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前的一个寒假我去伦敦找我哥玩,大约距离跨年前两天,我哥凌晨带回来一个瞎子。”程雀说到这,愤愤不平地掐江朋成的胳膊,“你猜为什么我知道他是瞎子,因为他走两步路把客厅的花瓶撞得七零八碎!”
“……”
江朋成只能赔笑。
程韵羞涩一笑,娇嗔着锤他一拳,“哎呀我和你说这个干嘛,留个念想就好了。”
江朋成捂住麻疼的心口,默默坐远程韵。
程韵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小声嘀咕,“啧,贱人天生一对。”
她蓦地想到什么,开始徒手挖沙子堆城堡,江朋成瞧她细皮嫩肉,也上去帮她一起挖,跟养女儿似的。
艺术生动手能力强,转眼间程韵捏完雏形,江朋成帮不上忙,打开手机为她拍照,程韵配合地摆pose,有一搭没一搭聊天。
“嫂子,我建议你出国前先花半年时间在国内待一阵子,免得喂喂不习惯。你知道的,白人饭很难吃。”
接近午时的海面波光粼粼,白金色浪尖翻飞,礁石上盘旋着灰白的海鸥。
江朋成点头,拍掉身上风干的沙砾,俯视少女打旋的发顶,低声说,“对不起,碰坏你的花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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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篇很短的二胎番外
第34章 番外(终):妹妹
听取程韵的意见先在国内适应半年,江朋成选择回远州生活,根据多方面的考量选择了明高国际幼儿园。
新公司安顿好的两个月后,程雀又飞往美国,程雀走后江朋成变得嗜睡,食量直线下降,一周瘦了好几斤。
他心领神会,上私人医院检查,报告写明有孕半个月,时间推算到他与程雀在茶室乱搞的那天,程雀的一句话直接把孩子盼过来了。
江朋成平静地收起报告单,回家给程雀发了短信,没等他回复就倒头睡着了。
喂喂入学第一学期,幼稚园如期举办期末联欢会,双亲必须陪同孩子一起参加。
江朋成捏着小朋友亲手制作的邀请函看了又看,双亲,非得双亲同去吗?孩子他爸远在异国,就是连夜飞也赶不到现场。
喂喂站在江朋成双腿间,和他一起看,她大字不识几个,却能认出这是谁做的邀请函。
“咕噜咕噜画的小花。”
哆啦A梦似的圆胖小手指指邀请函右下角,那里画着一朵涂色不匀的花朵,江朋成看过去。
“咕噜咕噜是谁?”
“咕噜咕噜就是咕噜咕噜,他肚子总是咕噜咕噜!”
“啊,这样啊,”江朋成嘻嘻笑,喂喂上手摸他的犬牙尖,他假装咬一口她的小手,再吹两下,“真可爱。”
程雀不在家,她常常抱着儿童枕偷钻主卧的被窝,睡时恋奶地蹭江朋成的胸口,换来安抚的轻拍。
隔天江朋成特意起个大早,把小姑娘从床心挖出来。
程金蔚过于水灵,腆着一张标致的小圆脸,胜任了小班全年级的主持人。
江朋成撕开包装袋,取出亮晶晶的表演服,帮刷牙的喂喂换上,趁肚子没大起来,能多做点就多做点。
“谁家小猫这么可爱,”江朋成梳顺喂喂长卷的头发,扳过她的肩头,忍不住多亲两口,“原来是我的女儿。”
喂喂刷牙笨手笨脚,牙刷怼到嗓子眼把自己呛到了,江朋成接杯水哄她漱口,顺好气,突然想起喂喂不足半岁前在婴儿游泳馆的事。
宝宝像下水的水晶饺子,在池底自由呼吸翻滚,小手抱住小脚,仰头对玻璃外的江朋成笑,牙龈粉嫩嫩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特别可爱。
幼儿园专门划分了一块过渡区,安排专员为家长引路,明幼的学生家境非凡,但同一层次也有等级之分,程家自然属于金字塔顶尖的一批。
江朋成迟到一阵,园长的电话打过来,他掐断电话,司机恰好拉开车门,腿上坐着的喂喂跳下车,园长眼尖地上前扶住调皮的程家独女。
崭新的鞋底踏上地毯,江朋成松松过紧的领带,喂喂牵住他的尾指带他入园,园长及一干负责人不卑不亢地目送他们进门。
不同于早到的其余家庭,身份特殊的父女踩着点入场,男人眼型狭长,嘴角流露出咄咄逼人的锐气,小女孩海藻一样的棕发蓄到脚后跟,藕粉色的蓬蓬裙闪烁亮片,乍一看像只会动的洋娃娃。
没有人不知道他们是谁,园长恭敬地紧跟其后,值班老师掐着嗓子夸粉裙子的小姑娘,“喂喂,乖宝宝今天真漂亮,准备好当小主持了吗?”
