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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小李的感情就明朗了。
但是痛苦也要开始了。
第16章 16 心潮
比赛结果很快出炉，江林阳第一，李傲然因“离经叛道”的嗓音乐器演唱位列第12名，踩底进入决赛。
宣读结果后，主持人将12名进入复赛的选手请上台，发表感言，李傲然和江林阳分布一头一尾，遥遥相对。
“谢谢大家今天来看我们演出，决赛请期待我们更好的表现。”尽管夜色深重，并没有多少观众还关心比赛结果，江林阳的发言还是一如既往的妥帖。
轮到李傲然的时候，听到前十一位无非是表达谢意和期待决赛为中心思想的感言，他并无过多的荒腔走板，只是极冷静地说“没什么可说的，我觉得我就应该站在这里。”闻他这言，台下的评委带动寥寥几位观众鼓起掌来，远处还有不知道哪位吹起音调上扬的口哨。
李傲然跟着黄冠和姜桐往学生活动中心外走，商量着要去哪里吃夜宵的时候，江林阳带着学姐从后面追赶上来，识破了这场刻意的“不等待”似的，有些不耐烦地拽了李傲然一把，把李傲然拽得往后一趔趄，“于淼问你有没有微信，她说你唱歌很好听，想加。”
“有的，但是我不太会加过别人，可以让学姐加我吗？”李傲然如实坦白，微信刚出不久，他的好友列表里除了黄冠就是姜桐，好友功能暂时只是一个被动状态。
“好啊好啊，你说一下你的手机号，我添加一下。”于淼凑上来，手指按下李傲然报出的电话号码。
李傲然看着通讯录里两条添加微信好友的信息发呆。一个大约来自于淼，一条卡通的蓝色小鱼作为头像，名字是鱼鱼，而另一个是纯黑色画面作为头像，名字是J。
“这个是你”，他指给于淼看，在得到肯定答复后点了接受按钮，“另一个”，他端详了半天，半猜测半确定地对江林阳说，“是你吗？这个黑色头像的J。”
“是我，如果不是于淼问你，你还不想让我知道你有微信是吗？”江林阳赌气似的。
这话说得李傲然一股委屈直上心头，“不是，我刚玩儿微信，还都不怎么熟练，好友只有黄冠和姜桐，姜桐还是刚才加的，不信你看。”说着就要作势把手机举到江林阳眼前，忙着解释给他解释，动作幅度有些大，险些摔倒在楼梯。
“行了，也没说你啥，这不都加上了。”江林阳赶紧扶了他一下，“小心点啊。”
黄冠带着姜桐走在最前面，回头叫了一声，“李傲然，你走快点，我饿死了！”又转向江林阳说，“老江你去吃宵夜吗？”
江林阳礼貌性问了一下于淼是否同去，于淼说寝室要关门了，就不去吃饭了，于是跟黄冠说，“我先送于淼回去，你们在校门口等我。”
黄冠带着姜桐，跟李傲然一路走走停停，用介绍校园景点的方式企图拖延时间，可以不用将时间消磨在校门口原地等待江林阳上，却两三句就总结完全了小到离谱的整个校园，在门口等江林阳的时候还在吐槽，“我真没想到咱们学校这么小，在桐哥他们学校的对比之下，咱们太丢人了。”
李傲然看着黄冠好像真对这校园风景上了心，摸摸黄冠的背以示安抚，在昏黄的路灯下，模糊发现他衣袖处有一根小小的线头，一把揪掉了。
“不过说真的，也许在我们毕业之后，学校还是会扩建，就像每次我们毕业之后。”黄冠补充。
“我们学校也不是一开始就这么大的。”姜桐开腔，黄冠听了这话又要打人，“姜桐你今天是来气我的？看我打死你！”
打打闹闹中远处传来的脚步声越来越重，李傲然看到黑暗的梧桐树林中，江林阳扬着手臂，一边打招呼一边快步跑过来，整个人轻飘飘的，像一片纯白色的、恰巧只会飘到他心里的羽毛。
“如果他的奔跑是为了我就好了。”李傲然心想着，也冲江林阳扬起手臂，“我们在这！”
第二天李傲然醒的时候，是在酒店标间的其中一张床上，另一张床上躺着的是轻微打呼昭示睡眠质量的江林阳，黄冠和姜桐不知去向。
李傲然一瞬间怔愣，分不清东南西北、更颠倒分秒不知此时此刻。他敲了一下尚在疼痛余波中的后脑，在枕头下找到手机，果然看到黄冠的短信，“娇娇，我跟桐哥在隔壁，醒了回我。”
“醒了”，李傲然看了一眼时间，早晨七点半，却不敢有丝毫延误，想立刻知道到底自己是怎么从烧烤店吃到酒店来的。
“你可算醒了，来我们这屋”，黄冠也立刻回复。怕打扰江林阳休息，李傲然鞋都没穿，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拿着鞋，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
