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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蓬莱(玄幻灵异)——郁都

时间:2023-09-06 20:41:08  作者:郁都
  “我问你一件事,你可以想好了再答我。”
  谢苏道:“你要问什么?”
  姚黄笑道:“与你同窗的这些女修之中,可有哪一个是让你觉得与众不同的吗?”
  这话姚黄一早想问,知慕少艾,人之常情,谁人能跳出红尘之外?从前谢苏年纪小,蓬莱山中又无外人,现在他身在学宫,若是真的遇到了喜欢的女子,那便又不一样。
  谢苏问道:“与众不同?”
  姚黄脸上的笑容有些促狭,得意道:“就是你见不到她时,总想见她,真正见到的时候,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心砰砰地跳。她若是对你笑,你便觉得心情很好。她有什么想要的东西,你天上地下也要寻了来给她……”
  姚黄是最喜欢看话本子的,话本里皆是些才子佳人、欢喜冤家的故事,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说起这个自然头头是道,却没察觉到谢苏的脸色微微泛白。
  姚黄说得口干舌燥,伸手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咕咚咕咚喝下去,这才问道:“嗯,有吗?”
  谢苏低头望着自己手中的茶杯,“有什么?”
  姚黄道:“让你有这种感觉的女子啊!”
  谢苏慢吞吞地喝了一口茶,安静道:“没有。”
  姚黄顿时泄了气,叹道:“好吧。”
  他又仿佛想起什么极紧要的事情,认真道:“不管你以后喜欢什么人,她一定要长得好看才行,记住了?”
  姚黄惦记着要去给芍药园中的花儿们浇水,便将食盒的盖子合上,起身顺着来路回去,笑道:“过些日子我再来看你!”
  在他身后,谢苏独坐听雨轩中,目光落在水面上,神情若有所思。
  小荷初立,有蜻蜓点水而过,落在上面小憩。
  一点波光荡漾开来,谢苏的思绪飘回了秘境被破的那一日。
  明红流金的朝阳之中,师尊背光而来。
  谢苏轻声道:“是很好看的……”
  原来……这就叫做喜欢一个人。
  这念头刚在谢苏心底冒了个头,就被他亲手掐住。一个更加根深蒂固的念头压在了上面:他绝不能让师尊知道。
  他既然打定了主意,又有学宫的课业做借口,回蓬莱的日子便被他一推再推,唯恐见到师尊之后,自己在他面前露出什么端倪。
  如此又过了一段日子,姚黄似乎有事在身,忙碌得很,再也寻不得空来找他,谢苏更似要住在藏书阁一般。
  到他终于觉得,自己能够在师尊面前藏住一切的时候,已经过了许久。
  一日学宫无课,谢苏独自往林中走去,凭着记忆走到禁制附近,抬眼望见那棵丹青树,便停了下来。
  明无应所下的禁制无形无痕,若非有他的准许,天下间没有人能通过。
  谢苏看了看自己的掌心,不知道那印记是否还有效,也不知道若是自己被禁制拦住,师尊会不会来管他。
  他举步向林深处走去,一片幽静之中,似乎有看不见的涟漪自他周身散开,再回头时,禁制那一面的一切景物似乎都变得影影绰绰。
  他安然无恙地通过了那道禁制。
  谢苏纵身跃起,身形如流光一般飞向镜湖小筑,林梢在他脚下晃动。
  只是离镜湖小筑越近,谢苏心中便莫名更紧张些。
  烟波浩渺的水面之上,小船静静地停在岸边,仿佛一直等待着他。
  谢苏在湖边踱着步子,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难挨。
  他登上小船,小船便晃悠悠而去,带起浅浅的水声。
  谢苏却不知道自己是希望这小船走得快些,还是走得慢些。这繁杂心绪更令他对自己生出一些恼意,便是生死关头,他心中也不曾这样七上八下。
  往日无比辽阔的镜湖,今天更显得格外宽广。
  水面无边无际地延伸出去,倒映着碧天白云,真如一面巨大无比的镜子。
  可谢苏行在镜湖之上,却不敢低头望向水面的自己。
  仿佛他藏在心里的东西,会被这镜子一样的湖水照出来,无所遁形。
  只是镜湖再辽阔,小船终要靠岸。
  镜湖小筑仍然是旧日模样。小船轻轻到岸,稳住不动了。
  谢苏定了定神,走下船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旁临水的草地。
