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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曼迹象(近代现代)——于不鱼啊

时间:2023-09-06 20:28:18  作者:于不鱼啊
  “联系上了、联系上了,联系相当深”,袁圆赶紧补救,“我想起来了,新的开始、颠覆以往、大额支出,准吗准吗?”袁圆望着李傲然,等着他开口为这次占卜加上一段证词,以决断自己到底是神婆还是神棍。
  “500块算大额支出吗?”李傲然为难地挠挠头,问她。
  袁圆倏地瞪大了眼睛,嘴巴变成了比大写的O还要再描边加粗的圆,“所以说,新的开始和颠覆以往,都对上了?如果我说500块算大额支出,也对上了?”
  不知从哪儿调过来的兴奋劲儿让袁圆整个人像注入灵魂,音调一声了不止一个八度,周围自习的同学纷纷注目而来,李傲然想捂住袁圆的嘴,因男女授受不亲而作罢。
  “圆圆姐,我求你了。你这在这审犯人呢,还揪言语细节漏洞?”李傲然无奈至极,又确实不知怎么反驳,没得反驳。这次占卜在他的角度可以称得上是大获成功,最终评分是满分100分外加2分给小瞧这份神秘的西方作为补偿。
  “你就说准不准”,袁圆直截了当绕过预计会是来来回回的打太极流程,“你的新开始,说说。”
  不是李傲然不想跟袁圆讲,交待自己喜欢男孩子终究和算时限仅为一个月的运势塔罗牌不一样,是持续的、深渊的、需要可嘉的勇气才能坦白的事情。
  “新的开始就是咱们外国文学史开课了,颠覆以往就是我没学过这门课,难并快乐着,大额支出是我前几天吃饭的时候把钱包丢了,里面有500块,你当时算的时候没算到我会因此而消沉两个月吗?”李傲然满脸真诚地回应。
  袁圆看着李傲然的避而不谈,也识相地不纠缠着问下去,自习室恢复如常的学习功能。李傲然看着袁圆背了一会儿刚提到的外国文学史,什么东西触动了似的,把笔一扔,堆着腰坐着,思考片刻,抓着李傲然的胳膊说,“我这几天学了算易经,摇硬币卦的,让我也给你算算吧。”
  李傲然第一次从别人眼中看到完整的期待,袁圆高强度的眼波实在是令他无法招架,按照事情的普遍发展流程,剧本应该是毫无疑问地答应,开始找硬币摇卦,接下来的步骤他想不到了,因为他选择了拒绝。
  “子不语怪力乱神,我也不语”,李傲然企图找到一个官方理由拒绝这次对命运的预言。
  袁圆不置可否,“子是不语,又不是不信,敬鬼神而远之,咱们又没有鬼神,只涉及到命运。”
  “你自己听听你这句话说的不吓人吗?”李傲然被这鬼神和命运的关键词激起一层鸡皮疙瘩,“我的命运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你会知道?”
  “明白了,你就是不信我”,袁圆瞬间扬起一些晶莹的泪珠聚在眼眶里,“原是我学艺不精,得不到你的信任了”。
  李傲然没有预想过还有示弱的道德绑架戏码,只得屈服,“圆圆姐,圆圆大仙,摇硬币是吗,怎么弄,您吩咐。”
  “这才对嘛”,袁圆立刻收拾好了情绪,没有溢出的眼泪变魔术一样消失无踪,“正好我带了硬币,你用湿巾擦下手就当沐浴焚香了。”她从兜里掏出3个五毛硬币,又递给李傲然一张湿巾,看着李傲然擦完手又嘱咐他把硬币也擦一下。
  “你心里默念你想问的问题,然后扔六次,记录一下是花是字。”袁圆迅速交代规则,就盯着李傲然推进本次事关命运的活动。
  “花花字……字字花……”李傲然太想迅速结束,有两次结果连图案都没看清就记下,写完立刻把写着六次投掷的结果的纸扔给袁圆,“这盛世如你所愿吧。”
  袁圆说了句稍等,就用手机不知道鼓弄什么东西,隔了一分钟放下手机,跟他说,“你心里想的事儿,会成。”
  李傲然余光瞟见她放在两人间的手机,显示的溜溜好运网,暗恨自己愚蠢。
  这时手机震动了一下,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通知,“「超级声音」的选手你好,恭喜入围决赛,决赛将于11月10日(星期六)晚19:00于主楼礼堂准时举行。决赛前分组以及其他规则讲解将于11月3日(星期五)晚18:00于M楼105教室进行,希望您准时参加,收到请回复。”
