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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蓬莱(玄幻灵异)——郁都

时间:2023-09-06 20:41:08  作者:郁都
  那名弟子看了一眼柳清言,道:“你们进祠堂之后,小六疯得厉害,小神医便说让我们找个平坦位置让他躺着,好给他行针……后来我进门时,看到了白衣女鬼,小神医在地上,已经给那女鬼吓死了。”
  “好,”谢苏道,“现在你将这事来龙去脉如何倒着说一遍,就从小神医被吓死,你在房间里看到了女鬼开始,说啊。”
  那弟子说了两句,便像是想不起来似的,说不下去了,只回头望着柳清言。
  谢苏原地踱着步子,道:“你说不出来,因为方才那些话,是有人教你说的。人说谎话时,顺着说能说下来,倒着说,你就想不起来了,是不是?”
  柳承柳启二人已经站好方位,柳清言轻笑一声,道:“他被吓糊涂了,记不起来又怎么样?你污蔑我安排女鬼杀人,岂非血口喷人?”
  “好一个血口喷人,”谢苏指尖捏住了那枚朱砂骨钉,道,“你安排女鬼杀人,却留了一个人报信,是为了引大家进入宅子,那女鬼在东侧院再杀两名弟子,众人赶过去之后,女鬼便有时间在祠堂墙上写下血字吓唬大家。你便顺理成章说一切都是白无瑕的冤魂所为,把这白家灭门,灵宝丢失的事情推到沈祎的头上。”
  那几个柳家外门弟子显然已经听傻了,一时望一望谢苏,一时又看看柳清言,却怎么也不敢靠近了。
  柳清言冷笑了一声:“我柳家清誉,岂容你在此胡言乱语!”
  他腰间宝剑出鞘,直接向谢苏面门劈过来,被谢苏执着朱砂骨钉挡开,余光中看到柳承冲过来,谢苏步法轻巧,一闪便避了过去。
  一对二,谢苏却是不落下风。
  柳清言和柳承双剑合一,威力倒比他们各自施展时要大一些,可这祠堂之内就这么大的地方,双剑剑气挥洒不开,谢苏在其间行云流水,步法轻灵,反倒引得他们多有碰撞。
  谢苏应付着这二人,却始终分神注意着柳启。
  这个人比他最初以为的要难应付得多。
  从走进白家大宅起,他就一直若有若无隐藏着自己,始终站在柳清言身后的阴影里,此刻他虽未动手,站位却恰好截住了谢苏的退路。
  柳承的剑法大开大合,破绽也多,那柄剑朝着谢苏斜斜削过来的时候,谢苏袖中的雪貂蓦然冒头钻出,雪白一团,速度却快似闪电,人眼都看不清楚,雪貂便扑到柳承手上咬了一口。
  雪貂咬得极深,柳承吃痛,另一只大手伸来想要抓住雪貂。
  可他又怎么能抓住这灵巧无比的雪貂,震怒之间,只听得“叮”的一声,他手中长剑被谢苏碰了一下,竟然就这么断了。
  谢苏一面应付着柳清言,伸手将雪貂送入怀中,道:“你是觉得我赢不了他们两个?”
  他出手克制,实是因为被六枚朱砂骨钉锁住气脉,动用灵力时便觉得胸臆之间有一股极深的寒意,四肢钉着骨钉的地方也会变得僵硬,所以大多只用步法闪避。
  这雪貂极通人性,倒是很怕他吃亏。
  一个念头尚未转完,就听得那柳启冷冰冰的嗓音。
  “小心你背后。”
  对战之中,对手忽然这样说,那他多半会从正面或是侧面攻来。谢苏在蓬莱学宫三年,打过的架不计其数,从未有过败绩,面对这样的小伎俩,自然不会中招。
  可那柳启骤然出手,招招都是阴柔险狠,向着谢苏要害处进攻。谢苏只觉得一道剑光奔他面门而来,急退两步。
  那剑光贴面而过,却是将他蒙眼的白绫给削断了。
  到底是一团新雪幻化出来的东西,能给他挡光,却挡不住锋锐剑气。
  祠堂之内数十支蜡烛的光亮晃得谢苏双目剧痛,闭上眼睛仍无法缓解。
  他指尖夹着那枚朱砂骨钉,最适合贴身之时使用,一旦退开,周身便笼罩在柳启和柳清言那三尺青锋的剑光之内。
  只听那柳清言冷笑一声:“我还当是谁,我们不去捉拿你便罢了,你竟自己送上门来,沈祎,你我之间的夺妻之恨,不若就在此了结吧。”
  柳家白家世代交好,那些柳家外门弟子之中,也有一两个是在比试中见过沈祎的,当下便把谢苏当作沈祎认了出来。
  如此一来,谢苏前面揭穿柳清言的话就都变成了谎话,连他看到窗外的白衣女鬼就径直追了出去,也可以说是怕白无瑕的冤魂揭发,想要出去铲草除根。
  众弟子便一个个拔出剑来,对准了谢苏。
  谢苏心道,若今日收拾不了柳启这个麻烦,这些柳家外门弟子只怕过不了子夜就会被柳清言全数灭口。
  不动用些灵力,似乎是不行了。
  谢苏用指尖磨了磨朱砂骨钉,蓄势待发,正要猱身而上,忽然被人揽住了腰。
  来人姿态闲适,漫不经心,却渊渟岳峙,势如山海。
  谢苏猝然道:“师……是你。”
  “留你在这儿跟他们玩玩罢了,真以为我会丢下你不管?”明无应的目光扫过地上断成两截的白绫,用一种安抚小孩子般的口吻道,“断了?是我思虑不周全,下次给你做个更好的。”
 
 
第6章 朱砂白玉(六)