于是房间里是这种场景：房里唯一的一张大床，姜桐、黄冠、李傲然围坐在一起，姜桐捂着脑袋，靠在床头，黑眼圈垂到脸颊肿起而产生的法令纹上。李傲然头痛欲裂抱着一只枕头试图找个空位躺下，又因为一直找不回记忆产生要命的烦躁。反观黄冠倒是精神头颇足，饶有兴致地看着两人，像在等着两人发问，却不主动开口。
“我说”，还是李傲然打破了这说不清道不明的狼狈场景，慷慨赴死似的张嘴，“昨天咱们不是吃烤肉来着。”
李傲然记忆还停留在比赛结束后，四人一行决定宵夜就选学校东门旁边的韩式烤肉，滋滋作响的黄金比例的五花肉和老板招待的“金针菇放在五花肉下面烤很好吃”，盘腿坐在包间里先庆祝两位本就该进入决赛的选手进入决赛，到这里就断了。
“你还记得吃烤肉，就不错了”，黄冠恨铁不成钢，拿出手机，“你想看你的珍贵史料吗？我拍了。”
“不想。”李傲然斩钉截铁。
“不看也行，反正咱们四个里只有你没看过”，黄冠神秘兮兮地，“你猜为什么？”
李傲然一脸关爱智障的表情，“大概是因为你拍的是我？”
“是因为除了你，我们仨都没想到一杯真露就能把你放倒，还说了这么多胡话。”
李傲然心里一惊，听到自己说了胡话这个事实，敲敲脑袋努力回想一杯真露后到底存在什么样的限制级画面，有些试探和犹豫地问，“我……我失态了吗？”
黄冠盯着李傲然畏葸不前但又想一探究竟的纠结表情说，“失态谈不上，变态倒是有一点。”
“失态和变态是一个态吗！我抱着人亲了？”李傲然像被三头六臂的哪吒抽了筋，身体一下子瘫在一起，声音带着颤抖，“我跟谁表白了？”
“那倒不至于。”黄冠下巴点了点姜桐，“他跟你表白了，当着老江的面。”
李傲然猛地一抬头，看着面部表情没什么变化的、半句解释也没有的姜桐问，“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黄冠把手机递给李傲然，“要不你还是看看现场视频吧， 也算是我这位前线记者第一时间发回的报道。”
李傲然接过手机，看到混乱不堪的画面：完全失去控制能力的他自己，抱着同侧座位的江林阳的手臂，头拱在他肩窝上蹭来蹭去，嘴里念叨着“你一定要赢，江林阳，你要赢”，旁边江林阳笑得花枝乱颤，一边用另一只手抚平他的颠三倒四，一边句句回应着他的迫切期待，“我会赢，我一定赢。”
而就在这实在称不上体面甚至是前言不搭后语的时刻，李傲然对面的姜桐起了范儿，知府衙门升堂似的正襟危坐，跟李傲然说，“李傲然，我高中喜欢你你不会不知道吧？”
李傲然看到这里选择了暂停，像听到什么SSS级爆炸性新闻，毫无逻辑地问姜桐，“你被什么东西附体了？”
“可能是爱神。”坐在一旁的黄冠适时抖了个机灵。
李傲然抄起怀里的枕头，用尽全力朝着黄冠脑袋扔过去，之后又按了播放键，硬着头皮把这荒唐的一手视频资料看完。
画面里的姜桐依然一板一眼，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又给李傲然倒了一杯，拿起酒杯递给从江林阳手臂上离开的他，不负众望地说出了那句另所有人都觉得颠天倒地的话：“咱俩谈恋爱吧李傲然。”
画面到这里戛然而止，李傲然不安地将手机放在床上，挪动了一下身体，想要跟姜桐拉开一点明知不能缓解尴尬但表面功夫做足的距离，“怎么没有了。”
“后面我没录，但是都在我脑子里。”黄冠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表情，配着贱嗖嗖的语气，“当事人可以问目击证人。”
被迫成为“当事人”的李傲然露出征询的表情，“那请问目击证人，后续发展是？”
“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黄冠打定主意欠揍，李傲然准备进行严刑逼供，一起身感觉眼前一黑，跌坐在床上。
“唉唉唉”，黄冠赶快扶住，“后续就是你答应了。”
听到这话，李傲然感觉脑袋里最后一根名为理智的弦儿也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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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到家了！开启假期模式！