  那日他醉了酒,躺在此地睡着了,师尊来寻他,他就抓着师尊的衣袖不放。
  回忆起这个,谢苏自然想到那一晚,他从昏沉中醒来,却发现自己躺在明无应的怀中。
  明无应的气息近在咫尺,他心跳如鼓。
  谢苏收敛住目光,只觉得自己上船之前在湖边踱步许久,反复想过若是见到师尊,自己该说些什么,又将脸色伪装了一重又一重,全都是没有用的。
  谢苏不觉抬手,想要摸一摸自己的耳朵,却好像连指尖都模模糊糊地热起来。
  只是他沿着曲折游廊进入房间,却发现师尊并不在里面。
  窗明几净,这房间的格局陈设都与谢苏记忆中一般无二。
  可桌角那一只錾花香炉之中却是干干净净,连一点香灰都没有,显然已经许久没有人添过。
  日光从窗格中透过,照在一地琉璃砖上,亮得仿佛能映出谢苏的影子。
  镜湖小筑四面空寂沉静,明无应显然已经离开这里很久了。
  他离开蓬莱山,本是一件很寻常的事情。
  谢苏低下头,不觉笑了笑,心底有微微的黯然。
  他这样躲着不肯见明无应,辗转反侧,患得患失,连姚黄都看出他古怪,可今日他回来镜湖,师尊却早已经离开了。
  方才自己上船前,又是在湖边踱步良久,又是设想见到师尊要如何说话行事,便都显得十分可笑了。
  说到底,他是很想见到明无应的。
  谢苏走出镜湖小筑,只见外面水天一色,白云悠悠,说不出的静寂。
  他回到小船,在里面躺了下来,水声淙淙,天光云影便从他的眼睛里走过。
  那一向澄明清澈的眼眸,少见的有些空蒙。谢苏闭上了眼睛。
  小船行至中央,忽然停了下来,在水中原地打着转。
  只是奇怪的是,小船这样在水中打转,却丝毫不见水面有涟漪。
  谢苏睁开眼,已经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
  “你在镜湖之上用术法,不怕我师尊察觉么?”
  他屈膝坐起,看到前方水面之上出现一朵红莲的虚影。
  红莲之上是一只赤足,沉湘纤长的手指把玩着腰上宝石金链细细的流苏,笑吟吟道:“说的也是,此处是明无应的心境所化,我要动什么手脚,说不定他立刻就知道了。”
  她在水面上轻轻跳跃,落足之处总是会适时开出一朵红莲虚影,连沉湘的身影也是若隐若现,虚幻得很。
  “可是谁让他此刻不在蓬莱山呢?”
  沉湘跳到谢苏身后,俯下身凑到他耳边,似嗔似怒。
  “小子,镜湖小筑的秘密还是我告诉你的呢,见了我,你倒是连一点表示也没有。”
  她脚步轻盈,须臾之间又转回小船正前方,水面之上一圈红莲的虚影渐次消失,唯余此时她脚下的那一朵。
  谢苏问道:“你来做什么?”
  沉湘忽道:“好啊,你见了元徵,就温和守礼,有问有答,见了我就这么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难道我比他差很多吗?”
  谢苏不置可否,又道:“我在元徵面前什么样子,你怎么知道?”
  沉湘道:“我有小白狐做耳目。”
  她忽而踏上一步,盘腿坐在船头,虽然是个虚影,但她上船的那一刻,小船却是晃了一晃。
  “那一日元徵来到镜湖小筑,同你师尊说了些什么,你有没有听见?”
  谢苏面色不改:“他们的对话,我为何要偷听?”
  沉湘大笑道:“便是你知道了,也不会告诉我,是不是?”
  谢苏道:“既然小白狐是你的耳目,那么他们说了什么,你何必来问我。”
  沉湘撇撇嘴,道:“那小狐狸是泥捏的胆子,生怕靠得近了,要被元徵捉去做成一条狐裘铺在膝上,哪还敢偷听?实在是没用得很。”
  算上那日用花笺传音,到得今日,谢苏也才一共见过沉湘三面,却已经被她捉弄数次。
  但谢苏脸上不见着恼,声音亦平静得很。
  “他们说了什么,我并不知道。”
  那日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转身就走,在水边睡着了,并不知道后来元徵通明无应又说了些什么。便是知道他们在说话,谢苏也是不会回去偷听的。
  沉湘了然地笑了笑,那一双明眸之中忽然升起一抹狡黠,问道:“那就说些别的事情好啦,比如说……你是更喜欢跟元徵相处呢,还是跟我相处呢?”
  谢苏神色淡淡,伸手在船舷上一拍。
  小船仿佛懂他心意,当即便走。沉湘坐在船头没有防备,好悬掉进水里。
  她稳住身形,却不见生气,笑眯眯道:“其实不问我也知道,你喜欢野的。越是随心所欲,散漫不羁的人,越是让你觉得中意,对不对?”
