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了的表情松动一些。
魏书似乎真的和白风风关系不错,提到这些事情的时候表情都变得温和:“李佳宇策反了王骞石,王骞石说,白风风是瘾君子,是这里面最容易叛变的一个,但没想到白风风其实对你们的感情很深,很多时候我和他一起出去办事,他车上听了不少你们参加游戏的故事,我会和你们合作,也是因为觉得他人还不错。”
丁了说:“你可以去医院看他。”
“不了,”魏书犹豫了下,说道,“有点尴尬。”
他和白风风并非是多么深的感情,贸然地去医院,并不多么合适。
丁了问:“你以前做什么的?”
“杀手。”魏书说道。
丁了若有所思。
魏书打趣道:“你想杀谁?”
“你身手怎么样?”
“还不错,”魏书道,“不过一般用不上太厉害,有‘工具’。”
丁了:“打得过张灼地吗?”
魏书:“……”
“你俩不是在谈恋爱吗?”魏书说,“而且也打不过。”
丁了有些失望,坐回去示意算了。
魏书道:“言出法随,生生死死的话还是最好少说。”
丁了瞥了他一眼,问:“你找张灼地干什么?”
魏书:“在帮他做事,他现在是我老板。”
丁了:“?”
他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魏书打开手机,给他看了眼屏幕,说道:“他要我找个老头,给他找到了,只不过去的有点晚了。”
屏幕上,是一具刚刚打捞出来的老头尸体。
“靠诈骗维生的黄先生一家,昨晚家里发生了燃气爆炸,一家三口都当场死亡,”魏书淡淡地说,“只留下了一个出门买菜的保姆,我猜测应该是这个老头干的,不过没什么证据,是不是都无所谓了,都死了。”
这时候,门口传来开门的声音,张灼地拿着一堆快递进屋了,并不意外看到魏书在家,说道:“坐下待会儿吧,我先做饭。”
魏书便把手机收回去,没客气地道:“好的。”
结果饭做到一半,楼下又有人按铃,过了会儿刘艺烨和查理斯来了,查理斯和魏书关系不错,见面很热情地打了声招呼,刘艺烨对丁了说:“宝贝,我又要走啦,来跟你告个别。”
“不要这次再把自己搞破产。”丁了说。
刘艺烨:“肯定比你靠谱。”
魏书出乎意料地挺会社交,对查理斯道:“要去法国了?”
“傍大款了,”查理斯说,“以后专心当小白脸呢。”
魏书笑了起来,刘艺烨道:“你不要什么都往外说!”
查理斯觉得自己没怎么在这次帮上忙,挫败了一段时间,刘艺烨安慰他打算带他出去好好玩一段时间,魏书听了惊讶道:“怎么会,你也很重要。”
“真的吗?”查理斯很认真地问。
魏书:“差不多。”
大家笑了,张灼地探出头来,告诉丁了:“给杨小苗打个电话,让他也来吃饭。”
杨小苗接起电话,不耐烦道:“我要上班啊,少爷少奶奶们!我不是富二代,我有工作!”
“别干了,”丁了道,“你可以来当我的保姆。”
杨小苗沉默片刻,问道:“你给多少?”
“能给多少?”丁了也不清楚,“两万够吗?”
“妈妈,”杨小苗说,“我在换衣服了,马上到。”
杨小苗来了的时候,饭刚好做完,张灼地把最后一盘白灼虾端上桌,丁了给所有人都拿了饮料,张灼地拉住他,暗中示意他去拿酒,丁了说:“保姆,去拿红酒。”
“好的,”杨小苗说,“老板,在哪里呀?不要帮我,我自己去,正好熟悉一下我们的家。”
杨小苗拿了两瓶酒过来,坐下了道:“我给白风风打电话,白风风问我你是谁,我马上就哭了,说你怎么连我都不认识了?不是说好爱我一辈子的吗?”
