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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曼迹象(近代现代)——于不鱼啊

时间:2023-09-06 20:28:18  作者:于不鱼啊
  “我先去洗漱,等我一下我们去黄冠屋里吃早饭。”李傲然说着就朝卫生间走去。
  五分钟后,四人集合在黄冠和姜桐的房间,桌面上摆放着远超四人份额的早饭,齐刷刷的碳水脂肪类美食集合,两颗茶叶蛋孤零零摆放在一边。
  江林阳刚想拿一颗茶叶蛋,就被黄冠敲了一下手背,压低声音说,“这是李傲然给姜桐买的,青春损失费。”
  “你再大声点隔壁也能听见了。”李傲然没想到黄冠真的只点了两个茶叶蛋,小心翼翼地请示姜桐,“桐哥,给江林阳一颗蛋可以吗?”
  姜桐拿起一颗茶叶蛋递给江林阳,倒起了哀怨口,“吃吧,人都不是我的,茶叶蛋是不是又有什么关系,以后不在一个学校,傲然就拜托你俩照顾了。”
  李傲然被这突如其来的“托孤”流程激得面红耳赤,想出言反驳,又没组织好话语,就看见江林阳把茶叶蛋放回去,说,“那我不要蛋了,我要人,以后李傲然我帮你照顾。”
  像极了老皇帝没驾崩就着急宣圣旨的郑重其事的立储仪式。
  “其实有没有可能我已经19岁,成年了,不需要额外的监护人了?”李傲然打断两人的对话。
  “吃饭吧、吃饭吧”,黄冠跳出来打了个圆场,“娇娇有我呢。”
  黄冠浑然不觉说错了话,被江林阳逮了个正着,“你为什么叫他娇娇?”
  “啊……”,黄冠急得变身尖嘴猴腮的多动症患者,讪讪地笑,“没什么、没为什么。”
  李傲然加大力度踹了黄冠一脚,“赶紧吃,吃完滚蛋。”
  前脚刚回到寝室,后脚李傲然收到了江林阳的微信,“黄冠跟我说了,你为什么叫娇娇。”
  他不知道回复些什么,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只能回复一个“。”表示知道了。
  一刹那间李傲然是有些恍惚的,不是为他和江林阳之间越来越多、愈发深入的交集,而是怕他和江林阳变成他和黄冠这种保护与被保护的关系,这样一段关系中,有一个人是带着感情沉沦的,而另一个人是带着责任拎清的,到最后自己会溺死还是会上岸,至少他这个当事人在此刻是无法预知未来走向。
  他发现自己开始陷入还没得到、甚至连得到的边儿都没碰到就已经患失的状态,蹲在寝室阳台上自己的那盆绿植前面,双手拉动松土的小铲子,再插进去,如此反复几个回合,拉拉扯扯,听着室友们说一会儿要下雨,把刚晾在阳台外面沐日光浴的被子拿进屋,准备在雨天睡个回笼觉,抚慰一下一早晨过度消耗的脑细胞。
  半睡半醒之间,他做了一个不太真实的梦,那跪在蒲团上苦苦寻求的善男是自己,拜着面前面目不清的神,连说着三次“希望被爱”,磕了头、拿了签,签文写着,“衰木逢春少,孤舟遇大风,动身无所托,百事不亨”,解签的老师父但笑不语,回身看寺庙门梁上横批写着佛缘普渡。
  李傲然感觉心脏剧烈跳动,快到手腕上的运动手环发出警报声,猛地睁开眼睛,看到之前为了应付“寝室文化节”而在墙上张贴的卡通贴画,在树上手舞足蹈的一只小猴子。
  缓慢坐起来戴上眼镜,在床下摸到手机,打开就看到妈妈发来的一条短信,“儿子,给妈妈转500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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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屁话含量过多。
 
 
第18章 18 端倪
  “儿子,给妈妈转500块钱,卡号是*”,李傲然接到母亲林纾的短信,搓搓尚不清明的双眼,拨了个电话过去。
  第一个电话被挂断,不放弃地打了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终于被接起,“儿子,钱转了吗?”