  她用手背支着下巴,故意抬目远眺,“那天下第一随心所欲之人是谁呢?我可想不出来了。”
  谢苏听了沉湘这几句话,轻轻地咳嗽了一声。
  他低声道:“我要走了。”
  沉湘笑眯眯地应了一声,在船头站起身来,一步跃出,跳到了一朵红莲之上。
  小船载着谢苏破开水面而去,倒是比他来时要快上许多,很有几分落荒而逃的味道。
  “看来他是真的不知道啊……”沉湘摸着下巴,轻声说道。
  她望着谢苏清俊挺拔的背影,周身虚影连同脚下红莲一起渐渐消散。
  只留下一句话落在水面上,轻得像是叹息。
  “那位天下第一随心所欲之人,也是天下第一逍遥忘情之人。”
 
 
第67章 在水一方(三)
  兔缺乌沉,岁月如流。
  藏书阁前长长的白玉台阶之上,有一个身影跃动。
  青年身高腿长,一步两阶,走得轻轻松松。最后三四级台阶,他竟然是背着手跳上去的,如孩童嬉戏一般。
  这青年正是贺兰月。
  他跳到台阶之上,回过身来,伸手在眉前搭个凉棚,眺望着青山尽处,溟海泛起层层波涛,木兰长船泊在岸边。
  他成为学宫弟子已有两年,仍是很喜欢从藏书阁这样的高处下望。
  青山碧海、宫殿金顶都铺陈在脚下,好像从这里踏出一步,就能步入云端一样。
  有两名杂役正在门前清扫落叶,贺兰月大剌剌地走入殿中,脚步不见丝毫停滞,径直上楼去了。
  藏书阁的每一层中都有无数的书架,其间的书册典籍浩如烟海,令人望而生畏。
  贺兰月是不大爱看书的,这藏书阁对于他来说,是个观景的地方,却不是看书的地方。
  不过今日他上藏书阁,却不是为了看溟海的潮汐往复,而是来找人的。
  他来找谢苏。
  贺兰月在住处找不到他,却知道只要来藏书阁,必定能寻到谢苏。
  他手里拿着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摘来的野果,上上下下地抛接着,自藏书阁那浩如烟海的典籍中走过,看着谢苏坐在小桌之前,手中握着一册书。
  贺兰月咔嚓一口咬了小半个果子,片刻后被酸得五官都皱了起来,“呸呸呸”地吐了半天,又在谢苏面前坐下,伸长脖子倒着看书上的字。
  读了半天,无甚趣味,贺兰月又将矮几之上那盏灯抓在手里把玩,晃荡里面的灯油,又举高了去看灯盏底座上花纹。
  自他坐在谢苏面前开始,便没有半分消停,谢苏却好像看不到他一样,连头都没有抬。
  贺兰月没有谢苏这样好的耐性,放下灯盏,伸手在谢苏眼前晃了又晃,自言自语道:“难道早些时候在课上施的幻身术还没有解开?”
  他们晨间有课,两两捉对比拼,贺兰月在自己身上施了个幻身术,能够将身形气息一并遮掩,再出其不意从对手身边浮现,轻取一场胜利。
  “你那术法施得藏头露尾,身体藏住了,倒是露了条胳膊出来,与其说你骗过了丁原,不如说是他被你那悬在空中的半条胳膊给吓到了。”
  谢苏淡淡开口,并未抬眼,只是将手中的书翻过一页。
  贺兰月大言不惭道:“管他呢!赢了就行。”
  他肩宽背阔,盘腿坐在几前,窝成一团,很没有坐相,其实若不是藏书阁中总有主事巡视,贺兰月干脆就在原地躺下了。
  “丛靖雪要替他那个师妹跟你道歉,找了你一上午也没找见人,被我给拦下了,我跟他说,一人做事一人当,替人道歉,天下没有这样的说法。他若真觉得对你不住,就该带着云靖青来向你负荆请罪。不过后来他们那个大师兄杜靖川来找他,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急急忙忙地就走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云靖青又惹出什么事来。”
  谢苏道:“嗯,长进了。”
  贺兰月还以为谢苏是夸他这样行事很好,紧接着就听到谢苏说:“会用成语了。”
  贺兰月不是中原人,也并没有读过太多书,从前说起话来缠七夹八,热闹是真的热闹,啰嗦也是真的啰嗦,至于成语诗词,他是一概不会的,还因此闹了不少笑话出来。
  听到谢苏这样说,贺兰月反而哈哈大笑。笑了片刻,他又问道:“云靖青那样对你,你就不生气么?”
  他说的是晨间的课上,两两比试,偏巧谢苏就对上了云靖青。
  弟子之间在课上比试,大多点到即止,可是云靖青出手凌厉,却是半分不容情。
  她修为既高,又一味拼抢快攻,谢苏少不得要认真面对,却又不想伤她,最后只是击飞了她手中的剑。
  胜负已分,谢苏便俯身要为她拾剑,云靖青却是从掌底发出一道真力击向谢苏。
  谢苏旋身避过,云靖青飞身而至,已经自己捡起了短剑,冷笑几声,转身走了。
  贺兰月连眉毛都立了起来,替谢苏打抱不平道:“你不伤她,已经很给她留颜面了,她不承你的情也罢了,还趁你没防备的时候出手,也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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