“有病吧你。”丁了评价。
魏书:“吓坏他了吧。”
“没有,”杨小苗道,“没信,把电话挂了。”
刘艺烨大笑起来,说道:“人家根本看不上你。”
“杨小苗演技不错,你们那天演吵架,真的演得很像来着,”刘艺烨又说,“吓得我都不敢说话的。”
魏书说:“我在监控里看到,也以为是真的。”
杨小苗做了个鬼脸:“那当然啦。”
那天的事情,是早就做好了预谋,张灼地早就料到王骞石会叛变,所以提前就做好了准备,如果出现了第三方挑拨离间的行为时,他们会马上进入下一步计划。
魏书举起酒杯,说道:“谢谢你们愿意相信我。”
“我们都觉得你喜欢白风风耶,”杨小苗道,“所以才相信你的。”
“不管怎么说,”魏书没多解释,“结果不错。”
“你俩没戏吗?”
魏书无所谓地说:“我倒是可以,他不是有心上人吗?”
“不要和死人竞争了,”刘艺烨满不在乎地道,“姐姐可以给你介绍个好的,要男的女的?”
魏书:“不太清楚,没谈过,你们觉得我像什么?”
“不是吧?”杨小苗道,“你没谈过啊?谁信啊。”
魏书道:“职业的特殊性。”
丁了终结了这个话题:“白风风是直男,魏书也是直男,你们别烦我了。”
一屋子其实全是直男直女,就连张灼地都是直男,是被丁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掰断了才拿下的,丁了时常感觉和这些人没话说。
宁滨在的时候,宁滨是懂他的,宁滨走后,丁了是真的觉得这些人粗糙得要命。
魏书说:“是直男,不过漂亮的男孩也可以试试,这也算吗?”
张灼地正好端上最后一盘菜来,坐下道:“算什么,变态吗?”
大家笑了起来。
魏书确实觉得很困惑,道:“这很变态吗?”
“你只不过把男人的心理活动说出来了,”杨小苗道,“但是男人的存在就是很变态啦。”
魏书开玩笑对丁了道:“如果哪天你分手,可以考虑一下我。”
张灼地:“魏书!”
刘艺烨:“不要什么话都说!”
杨小苗:“找死吧你。”
魏书:“?”
他其实只是开了一个很普通的玩笑,魏书马上道:“不好意思,我说错话了?”
查理斯在胸前比了一个错误的手势,道:“没有分手,只有丧偶。”
丁了:“……”
“会考虑一下的,”丁了说,“你打算怎么弄死张灼地呢?”
魏书:“……”
杨小苗说:“你怎么当杀手的,怎么这么没有职业警惕性,第四次世界大战一触即发来着。”
魏书说:“真是不好意思。”
魏书的加入属于意外,几人谁也没想到过还能玩碟中谍的套路,和李佳宇接触不久,大家都很难忍耐这个自大的男人,白风风忽然告诉他们,魏书想要加入。
一开始对他保持怀疑是很正常的,但魏书的气质又非常接近张灼地,让人很难厌烦,加上魏书亲自给张灼地送过几次消息,带回来张灼地的口信,似乎又对白风风感情不太一般,慢慢地便允许他在这个群体里。
“干一杯吧。”刘艺烨说,“年轻真好,希望我们永远这么有勇气。”
大家站起来碰杯,杨小苗叹道:“白风风也在就好了。”
张灼地说:“珍惜眼前人。”
“对,珍惜眼前人,”杨小苗笑道,“能认识大家很不错。尤其是你,妈妈,谢谢你……”
丁了不耐烦地道:“再说就滚。”
杨小苗做了个闭嘴的动作。
饭吃完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众人醉醺醺地各自回家,魏书状态不错,便在书房和张灼地聊了一会儿后再告辞,张灼地出来的时候,丁了已经把房间打扫干净,碗放进了洗碗机,剩菜全部倒掉,顺便扫了个地。
张灼地抱住他的背,感慨道:“真不错。”
丁了狠狠地拧了他胳膊一把,张灼地毫无防备地“啊”了一声。
“怎么了?”张灼地莫名其妙地道。
丁了道:“你答应卜天干什么了?”