喂喂乖巧地点头,手紧紧拽着江朋成,“准备好了,谢谢张老师。”
园长提速与江朋成同一步调,边引路边说,“江先生,程老身子恢复得怎么样了?还有程先生,还在国外没回来吗?”
话挺密的,江朋成瞭他,鼻腔里哼一声,喂喂是个乖宝宝,帮他抢答,“园长爷爷,阿公已经好啦,可以带我骑马,爸爸马上回来呀。”
园长喜滋滋地摸她小脸,皱褶的脸蛮喜感,他还想多献几分殷勤,程家的助理却抬臂横在中间。
园长知趣地住口,吩咐负责人好好接待。
“咕噜咕噜!”
喂喂站住脚不动,江朋成被她扯得一怔,多肉丛边蹲着一个胖墩墩的小男孩,脸蛋红得像年娃娃,他闻声跑过来,看看江朋成。
“叔叔好。”
“你好。”
江朋成笑笑,喂喂开心地牵他的手,两只小手用力握住。
“你的爸爸妈妈呢?”
“他们很忙,不会来了。”
“那我把妈妈借你,我妈妈可好了。”
江朋成听了哭笑不得,这也能借吗。
进场入座,江朋成的铭牌与领导都在第一排,夹在正中央,他的头又开始疼了,老家伙们肯定要念叨个不停。
表演从小班轮向大班,老师要带喂喂去后台做心理工作,江朋成亲亲她的额头,“我在下面看着你,不要紧张。”
“喂喂加油,你是最棒的。”
咕噜咕噜捏拳头给她打气,喂喂没心没肺地吃手上的棒棒糖,点点头,跟着老师跑了。
幕帘撤开,聚光灯照亮小小的身板,喂喂拿着小卡片一字一句念词,声线稚嫩,丝毫不怯场,江朋成还担心她在舞台上哭鼻子呢,看来他多想了。
江朋成打开相机记录下这一幕,喂喂臭美的小毛病犯了,对着镜头疯狂眨眼放电,他无奈地收起手机。
流程顺利进展,十几场表演有序完成,落幕时全员上台致辞感谢老师和家长,数百个小娃娃聚在一起,有的哭要妈妈有的抠衣服上的饰品,乱成一锅粥。
C位的喂喂拿着话筒致辞,零零散散十几个小朋友和她一起念,没等说完江朋成身旁的小胖子就鼓开掌了,“喂喂你真棒,太厉害了。”
最后是颁奖典礼,最佳小主持奖颁给程金蔚,园长马屁精带动全场给她鼓掌,江朋成拍了拍手,没理他。
主持人老师采访喂喂,问她有没有获奖感言,喂喂葡萄眼珠子滴溜转一圈,接过话筒。
“感谢爸爸妈妈韵韵姑姑川川叔叔老阿公,爷爷嘛嘛老师园长………”
小话唠一口气说得上气不接下气,主持人窘迫地圆场,江朋成在台下扶额。
敞开的后门多了一道人影,正好赶上女儿的单口相声,程雀倚着门框,浑身散发着柔和欣悦的磁场,无形的小花朵朵绽放。
主持人夸道:“喂喂的家庭氛围可真好,怪不得小名这么可爱。”
喂喂顺杆子爬,“嗯,而且妈咪在家还叫爸爸的小名,主……”
江朋成唰地站起来,周围的家长领导一脸懵逼地看他。
江朋成汗流浃背,心底求爷爷告奶奶,求他的祖宗女儿不要说下去了,不然他江朋成今后在远州就是一具尸体了!