  “马上转,想问问你干嘛呢。”李傲然竖起耳朵辨认电话那端的细微声音。
  “没什么,打麻将输了,妈今天没带钱。”原来又是牌桌上所需的交易。
  刚想嘱咐,一个“别”字憋在嗓子眼儿,就被母亲打断,“你赶紧给我把钱转卡里,等你回来我还你。”
  “别总玩麻将了”,李傲然拿着手机,这句话终究是没有说给应该被听到的人听,只有结束通话不再增加秒数的冷冰页面。
  李傲然几乎从不拒绝母亲的要求或是请求,从小被放任自流地养大,他比同龄人更早学会自己解决问题,因为学习是好是坏、人际是远是近,都不足以成为任何父母和他产生争论的议题。小升初那年他在J市读完小学,家里人第一次就他初中到底是继续在J市爷爷奶奶家安全无差错地由子弟小学升入子弟初中,还是回到B市找找关系去当地最好的初中,进行了一次和谐的“争论”:爷爷奶奶说“要不回去”,于是就回到B市。
  那时候李傲然还没有早熟到明白这两个城市对于他的后续教育到底有什么不同的前途可供选择,但他每年的生日愿望都是希望可以回到父母身边生活,那样就不需要在寒暑假拿出堪比“一期一会”的心情,满含热泪地期待和肝肠寸断地道别。
  他扬着一张心满意足的笑脸,跟着父母拖着几个行李箱,坐着绿皮车回到B市。李傲然还记得他对着到站后还未开走的列车,一只手默默向着列车敬少先队礼,另一只手被母亲牵着,嘴里念叨着在路途中就打好的腹稿,“谢谢你,大火车,谢谢你带我回家,我会好好爱爸爸妈妈。”
  那时候单纯少年的心事,现在想起来可笑至极。从小没在父母身边长大的李傲然,回到家才发现这家里的爱是明面井然有序但内里杯盘狼藉——父亲酗酒、母亲打牌,两位光荣的人民教师怀着对彼此的不满与挑剔恶性循环,他天真又愚蠢地期待阖家团聚,在初中毕业时被父母的离婚证摔得粉碎。
  年纪轻轻的李傲然已经学会,不要对任何一段关系做天长地久的希冀,也不要将自己完整的情绪交给不确切的那个人,包括因各种原因产生的眼泪。
  离婚后林纾不再回家,搬去家里另一个房产,作为监护人的父亲李时每每和李傲然提到林纾,少不了怨恨与不齿,惯用句式无非“你以后少跟你那赌徒的妈联系,免得她害了你。”
  李傲然穿好衣服,从抽屉里找到父亲给的生活费银行卡,去图书馆的自动存取款机转账500块,回寝室的路上想起点什么,又折返回去,向同一个账号转账5元,怕前一笔有扣除转账手续费不能整取500块的意外情况,然后拿起手机给林纾打电话:“妈,钱转了。”
  “真是妈妈的好儿子”,林纾的语气轻松却冷淡,听不出一丝发自内心的夸赞,没等李傲然说下一句,又被挂断。
  李傲然是可以在脑海中勾勒出林纾此刻的神态的,浓淡适宜的精致妆容、一丝不苟的打牌动作,清楚他的一切弱点,明白她提出的任何要求,李傲然都不会拒绝,只因为得知离婚后李傲然选择了跟李时生活在一起,是一种深不见底的、心照不宣的亏欠。
  高中的李傲然选择了住校而非走读,李时和林纾隔三差五去学校给他送一顿晚饭,隔着学校的伸缩铁门,说着一些并不体己的话,往往是“别为家长的事情分心”和“你自己高兴就行”的开解,以及“周末回我那边住”的亲情撕扯。
  有段时间李时和林纾卯着劲儿让对方不痛快似的,明明在同一个学校工作,不加恶语却也彼此不待见,在外人面前维持牵扯不清的熟悉关系,却连单位同事的红白二事都要以两人的名义分别给礼金,在李傲然面前是水火不容的陌生人,又要句句提及“别让你爸再喝酒了”和“你妈还打麻将呢?”
  所以李傲然对待感情的态度,是从不算良好父母示范中自我琢磨的一套理论,比如彼此脾性契合的重要,比如生活习惯的正确,比如感情不合对孩子的伤害,比如感情需要的是成熟的心智而不是相互指责。
  直到高中住校时,4人间宿舍的集体活动变成熄灯后一起观赏男女大动作电影,成熟的、无动于衷的李傲然才在火力少年王们几次三番的活动中有了自己对着女的硬不起来,可能是喜欢男生的猜测。
  也曾经想过遇上一个人,可以跟他肆无忌惮地拥抱、热吻,给他安全感来弥补父母失败爱情带来的伤口。
  在遇到江林阳的时候,他忽略了高中时候那些小打小闹没有动过心弦、分过思绪的青春情愫,不负众望地、笃定地喜欢上了江林阳。
  想到江林阳,李傲然打开微信,坐在寝室桌前的椅子上发呆。跟江林阳的对话除了第一句的”你已添加他为好友”,和江林阳已经知道娇娇这个名字的由来,还停留在他问江林阳决赛要唱什么歌,白色的对话框回复的是“还没想好”,李傲然回复了一句“嗯”,另一端没有追加,不足三回合的即时对话就及时结束了。
  李傲然陷入自我怀疑,也许江林阳是刚刚添加微信需要找一些话题来平衡空白的聊天界面,要显得“熟一点”,尽管在李傲然心里两人的关系已经不局限于“熟一点”。
  手机屏幕暗下不知道多久,李傲然才发觉自己又失神到失去时间概念。打开听歌软件重复喜欢的歌手将近三个月前出的新歌,戴起耳机单曲循环。
  大概在听到“人宁愿金鱼般记性*(歌词)”收到了黄冠晨昏定省的微信,“你干嘛呢娇娇?”。
  李傲然还记得黄冠把“娇娇”这个名字说漏嘴的仇,回了一句,“扎小人呢,用的你的生辰八字。”
  “祖宗,还生气呢啊!”黄冠对李傲然的反应真的无可奈何,一个电话打过来,接通后直升李傲然辈分,“别生气了,我真的脑子不清醒,喝多了才嘴没把门儿的。”
  “行了,别废话,有事说事”,李傲然耐心全无。
  “一会儿去吃晚饭,你去吗?”
