚着胸腔,把即将跳出的心脏按回去,歪着头散尽千年道行一样力气全失,“还好、还好”地无声安慰自己,耳边全是脑补的江林阳说“别闹,咱们才认识多久”的语音语调。
  “你抓紧把老江拿下吧。”黄冠恨铁不成钢,觉得李傲然这种进一步退三步的温吞性格真的很烦人,非要刺激他一下,“晚了老江就是别人的了。”
  “别闹,我跟他才认识多久。”李傲然把这句话替换主语,发给黄冠后就摘掉眼镜低下头,模糊的目光无法定焦,舌头抵着上颚,酒气还没有散去,满嘴的苦涩。
  同时拥有夺冠成功和告白失败的普通夜晚,险些将在心内堵作一团的爱意拱手送人。
  将近十二点的时候,睡意终于从整个包厢散开,被“厨师快要下班”为由催促着最后消费一波餐费,片刻四碗牛肉面上齐。
  黄冠吸溜面条,低头吧唧吧唧地吃,含混地说着“还是面条最好吃”,抬起头又问,“娇娇今年生日打算怎么过?”
  李傲然全身心沉浸在面里,可以看出是真的饿,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日期,11月11号,两天后是他的生日。
  “按照往常,咱们吃个饭随便过一下吧”,他对生日这种事情完全没有想法,每年父母都不记得自己的生日,惯常的程序是跟黄冠或者几个其他的朋友一起,买个蛋糕许个愿,饱餐一顿就又是新的一岁。
  李傲然对程式性的庆祝仪式有着天然的排斥,越成长越不喜欢成为人群焦点,只希望在时间中做一个被忽略的透明人。久而久之,他变成了对生日或者任何特殊节日都没有期待的那一类人,准确的说,是佯装没有期待的口是心非的人,这样即便平平淡淡过完某一天,也可以坦然地说出“日子就是一天天过”,如若被人记住,哪怕送上一句简单的祝福,也可以容许自己被感动。
  但李傲然今年对自己的生日开始有所期待。
  “你会来吗?”李傲然端起下巴,右手搅着面条,看起来客气又疏离地对江林阳说,“我们可以去吃台北小镇,他们家韩餐很好吃。”
  “好啊,好”,江林阳点头,没有过多的考虑和迟疑,一口答应下来。
  “那我们不见不散。”
  李傲然现在很喜欢“不见不散”这个四字短语,他想江林阳大概是他的金科玉律,是他一切行为的出发点和落脚点。在别人来看——可能这个别人特指黄冠,他们是越来越默契的存在,一个将绳结绷紧,一个就步步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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