台上的喂喂眼睛亮了亮,江朋成福至心灵,默念菩萨显灵,谁知女儿握着话筒的小手指向后方的大门,“爸比!”
江朋成软绵绵地坐回去,差点喜极而泣,还好还好,活菩萨也是真菩萨。
联欢会结束,喂喂非要和咕噜咕噜玩沙子,江朋成拦不住就随她去了,程雀挂断电话,江朋成才敢过去抱他。
“不是回不来了吗?主人。”
程雀亲他的眼睑,“骗你的。”
江朋成没计较,钻进程雀的大衣里,环着人的背补充能量,程雀搂住他的腰摸肚子,摸不出变化半点变化,江朋成拧他手背。
“想什么,还早呢,困死了好想睡觉。”
“上车睡吧,辛苦你了。”
“有什么辛苦。”
江朋成打个哈欠,贪恋程雀的体温,温凉解暑。
回到车上,江朋成枕着程雀的腿,抓着他的手指放到脸上,“摸我,哄我睡觉。”
“我下周回美国。”
“这么快?”
江朋成困意全无,眼神黯淡无光,他蹭蹭程雀的掌心,睫毛上有汗也有生理性泪水,仿佛求摸的宠物狗,“以后都要这样吗?”
“我会带你走,还有喂喂,不要怕。”
程雀侧身吻走他的眼泪,抱进怀里揉了揉,变瘦了。
“真的?”江朋成唯恐他反悔,赶紧捂他的嘴,“不许驳回。”
“真的。”
程雀笑弯眼,亲他手上新新旧旧的疤痕,有些新长出的嫩肉一碰就痒痒,江朋成一激灵,掌心发热,但没舍得躲开。
咕噜咕噜被迟来的父母接走,喂喂趴在玻璃窗上偷窥爸爸妈妈亲昵,“咦,亲嘴嘴!”
江朋成猛地推开车门把她揪上来,脸比夕阳更红,“喂喂,小点声,你这样大家会被你吓到。”
“好吧。爸爸,我好想你,可不可以不要离开我和妈妈了。”
喂喂手脚并用爬到程雀身上,程雀抱起她举高高,小姑娘被逗得咯咯笑,“好,不离开了,爸爸妈妈和你永远在一起。”
“一言为定哦!”
喂喂伸出小拇指期待地勾勾,程雀勾住她的指头盖戳,江朋成和程雀交换个眼神,最终话语权留给了江朋成。
“喂喂,你想要妹妹吗?”
喂喂的手玩过沙子,脏兮兮地托着脸,她歪歪脑袋,“妹妹,妹妹是什么样的?”
“陪你玩的小朋友,以后我们四个生活在一起。”
江朋成心揪成一团,无意识地咬口腔内壁的黏膜,如果喂喂不愿意,那它就不该存在。
“好啊,陪我玩,我可以把亮晶晶的玩具分给她,和她一起吃蛋糕,拼积木…”
喂喂满不在乎地回答,并不觉得这是件大事,玩累了犯困,小脑袋像啄木鸟一点一点,程雀单手抱起她,用毛毯子罩住。
江朋成亲亲她垂落的小手,被妊娠折磨得够呛,闻到宝宝手上的土腥味有点反胃,他连忙打开车门干呕,眼眶红了一圈。
程雀一手抱孩子一手拧矿泉水,将就着喝半瓶压制恶心,等回家再请医生检查。
江朋成没等来医生,皮肤粘上被单倒头就睡,程雀安置好小的回主卧看护大的,他不会照顾人,只能坐在床头干着急。
江朋成被成型的目光盯得睡梦不安,惊醒一身冷汗,看见程雀木头似的杵着,不禁失笑。
“怎么了?”江朋成压下程雀翘起的发丝,手痒痒地搓热他的脸,凑过去和他碰碰额头,“怎么不一起睡觉,饿了吗?”
“不饿,不困。”
程雀搂着他躺进留有余温的被窝,橙黄的落日洒在地面上,江朋成轻拍他的背,呼吸交缠,“知道了,我也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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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了,感谢大家的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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