  李傲然打开手机日历,粗略计算距离决赛还有不到半个月,顺手回了个“复”,就打算不再跟袁圆废话,转念不禁想起刚才摇卦时在心里默念的事情,“希望和江林阳单独吃顿饭。”
  不是什么大的愿望,也不需要鼓起勇气去踮脚争取,但他习惯去做一个不去费力的人。他想起模糊记忆来源的科里奥利效应,江林阳对他来说就像是需要行到的目标圆点,但他做不到沿着最小阻力的路径直奔而去。
  江林阳和他之间不存在“科里奥利力”,因为那本身就不是一种力,是惯性的结果。江林阳习惯对任何人好,不只是他专属的照拂。
  却足以让李傲然春心大动。
  决赛选手交流会当天,黄冠一早就跟李傲然打了招呼,“娇娇,晚上我跟你们一起去啊,你、我、老江,吃完饭一起去。”
  李傲然在早起第一节 课中迷迷糊糊,感觉手机震动了一下,意志力还没撑到打开手机查看,就又睡过去。
  黄冠复又打来电话,持续的震动在木质联排桌面上吵吵嚷嚷,他才终于从睡梦中醒过来,按掉电话,顶着周围同学的在老师热情洋溢中分出来给他的目光,像误入盘丝洞的唐长老。
  “你也没进决赛,你去干什么?”李傲然手指啪啪打字,怪自己实在没忍住在课堂上睡了个酣畅淋漓,也怪黄冠扰人清梦。
  黄冠秒回,“作为你们两位的首席亲友团,我要了解一下比赛流程,看怎么能最好地给你俩加油打气。”
  “我不用加油,你给江林阳加吧。”李傲然有时候觉得黄冠很天真,嘻嘻哈哈地每天像是心眼儿极大、没有烦恼似的,却总是时时刻刻把他放在所有事情优先级里级别最高的位置,就差没冷了添衣、热了扇风了,虽然之前也不是没做过。
  “我主要是给你加油,老江是蹭的”,黄冠解释道。
  “行吧,我下午有课,五点四十五下课,到时候餐厅见?”李傲然就范。
  “我和老江去L楼等你,不见不散。”
  又是一句“不见不散”,黄冠总是和他说不见不散。初中的时候缘分天定直接坐了同桌,第一天放学道别的时候,黄冠就对着家离得不远的他发出了第二天一起上学的邀请,说的也是“不见不散”,后面还接着唱了一句“Be There or Be Square”,于是两人就真的见了也不散。
  下午下课的时候正值晚餐时间,李傲然为了第一个走出教室,选择了在第一排听课,在老师说了本堂课结束语后就百米赛跑似的跑了。
  跑出L楼门口,看到江林阳等在停放自行车的雨棚里面,坐在不知道是谁的自行车后座,舒舒服服地蜷着腿玩手机。
  江林阳感觉从听到铃声到现在,时间差不多足够李傲然走出来,默契度十足地抬头,正巧对上李傲然凝望他的视线。
  “这儿呢”,他扬起手,眼睛晶晶亮,在未暗的天光里嘴角噙着笑意,朝李傲然示意方位。
  李傲然心跳漏了一拍,蹬着小碎步走到跟江林阳打招呼,“等很久了吗?”
  “没有,刚到。”江林阳怕碰倒其他自行车,动作小心地从后车座挪着下来。
  “黄冠呢?”李傲然扫视了一圈,没有在视线范围内看到欠儿登一样的黄冠,“他昨天跟我说不见不散来着,今天就不见了?”
  江林阳闻言笑了一下,“他说有个学姐找他问点事儿,晚点跟我们会合,我想着别影响他铁树开花。”
  李傲然顿了顿,刚想深问是哪个学姐,就接到了黄冠的微信,只有三个字——“不客气”。
  “?”,他明白这句不客气,对应的是黄冠退出三人晚餐,给他和江林阳二人烛光的谢谢,却还是回复了一句,“你还干起保媒拉纤的活儿了?”
  “谈了别忘请媒婆吃饭。”黄冠回复。
  李傲然也没想到,和江林阳单独的晚餐,就这么轻易地得到了。
  “许愿还是要贪心一点才行”,他想,“原来命运是会光顾的。”
 
 
第20章 20 平伏
  并排向学子餐厅走的时候,李傲然习惯性侧方抬着头,在聊天的空隙盯着江林阳的右边透着诱人粉色的耳垂。跟融进天空的白棉的云一样令人赏心悦目,微卷的黑发端延续下来的略带婴儿肥的侧脸,延伸到流畅的脖颈线条。
  “看到了”,上一秒还在征求李傲然意见,是去四楼还是去三楼吃饭的江林阳,没头没尾地说。
  “嗯?”李傲然摸不着头脑,连忙回身左右寻找,“看到什么了?”