第17章 17 拉扯
“我不是，我喝多了”，李傲然信以为真，手画着圈，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澄清，想要把醉倒前的理智找回来，顺便斩断昨夜刚获得的情丝。
“我知道。”一言不发的姜桐终于打开金口，“你别听黄冠胡说，昨天你没答应，给我发了张好人卡。”
李傲然松了一口气，表情也跟着松懈了下来，看着姜桐因为他这高压过后急速供给氧气般的恢复而冷淡下来的脸孔，连忙补救道，“我记不住我说了什么，但是桐哥你真的是特别好的人。”
虽然记不得自己说了什么，但又是一张好人卡。姜桐自嘲地笑笑，“知道了，第二张了，收下了。”
黄冠看着两人勉强找回醉前状态的两人，拿起手机问，“在座的有要吃早餐的吗，我可订餐了。”
解除警报状态的李傲然神志清醒过来，后脑却仍是不安静，感觉置身于商店门口供小孩子摇来摇去的喜洋洋摇摇乐，只不过不像刚刚听到惊天撼地的新闻一样炸开，脑中喊着“爸爸的爸爸叫爷爷”。
“我吃”，情场失意，但食场要得意，姜桐歪着身子倒在床上，跟黄冠说，“给我点一碗小米粥、一笼肉包、两根脆骨肠、一碗豆腐脑、最好再来两个韭菜盒子。”
黄冠怒不可遏，“桐哥，你来吃大户来了？”
姜桐头也不转，指了指李傲然，“让他付钱，当我暗恋多年未修成正果的精神损失费。”
李傲然从善如流，看似真要弥补对姜桐的伤害，“再给他加俩茶叶蛋吧，不然蛋白质不够。”
“谢谢，李营养师。”姜桐把手搭在额头，没了生龙活虎的气势，睡着前还不忘嘱咐一句，“早餐到了叫我。”
“你和老江吃什么？”话音刚落，黄冠自顾自地接着安排起来，“你昨晚也没来得及吃什么东西，喝点豆腐脑吧。老江就随便要点吃得了，要不然你去那屋看看他醒没醒？”
李傲然不知江林阳是否有忌口，不敢贸然为他点餐，穿上鞋后晕乎乎起身回屋。临到门口，发现还有一个问题忘了问，又轻声关上门，压低嗓音问黄冠，“为什么我跟他一个屋？”
黄冠“哧”地一笑，“还不是你抱着江林阳不撒手。”
“真的假的呀？你快告诉我是假的。”李傲然一时间脆弱了，神色怏怏，想求黄冠收回这句话。
“假的”，黄冠说，“昨天你不争气地先喝多了，桐哥在被你拒绝之后也喝多了，我总不能让桐哥跟老江睡，只好把你交给敌军暂时看管，待我重整河山……”
“停。”李傲然显然听不了黄冠这东扯西扯的插科打诨，“等你重整河山，不如让敌军把我杀了吧”。
“杀了应该不能，我可以把你送去和亲。”
李傲然很后悔跟黄冠的这三两句对话，本来嗓子就有些难受，不知是不是因为说了太多次要江林阳赢，撂下一句“多说无益”，急匆匆夹着尾巴走了。
用房卡刷开门之后，发现床上没有人，听到卫生间咔哒一声，睡醒的江林阳已经洗漱完毕，穿好衣服，用酒店的毛巾擦着头发，见到李傲然回来问，“去哪儿了？”
“去黄哥他们那屋了”。
想也知道是这个回答，江林阳点了点头，又看了杵在床边没坐下的李傲然，不知在琢磨些什么。
“你……”
“你……”
两人同时开口，江林阳抬手谦让道，“你先说吧。”
“昨天说的你别当真啊。”李傲然想竭力忘掉那段有目共睹的糗事，毕竟当事人也无法和另外一位当事人、或者称作被害人共同探讨昨晚那段事发经过。
“是哪一段别当真？是你抱着我不撒手让我一定赢的，还是姜桐跟你表白的，还是你拒绝姜桐的？”江林阳掰着手指头，一句话伸出一根手指，最后在这三根手指上点了点，“都挺有意思”。
李傲然尴尬到想立刻跳楼，他挪到窗边的沙发上坐下，脱了鞋子将脚踩在沙发上，头毫无生气地浸在腿中间用手环绕着，作为短暂离开这个世界的一种方式。
“李傲然，挺有出息，当米虫啦？”江林阳看到他自欺欺人的逃离，揪着他的耳朵，强制性抬起他的头，逼着李傲然看自己的眼睛，“不丢人，躲什么？”
李傲然换了个姿势，给江林阳让出沙发的空位，让江林阳一起并排坐在沙发上，“没躲。”
“不过喝一杯真露就醉了这件事还是很丢人的。”江林阳轻声细语，带着那么点调笑。
李傲然噗地一声乐出声，“我也真没想到，以前我酒量挺好的，可能跟韩国烧酒不对脾性。”
“我信了。”江林阳收敛笑容，一本正经地，好像真的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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