张灼地:“卜天?没答应他什么,最近不是在帮他……我知道你说什么了。”
丁了抱着那条小狗抱枕坐在沙发上,表情不太高兴,张灼地站他面前,说道:“和卜天倒是没什么关系。”
“本来不想现在告诉你影响你的心情,”张灼地说,“之前的游戏又要重启了,论坛关了,地球意志让我找一些新的合适的玩家。”
丁了:“为什么又要……”
“总有些时候,有些事不方便拿到太阳底下来做。”张灼地说。
“你都找了谁?”
张灼地道:“还在想,这回找一些真的需要这个游戏的人。”
“很多事情都要重新去敲定,”张灼地道,“但是一定不会像以前那样了。至少不会死那么多人了。”
三个月后。
一辆大巴车在清晨驶入街口,停在了公交车站前。
几个人上了车。
卜天这次并非是和崔无敌一起来的,而是带了一个肌肉型男,男人帅得人神共愤,眉眼深邃英俊沉稳,跟在卜天身后一起上了车。
卜天看到张灼地他们坐的位置,也跟着坐了过去,男人把包放到上头的行李架上。
“新世界的第一场游戏,”卜天说,“我也来凑个热闹。”
“裘枭难,”男人冲他们伸出手来,一一用力地握住,“麻烦你们照顾卜天。”
卜天道:“我可没有用人照顾。”
张灼地笑道:“确实,崔无敌呢?”
“他最近遇上了点个人问题,”卜天笑道,“处理个人感情去啦。”
他们坐在了张灼地他们座位的旁边,卜天够着身子和丁了说话:“这些人就是你们新找的吗?”
丁了只得耐着性子敷衍他。
张灼地说:“我其实有个问题想问。”
卜天示意你说,
“DBC是什么意思?”
卜天愣了下,裘枭难笑了下,气氛似乎是有些尴尬。
卜天道:“领导说需要个战队名,当时我们正在东北执行任务,DBC嘛,DongBeiCity.”
张灼地:“?”
“随便取的,”卜天道,“没想到要用这么久……”
卜天也有些尴尬,随后大家便不在说话,车上变得安静起来。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车停在了一栋宾馆前。
众人陆陆续续下车,张灼地抬头看着宾馆的名字,对丁了道:“我第一次参加游戏,那个游戏就在宾馆。”
丁了不喜欢这段回忆,说道:“你还要记多久?”
“我很喜欢,”张灼地说,“我得记一辈子。”
丁了翻了个白眼。
众人先办理入住,还没有马上宣布规则,张灼地和丁了打算出去转一转,看看花园里都有什么,正好碰到了正在门口的裘枭难和卜天。
裘枭难主动对张灼地道:“这里风景不错。”
“确实,”张灼地说,“天气很好。”
“是你选的吗?”
张灼地不意外他问这种问题,笑道:“不,随机生成的,这游戏对我而言同样危险。”
“那你为什么还要参加?”
他们两个站在花园的水池前聊天,丁了和卜天坐在石阶上,看着远处的草坪和蓝天,一时心情非常宁静。
卜天说道:“他对你好好哦。”
“为什么羡慕别人,”丁了说,“他对你不也很好。”
卜天笑了起来,淡淡地道:“他很忙,小张可以一直陪在你身边。”
“我听说白风风失踪了?”
“嗯。”
白风风在醒过来的一个月后,就忽然消失了,张灼地托了不少人去找,也没找到,至今下落不明。
丁了说:“他没失忆,只是不愿意和我们在一起了。”
“这样也好,”卜天道,“他还年轻,随时都可以重新开始,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
丁了神色凝重,点了点头。
“……世界总不会变成我们想象的那样,”裘枭难声音低沉悦耳,带着令人信服的口吻,“但不妨碍我们永远希望。”
张灼地道:“也许吧。”
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也不依托一种信仰生存,张灼地说:“厌烦也有,爱也有一些,爱比厌烦多一些,我就能再做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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