  “找什么呢”,江林阳一手搂过他,将他的头回正,“我说看到你另一个酒窝了。”
  李傲然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搂搞乱了思考逻辑,“你看不看它都在呀。”
  江林阳对这句所答非所问觉得好笑,搭在李傲然肩膀上还没放下的手动了动,顺手捋了一下他的头发,“李傲然你怎么这么可爱,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娇憨,太适合你了。”
  “娇憨两个字是形容闺秀情态,我是男孩子,这你是知道的吧。”李傲然有些认真,又有些急切,想要澄清自己是男孩这个无比既定的事实。
  “我当然知道了”,江林阳被他这句强调弄得面色微红,不知碰了李傲然哪根筋,自觉抱歉地连忙解释,“不是说你不是男生的意思,是说你憨憨的,招人喜欢。”
  “我知道”,李傲然忽略了无关紧要的解释,“很多人说我憨憨的,其实就是在说我傻。”
  “我没有说你傻”,江林阳把手足无措演绎到底,全无没写作业时跟老师狡辩的口才,“我很喜欢憨憨的。”
  李傲然因着这句“我喜欢”,刚刚情绪褶皱的地方迅速被熨平,拉了拉江林阳T恤的衣角,道歉似的,“是我反应过度了,我很怕别人说我像女孩。”
  “所以你不喜欢黄冠叫你娇娇?”江林阳一眼洞穿,他脑中迅速闪过近期和李傲然见面的场景,白色系为主的衬衫或T恤,印着不夸张却个性的图案或花纹,中规中矩的运动鞋,单薄而匀净的外表,带着股冷淡的性子。
  表象上确实是没有被叫做“娇娇”理由的。
  “嗯”,李傲然点头,“黄冠叫我娇娇,是因为潜意识里就觉得我需要被照顾。”
  就像这次被制造的二人晚餐,好意是也许经过一顿饭的沟通交流,男主角们会因对谈台词增多而开启下一幕剧本,但李傲然还是觉得自己是被推着走的,推着迈出新的一步,推着交换思维和三观。
  “其实被照顾有什么不好?”江林阳读不懂他内心独幕剧,顺着他的话说,“会照顾你的人,一定觉得你是值得被照顾的,你要学会心安理得地接受好意,不要觉得对谁有所亏欠。”
  李傲然反复咂摸“接受好意”四个字,反问道,“可是不可能不亏欠呀。”
  “你看”,江林阳指着柏油马路上率先掉落的梧桐叶片,“这些叶子在秋天最先掉了,它们会觉得对我们有所亏欠吗?”
  “这不相关啊”,李傲然耸了耸肩,没理解话中的意思。
  江林阳顺势拿掉了搭在李傲然肩膀上的手,没看到在这一动作后李傲然轻声吐出一口气,“就是说啊,黄冠喜欢照顾你,跟你接不接受不相关啊,你不接受他就不照顾你了吗?”
  “不会啊。”
  “那姜桐呢,姜桐从高中开始喜欢你,到表白被你拒绝,你会觉得有所亏欠吗?”
  李傲然陷入自我沉思,良久才开口,“爱情和友情不一样,如果我喜欢姜桐,他照顾我,我会觉得那是爱情里的理所当然,但我和姜桐之间的可能性为零,就变成了一种‘好借好还’的人情交易,当然有所亏欠。”
  “你和姜桐为什么可能性为零?”江林阳口先于脑,脱口而出离题的话。
  “因为我不喜欢他啊。”李傲然脚步一顿,停了一会儿,紧接着补充说,“不喜欢怎么在一起啊。”
  江林阳从不深究喜欢或爱相关的话题,他并不是一个对情爱非常敏感的人,即便是在十八岁以前集体将相恋和失恋标榜成特立独行的少年气盛时代,他也没想过要将自己的温柔等价交换给谁,不是不想,是不知道怎么做。
  “你还是对爱情有向往的那一类人”,江林阳看着被楼宇玻璃反射的光照在身上的李傲然,睫毛被打上了一层金光,说着“不喜欢怎么在一起”,显出一份不合年龄的稚气,又用看破世情般老成的口吻将话口打开,“可是爱情不就是那么回事儿,男男女女在一块找点事做,互相讨好去显得合衬,和友情一样的,说白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他又想起那天见证姜桐对李傲然实属意外的表白,听到李傲然的拒绝时,自己竟没来由地松懈下来,现在想想,大概他也是认可李傲然那句“不喜欢怎么在一起”的。
  见李傲然没吭声,江林阳知道自己根本不讲道理的开解差不多把他绕晕了,把话题从枝节扯回正题,“总之,人与人之间就是要亏欠,反正债多不压身。”
  “什么啊!”李傲然听出他话里话外就是在不讲逻辑地安慰,三分诡辩、七分胡扯的,伸出手打在江林阳后背上,“你自己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吗!”
  “就是要不清不楚的关系,太清楚的话,岂不是买卖了。”看到李傲然的反应,江林阳自知药效起劲,毕竟从胡说开始,李傲然的酒窝就没消失过,笑一直带在脸上的。
  等坐到三楼清真餐厅,点完拉面加一碟牛肉,跟那天一样的菜品,刷完卡江林阳跟他说,“这顿饭我请了,那你亏欠我,下次要请我吃,我记账的。”
  李傲然自然求之不得,“这次你请我,下次我请你,咱们俩子子孙孙无穷匮。”
  “行,咱们吃一辈子。”江林阳吊儿郎当地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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