  “黄冠黄牛逼哥”,李傲然语气不忿,“您在H大是只有我一个朋友吗?咱们一天见八百次,还有没有个人空间啦。”
  “老江也去”,黄冠洋洋得意,以为一把抓住了李傲然命门,“你收拾收拾吧,十分钟以后楼下见。”
  李傲然在电话这头沉默了30秒,一边听着黄冠在电话那头努力地叫着“喂、喂”试图拉回疑似掉线的他,一边活动了僵直的脖子,拒绝了。
  “不去啊?”黄冠显然没做好被李傲然拒绝的准备,再一次不依不饶地问,“真的不去?”
  “真不去,你去吃吧,我晚上还要去学习。”李傲然果断地挂断电话。
  坦白讲,李傲然是怕见江林阳的。昨晚刚刚对李傲然射出希望的弓箭,希望他赢得比赛,又何尝不是希望自己赢得他呢。所以因过载而烧红的热切情绪,需要一个人来冷却掉,最好是一盆冷水泼在亟需淬火的铁制品上的那种干脆,来为这场从属意到认爱的为期不足一个月的心动降温。
  还不足够了解,李傲然心里盘算,光是一腔孤勇还是不够,依照他以往的谨小慎微,这段单方面发芽的情苗,至少要再过若干时限,才有资格在名为“未来”的土壤中深种。
  拉回胡思乱想,李傲然收拾打印好的课件,准备去学院专属的L楼自习。路上的时候天已经暗下来但没完全黑,有一道明暗模糊的交界透过梧桐树叶和篮球场的块状铁丝网打在他身上,吹的是独属海滨城市的习习晚风,带着点凉意和腥咸。
  李傲然很喜欢这座相识不久的城市给他的人生新体验,舒适的天气、中意的那位、不再需要被拉扯的自己。
  自习室里,晚餐时间点寥寥的几个仍奋笔疾书的同学成了李傲然的一日“战友”,他选了一个靠窗边的座位,看着夜幕一点点撕开邀请函照时光临,打开微信刷了下朋友圈——微信刚推出的新功能,因为开始使用微信而添加了同班同学,经由同班同学又添加了同系、同级的同学,此时潮流前线的各位正在热闹非凡地使用。李傲然分享了耳机里循环的歌曲就按灭了手机屏幕,追赶潮流的方式是转发语“听得我想吃拉面”。
  约莫过了半小时,正在区分记忆乡土小说、自传抒情小说、京派小说和海派小说的他收到了江林阳的微信,“你在寝室吗?”
  “不在,我在L楼自习。”
  “五分钟后到L楼门口。”
  听话的李傲然一刻也不想等,立刻从座位起身,脚步急促往门口走,目光远处看到江林阳拎着什么东西一甩一甩,手机震动,来自江林阳的微信,“下楼”。
  等到江林阳走近,李傲然才看清他手里拎着的是打包外带的一碗面。
  “给你”,江林阳伸手把面递给李傲然,“你不是想吃拉面吗,问了黄冠,他说你不吃葱就没给你放。”
  “谢……谢谢。”李傲然僵在原地,感觉是腿麻了使不上力,又快速自我否定,也有可能是心脏某个地方飘忽地找不到落点,只能组织最简单的感谢。
  “多加了一份肉,昨晚背你的时候都硌到我了,太瘦了。”江林阳无波无澜地说出这句话,转身要走,“趁热吃吧,我回了。”还不忘记嘱咐。
  李傲然语塞在原地,一点都不像平时跟黄冠斗嘴伶牙俐齿的他,就也说了“再见”,和江林阳进行了人货两讫。
  货是那碗面,人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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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欢的歌手——蔡卓妍2012年7月24日专辑《Montage》中的《明明》。
  歌词是“我记得当日,与你最低温度下,吃博多拉面,你爱吃葱花。”所以要吃面,没放葱。
 
 
第19章 19 进退
  接到决赛前选手交流会的短信消息时,李傲然正在跟袁圆悄悄地复盘上次塔罗占卜的准确度。
  “上次的三张牌是什么来着”,袁圆明显比李傲然要兴致勃勃许多,催着他拿出一个月前那副庸俗塔罗的抽牌记录,“我来看看……权杖三、教皇牌、星币女王,我想想我当时是怎么说的来着”,袁圆吐了一下舌头,露出一丝憨憨的羞赧,翻着李傲然记录的那张纸,“业务不太熟练,有点忘记了。”
  李傲然当即翻了白眼,碍于和袁圆之前有过“如有不对,求你说对”的私下勾当,对她说,“你算的塔罗牌,要看我记录的纸?你、牌、宇宙,这三者之间到底联系上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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