  谢苏一时愣住。
  从前他被明无应拣回蓬莱山的时候,还是个什么也不懂的少年。
  明无应最是潇洒自由,对他从不多加管束,还说人和树是一样的道理,若是一不小心长歪了,用剑修修就是了。
  说这话时,照料谢苏生活起居的花妖姚黄望着明无应那柄名震天下,可引九天风雷的牧神剑,瑟瑟发抖,跟谢苏小心打着商量。
  让他千万别长歪。
  山中无日月,谢苏长大之后,自觉倒确实没有长歪。
  只是乏善可陈。
  明无应不似寻常仙门那些古板道人,教习弟子先从诵读经典开始,感知天地灵气,逐渐引气入体,再打坐入定,感受体内气韵。到学剑之时,步法身法心法,一点点循序渐进。
  明无应只是伸手在谢苏眉间一点,探了探他的气海,就把他带到蓬莱山那处垂落九天的飞瀑之上。
  漫天水雾之中,水流的声音震耳欲聋,谢苏只觉得此刻便是有人在他耳边喊他的名字,他也是听不见的。
  可明无应不知用了什么术法,他的声音竟然是在谢苏脑海之中响起。
  “能从这里飞到瀑布下面,就算你学会了御剑。等你能一剑截断这道瀑布,就可以下山了。”
  然后明无应随手丢给谢苏一柄剑。
  谢苏的眉眼被水雾沾湿,映在雪亮的剑身之上。
  他看向明无应,道:“师尊,致虚极,守静笃,是什么意思?”
  明无应笑了一声,道:“你从这里跳下去,心里不觉得害怕,就是致虚极,守静笃了。”
  下面百丈悬崖,连奔涌瀑布倾泻到中途,都被狂风吹碎成雾。
  谢苏低头默想,随即跃了下去,一瞬间便被水流吞没。
  万顷水雾之中,少年清癯的身影稳稳立于剑上,他衣衫尽湿,却浑然不觉。
  那一道由心而生的剑意搅动蓬莱山上千层暮云,夕阳西照,落日熔金,水瀑碎落之处展开一道彩练般的虹影,一甲子才开一日的慕仙花绚烂盛放了整个山谷。
  万物并作,吾以观复。
  谢苏忽然懂得。
  可他回首望去,明无应的身影已经没入一方幽深竹林,衣摆如烟,沉于夕雾,仿佛对他学不学得会御剑,会不会掉下去摔死全不在意。
  若是按花妖姚黄的说法,明无应其实是不知道该怎样做人师尊的,也就因为他的徒弟是谢苏,所以折腾来折腾去,歪打正着,折腾成了,谢苏成了仙门公认的少年天才。
  谢苏少年时,觉得明无应这随意的态度便很好,可后来明无应察觉他那点不可告人的心思,似是要矫枉过正,很是拿他当晚辈看待了一段时间。
  这哄小孩子一般的语气,也是那段时间明无应惯常使用的。
  只不过那时谢苏知道是明无应故意要跟他拉开距离,对这哄孩子的手段一概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甚至在琢磨出明无应的真正用意之后,起了恼意。
  可此时谢苏生生死死走过这么一遭,再听到明无应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话,只莫名其妙的,觉得很是受用。
  “我……”
  四周全是长剑相对,明无应放开了揽着谢苏的手,却是低头在他耳边道:“那个凶阵的阵眼被你破掉,城中东西南北四方还有压阵之物,我去料理了一下,可不是故意不告而别。”
  “嗯。”
  谢苏只觉明无应的手掌在自己眼睛上一拂,那刺目痛楚便消解大半,也能睁开眼睛视物了。
  明无应道:“想做什么,做就是了。”
  谢苏听到这话,默了一下,道:“有些事情,不分辨清楚不行。”
  杀了这些人,其实也不是不可以。杀人之前非要说出个道理,那是迂腐,谢苏虽然觉得自己乏善可陈,可他被明无应养大,最不会的就是迂腐二字。
  但若此刻将这些人全杀了,一是柳家弟子之中,也有不知情无辜者。二是白家灭门一案终究会变成一个阴私遮眼的谜团。
  谢苏承了白无瑕的情,不想这么对待她。
  他平静道:“这几具尸首胸前的伤口并不是女鬼所伤,那些爪痕是为了掩盖下面的刀伤,他们都是被人一刀毙命的。这样的痕迹,不说是我,有经验的人都看得出。”
  说到这里,谢苏似是想起了什么,眼中凝了一抹寒意:“或许小神医不是被女鬼吓死的,而是被你们杀死的。她若进了祠堂验尸,立即就会看出这些伤痕的不妥。”
  柳清言此人虽然阴沉,又有城府,但实在非常高傲,此刻他看向谢苏,全无被人当面拆穿诡计的羞愧,仍是冷冷的。
  谢苏又道:“至于那女鬼,我猜就是你的妹妹柳清歌假扮的。你谎称让她回家报信,其实她是藏起来扮作白无瑕的样子,伺机伤人。方才我跟她交手时,她用的正是短刀。她扮作白无瑕,从面容上看不出端倪,可我记得她身上零陵香的味道。”
  柳清言此刻不敢贸然向前,全是因为明无应的出现。以他的目力,看不穿这位“谢仙师”云山雾罩的真正实力,只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周身灵力全被压制住了。
  他一面在袖中摸符纸,一面不动声色道:“一点熏香气味,算什么铁证?”
  谢苏正要开口,却被明无应打断了。
  “零陵香的味道有什么可记住的,”明无应道,“熏人得很。”
  谢苏不明白明无应为何此时要说这样的话,解释道:“昨夜我与那柳清歌有过接触,她身上零陵香的味道极重,所以我记得。”
  明无应点头,道:“行,明天我就让你忘了。”
  他这不知道哪里忽然翻上来的脾气让谢苏甚为不解,修道之人多用熏香宁神助眠,用惯一种香料便常年不改,从熏香味道上记住一个人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好比明无应虽然不爱用熏香,但姚黄那时起了个收集香炉的古怪爱好,美其名曰物尽其用,用香炉点了白檀香放在屋内。明无应对这些小事很是无所谓,见谢苏喜欢这个味道,就一直点着。
  谢苏拢了拢身上明无应的外袍,道:“就好像你的衣服上有白檀香,我也闻得出。”
  他本是向明无应解释从熏香上认出一个人很容易,才这么说的,可不知为何,明无应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又没事了。
  那柳清言忽然冷笑一声:“你二人一唱一和,可是旧相识,一起来污蔑我柳家的清白了?”
  这“旧相识”三个字戳心,谢苏本就心里有鬼,既不明白明无应为何会忽然到了此处,又不知道他是否已经认出了自己,听到柳清言这么说,一时没有说话。
  明无应却漫不经心地说:“方才我离开时,留了个傀儡符在这里,看见你的人在这祠堂四周翻箱倒柜,不只是为了找蜡烛吧?”
  谢苏道:“他们找的是朱砂骨钉,一件白家的灵宝。”
  明无应本来半步上前,是个微微挡在谢苏身前的意思,闻言回头看了谢苏一眼。
  谢苏不知道是自己多心还是怎样,总觉得明无应这一眼里颇多意涵。
  他定了定神,淡声道:“你灭白家满门,是为了夺宝。又将这杀人夺宝的罪名推到沈祎身上,你口口声声要为白家报仇,好一个伪君子。”
  那柳清言到了此种境地,却仍然是微微一笑,道:“你不就是沈祎?”
  谢苏道:“你妹妹能戴人皮面具扮成白无瑕,我就戴不得?”
  其实谢苏也不大笃定柳清歌是带了人皮面具才伪装成白无瑕的样子,但他此刻是借尸还魂,绝不能被任何人发现,特别是此刻明无应还在他身边。
  只听得那柳清歌阴冷一笑:“你真以为我等你说这么多话是怕了你?谢仙师,这一招如何,你可还接得住?”
  先前他在袖中摸到符纸,就将自己的灵力灌注进去,这道符威力强悍,所需要的灵力也极为可观,几乎将他吸干了,这才到了能发挥作用的时候。
  柳清歌藏在袖中的手猛然一挥,一道明黄符纸飞出,无风自动,其上逆写的墨字光芒大盛,倏然化作一个法阵,众人只见血色光芒砰然涌现,想要退后一步,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定在原地,动也不能动。
  这符纸化成的阵法,正是那个使白家满门被灭的杀阵!
  柳清言冷笑道:“你们就跟白家那些人一起去死吧。”
  这阵法成型之时,不光谢苏和明无应在其中,那些柳家外门弟子,甚至柳承都还在阵中。
  只有柳清言纵身跃开,而那一直不出声的柳启也乖觉得很,似乎是一直注意着柳清言的动向,比他动作还快,兔起鹘落,闪身避过了法阵。
  血色光芒愈盛,那阵法之威力,阵中人都曾亲历,那些柳家外门弟子已经吓得面如金纸,怎奈一动不能动。
  只听得明无应漫不经心道:“破。”
  言出法随。
  夜色中似有一道无形剑气凝聚,其势连绵似海上潮生,从那符纸中一穿而过,霎时间阵法破碎,除谢苏以外,阵中的所有人皆被震开。
  无形剑气所过之处,一片兵器落地的声音。
  作话:
  “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其复。” 出自《道德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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